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著謝雁穿越小巷一路往聯盟集合地,路上正楚一直盯著謝雁,畢竟相較舞洵像謝雁這樣成熟的女人,正楚也從未見過,而謝雁的除了身材姣好之外,烏黑的頭髮配上她眉宇間的嬌貴然而眼神卻又不失溫柔的穩重,一雙瞳人剪秋水。
:「看夠沒? 沒看過女人嗎?」舞洵加快自己的腳步刻意的走過正楚身旁。
正楚有點恍神,聽到舞洵的話有點不知所措,畢竟一路上都沒有講話了,現在突然冒出一句,正楚只能回想自己哪裡做錯了。
謝雁看了看正楚跟舞洵,轉頭跟李智天說:「有點懷念過去,那時候你還不是玄子,一切都頗好。」謝雁的瞳孔充滿著遺憾。
:「人各有命。」李智天並沒有看謝雁,不知是逃避或著是不願。
:「那這少年呢? 當初的你沒得選,現在他也沒得選嗎?」謝雁有點生氣的質問。
:「你是擔心我還是在乎他的感受?」李智天轉動手中的佛珠,若有所思。
:「你,但我也不希望還會有下個你!」謝雁堅定的回答著。
:「小雁,妳很清楚。」
:「既然如此,我會想辦法阻止你!」謝雁一把讓李智天回過頭看著自己。
:「幫我最後一次,小雁。別插手了,如果妳執意插手,我會殺了妳!」李智天露出一個血性的眼神瞪著謝雁,謝雁看著李智天的眼睛,手漸漸鬆開,謝雁知道李智天並不是隨意的威脅,而是真的會殺了自己,但令謝雁悲傷的不是李智天對自己的無情,而是李智天對他自己的殘忍。
一個人背負了太多,就如同深淵,外人看去只留一片黑暗,而自己雖能明確看到光,卻走不出去。
齊鬼這時候從旁打斷了兩人:「咳....咳.. 你們要殘殺我無所謂,不...咳...過謝雁妳先說....為什麼要這樣躲躲藏藏。」
:「洛陽人馬太多,我們為了防止朝廷的鬼部,每天都在變換總壇。」說完,走到了巷子的牆壁一旁,推動了牆壁,霎時旁邊的地板陷了下去,樓出一道階梯筆直往下。
:「又是這種,妳們這些名門正派倒是很喜歡這種暗地裡的東西啊。」蘇自停在旁邊嘲諷著的說。
眾人走下樓梯到了一扇大門,就發現大門前面掛著上官邪,或著說一部分的上官邪,只剩頭顱,這很明顯是在告知那些內奸或是間諜也是一種威嚇,謝雁推開大門。
隨著大門緩緩被推開,正楚等人也看到裡面的空間,遠比他們所想像的還要大上幾十倍,裡面的人都非常忙碌,有的在搬東西、有的在磨刀磨劍、有的在寫信,就看到人群後方還有一群人坐在圓桌附近,楊文準、月小二、張荻蔓、吳海、金海堂在討論事情,而此時楊文準似乎是發現了正楚等人便停止了討論。
:「你們來的正好,剛好我們的進攻路線遲遲未能決定。」楊文準有點擔心的說道。
:「讓我看一眼你們的佈局吧。」李智天走上前去,上下打量著地圖。
:「等..等! 李智天我們不是來阻止他們的嗎?」金海跟謝雁抱持同樣的疑問,只有齊鬼好像早就知道了李智天的計畫。
:「現在武林不能沒有葉成。」李智天很堅定的看向金海跟謝雁。
:「我明白,但是我們這裡高手眾多大可趁夜混進大牢救走葉成,沒必要全面開戰。」謝雁環視著眾人說著。
:「咳...妳還不懂嗎?..咳..」齊鬼緩緩的走向前。
此時謝雁才明白,早在一開始這就是決定好的事情,不管自己有沒有跟李智天講、不管葉成有沒有被抓,聯盟早就絕心要起義,現在只是提前,謝雁沒有在說話,退到了最後面去。
:「還有人有甚麼建議嗎?」楊文準問著。
之後的兩三個時辰眾人都在討論戰略,而正楚三人則是在外圍的空處休息,身邊的人依然忙碌,這讓正楚倒是覺得挺不自在的,因為大家都有事情,唯獨他們坐在這發呆,不過知秋倒是沒有太在意直接就閉上眼休息,蘇自亭則是在擦拭自己的白雪劍。
:「為什麼我都沒有看到繁華的師兄弟?」舞洵環看四周。
謝雁走了過來:「因為楊文準不再信任繁華門,雖說不是每一個繁華門都是間諜,但不願任何風險,所以繁華門跟左門樓都被排在外圍,之後的進攻應該也是先峰吧..」謝雁背靠著牆壁,盤坐了下來。
:「前輩,妳跟智天師叔很熟嗎?」正楚開口問道。
:「算吧!我自認為我很了解他。」謝雁有點無奈的回答。
:「那師叔到底是怎樣的人,為什麼又是選中我!」因為無聊難耐,正楚好奇的心又再度泛起。
:「你師叔是我這輩子遇過最重情義卻也最無情之人。」這句話著實讓舞洵跟正楚理解不了,一個人要如何重情義又無情?
:「而關於他的一切等時機成熟的時候他自然會告訴你,我只能說請你無論如何都要相信你師叔,無論如何。」謝雁抬頭看著頭頂的牆壁,正楚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那是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謝雁的眼眸滑過。
:「那前輩你能說為什麼師叔不肯告訴我,為什麼選中的人是我?」正楚沒有因為淚珠就放棄自己的好奇。
:「不知道。」謝雁很認真的回答正楚,讓正楚沒辦法再問下去,而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很急促的奔跑聲。
:「報!!...報!!」一名北刀門的人急急忙忙的奔跑進大廳,蘇自亭一看才發現那是高凡。
:「高凡?, 你不是在洛陽城外巡邏嗎? 甚麼事情這麼倉促!」吳海有點不耐煩地問。
原來事情是高凡原本帶領著北刀門的人在洛陽城外查看四周是否有可疑之人,突然有一人身穿黑袍戴著麒麟面具找到他們,那人行為舉止非常詭異,說話說到一半就一直狂笑,問笑甚麼也不答,最後他好像發了瘋一樣丟給了高凡一封信,說只能讓李智天先開,開了他就知道該怎麼做。
正楚跟知秋聽道身穿黑袍戴麒麟面具,不就是麟門的服飾嗎?
李智天接過信,觀看之後便道:「這是王尚書送來的。」聽聞之後,眾人皆勃然大怒,道這個敗類這時候派信過來必定是陰謀。
不過楊文準倒是異常冷靜:「信說甚麼?」
:「他說趙大人打算提前三天在大牢裡默默處刑葉成,他還說他的人都在開封城的四處,可與我們配合,他建議我們明日晚上就動手。」
:「提前三天不就是後天嗎? 趙狗這個陰險狡詐之人!」吳海大喊著。
:「明天? 唐門跟虎門到哪呢?」金雨堂把斗笠拿掉,摸著自己的光頭。
:「他們從成都出發,行程不短,別說明天,哪怕是兩天後他們也可能才剛到洛陽,人不夠!」楊文準拍著桌子。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際,李智天拿著信走了過來,把情況跟正楚以及知秋兩人講了一遍。
:「大致上就是這樣,怎麼樣? 你們兩個有甚麼想法嗎?」
:「應該先確認情報的真實性,尚書師叔足智多謀、心懷詭計。」舞洵在一旁偷聽之後搶走信這樣說。
:「我覺得不用,這樣只是把猜疑從師叔轉成朝廷,但不管如何我們當下都缺乏人力。」知秋很淡然的回答。
:「所以這個合作是鐵定的,我們沒有甚麼選擇。」知秋繼續道。
李智天聽完之後看向正楚:「你覺得呢?」
正楚左思右想後才緩緩說:「這封信很詭異。其一,師叔一開始就把所有資源藏入開封城中等待時機,那就表示他很早就得知聯盟要起義。其二,對於尚書師叔來說,葉盟主是否提前被斬首跟他的目標是否有關,我們只能假設有關,否則他沒必要跟我們合作。而最後則是這一連串的選項讓我們下意識地認為自己已經無路可選,這是最詭異的地方。」
聽完這段推論後,舞洵第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是沒想到正楚竟然可以推論至斯,而謝雁在一旁聽完之後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李智天會選上正楚,太像了,太像年輕的李智天。
李智天笑著說:「你們三個說的都沒有錯,只是觀點不同,所以推論事情不是能被已知的情況限制,只有有一點機會的可能,他都有可能是事實。」
語畢,李智天回頭去圓桌會議,之後便決定明天晚上動手。
然後正楚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說不出來的詭異,整個起義充滿著巨大的陰謀,而自己明天晚上要第一次真正的面對這個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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