「噹噹噹」的兩劍交響之聲在御花園內發出,男的一劍刺向女的左肩,女的橫劍一擋,再橫掃男的下盤,男的雙腳跳起再用左腳踢向女的心口,女以直劍一擋剛好擋著一踢但身體退了三步,男的被彈至在空中打了個筋斗才挽強落地,女的主動出擊刺向男的左臂,男的閃身避過,女的一劍墜下,「噹」的一聲打在男的劍身,男的感受到虎口位的震力,他見狀便向後躍了一圈飛刺女的心口,女的大力挑了一劍,男的虎口位受震便一手甩劍,女一劍指向他的咽喉道:「揚弟,你的劍法又生疏了。」
男的睜大眼道:「只是皇姐臂力驚人,揚弟甘拜下風。」
女的大笑後道:「那麼揚弟以後就不要再說好男不與女鬥。」男的只冷笑回應。
這兩人是郭伊柏露的兩大皇兒,女的名為郭姬雅,是麗貴妃的長公主,男的名為郭耀揚,乃郁貴妃的長王子,他們的年紀只是相差數天,同樣是十四歲之齡。他們兩位的皇額娘於創國之初因太祖要充裕後宮而被選為妃子,麗貴妃是緊次於葉凡香的帝國美人,而郁貴妃則是帝盟將軍蔡堅韜的親妹,容貌不可稱為妙絕,但因是韜的親妹,故被選入後宮為妃。她們由入宮一刻便已是明爭暗鬥的對手,直到懷有龍裔都在爭鬥誰會先產子及誕出皇位繼承人,她們同時也認為只要誕出皇位繼承人便可立為皇后,可惜太祖為了不想得失任何一個妃子,便把皇后之位一直懸空至今,兩位貴妃都對自己的兒女寄予厚望,郭姬雅雖是女兒之身,但武藝及才智都絕不比男兒身的郭耀揚遜色,甚至可說是技高一籌。
這時有一群人從大樹後方走出,中間有個穿著龍袍的人道:「區區一個女兒之身只懂舞刀弄劍,而不通琴棋書畫,又有甚麼值得高興?」
兩姊弟聽了說話之聲即抱拳齊道:「父王。」這人正是郭伊柏露,郭姬雅聽得父王之言後大感不快,即反駁道:「父王,武藝能強身健體,自身有危難時都能大有幫助,但琴棋書畫卻只是娛興之物,不學也擺。」
郭伊柏露無奈道:「你堂堂長公主不學琴棋書畫,又豈能嫁給能人之仕,只懂舞刀弄劍,試問又有哪個人會願意做你這長公主的駙馬?」
郭姬雅笑道:「既然沒人願意做我的夫君,那皇兒只好留在父王身邊助父王施行仁政吧。」
郭伊柏露厲聲道:「荒謬!女兒之身妄想從政,郭姬雅由今天起,你便留在房中學琴棋書畫,助朕施行政的重任就交由郭耀揚辦吧!」
郭耀揚插口道:「父王,皇姐雖為女兒之身,但武藝才智都在皇弟之上,故皇弟認為皇姐才是適合的皇位繼承人。」
郭伊柏露罵道:「郭耀揚!朕的兒子豈能受這點挫折便輕易認輸,更何況男兒繼位,天經地義,朕的皇位豈有不傳給你之理?」
郭姬雅此時已聽得面紅耳赤,她心道:「郭耀揚這窩囊皇弟,還配做甚麼皇帝?我不能受父王重用只因我是女兒之身?」郭耀揚道:「皇兒實在無力勝任。」
郭伊柏露道:「朕意已決,你們兩個便應安守本份,擺駕。」
兩人同道:「皇兒遵命。」
郭伊柏露便怒氣地揮袖回到主宮殿,兩姊弟也分道揚鑣各自回宮,原來麗貴妃的昭華殿和郁貴妃的景元殿剛好便建在御花園的東西兩方。
雅回到昭華殿後,便一口氣奔到自己的閨房並怒氣地把佩劍拋在地上,坐在床上拍打,隨即有一個婀娜多姿四十餘歲的妃子推門而進,此妃雙眼頗細,皮膚白滑,頭戴粉紅色蓮花花飾,更有兩位宮女在旁攙扶,正是雅的親母麗貴妃,麗坐在雅的一旁道:「又有甚麼事情能令我這寶貝公主那麼怒氣?」
雅攬著麗嗚咽地道:「皇額娘,這個宮中還有誰有這份量令我怒氣?還不是父王和這個奸妃的窩囊兒子。」
麗摸著雅的頭道:「皇額娘心中也猜透大半了,這次又是為著甚麼的事情?」
雅道:「今天我和他比劍又勝過了他,剛好父王在樹後目睹一切,但他沒有讚頌我,只道我區區女兒之身劍法優勝又有何用,琴棋書畫才是認做之事。」
麗心中雖覺露的想法無可口非,但因雅是她勝過郁的唯一希望,所以便和聲地道:「你父王的想法確實太過守舊,女兒之身又哪會有只能懂琴棋書畫之理呢?」
雅怒道:「這些事情已不是令我最憤怒,最怒氣的是父王已說到儲君必定是這窩囊皇弟無異,叫我這長公主不需再妄想助父王左右,還不准皇兒再舞刀弄劍,只許學琴棋書畫待未來駙馬賞識。」麗雖然明白露的想法,但一聽到郁的兒子如此被露偏袒對待,還硬要立他為儲君,更說自己的公主一點希望也沒有,心中的忌意已蓋過了常理心,她即拍床起身道:「你和他同為郭家兒孫,你父王豈能如此偏袒地只放這奸妃的窩囊兒子在心中,而把我這強幹的寶貝公主當成外人,我一定會找你父王為你討回公道。」
雅聽後即抹過眼淚並微笑道:「這內宮中果然只有皇額娘才會明白皇兒的心意。」
另一邊廂揚回宮後,他坐在椅上心想:「我何得何能登上帝位,父王太看得起我了。」郁貴妃聽說揚和雅在御花園發生的事情,對揚明明是男兒之身何解會弱得連一個女子也勝不了已感無奈,她知道揚已回宮便欲向他問過明白,她進房後叫了揚兩聲,但見他出了神而沒回應便大聲喝道:「耀揚!」揚回即過神來,他見面前是一個頭戴白色菊花花飾的妃子企在面前便跪地道:「皇兒見過皇額娘。」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V7kHOHYYf
郁即去扶起他道:「我都說過在景元殿內你無須如此有禮。」
揚起身道:「皇兒遵命。」郁見揚還是如此過份有禮便暗暗搖頭,並坐在揚旁邊的另一張椅道:「我的耀揚皇兒,你父王名你為耀揚,就是希望你宣揚你太上父、父王的仁德,令我國繼續強運,但你卻如此沒有自信,如何能繼承大統,如何能登基為帝?」
揚道:「孩兒根本不是為帝的材料,皇姐樣樣都比我優勝,我都不明白父王何解一定要我繼承大統,還強迫皇兒學武,而把皇姐當成外人。」麗聽得揚的懦夫之言,即站立大聲喝道:「胡說!你既為郭氏第一王子,當然是由你繼承大業,學武衛國乃天經地義,何時會輪到這妖妃的野蠻公主弄上一點地位,難怪你會被他們說成窩囊,你霸氣如此欠奉,叫人如何看好?」
揚聽得郁如此大發雷霆,即跪地道:「皇兒知錯,請皇額娘息怒。」
麗閉眼搖頭道:「你這孩兒若是真的知錯,便不會這樣跪在地上,你看看你的將軍舅父是何等威武,若你能有他一半聲威,就不會被你這野蠻皇姐一次次勝過你!你喜歡便這樣跪地好好的反省吧。」她即怒氣地沖出房門去。
揚這時心想:「舅父是堂堂開國功臣,我小小一個乳臭未干的少年,又如何能與這將軍舅父相比,真不明白父王和皇額娘何解要迫皇兒繼承甚麼大統。」他就這樣跪了近一個時辰。
御書房內郭伊柏露和蔡堅韜正在商議軍機事情,他們兩人都已白髮初現,韜更是滿面白灰鬚,顯得更為蒼老,但身體卻比創國之時更為壯建,相信是十多年來都沒有對武藝生疏緞練,又有比昔時不同的威風所在,韜道:「據探子回報,在西南方聖虎城的邊境,花以亞國士兵正蠢蠢欲動,只怕是想奪我聖虎城。」
露冷笑道:「這蠻夷小國,竟欲圖我帝國疆土,簡直不知死活,現今聖虎城內駐有多少兵?」
韜道:「兩年前的元昌市水災,我們從該城調了近二萬官兵往救災,現今聖虎城內官兵與民兵合計亦只緊一萬,民兵佔了六千,官兵數目只緊緊四千。」
露皺著眉道:「只得四千官兵?難怪鄰國會蠢蠢欲動,你便快快急馬在元昌市調回一萬士兵往聖虎城,明天一早便先往聖虎城坐陣,看看能否嚇著這班蠻夷小民,我再在魔象市調一萬騎兵前往助你。」
韜疑惑地道:「敢問皇上,本都一直駐著重兵,何解不捨遠取近在本都調兵,而要多用一天腳程從魔象市調兵呢?」
露在韜耳邊道:「我一直都懷疑已有臣子對本都虎視眈眈,待防備一鬆懈,便想一舉入城,迫朕退位,讓給我這半痴半傻的三王子景俊,他便可借機操控朝政,把帝國再回去前朝的時代。」
韜驚訝道:「難道皇上這十多年來的仁政,民心歸順的程度,還不足以令前朝餘孽敬服嗎?皇上已確認了這些大臣的身份嗎?」
露道:「朕不想無證據便公開他們的身份,但希望將軍可以幫朕一個忙。」
韜抱拳道:「臣願當犬馬之勞。」
露道:「朕希望將軍在聖虎城之事辦妥後,不用立刻凱旋回都,而在途經的多個城市中靜靜地抽調三萬精兵待命。」韜道:「皇上想以調虎離山之計令這些亂臣原形不露。」
露道:「沒錯,現今尊師辭官,城內能真的帶兵打仗的忠臣除了將軍便無他人,待將軍出城後,他們必會認為沒將軍在城,城內就會缺乏將才守城而覺得時機已到,並在你回歸之前便一舉入城。當你收到密召時便即帶兵進都勤王,並助我立郭耀揚為儲君,那麼這些臣子的計劃即會告吹。」
韜道:「皇上的計劃果然周到,臣便依照皇上的計劃行事,明早快馬先往聖虎城。」
門外的公公通傳道:「麗貴妃娘娘求見。」
韜道:「微臣告退。」露點頭示意後道:「傳。」麗和韜剛好一出一入,由於韜為臣而麗為主,故韜便讓麗先進,麗見是對頭人的哥哥便只冷眼一視即進去叩見皇上,但韜照禮法行了個禮才離開書房,他下梯階時見郁貴妃從遠方欲過來御書房,韜便急步地走去截住郁的去路,郁皺著眉頭道:「大哥,你為何阻擋我的去路,我要進御書房見皇上。」
韜道:「妹妹過一會才找皇上吧,他已與麗貴妃娘娘同在御書房了。」
郁焦急地道:「這個奸妃為何會在御書房,她必定又想在皇上面前說要立她這刁蠻公主為儲,簡直是不知廉恥。」
韜把郁拉往一邊細聲道:「妹妹!這裡不是景元殿,耳目眾多,你堂堂貴妃娘娘便更要小心言語。」
郁冷笑道:「只怪我的兒子、你的外甥太不重用,往往都輸給她這個野...這個皇姐,儲君之位危矣。」郁想說野蠻皇姐,但礙於有失身份便只道皇姐二字,韜在郁的耳邊道:「皇上對儲君之位已心中有數,是你的兒子無異,待適當時機時便會正式下旨。」郁聽後即時鬆一口氣,心中對揚的斥責之意亦頓時大減,道:「但這兒子如此軟弱,若不多加嚴教,也難保將來不會被人拉不馬,大哥可否奏請皇上讓皇兒隨你從軍,訓練成才?」
韜道:「哥哥明天一早便要往聖虎城辦事,不知何時才會回都,這事只怕難以助你,我還有事要辦。」郁招手示意,她知道揚已是儲君人選後便打消了見皇上的念頭並欲打道回景元殿,此時露和麗剛好從御書房走出,露見郁在附近,即命人召郁過來,郁原本很高興露會主動召她過去,但她見麗竟同在一旁,心中已生忌意,郁行過禮後,露便道:「朕興之所至原本想和麗愛妃同遊御花園,但又望見郁愛妃在附近,便邀你同遊,你不介意嗎?」
郁微笑道:「皇上既然如此賞面,臣妾又豈會有介意之理?反而妹妹原本與皇上獨處,但又被姐姐這樣中途殺出,怕會傷到妹妹的心才對。」
麗即微笑道:「能伴在皇上左右都是大家的福氣,更何況我們已是十多年的好姐妹,又怎會介意呢?」
露大笑道:「兩位愛妃如此和目,看來反而是朕當了外人。」郁和麗齊以絲帕掩口偷笑著。
雖然她們已是四十有餘的年長妃子,但姿態絕不比其他新進妃子遜色,反而另有一番韻味可吸引著皇上持續寵幸。他們一行約近二十人便由御書房外走到御花園,花園中央是一個種滿荷花的水池,花與花之間不時會有大大塊的荷葉作不同色調的對比,既是互相襯托,又可說是互補長短,這時正直炎夏之季,是荷花開得最為燦爛盛放的季節,麗郁兩人看到池中荷花開得如此燦爛,心情已開心得連各自心中對皇兒的憂慮都暫時散去。露見兩人也笑得如此真摰,心中都歎道:「但願她們每天都能這樣笑得燦爛,和睦相處,把各自對皇兒的憂慮盡盡忘記,只要由我一個人憂慮便足夠。」
露一直都知道他兩位愛妃十多年來都在明爭暗鬥,直到各自的皇兒出生更令她們的鬥爭日漸激烈,他一方面不想兩個皇兒成為她們鬥爭的工具,另一方面又不想兩個皇兒成為加劇她們鬥爭的導火線,所以露一直都想有個機會給她們一同共處,令她們不再明爭暗鬥,通力合作地把後宮再現生機。她們賞花賞得興起之際,公公示意天色已漸漸昏暗,露心道:「想不到我都會糊塗得連入夜都察覺不到,看來我真的老了。」露微笑道:「兩位愛妃,既然已入夜,朕有意想連同你們和一對皇兒共進晚膳。」
麗心道:「難道皇上想借飯局誘使我的公主放棄爭奪儲君之位?」
郁心道:「難道在這御花園還看不夠這妖妃?何解用膳還要繼續看著她們這對妖怪母女?」露的用心良苦一點都沒有被這兩人感受到,她們的心已被妒忌和爭勝感完全蒙蔽著。
雅揚兩人各自受傳召後便前往基龍殿,兩人剛好在中心的御花園相遇,早上時兩人還在這裡比劍和被父王各自痛斥一頓,在夜晚再在這裡相遇時記憶故然猶新。由相遇一刻開始,兩人除了有禮的打招呼外,都沒有在往基龍殿的途中說過一句話,直到進入基龍殿,兩人見到父王和兩位貴妃才開口行禮,他們見到自己的皇額娘都同在一席,便各自坐在自己皇額娘的身邊。
膳桌之上的菜餚只是區區八道,和往日的御善實是相差甚遠,露道:「今天難得共處一堂用膳,兩位皇兒可知道為何只得這八道菜式?」
揚道:「皇兒愚昧,實猜不透父王用意。」
郁聽揚之言後即皺眉嘆氣,露亦搖頭嘆息。雅道:「父王往日的御膳何止十味,今天難得同桌用膳卻只得八道菜,父王是希望我們明白,一切所得之物都不是必然,而是昔日的人努力才會得出今日成果的道理?」
麗聽得雅答得如此條理,心中暗暗讚好,露心中嘆道:「這個公主的確心思過人,可惜只是一個公主。」
露再道:「父王的確都有此想法,但更重要的是希望你們都明白這八道菜包含著的意義。」他們吃過每一道菜,再聽過每一道菜的名字都開始明白到雖然每道菜的做法和名字都各自不同,但當把八道菜聯合來想之時,終於都發現八道菜的共通點原來都是與家有關,郁麗兩人都吃得眼有淚光,終於明白露今天要她們共處一起的真正用意,但兩兒還是不太了解父王這八道菜的真正意義,只見到兩位皇額娘都吃得眼淚透出而拖加安慰,露看到兩位愛妃吃得落淚,知道自己的用心她們依然感受到。五人用膳過後,原來已是亥時之初,兩位貴妃和皇兒便回到各自的寢宮休息,而露則繼續留在基龍殿中。
麗郁兩妃一路同行都只是互相對望卻說不出話來,直到在御花園分道而行之際,麗道:「郁姐姐夜深的路,請慢行。」郁亦微道:「麗妹妹你也要小心至上。」這些小小的關心之言顯示了露的飯局已令她們的關係改善過來,雅揚兩人亦各自向兩位皇母拜別後便往東西分走。
基龍殿內的公公問道:「皇上,現在已近子時,未知皇上想往哪個宮殿就寢?」
露道:「徐公公,朕很累,身心都很疲累,今天想留在基龍殿,不往其他宮殿走動。」
徐道:「皇上為了兩位貴妃娘娘果然勞心勞力,相信她們一定會明白皇上的苦心。
露道:「明白是應該明白的,只是怕兩位皇兒會成為改變的關鍵。」
徐道:「請恕奴才直言,皇上所說的關鍵其實只是儲君的抉擇,只要皇上鐵定儲君人選,那麼她們便沒有爭鬥的誘因。」
露道:「徐公公果然知朕心意,但朕心中的儲君人選其實已有定案,只是時機未至才沒有公開。」
徐冷笑道:「奴才當真是自作聰明,奴才想到的事情又豈有皇上想不到之理?奴才真是糊塗得很。」
露笑道:「徐公公又豈會是糊塗?所謂旁觀者清,徐公公之言反而令當局者迷的朕不致再憂慮下去,時候不早了,朕也想休息,你們退下吧。」
徐道:「奴才告退。」
大清早上蔡堅韜已經梳洗更衣完畢並執拾細遠準備出門,在床上的夫人睡醒時見相公已更衣完畢便起床道:「相公你又要出征了?」
韜到床邊扶著她,道:「嘉鳳,我要往聖虎城。」
鳳閉眼搖頭道:「聖虎城?很遙遠,這次又要去多久?」
韜道:「這次我要收到皇上密令才能回都,相信起碼要一個月的時間。」
鳳嗚咽地道:「一年我們都看不到你三個月的時間,你現在又要說出征一個月,那我們的孩兒如何打算?」
韜摸著鳳的面頗道:「蔡文已是六歲之齡,便送他到都柏院讀書識字吧。」
鳳疑惑地道:「他是名將之後,哪有不入武堂院展示武藝而入都柏院玩弄筆墨之理?」
韜嚴肅道:「正因為他是我的後代,我才給他單字名『文』,希望他可以像相父般在全國德高望重,而不用像我打生打死,年年要行軍打仗,與你們聚少離多和受著皮肉之苦。」
鳳道:「但他近兩歲才學懂說話,對讀書識字又哪來天份?」
韜捉著鳳的雙手道:「你一會兒便帶他去都柏院見相父,相父自有方法教導,我要離開了,但望我們一個月後能相見,嘉鳳。」
鳳泣道:「相公,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們兩母子一定會等你的,保重。」這時他們已擁抱在一起,就如永別般的情緒,韜嗚咽一聲「保重」便已走出房門,他連兒子都沒看一眼,應該是怕自己會更加不捨得兒子,故忍心地不辭而別。
鳳一直呆坐在房中已近一個時辰,雙眼雖已沒有淚水但紅腫難分,突然一個扎著頭巾的男孩已跑入房內,這時房門剛好沒被關上,他見鳳正呆坐著便走到她後方道:「娘親早安!」
鳳被嚇得差點從椅上掉下來,更見蔡文已在自己的後方便驚道:「你這蔡文是哪時跑到我的後方?被你嚇壞了。」這小孩便是鳳和韜的兒子蔡文,文在房中竄來竄去像是在找東西的樣子,文問道:「爹爹在哪裡,蔡文還沒與他請安。」
鳳嘆氣道:「你爹又出征了。」文扁咀道:「爹又不理我們了,他還沒教孩兒武藝。」
鳳回想起韜的說話便對文道:「蔡文,吃過早膳後我們便去找相父大人。」
文問道:「找相父做甚麼?」鳳道:「你爹爹想把你送入都柏院讀書識字。」
文即打著空拳道:「蔡文是帝盟之子,不是應該去學武藝嗎?為何又要讀書識字?」
鳳道:「這是你爹爹的意思,他想你將來和相父大人一樣德高望重,而不用像爹爹般的辛苦去學武藝。」
文道:「但這是...」鳳截聲道:「這是你爹的意思,只好照辦。」
文扁咀道:「蔡文遵命。」他們用過早膳後便一同前往都柏院。
都柏院單在皇都已建了十間分院,而總院則建在月斯宮的斜對面,方便相父入宮處理國事之餘又可以加快到院內處理其大少之事。鳳望見前方便是宮門,知道都柏院就在附近,她走過幾間房子,看到這房子大門特別寬敞,兩邊更掛著一對皇上提字的對聯,知道這裡便是都柏院無異即拍門待應,一個二十餘歲全身白色衣著的書僮出來問道:「這位夫人到都柏院有何貴幹?」
鳳道:「在下陽嘉鳳,他是犬兒蔡文,我們想拜見相父大人。」
這書僮聽得鳳的名字即抱拳道:「原來是帝盟將軍夫人,小人實在孤陋寡聞,失敬。」
鳳微笑道:「這位大哥言重了。」書僮道:「我現在便通傳大人,陽夫人請稍等。」
鳳鞠躬道:「有勞。」一會兒後書僮便再走出來道:「大人請夫人往內廳等候。」
鳳和文便隨書僮進入院內,他們經過多間房間都聽到有人在念詩、背誦等等,文聽到這些人讀得很有音韻也一同讀著,人們一句「人之初,性本善」,他也笑道一句「人之初,性本善」,連這書僮都笑道:「你這少爺都頗喜歡讀書,一般小孩初初進來時都是不太情願甚至會哭哭啼啼,很少會像少爺這樣的開心。」
鳳摸著文的頭道:「我這少爺一見到新鮮事物便會這樣開心的。」
書僮鞠躬道:「這裡便是內廳,請陽夫人稍等。」鳳鞠躬道:「有勞大哥。」鳳和文見內廳牆上掛著一幅幅字畫,都覺得甚為壯觀,因為帝盟府內擁有最多的都是盔甲武器,像字畫這些文藝作品實是寥寥可數,廳內字畫眼見的都掛了不下二十幅,且每幅都各有特色,文卻每幅畫都好奇地問鳳如何讀法,由於鳳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所以對讀書識字都頗有認識,內廳中最為顯眼的便是掛在中間的這幅「都柏院」,文看這三個字即變得目定口呆,鳳見這三個字確實寫得比其他字畫都雄偉特別,看看下款寫著「司徒敬提」即歎道:「相父手筆,果然魅力非凡,難怪連我這犬兒都被深深吸引。」
突然廳外有把粗豪之聲笑道:「陽夫人實在太抬舉老夫了。」
鳳認得是司徒敬之聲便即轉頭抱拳道:「我們很久不見了,相父大人。」
敬抱拳道:「要陽夫人久等,實是老夫的不是。」他再命人奉茶入內,鳳道:「蔡文,過來見過相父大人。」文跪地道:「小人蔡文見過相父大人。」
敬微笑點頭道:「帝盟府果然家教甚好,有禮有禮。」
敬和鳳都示意對方坐下,敬道:「夫人遠道來拜見老夫,所謂何事?」
鳳道:「我夫君想把犬兒薦進都柏院,隨大人讀書識字。」
敬一聽之下即大笑並道:「陽夫人你們在說笑嗎?堂堂帝盟之子,不跟自己父親學武,竟要跟老夫去讀書識字,這是甚麼道理?」
鳳冷笑道:「民婦與大人想法相同,奈何相公一意孤行,我都無法改變。」
敬望著文示意用茶水寫上自己的名字,鳳知道文從未寫過一隻字便欲告知敬,但文一點茶水便快快地寫上「蔡文」二字,鳳見文的舉動即覺非常驚訝,敬亦嘆道:「蔡文,你經常練著自己的名字嗎?」文道:「不是,蔡文剛剛才學會寫自己的名字。」
敬驚道:「如何剛剛才學會寫?」文道:「蔡文一直只是聽過自己的名字,而不知如何寫法,但剛剛在這裡的字畫中便學識了自己的名字。」鳳和敬都覺得匪夷所思,敬示意文寫「都柏院」三字,文果然想也不想便寫上這三字,敬歎道:「想不到這小子一點即明,更擁有過目不忘的才華,蔡堅韜果然沒有給兒子改錯名字,只怕二、三十年後,老夫也要甘敗下風,哈哈哈。」鳳聽後即驚道:「相父之言未免太過...」
敬大笑截聲道:「老夫所言非虛,陽夫人便安心把這天才孩兒留下來吧,老夫必把你們的兒子育成偉人,絕不讓你們兩位失望。」
鳳跪地道:「相父能發掘出我兒才華,我實在不勝感激,請受我一拜。」
文見鳳跪下,自己也一同跪下,敬扶起鳳道:「夫人請起,能有機會把這才華之子育成偉人,實是老夫的榮幸,應該是我要多謝將軍和夫人能孕出這天造之才才對。」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u4PqSYrHK
鳳和敬互相道謝後,敬命人送鳳出府,自己則帶著文走到學堂門外。
堂內坐著十名書生,有男有女,年紀由八至三十歲不等,坐在最前方的是一男一女,他們除了長短頭髮的分別外,無論是樣貌、高度還是年紀都是幾乎一樣,是一對九歲的龍鳳姊弟。敬把文帶進學堂,眾人即起身道:「參見相父大人。」
敬道:「這位是蔡文,由今天起他便是都柏院的成員,與大家同在學堂讀書識字,蔡文介紹自己吧。」
文鞠躬道:「小弟單姓蔡單字名文,今年六歲之齡,我爹爹是帝盟將軍蔡堅韜。」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uULFzKzIN
眾人聽見他竟是將軍之子都大感愕然,有人暗道:「堂堂名將之後竟會讀書識字而不去學武藝?」有人又暗道:「這小子六歲便得相父親授,果然是不同凡享。」
敬聽得人人議論紛紛即道:「大家安靜!文柏,蔡文便坐在你的一旁,你記得好好教導他。」
這對龍鳳姊弟便是敬的親兒文伊和文柏,他們既長著母親的樣子,又有著母親的白滑皮膚而沒有父親的紅臉之態,已算得是俊男美女,長大後必定會更漂亮和英俊。
文安坐後,敬便開始教授知識,他正教授著《三字經》,文因為是第一天接觸文字,所以一開始看著這部經文時都是一竅不通,但敬把這部經讀過一次後,文已記得了大半,敬再要他們跟著自己逐句讀時,文更加容易地記進腦袋,其後敬又要每人獨自把這經文大聲讀一次。坐在後方兩排的人有的整段都非常暢順,有的開段舒暢,但去到後段又忘記了便停下來,有的更是讀了頭數句便已忘記得一干二淨,敬聽到他們讀過後都暗暗搖頭,他示意文伊起身讀一次,文伊開頭和中段都非常暢順,去到尾段時則有幾個字因突然想不到便停頓了一會,幸好最後都夠完成整段的讀法,下一位是文柏,他拿著經書時已是甚為鎮定,直到讀的時候每字每句都清清楚楚,而且句句有力,顯得信心十足,他完成之時,堂內都「嘩」聲盡出,更有人暗暗嘆道:「不愧為相父之子,果然才智非凡。」
聽得柏都頗為自滿,敬亦暗暗點頭,他微笑道:「大家安靜,蔡文輪到你了。」
文的雙手顫抖地拿著經書,他欲讀第一個字時,咀亦顫抖得讀不出來,眾人都暗暗嘲笑,敬見狀即叫他放鬆一點,文會意便吸了一口氣再閉上雙眼,其後顫抖果然停止,便把一字一句慢慢地讀出來,他越讀越快並越讀越流暢,眾人開始由嘲笑變為面無表情,直到文讀完最後一個字時,全場都變得鴉雀無聲,連旁邊的柏都目定口呆,敬不斷微笑點頭並道:「讀得好!」
柏聽得父親這句讚頌,頓時面色大變,只因柏一直在堂內都是最頂尖和最被讚頌的書生,加上他是相父之子而遺傳了相父的優良文藝血統,故學任何文藝上的東西都比其他書生優勝,但見今天文第一天進學堂便搶盡了風頭,從而令柏的妒忌心大起。敬再道:「今天是蔡文第一天識字,大家要好好幫助他認字,明白嗎?」
眾人聽見他竟是第一天識字,無不驚嚇起來,實與敬今早在內廳示意文寫字後的反應無異,但柏卻緊握雙拳並心道:「這小子竟是第一天識字?如何令人相信,但連爹爹都這樣說,只怕...」
他想一想後又心道:「我要加倍努力,堂堂相父之子,文藝豈能敗於將軍之子手中。」
由這一天起,柏便視文為假想敵,令自己比以前更加努力,而不再沉淪在惜日的自大當中。這一天敬都是在教授著《三字經》,由讀法到寫法,去到每段的解釋,都已一一說過,堂內每人的理解程度都有差異,文和柏同樣都對該經理解得十之八九,敬見天色已暗便完結這天的教授,眾人離開前都不忘與這位新成員打交道,只有伊和柏只冷眼斜視後便出到堂外等候著父親。
文每天都是早上進學堂,夜晚則回家練習著每天所學的新事物,他在七天過後已對《百家姓》、《三字經》等的書藉倒背如流,字體更是寫得越來越端正,他的文藝已在堂上稱上三甲,敬亦不時讚頌他的學習能力,而柏亦不甘示弱,他比以前更加努力去練習寫字,不想有一刻會被文追上,敬亦察覺到文進院後對柏的改變,心中歎道:「我這兒子終於有對手了。」原來敬一直都認為柏對於自己的才智過人已過份自滿,令到自己無法進步,但文的才華看來比柏更出眾,故覺得文對柏的改變是好處多於壞處。
這天早上郭伊柏露在御書房中焦急地來回走著,不久便有位情報官前來通傳,他跪道:「回稟皇上,帝盟將軍與花以亞國談判失敗,兩軍現已交鋒。」
露瞪眼問道:「花國以多少兵來犯我境?」這情報官官道:「接近三萬。」
露搖頭道:「看來花國這次果真是有備而來,你回去吧。」這情報官便即退下,此時露已顯得更加焦急,但他不是膽心韜能否打勝仗,而是膽心他要打多久,因蔡堅韜已出征八天,他覺得這些想迫宮的大臣已準備好調動親兵,他雖然知道章城內的精兵已有近五萬,但始終因缺少強將而認為仍有著一定的危機。
另一邊廂,聖虎城的哨兵見城外數里外的沙塵異常四起,知道花國已準備犯境,便即點起烽火示意,韜在城內練兵時見烽火點起,知道花國已有異樣便即趕往城門,哨兵見韜已來了城牆即上前報告軍情,韜看著這些沙塵果然越來越近知道已是一戰難免,心道:「我這把銀槍已封存十年,今天難道又要被血染紅嗎?」他回神過來即命人關閉城門戒備,城牆上頓時佈滿著層層士兵,一支支郭字的旗幟亦在城牆頂上間斷著升起,前方的沙塵慢慢變成一隊隊的士兵沖往城門之前,為數應該不下三萬。
中間一個衣著金甲,手執雙刀的官兵上前道:「閣下便是威風凜凜的帝盟將軍?」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VUhXMxlg
韜見此人衣飾與眾不同,又以金色為主,相信他是花國國王便抱拳道:「在下小將一名,有何威風可言,今日能有幸一見國王雄風,小將實是萬幸。」
此人身材健碩,一頭金髮,正是花以亞國國王佐諾諾,他多年來都覺得自己的國家資源有限,亦難以拓展新的貿易來源,故對最接近邊境的聖虎城虎視眈眈,奈何多年內聖虎城都駐兵甚多,花國兵力有限,故只能作觀之而不能攻之,直到兩年前他知道聖虎城己調離不少兵力,便籌備了兩年探察、徵兵、練兵等的奪城計劃,到現在才依計行事。諾道:「帝盟將軍的威望事跡遠播我國,但見識過將軍前天懼戰議和之舉後,本王實已覺得不值一提。」
韜道:「國王此言差矣,以和為貴向來都是上等良策,既可不傷兩國和氣,又可不致生靈塗炭,豈不是兩全其美?」
諾大笑道:「將軍是否年事已高,連思想都變得如此婦人之仁,還是手上這把銀槍已封存十年,實在已忘記如何使用?」韜旁邊的一個官總聽得諾之言即怒氣地射出一箭,此箭在諾的耳邊飛過,即令諾的坐騎受驚亂跳,幸好他的騎術了得才沒有墮下馬,但已被嚇得面容失色,此箭中了後方的持旗手,花國旗幟便應聲而下,韜冷眼一視這官總,之後向諾抱拳笑道:「剛才我手下自把自為,令國王受驚,請見諒。」
諾回過神來歎道:「有傳將軍擁有百步穿揚之技,今日見識到將軍手下連少少一個官總都有如此神技,本王實在佩服。」
他想了一會後再冷笑道:「但弓箭上了得卻顯不上能對守城有多大的幫助。」韜聽得諾之言後便命弓箭手排在最前方建陣,一支支弓箭瞬間對準了花國大軍,韜微笑道:「國王所言之虛實,現今便是證明的時機。」諾聽得韜明顯是向自己下戰書,即下令攻城,士兵一湧而上,上方弓箭手射完一波便即退後,讓第二波接應即射,箭雨源源不絕射下,幾乎箭箭命中。
韜自身固然有百步穿揚之技,原來他對於弓箭兵的訓練同樣比帝國任何一個軍官都嚴格及有效,因為他對於弓箭手的訓練絕對是傾囊相授,加上在他手下的弓兵每隔一個月便要受一次檢測。檢測中他們要射十次不同的東西,十箭中要射中八箭才算合格,否則便要重新接受軍訓。諾驚見對方的弓箭手人人都箭無虛發,自軍完全無法靠近城門,他白白折了近一千士兵,便下令鳴金收兵。韜聽見對方鳴金,也命箭手停攻並大聲道:「國王,小將實不想再傷兩國和氣,懇請國王就此擺兵不再犯我國境。」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nboqXJtuL
諾一路退一路道:「可笑!今天將軍只是小勝一場便想本王就此擺兵?數天後本王必會再來奪城。」花國大軍就此遠去,韜也放鬆戒備回到官府稍息,他明白今天只是自己僥倖得勝,其後花國必會更加有備而戰。韜吃過晚膳後即與多個軍官商討戰略,姚副將道:「我觀花國王只是沒料到我軍的弓箭手竟然人人都如此了得,才會小敗一場。」樂總兵長道:「看來明天他們必會有甚麼策略來抵禦我們的弓箭之勢。」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7cQUYa0bt
韜道:「要抵擋頻密如雨的箭勢,大家認為會有何方法?」
姚想一想後道:「要抵禦頭頂的箭,應該只能盾牌護頂才有功效。」
樂疑惑地道:「若是每人都用盾牌護著自己,那又如何攻敵呢?」姚拍著自己的頭,顯然仍未想到其他方法,房中一個不斷在細想而又在紙上畫來畫去但又未出一聲的人道:「若是盾牌大一點,只需一前一後的人拿著,中間數人拿著武器,便可一舉兩得了。」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1jAwBrUAa
這人姓方,是眾弓箭手的總兵長,剛才射向花國持旗手的這箭便是由他射出,這隊百發百中的弓箭手亦是由他帶領,眾人聽他之言都讚頌他雖然甚少說話,但一說話必會中靶,便如他射箭的技術一樣。
韜道:「若是這麼巨大的盾牌,用的通常會是甚麼質料?」
姚道:「普通的盾牌都會以厚鐵為主,因為可抵擋一定程度的刺擊,但若是這麼大的盾牌都用厚鐵作料,必定會行動不便致弄巧反拙,以鐵皮或木質便最合適。」
樂聽得這兩種物料即道:「火攻!」姚和韜同道:「怎麼火攻?」
方即如茅塞頓開便開口道:「火攻果然妙絕,這些盾牌雖然可以抵禦箭雨,但火攻卻是其大敵,我們可以用火箭攻城摧毀他們的盾陣。」
眾人聽到方之言後都認為此計妙絕,韜道:「一切就依照方弓兵長的建議吧,大家還是早點休息,花國隨時都會攻來。」這三人告別後便各自回房休息。韜向來多愁善感,一方面又膽心眼前的花國戰事,另邊廂又掛念章城內皇上的安危和家中妻兒的去向,他心中只希望花國之戰早日結束,便可專心為勤王做好準備。
這天的大清早上,戰鼓之聲已紛紛四起,韜知道花國已準備入侵,便即換好軍服跑往城門上指揮,他望見花國軍果然以大盾牌陣攻城,幾乎遮掩著每個士兵,暗暗嘆道:「方總果然每次都百發百中。」他命自軍的弓箭手做好準,一支支箭便如昨天般的對準了花軍,但不同的是後排開始的弓手都是火弓手,原來韜放在第一排的普通弓手只是掩飾,以免花軍留意到自軍的破陣策略。諾見韜城牆上的陣勢便笑道:「蔡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韜抱拳笑道:「我觀國王這次確實有備而來,實在勇氣可嘉,但我勸國王還是早早收兵,以免再枉費性命。」
諾大笑後道:「蔡將軍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本王今天正想教懂將軍故步自封,驕兵必敗的道理。」他即命人攻城,這些巨大的盾牌由一前一後的人拿著,中間企著四個士兵,韜命人放箭,一支支箭果然射中了一個個的盾牌,花兵沒有理會便繼續衝前,第二波箭雨又再射到盾牌,鐵皮盾的人開始感到頭頂熱力慚高,直到第三波箭雨射來,木盾已經燃燒著,執盾的人忍不著鬆手,整塊火盾倒下便連士兵們也被火燒,手執鐵皮盾的人亦受不住熱力而掉下盾牌,令這盾陣被火箭雨攻破。韜見他們盾陣已破便即手執銀槍、坐著黑騎帶著兩隊人馬出城肉博,一出城時 一名槍兵便即伸槍欲刺韜的右腰,但被韜先一手刺中心口,兩名劍兵在後偷襲,他腰一彎後,右槍一掃便把這兩兵的腦袋掃下,他單騎衝向兵群欲生擒佐諾諾,途中見有兵衝來便左掃一槍,右刺一槍,威風絕不減年輕之時。城門上的其他軍官見韜的威武都大聲叫好,轉眼間便已掃下五十餘個士兵,令他漸漸接近騎兵群,四名騎兵見他單馬衝來便齊槍同刺,韜彎腰避過,他左閃一槍,右檔一槍,四兵都不能觸他分毫,一騎欲刺他的坐騎,他左手一拉韁繩,此兵便即刺空,右手借勢便刺向其騎士馬身,此騎士即墜馬滾地,這時韜的後方已趕來自己的一隊精兵支援,令其變成混戰局面。花國軍見韜的神勇之時士氣實已低落,相反韜軍越戰越勇,戰況早已分明,諾見韜已欲衝過來,心道:「今天既然戰略已敗,自知難逃一死,不如自身投案,主動與他決一死戰。」
他便跑出兵群並擋在韜的前方道:「今天能一睹將軍雄風,實令本王一生難忘,但願與將軍單打獨鬥,了我一生心願。」
韜道:「想不到與小將一戰,是國王的一生期盼,那我只好答應國王的戰書。」兩人都示意自軍不得參戰和私放冷箭。
韜一槍直刺向諾的左肩,諾橫刀使力一擋,韜被震得差點墜下馬,幸好拉住韁繩,他心道:「這花國國王果然年青力壯。」諾待韜未回神便一刀劈向他的左臂,韜彎腰避過,但諾的一刀畫了在銀槍之上,隨即發出略為響亮的噹噹之聲,而兩隻馬匹亦繼而向前走著,韜回馬一槍欲刺諾心口,諾用刀擋住銀槍,諾被壓得彎腰近地,諾左手以地借力彈起身來,韜一撤槍便即橫掃馬腳,諾拉下韁繩令馬腳避過一槍,但馬腳一著地時銀槍剛好擊落諾的盔櫻,令諾的金髮隨即散開,他本人亦已被嚇得面無血色,韜再移槍往諾的咽喉前道:「國王,得罪了。」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O8BzMVXKl
花韜兩軍同時嘩了一聲,但雙方的面色卻是差天共地,諾下馬跪道:「蔡將軍果然是寶刀未老,更堪稱仁德將軍,昨天小人還道將軍婦人之仁,現在卻得將軍饒下賤命,實在愚不可及,我實在枉稱為王。」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IHtSak01Y
他便不斷自打咀巴,韜見狀即下馬扶起諾道:「國王請起,小將的所謂仁德,與我皇相比實在不值一提。」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zRBJT6CCV
諾起身抱拳道:「既然我已敗在將軍之手,我軍上下便交由將軍處置。」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frWoLK8GH
韜抱拳道:「國王言重了,小將只懇請國王以兩國和諧為貴,放棄侵我帝國國土,把這些軍隊完全回歸貴國便已是最好的處置。」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DSYLolZlR
諾一笑回應後即跪地並向天發譬道:「我佐諾諾有生之年都不再侵略天祖以斯帝國國土,否則便男兒世世為奴,女兒代代為娼,並視郭太祖陛下和帝盟將軍為花以亞國的最尚之賓。」諾與韜互相告別後,諾便帶領殘餘的部隊返回花以亞國,韜則回城內並取消戒備,令聖虎城回復了惜日的平靜。
這天晚上一個由章城過來的信差進來找韜,這人道:「報告將軍,兩天前天樂城、景安市、陽安市都有著不尋常的軍隊調動,皇上生怕他們已經準備行動,故請將軍速速帶兵返回章城。」韜怒道:「兩天前?為何緊急情報竟會是兩天前?」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ByPyAdCQ6
信差顫聲道:「請...請將軍息怒,由於這兩天正直該城戒嚴期間,小人實在難以進城通報,請將軍息怒。」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kmgrcLUJt
韜道:「現在何人為章城太守?」信差道:「章城副總都官朱百雷。」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1g9iZWFYz
韜鬆一口氣道:「這樣還好,前兩日兩國交鋒確實是非常時期,本將不怪你,退下吧。」信差便即退下,韜在城內交待一切,即調了一萬士兵在晚間之際一同前往元昌市,路程只用了約一個時辰。在進城後,韜即命人稍息,到早上才繼續趕路,他又在元昌市內調離一萬士兵用三日路程前往離章城只餘兩日路程的靈剛城。韜在城內休息時,信差又來報信:「報告將軍,逆臣張耀的天樂軍已攻我東門,幸得朱大人守護,他兩天都未能拿下東門,皇上望將軍勿過分憂慮,只雖適時動作便可。」
韜道:「我軍傷亡如何?」信差:「我軍只傷了約四百民兵。」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1lSaNmKSU
韜微笑道:「好,本將明白皇上意思,你說我四天之內便能入城。」信差便即退下,而韜亦繼續安心休息,為明早繼續趕路而養足精神。第二天早上韜再在靈剛城調離一萬精兵,合共領著三萬精兵前往章城,由於人多勢眾,所以腳程較為緩慢,韜說四天之內入城其實已是剛剛好,這四天中全軍的帳篷都是晚行朝拆,吃的亦只是乾糧而不作柴火,務求要盡量無聲無息地進到章城內。
這天的午時他們終於到了章城的南門,他們見南門鋒火被點,加上城門緊閉,知道大事不妙,韜震聲道:「本人帝盟將軍蔡堅韜,帶兵凱旋歸來章城,何方逆賊竟把本將拒諸門外,簡直膽大包天!」
眾兵聽得果然是帝盟將軍無異,便欲打開城門,但一名官總道:「攝政王有令,蔡堅韜勾結花以亞國意圖奪章城為己有,實乃帝國頭號逆賊,殺無赦!」
韜怒道:「荒唐,我太祖陛下健康在世,何須甚麼攝政王代政,本將行事光明正大,實不知何時當了逆賊,快快打開城門,本將可免你們一死!」
官總道:「太祖陛下已經退位讓賢,現由三王子登上帝位,但因年紀尚幼,故封了平孫王為攝政王,要本官大開城門予逆賊,恕...」這官總被一兵劈下腦袋,眼也閉不上便即斃命,這兵大聲道:「帝盟將軍現已凱旋回歸入宮勤王,你們要立即大開城門!」韜見狀即眉開眼笑,同時南門應聲而開,韜便領著三萬軍馬進入城內。
在章城城內,幾乎家家戶戶門外都有官兵巡邏,市街上除了官兵外便沒有人民在行走,相信他們都已被關在屋內不准進出,韜見狀即大為憤怒,但他知道宮內情況更為危急,便命一萬精兵在市街上阻止官兵這等低劣行為,其餘士兵則隨他繼續奔往宮中。皇宮市街的巡邏比城內其他地方更甚,都柏院更被重重包圍,韜即膽心著兒子在院內的安危,便派了三千人為都柏院解圍。皇宮宮門外有不下二十人的御林軍在交替巡邏,韜厲聲道:「御林軍的職責是守護皇宮內的安危,章城市街何時都要由御林軍巡邏?」眾軍見是帝盟將軍便即拔刀相向,韜後方的一名騎兵長道:「放肆!區區御林軍竟敢對帝盟將軍無禮?」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nmjdmXhEJ
一名御林軍軍長道:「放屁!對逆賊我們何需有禮,我們御林軍是保衛皇宮安危,現今逆賊意圖亂闖宮中,我們便要拼命保衛!」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kgiRkkXNZ
韜歎了一口氣後道:「言則你們不肯退讓?」軍官拔刀道:「恕難從命!」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q7rziXxqm
韜道:「全部留下活口,沖!」士兵瞬間便把這些御林軍制服,幸好人人沒有拼死反抗,可能大家都很清楚逆賊誰屬。
皇宮之內果然還有比昔日嚴謹數倍的巡邏,有的是御林軍,有的則是平孫王的親兵,韜進宮後見阻撓的是御林軍便盡留活口,若是平孫王親兵則多殺無妨。他帶了二千人往景元殿營救郭耀揚,但見殿外竟沒有御林軍的巡邏,韜已心感奇怪,殿內環境更令他目定口呆,殿內數人跪道:「小人恭候帝盟將軍多時。」
韜認得他們是侍候其親妹郁貴妃和二王子的侍從,便即扶起他們問道:「郁貴妃和二王子如何?」一名侍女道:「他們在二王子的房內非常安全。」韜聽後即衝進揚的房間,他見郁和揚果然坐在房間安然無羔便鬆了一口氣,郁見是韜進來即哭道:「哥哥,你終於回城了,這平孫王簡直不知死活,竟想軟禁皇上於基龍殿。」
韜驚道:「皇上被軟禁?他怎樣了?」
郁道:「皇上平安無事,城內的駐兵只是詐輸來引平孫王露出尾巴,他說等你回來才反敗為勝和把甚麼計劃公諸於世,到底是甚麼計劃?」
韜道:「原來皇上平安無事,實在謝天謝地。」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MnKE7brBJ
他走到揚的面前跪道:「末將懇請諸君殿下一同前往營救皇上。」
揚疑惑地道:「甚麼儲君?誰是儲君?」郁對韜之言亦大感疑惑。
韜道:「皇上在末將出征前已決定立二王子為儲君,並命末將在這一刻公開事情。」
揚道:「父王要我和皇姐比拼後才決定,為何現在又...」郁截聲道:「揚兒!」
揚雖難以接受但亦明白大局已定便隨韜一同營救皇上。韜再帶著一千人往基龍殿,沿途不斷有親兵殺出,韜左刺一人,右掃多人,如入無人之境般的向前驅進,加上這一千人都是精銳之兵,同樣把親兵殺過痛快。這時韜見前方有著近百名御林軍巡邏,知道已到達基龍殿,韜和揚走到這批御林軍面前,韜欲揮槍橫掃這百軍時,近百人竟一同跪地道:「小人參見二王子,帝盟將軍。」
韜心道:「難道他們都是內應?皇上果真是詐輸受禁?」
揚道示意他們平身,一名軍長道:「皇上已在殿內等候二王子和將軍多時。」
揚和韜一同入內見露果然安然無羔地站在殿內,但面色有點蒼白,露見韜時面上即多了幾分笑容,韜跪道:「末將救駕來遲,讓皇上受驚,請皇上恕罪。」
揚跪道:「皇兒參見皇上。」露示意他們平身後再走到前方桌上擬旨,他不時看著揚,不時又看著韜,揚等得不太耐煩便道:「父王,為何...」露這時手執聖旨遞予韜道:「蔡將軍,這聖旨便交予你宣讀,現在我們前往主宮殿拆穿這逆賊的計謀。」韜接過聖旨後便拉著揚並隨露一同出殿,韜示意殿外的御林軍抽調五十人包圍著甚至「擒」著他們三人往主宮殿,沿途的親兵見他們被擒都沒有衝前欲殺,三人便這樣被「擒」往主宮殿。
殿外的親兵見這三人被擒來見攝政王都不覺有何異樣,在他們進殿一刻之際,高空突然閃了一道紅光,眾人都不若而同望上天空,但卻沒發現任何異樣便不當怎麼回事。
殿內有著過百名已拔劍待戰的親兵站在兩旁,而遠看前方的龍椅上竟放著一隻不會動彈的龍袍娃娃,但仔細一看竟是一名活生生的小孩,只是他沒甚表情,只懂低著頭不斷傻笑,相信就是這年謹八歲便被人強行拉上皇位的痴兒郭景俊王子,平孫王則坐在旁邊的側椅上,這時精兵已把殿外的親兵殺光並包圍著主宮殿。原來這道紅光是韜在進殿前從腰間暗暗發出的信號彈,示意精兵們總動員出擊,令親兵無力招架。這時龍椅上的俊突然抬起頭望著露,他欲走去露的那邊,但站立時不慎扒了在地,平孫王喝道:「你這痴兒,有皇帝也想不做嗎?」
露道:「平孫王,這一仗你輸得心服口服嗎?」
王大笑道:「太祖陛下以詐敗在先,和帝盟將軍裡應外合在後,本王豈能不服,本王只是為現今陛下年事已高但仍未有立儲之意而大感憂心。」
露笑道:「想不到平孫王都會為朕的基業而感憂慮。」
王冷笑道:「但本王卻深深明白陛下對立儲的難處,陛下雖然膝下已有三兒,可惜二王子上進心欠奉,三王子更是痴兒一名,至於大公主雖然武藝心思兼備,可惜只是一個公主,你說不難選擇嗎?哈...哈!」
揚聽後都深感慚愧,露聽後亦覺所言有理,韜聽後即怒道:「大膽逆賊,死到臨頭還敢在此大放厥辭?我國皇族之事豈能由你評頭品足。」王道:「難道將軍認為本王所言無理嗎?」
露道:「平孫王果然深知我心,的確朕亦曾經為立儲之事而憂慮,但現今已有人選。他命韜宣讀手中聖旨,韜點一點頭便打開手中的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現今朕年事已高,儲君之位絕不能再空缺,故冊封二王子郭耀揚為我帝國諸君,望諸君今後虛心學習,為未來登基為帝作好準備,欽此。」揚聽得露果然立自己為儲君,心感無奈,但都知道自己是臨危受命,已沒有退卻的空間,故只能無奈地受封。王聽得露堂場立下儲君,知道自己已輸得一敗塗地,他便拔劍放在自己的咽喉前既哭似笑地道:「郭伊柏露,你竟然立這窩囊之兒為儲君,只怕你郭氏一家今後會變得家無寧日,哈...哈!」他橫劍一劃,咽喉便即紅血憤出,眾人只得閉目搖頭,在這主宮殿內,又多了一條人命失去,這百親兵見平孫王竟當場自刎,只得一一跪下求饒。
昭華殿內麗貴妃和郭姬雅得知局勢已平定都鬆一口氣,但其後聽到露已立郭耀揚為儲君,面色頓時大變,雅瞪眼望著麗欲哭地道:「父王叫我繼續努力練武,不再強迫我學甚麼琴棋書畫,還說要我和揚弟比拼來決定儲君人選,為何現在又...現在又...」她已難掩淚水並取了佩劍奔出房間,麗見雅的行為都心感同情,連自己也哭了出來,這時她既恨著露出爾反爾強立揚為儲,又妒忌郁的兒子雖然窩囊但卻深得露的歡心,麗和郁的關係雖然因露的晚膳而改變了不少,但兩兒爭儲之事始終是她們無可彌補的缺憾,加上兩人都視自己的皇兒為命根,所以當關係到自己皇兒的事情,甚麼的人情世故都不會再顧及。
雅怒氣地衝出房門後便跑到景元殿欲尋找揚,侍從說他還沒回宮,雅便孤身走到御花園,她拔劍一掃,前方的大紅樹即被割下一塊葉,雅左掃一劍右刺一劍,怒氣還沒平息,她再跳起並左右快劍急旋,樹上的葉隨她一塊塊地掉落。這時她聽見腳步聲便躲在樹後,聽見聲音竟然是揚過來,而且未見郁、露和韜的蹤影,她便持劍衝出欲向揚比武,揚用劍柄一擋道:「皇姐,皇弟實在無心情比劍,請見諒。」
雅再向右一劈,揚又用鞘身一擋,雅道:「皇弟已成儲君便看不起皇姐嗎?」
揚道:「皇弟絕無當儲君之意,請皇姐明白。」雅聽後覺得揚虛偽至極便即大怒,她加快速度左刺右刺,一劍劃中了揚的右臂,揚即一劍甩手並用左手按著傷口,雅得勢不饒人一劍欲劈揚的右臂,這時一人直飛過來用銀槍擋住雅的劍,力度大得令雅一劍甩手,這人道:「請大公主自重!」
雅喝道:「大膽蔡堅韜,竟敢對本公主無禮,該當何罪!」東邊一名女聲越來越近道:「你這刁蠻公主,竟敢傷我儲君皇兒,真不懂得這麗妹妹是如何教導兒女的。」這人正是郁貴妃。
原來揚接過立諸的聖旨後,心情非常混亂便孤身走出殿外,這時揚的腦子已一遍空白欲走到御花園散心,韜見揚的面色大為不妥便跟隨在後,韜走到御花園時見雅揚兩人正在比劍,更見雅招招都現殺機便衝出阻擋著雅,這時郁亦剛好想去基龍殿找皇上,他們便出現了這裡的相遇。
雅聽得郁竟暗罵自己的皇額娘,心中的怒火更被提升,但礙於輩份關係只能雙眼厲著她道:「皇兒參見皇母,請恕皇兒直言,皇兒實不見得皇母的教兒之法有何優勝。
郁道:「你這公主不只刁蠻,還非常牙尖嘴利。」
西邊又有一名女聲走近道:「我的公主如何刁蠻,都不及郁姐姐的一半。」
這人正是麗貴妃,郁道:「麗妹妹你們兩母女今天是故意來御花園吵架嗎?」
麗道:「揚兒只初當儲君,作為皇額娘的你便已這樣欺壓我的雅兒嗎?」
郁道:「你的公主傷我揚兒在先,我既為皇母難道代你教導一下女兒也不可?」
麗指著韜罵道:「你們聯同大臣圍攻我雅兒,這還算甚麼教導?」
韜道:「回稟娘娘,微臣實可證明是大公主有意傷儲君殿下在先。」
麗奸笑道:「揚兒乃將軍的親外甥,我觀將軍這個證人應該不太管用,更何況比武練劍,有所損傷都是在所難免,你們又何必在此咄咄逼人?」
韜道:「請恕末將直言,末將自問公正嚴明,絕無偏袒任何一方之意,而且我觀儲君殿下根本沒有比武之意,請娘娘明察。」
麗厲著韜道:「蔡大將軍有勤王、立儲之功,說話的態度果然今非昔比。」揚此時站起來道:「皇兒臂傷已無大礙,皇額娘、皇母、蔡將軍,你們無須再爭吵了。」郁見揚已為儲君仍如此怕事即怒道:「揚兒,你現今已是堂堂皇儲,還需要懼怕這區區大公主嗎?只要你一聲令下,人人都肯為你在她身上還上十劍。」
揚韜兩人對這些說話竟出自堂堂郁貴妃之口都大感驚訝,麗笑道:「郁姐姐貴為儲君之母,說的話果然都特別肆無忌憚。」
郁自知出言太重,但話既已出便只有掩飾道:「我揚兒本性善良,現今受人欺負,作為親娘的當然要為兒女挺身而出,根本來不及顧甚麼大體!」
麗厲聲道:「你固然是人母,但更是皇上的妃子,天下大事便應以皇上為先,但你堂堂貴妃說話竟如此放肆,簡直丟盡我們皇族威名!」
郁聽得麗之言尖酸刻薄但卻束手無策,揚知道郁依然理虧,便即跪地道:「請皇母饒過皇額娘,一切只怪揚兒太窩囊,事事都要皇額娘膽心,才令皇額娘口出狂言。」
郁見揚竟如此為自己跪地求饒,心中極為矛盾,一方面認為他懦弱,另一方面卻覺得他堅強。韜對揚如此下跪心中讚嘆竟能如此能屈能伸,麗雅兩人見揚竟還如此卑躬屈膝,心中怒氣亦已大減,麗大笑道:「你已為儲君,皇母當然會給你面子,雅兒,我們走吧,哈...哈!」麗和雅便即返回昭華殿,郁厲著跪著的揚道:「你...唉。」
郁也揮袖而去,韜扶起揚笑道:「當了儲君,果然長進了不少。」
揚冷笑道:「外甥哪有長進,這次實丟盡了皇額娘的面子。」
韜道:「傻孩兒,你這次正是為皇額娘的面子而下跪,實在為盡孝道,麗貴妃娘娘和大公主殿下兩人說話都如此尖銳,加上是你母失言在先,若非你為她求情,只怕她們會吵到皇上這邊,那時誰的面子都會被丟光。」揚道:「但是...」
韜截聲道:「我看殿下將來必能成為一個仁帝,繼續把帝國的光輝發揚光大。」韜之言令揚的自信心增強不少,他自知儲君之事大局已定,自己已無退路可言,知道現今只有虛心學習施政才是唯一應做之事。
章城亂了多天,今早主宮殿內終於能如常臨朝,亦是韜出征近兩個月後的第一個早朝,露第一件事便道:「這次朕能平定反賊,多得眾大臣的忠心耿耿,才不致被他們有機可乘,朕決定論功行賞,蔡堅韜。」
韜便即跪地領賞,露道:「將軍先有入宮勤王之功,後有保儲君周全之德,我觀在這次平亂中,將軍的功勞絕對為首,但你現今已是一品總將,官職實已無可再升,將軍還想有甚麼賞賜?」
韜道:「皇上能平反逆賊,只因皇上乃天命所歸,末將作為皇臣只是順應天命助皇上維護江山,助皇上立儲一事亦是同樣原因,故臣只是安守本份,哪敢求甚麼賞賜?」
露也預想韜不會求賞,他想一想後道:「將軍是否育有一兒?」
韜道:「末將有一六歲犬兒蔡文。」露微笑道:「聽聞蔡文悟性極高,更有過目不忘之技,對嗎?相父。」敬便把文當日進院後之奇遇一一在殿內告知皇上,眾官無一不讚嘆韜果然虎父無犬子,但韜卻是一面疑惑。原來昨晚韜夜深後才回到府,兒子依然入睡,這日一大清早又要臨朝,根本沒能見兒子一面,故韜對於文入都柏院後的事情確是一無所知。露聽後都讚了一句:「蔡將軍果然虎父無犬子。」
韜尷尬道:「謝皇上讚賞,但我看都只是相父誇大之談,犬兒又豈會有這等才智?」
敬反駁道:「將軍此言差矣,老夫對貴兒之述實已平實得很,蔡文確實是後世之才,長大成人後必會成為帝國一等的人才。」
韜只覺敬信口雌黃便道:「相父何必再抬舉我的兒子?我乃其親父,難道連自己兒子的能力都會不清楚嗎?」
敬冷笑道:「敢問將軍了解兒子的時日會被出征的時日多嗎?」
韜已聽得面紅耳赤便厲著敬道:「相父之言是想說閣下對我兒的了解比我這個親父更加清楚?」敬道:「老夫當然不敢自稱了解蔡文,只是...」
露截聲道:「兩位卿家何必如此爭吵而傷了和氣?既然大家都各執一辭,不如現在就傳蔡文入宮了解一切。」敬和韜聽露之言後都覺此計甚好。
這時蔡文正在都柏院上課,他聽見可以入宮都大感興奮,即把最喜歡的毛筆都掉下並隨宮內侍從進宮。他見皇宮內之境大感好奇便亂跑亂跳,侍從怕他出了甚麼事故便一舉抱起他前往主宮殿。文見殿內氣氛沉重,他一路向前走,兩旁眾官的眼神令他深感懼怕,眼中更泛淚光,但又不敢哭出聲來,直到走到最前方見是父親和相父,他即大聲道:「父親!」韜厲聲道:「蔡文!在皇上面前不得無禮,快跪見皇上!」
文望著前方之人身穿龍袍甚具威嚴便即跪地叩見,露微笑道:「平身,你叫甚麼名字?」文道:「我叫蔡文。」露道:「你進了都柏院多久日子?」
文道:「兩個月。」露道:「現在名次如何。」文道:「第二。」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2RRCNjElo
眾人聽得文進了都柏院只兩個月時間便已得第二名,都開始覺敬所言非虛,但韜仍是半信半疑,他厲著文道:「蔡文,在皇上面前豈能說慌?」
文驚道:「孩兒沒有說慌。」敬道:「將軍何必還如此固執呢?」
露對韜道:「蔡將軍稍安毋躁。」
露再望向敬道:「他是否對《三字經》倒背如流?」敬道:「是。」
露命人準備文房四寶、一張桌子和座椅並對文道:「蔡文,我現在想你在殿內背默出《三字經》,可以嗎?」
韜和敬對皇上的建議都大感驚訝,韜欲向皇上求情之際,文即笑道:「可以。」他心中甚覺興奮,因為這是他在家中最喜歡做的事情。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vnIMFIrqf
韜心道:「這兒子竟敢在皇上面前逞英雄,真是...」敬雖知文對《三字經》已倒背如流,但要他整篇經文突然默寫都是第一次,而且在氣氛如此緊張的主宮殿內進行,連他自己都未敢獻醜,敬便開始憂心著文的成敗。
文坐在椅上等著侍從磨著墨,成事後他即急不及待用毛筆點一下墨水便即開寫,開頭的段落想也不用想便已默出,眾宮見文的手筆如此暢順都暗暗讚嘆,韜見兒子果然字字端正都開始相信兒子的才能,文寫到中段時開始落筆停頓,韜的笑容開始收回變成憂慮的面孔,文閉目思想後再繼續落筆,但仍是不太順暢,這時他突然卸筆,敬、韜和露都道他已到極限便即面色沉重。文此時起身道:「墨水沒了,無法再寫。」
露鬆一口氣微笑道:「那便再準備墨水吧。」他即命人再準備墨水。文閉目一想最後的一段,待墨水來到才張眼繼續落筆,他在後半段時每寫一個字,殿內眾人都緊張一分,這時文已寫到「勤有功」,知道將近完成,文再加快落筆把「宜勉力」都流暢寫好便即起身道:「皇上,我寫好了。」此時露已親身走到文的面前把文章拿起,口中更不斷自言自語,他拿著書法望向文呆道:「你...真的是六歲之齡?」
韜道:「蔡文確是在天祖八年出生。」
露道:「你這孩子以文為名,果然是人如其名,長大後必是文藝奇才,相父這孩子你必定要用心教導,令他長大後更能為帝國效力。」
敬道:「臣必定會對蔡文多加教導,令他成為帝國一大人才,有德於帝國。」
露聽到敬說出有德於帝國,他即大覺同感便道:「蔡文這名字我觀還不足以彰顯他的才華,既然蔡將軍有德於我國但又不求甚麼賞賜,且我觀這孩子長大後又必會有德於我國,那我便賜他『蔡德月斯』這個名字吧,望他好好記住今天,繼續在都柏院用心學習,早日成才為帝國效力。」韜大為驚訝便即跪地道:「皇上此賞實在大為貴重,臣絕不敢領賞。」
露微笑道:「將軍恩德全國上下都眾所周知,其兒子更是天賜才華,殿上無人不服,這賜賞絕不貴重,絕不貴重。」殿上百官即同聲抱拳稱是,韜望向百官誠懇的眼神,已知難以推搪。敬亦頗為讚同露之意,他相信韜心中仍有不少疑慮便向他道:「蔡將軍既然有子若此,便應好好愛惜,他雖為我都柏院成員,但畢竟是將軍之兒,將軍也務必要好好愛才。」韜聽敬一說,心中的疑慮果然減退了不少便道:「那麼臣便謝過皇上賜賞。」
他命蔡德也一同下跪領賞,文跪地道:「小人蔡文謝過皇上賜賞。」
露搖頭地笑道:「你還叫自己蔡文,以後你的名字便是蔡德月斯。」
蔡德即叩頭道:「小人蔡德月斯謝過皇上賜賞。」蔡德受封後即被護送往都柏院,其他有功之士亦一一有著賞賜,但竟連有份參與內亂之事的舊臣都沒被追究,反被特別加封,想信露是想以德報怨,令這些舊臣不再有造反之念。這晚韜在帝盟府中擺下數席宴會,名義上是慶祝蔡德受封,但卻是想為早朝時自己與相父爭吵而公開請罪,並感謝他繼續讓蔡德在都柏院內接受教導。這晚座無虛席,眾人既是給足了這帝盟將軍的面子,亦是想再一睹這神童的天才技藝。從今之後韜便對蔡德月斯這兒子全面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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