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環繞著樹林,舞洵獨自在霧中行走,步履闌珊的她最終跌落在一棵大樹旁邊。
舞洵扶著大樹,目光尋著樹根往上,畢竟在大霧之中能爬到高處,那會是很好的定位,但如果是能讓人看出樹幹盡頭的霧,也不算大霧吧。舞洵看了幾眼之後便放棄,想要站起來但突然感受到背部無比的疼痛,舞洵下意識的摸了一下發現手都是自己的血,才回想起被鐮刀砍的事情。
對阿,自己幫正楚擋了一刀,那應該是死了吧,想想真不值得,自己怎麼就為了那個臭小子,真是浪費這麼好的裊娜少女。想到這,舞洵剛剛所有的害怕、恐懼都消失,畢竟都死了難不成還能在死一次嗎?
就當舞洵想一鼓作氣站起來之時,腳邊淹出黑色的液體,而這些黑色的水上升速度非常快,舞洵很快就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被困在黑水當中且拔不出來,就這樣黑水轉眼就要淹過舞洵,舞洵心想難道真的要再死一次?
:「阿!。」 舞洵眼前一亮,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旁邊沒有樹林也沒有大霧,腳下更沒有剛剛的黑水,但舞洵回過神就發現自己身前有一個人,而且自己竟然衣衫不整,上半身已經被掀開,嚇得舞洵又是大叫。
:「你是誰? 你要做甚麼阿!。」順手就要打一巴掌,卻沒想到被那人一手抓住。
:「別動。」
此時舞洵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知秋,但是就算是葉成,自己也不能就這樣隨便被人看光阿!
:「知秋...這是哪阿,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知秋並不理會舞洵,反手就點住了舞洵的穴。
:「這裡是山下的客棧,妳的傷有點嚴重,師叔已經先幫妳用針擋住寒氣,但是我們必須馬上趕到九佛寺,不然妳的傷會更嚴重,因此現在妳不要亂動,過兩時辰我們就出發。」
知秋一向說話都如此,更嚴重的情況是指會喪命,但是否能到達九佛寺知秋自己也不清楚,與其把活著的希望交給傷患本身,不如還是自己承擔吧,況且對於知秋來說本身自己就是充滿謎團的人,為什麼總是做那種夢,又為何對葉成的背影如此熟悉,這些知秋都想查清楚,無奈不能下山,所以剛好借這次機會,雖然不知到從何查起,但能下山總是第一步。
正當知秋一邊沉靜在自己的思路,一邊灌輸真氣給舞洵的時候,發現舞洵臉整個都紅了起來。
:「妳怎麼了?」
舞洵腆腆然然的說:「你...你還敢問怎麼了?像我這樣的少女..可是從來都沒有被別人看過身體,你就這樣拿走了....這我以後怎麼見人,怎麼嫁給葉成!!!」
知秋一聽心想還是應該把舞洵的傷勢告訴她好了。
而忽然房間外有腳步聲走過,知秋馬上示意舞洵不要出聲,就聽到一個粗曠的聲音大喊
:「少俠,少俠!姑娘還好嗎? 咱們客棧的食物可好吃了,剛好這幾天也沒甚麼人,要不要我幫你們炒一桌大菜讓姑娘補一補阿?」
:「不用了!我們等等就要啟程了」
:「甚麼阿?我以為你們小倆口要在這待上一晚呢!」
:「沒有,我們還有要事。」
那個粗曠的聲音音量又更大了。
:「這樣不行阿,你們看起來是繁華門的人,要是不好好招待你們,我這客棧名聲可就毀了阿。」
知秋轉頭看了看炷香,算了算時辰便說
:「掌櫃,這樣吧,您幫我們弄兩碗溫酒,這樣也不算辜負您的好意。」
:「哈哈哈,少俠果然識貨阿,小店最好的就是酒,我這就去,您二位先休息。」
等掌櫃的腳步聲走遠後,舞洵才開口問知秋。
:「你為什麼要拒絕他阿,我們有這麼急嗎?」
知秋沒有理會舞洵,繼續盤點自己的銀針,舞洵看知秋沒理會她便急了眼了。
:「你到底甚麼意思,從剛剛到現在就只說了傷勢嚴重,其他的都不說,上來就脫我衣服。」
知秋沒回話,拿起銀針然後露出一種詭異的微笑對著舞洵的嘴巴比劃了一下,意思是安靜點。
舞洵有點被嚇到的繼續說,
:「你...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嗎?我跟你說我們現在是同一條命,你不跟我說從我昏倒到這裡之間發生的事情,萬一遇到危險我很有可能會錯判情勢把你害死。再說.....你如果堅持要封我嘴,我一定會大叫。看是你的針快還是我的叫聲更快! 」
知秋看了看舞洵,嘆了氣收起了銀針。把之前的事情跟自己的判斷告訴了舞洵。
我趕到現場的時候,妳就已經被砍傷了,正楚後來也昏倒。智天師叔馬上給妳用了織命針,但無奈我身上的針已經給別人用完了,所以就只剩一針,然後師叔叫我順著東側書樓的密道下山,下山之後東邊有一客棧,會有人接應我們。但是我到的時候客棧沒有任何一人,剛剛那個掌櫃也不像接應之人。說完,知秋便把舞洵的點穴解開。
舞洵弄弄衣裳說:「暗號是甚麼?。」
知秋看著她一臉疑惑。
:「暗號阿! 接應的暗號,不然怎麼清楚是接應的對象。」
知秋搖搖頭表示沒有暗號。
舞洵這時候左思右想了一番,甩了甩亮黑的頭髮。
:「如果沒有暗號,那我們不應該馬上離開這個客棧。」
知秋攤手表示願聞其詳。
:「你想想,師叔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所以他忘記給你暗號的情況不太可能,而師叔又這麼自信的直接叫你帶著我過來,那就是接應的人應該能分別的出來誰是師叔派過來的。但是你說從我們到這裡到現在,客棧除了我們就只有掌櫃而且不像有別人來過,那大概就是兩種情況。」
這時候知秋似乎注意到了門外面好像有人靠近,馬上從兜裡滑出三根針,而舞洵根本沒注意還繼續分析情況。
:「第一種,就是這裡在我們來之前也被襲擊了,你想如果朝廷是有預謀的襲擊,肯定早就把周周圍都控制住了,所以接應的人很有可能也因此躲起來,那我們應該設法跟他聯繫而不是馬上離開;第二種就是他根本就還沒有到,我跟你說阿,人常常把事情想得過於複雜而忽略了最基本的可能性阿! 他可能就是遲到了。所以兩種情況下來,我們都不應立即起程。」
舞洵自己說完之後好像又想到甚麼說...
:「阿....我剛剛錯了一段.,萬...萬一接應的人被朝廷殺了呢?」
知秋又看了一次門外,發現沒有動靜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其實舞洵的分析並沒有錯,但如果這裡真的已經被朝廷控制,那這裡反而不會這麼冷清,而且朝廷並不會殺了接應的人,而是控制他釣出他要接應的人。可是這客棧卻一點人都沒有,這是最詭異的點,客棧很可能發生超乎接應的人能掌握的狀況,所以他躲了起來,而且是真正的躲起來,以至於到現在他都沒有任何的提示。不過人生也的確如舞洵所說,大多時候我們下意識的希望這世界發生的事情沒那麼簡單,因為如果事實是簡單的卻不如我們的意,那是多麼傷人的事情呢,就是老天不順你,然而你連一點可以改變、掌握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然而事情變糟的過程多半是因為一些已經發生且無法改變的前提。
知秋嘆了口氣:「妳分析的不錯,最理想的狀況我們應該安兵不動,但無奈我們沒辦法。」
這次換舞洵一臉疑惑了,已經知道最理想的步驟,當然要用最理想的辦法啊
:「妳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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