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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竹:「黑星小目對白雙星,看來是力量的對決。」
游柏恆:「嗯。」
白棋透過神秘的二間高掛取得了厚勢,但也讓黑棋得了不少的實地,白棋二十二手鎮與黑二十三手交換之後,選擇在J4位斷了黑棋,準備攻擊取利。
游柏恆:「嗯?此手犀利。」
然而,暗黑本因坊亦非省油的燈。
黑棋兩子雖被切斷,但換來左下的攻防先機,雖然在白棋一連串壓迫之下看似必死無疑,卻仍以巧妙的手順活出,奪得左下角,但代價卻是相當龐大,白中央模樣已隱隱成型。
此刻,已是下午四點。
林晶佳:「諸位,本座已於四維堂入口內兩側備妥茶點,請各位不必拘束,自行取用即可。」
虛竹:「也好,我們就邊吃邊看這盤棋吧。」
余劍弦:「嗯,不知道有沒有十二吋的潛艇堡?」
游柏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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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本因坊:「嗯?不妙!」
暗黑本因坊察覺白模樣巨大,為求地能平衡,一邊對左上白角進行強奪作戰,另一邊守住右上角,並對中央白棋模樣進行淺削,但白棋豈會輕易讓黑棋予取予求?將中央幾手淺削的黑棋吃住之後,左上白棋也無死活之虞,儼然進入白預想的調子之中。
暗黑本因坊:「不愧是高手,看來非使出殺手鐧不可,『玄冥邪手』。」
黑棋對左上連續幾個先手得利,加上左邊先手收官以及右下扳進白空,地有所追回並且呈現細棋局面。
鄭翔基只得一百五十手碰擊右上企圖收大官,然而黑不肯退讓,讓白棋有了可趁之機,右上形成嚴厲的打劫。
鄭翔基:「你的大意,便是天網恢恢的最佳證明,看我的『天地劫』!」
劫一開,暗黑本因坊便心知此戰大大不妙,為求劫材充足,開始陷入長考之中。
游柏恆:「嗯,黑棋開始找劫了,依我猜測,主要的劫材將圍繞在白中腹那兩顆黑子之上,因為雖然正常情況下那兩子可以當作跟死了沒兩樣,但作為劫材來說,效果或許出奇的好。」
虛竹:「所以就是說白棋必須至少有相當於中腹這些數量的劫材才行囉?」
游柏恆:「那是想打贏的情況,但我猜賊基只想藉打劫得利,因為,他不只一次這樣搞我。」
果然如游柏恆所料,黑棋找了不少中腹的劫材,但白藉著超強的劫材判斷,穿破了黑左腹,導致雖然黑終於成功打贏此劫,但因劫爭而造成的損失卻遠超其預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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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本因坊:「怎會如此……打贏了劫卻反而落後,難道我暗黑本因坊今天真的走到了天之界限嗎?」
鄭翔基:「還沒完呢,現在輪到我下。就讓你看看,官,究竟要怎樣收才對!」
自此之後,鄭翔基的精準收官之路,不由分說。
黑棋依然不肯罷休的進行了最後一次掙扎,在左下角開啟最後一個劫爭,但終究礙於劫材不足,失去逆轉的機會。
終場,白棋就以三目半的差距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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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晶佳:「根據此局結果,我在此宣佈四維堂五戰決最後戰績,逸仙大學聯軍以三比二獲勝。」
暗黑本因坊:「好個天者,好個天之界限!哈哈哈!好!願賭服輸,四本真經在此,你接好了!」
說完暗黑本因坊便把四本真經往鄭翔基一拋,鄭翔基一接後以為有詐,然而過了半分鐘後,卻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暗黑本因坊:「放心,我沒設什麼陷阱,你可以打開檢查看看。」
鄭翔基聞言便將幾本真經逐一翻閱,對照「方圓論機」中所述的真經原稿外型特徵,確實是發陽論、碁經眾妙、玄覽以及玄玄棋經。
洪敬堯:「想不到一向陰險的暗黑圍棋界,這次竟然這麼乾脆?」
鄭翔基:「砲爺,麻煩你將這些真經先收起來,我還有點話想跟這位高手說。」
游柏恆:「OK。」
鄭翔基將八本真經交給游柏恆之後,回頭向暗黑本因坊問了一個問題。
鄭翔基:「你剛剛使用的玄冥邪手,我曾在蒲累的筆記裡見過,似乎是玄覽之中的招式,而且依你使用這招的時機來說,不像是剛剛學會。你究竟是什麼人?當年是不是你奪走蒲累的玄覽?」
暗黑本因坊莫名的冷哼一聲,他沒有馬上正面回答鄭翔基的問題,反而向鄭翔基提出另一個問題。
暗黑本因坊:「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九本真經要分別交給九個人保管?」
這個問題問得眾人一頭霧水,因為在眾人的想法中,九本真經之所以分散,乃是為了避免遭人一次集齊而獨佔。
然而以暗黑圍棋界的立場,不可能想不到這個原因,因此暗黑本因坊所提必是另有緣故。
鄭翔基:「你這是什麼意思?」
暗黑本因坊:「我的意思是,這九本,不,應該說是八本真經,會被分開來交給特定人士收藏,不是因為要防止被人獨佔,而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才會強迫分開,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鄭翔基不知道,因為蒲累所提供的資料裡並沒有這樣的資訊,而且他也不明白暗黑本因坊此時提這個話題有何意義。
鄭翔基:「我不知道,而且這問題現在應該是不具有任何意義吧?」
暗黑本因坊:「嘖嘖嘖,這你就錯了,這問題只有現在才有意義,反正現在還有點時間,天者有興趣一聽嗎?」
眾人看暗黑本因坊的動作,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陰謀,而且確實在場沒有人不想知道這九本真經的來歷,因此鄭翔基就順應民意,示意暗黑本因坊繼續說下去。
暗黑本因坊:「既然諸位都想聽,那我便說囉。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這些真經是用來封印秀策等三人靈魂的容器,而在封印的外圍也仍有另一層被稱為智珠的術法層存在,甚至,還傳言這九本真經中藏有一套震古鑠今的絕世武學。然而,這些傳聞,只對其二,真經之中的確藏有秀策三人的靈魂,也確實有智珠的存在,但是關於絕世武學這項,卻是旁人穿鑿附會之說,因為唯一的一項證據,東湖百曉生的口訣,其實根本就不是武學口訣,而是一項驚天動地的預言。」
鄭翔基:「預言?」
游柏恆一聽此言,立刻按照記憶中的印象,背出那段口訣。
游柏恆:「蓮華捕命玄鬼手,俠隱夢死誰護龍。」
暗黑本因坊:「不錯,你試著把真經中的幾個關鍵字,對照現在的真經持有人稱號,看出什麼端倪了嗎?」
眾人一聽此言,立刻將真經持有者的稱號與口訣對應,而其中以鄭翔基與游柏恆的反應最快,兩人都已看出這句話中的真意。
鄭翔基:「『蓮華』是指妙手蓮華魏華君,『捕命』則是指天官捕命許常厲,『玄』是指玄覽和玄玄棋經吧?而『鬼手』自然就是指鬼手神算砲爺了。」
游柏恆:「不錯,『俠』是指北儒俠劉夜陽,『夢死』是指醉生夢死謫仙人康賢濠,『護龍』則是指護龍之天林士緯,而『隱』字,勢必是與最後一本真經的持有者。」
暗黑本因坊:「不愧是天者,不愧是鬼手神算,雖沒完全說對,但也所差無幾。這句話的本意,便是東湖百曉生的預言,預言真經將會落在這些人手中,而且會在這個時代齊聚一堂,解除封印。」
眾人至今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東湖百曉生當年留下那句話,是預言這些真經在當世的落腳之處,以及終將齊聚一堂。
然而,此時此刻,聚在四維堂裡的真經,卻只有八本,而非真經的總數九本。游柏恆對此十分納悶,而此時他又想到適才暗黑本因坊曾在說明之際,將分開收藏的九本真經改口為八本真經,顯然事有蹊蹺。
游柏恆:「你剛剛在說明為何分開收藏之時,刻意將九本真經改口為八本真經,難不成你的意思是,其中有一本是假的,或是與其他的真經完全不同?」
暗黑本因坊搖了搖頭,但其眼神卻讓游柏恆認為,答案離自己所想並未太遠,此時暗黑本因坊又補充了一句。
暗黑本因坊:「你剛剛可能有漏聽,我再為你特地強調一次好了,這些真經會在這個時代齊聚一堂,而且,解除封印。」
鄭翔基經此刻意一提,忽然頓悟出答案。
這八本書不被收藏在一起的原因,不是怕被人利用。
而是這八本書,根本就不能放在一起!
鄭翔基:「難道是這八本書放在一起便會自動解除封印!」
暗黑本因坊:「沒錯!時間正好!你現在看看這八本書,是什麼樣的一個狀況吧!哈哈哈!」
只見游柏恆手上的八本真經,包含自己還穿著的鬼手魔手,正開始自行還原解體,先是一頁一頁的分開,然後各頁每當完整浮現一個特別的符號之後,便會粉碎消失。
游柏恆:「糟了!這八本真經各自的封印已經開始解封了!」
鄭翔基:「可惡!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嗎?」
暗黑本因坊:「沒錯!只要能順利解開封印,我的目的就算達成了,所以不管這五戰決是你們或是我們獲勝,贏家將永遠是我們暗黑圍棋界!哈哈哈!」
游柏恆:「大家!快想辦法阻止封印解除!」
暗黑本因坊:「來不及了,就算你們現在有封印師,也絕對不可能再度封印住裡面所藏的這三條棋魂,唯有『忘憂清樂集』這最古老的真經能再度鎮住這三條靈魂,但這本最早的古棋書早就失蹤了!現在,就讓我一個人獨享這三位最接近棋神的靈魂吧!『冥降神融合』!」
「冥降神融合」此招一出,頓時風雲變色、飛沙走石,只見暗黑本因坊默念咒印,指尖浮現的黑色縛印開始自崩解的真經中拉出三團青白色的光芒,眼看棋魂將被暗黑本因坊吸收,鄭翔基別無他法,只好出手了!
鄭翔基:「天赦罪!」
左右兩道凌厲無比的天之劍氣直取暗黑本因坊天靈和心臟要害,豈知劍氣在觸及暗黑本因坊的兩尺之前,便彷彿遭到反彈一般偏折彈開!原來是暗黑本因坊練有冥鬥氣中至高無上的防御技,「玄冥反衝壁」。
鄭翔基:「竟然練有這招!」
暗黑本因坊:「呵哈哈!你們就乖乖認命吧!」
鄭翔基:「欺人太甚,真的是欺人太甚!捨己為人,唯心唯道,物我兩忘,天之見證!」
究極天之劍招再出,湃然劍氣如天外飛虹直逼暗黑本因坊,但一碰上玄冥反衝壁,劍氣同樣無法再進逼一步,任憑鄭翔基功力催至極限,玄冥反衝壁仍是不動如山,絲毫無損。
游柏恆見狀,也化出天取龍,想借上古神槍之力施展搏命一擊,然而槍尖一碰上玄冥反衝壁,雖有稍稍刺入暗黑本因坊厚實綿密的氣壁之中,卻也寸步難進。
同一時間,台南幫、延平大學、啟川醫學大學,以及一干在場的逸仙大學同盟人士,無不豁盡全力出手,希望能阻止暗黑本因坊吸收棋魂,為禍人間。只可惜玄冥反衝壁猶如能反射一切功力的鏡子,眾人功力無一不被彈開,縱使諸家高手一試再試,仍然徒勞無功。
眼看暗黑本因坊即將把三條棋魂吸入體內之際,突然!天際之外傳來一道破空之聲!一顆神秘的子彈,正好以鄭翔基的劍氣作為軌道,一擊穿破了玄冥反衝壁,重創了暗黑本因坊右胸!
突遭襲擊的暗黑本因坊被這股衝力帶動,滾出數十公尺有餘,而冥降神融合也因此無法完成。
一脫離冥招束縛,三條棋魂與智珠之力便各自迅速飛散離開,不見蹤影。
眼見任務失敗,天上的黑色光影當機立斷,帶著重傷的暗黑本因坊,與黃鑑慧一同就此離去。而眾人則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還陷在五里霧中,摸不著頭緒,唯有鄭翔基與游柏恆,看著地上的那顆彈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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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四維堂二十公里遠的山峰之上,有兩個神秘的黑衣人與白衣人正在談話,其中白衣人的手上,還拿著剛剛用過的AWM狙擊槍。
白衣人:「也不知道該說是阿砲太笨,還是事發太突然他反應不過來,明明自己槍尖就已經刺進去了,就不會想到玄冥反衝壁可以用金屬實體武器加上高動量來破解嗎?真是的,書都不知讀到哪去。」
黑衣人:「呵呵,你也別再虧他了,不過你也真不愧是亞洲神算,風偏跟仰角計算之精準,就猶如你的官子計算一樣,令人懾服。」
白衣人:「你才是真正令人懾服的角色,要不是你主動表明身分,我還真以為你已經死了。」
黑衣人:「我想在別人的眼中,你和我都一樣是個死人,不是嗎?」
白衣人:「還不是被你的妙手搞到我回村的。不過有一半也是我自願的就是了,畢竟,這樣才能擺脫現在這個身分,再回美國情報局當我的臥底幹員。」
黑衣人:「你真的很愛當臥底耶。」
白衣人:「這種無間的快感你是不會懂的。對了,你接下來又有何打算?」
黑衣人:「我會先練完『忘憂清樂集』裡附的這部武功吧,畢竟秀策三人的魂魄各自找人附身去了,為了預防有心人再度想利用他們,做點預防措施是免不了的。然後再看看用什麼藉口出現在眾人面前吧,又或許,不再現身也說不定。」
白衣人:「是嗎?也好,你我都是死人,死人不再出現應該算是個共識。」
黑衣人:「嗯,不過還真是爽到你了,躺在白嫦妃的懷裡感覺如何?」
白衣人:「別提了……」
黑衣人:「是嗎……好吧,那祝你美國之行一路順風。」
白衣人:「對了,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黑衣人:「讓你問。」
白衣人:「你是從何時開始想到找我去暗黑圍棋界臥底,又找了白嫦妃跟廖宜建到圍棋天下會救援,布下這一整個連環計的?」
黑衣人淺淺一笑。
黑衣人:「當然是從文化盃結束時,我騎著腳踏車回家的那天傍晚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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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暗黑圍棋界便暫時銷聲匿跡,這段棋聞也很快被人當作是鄉野軼事,而由於當日在場眾人矢口不提此事,於是不到一週,棋魂的事情便被世人所淡忘。
由於真經已經因為暗黑圍棋界的陰謀而解封,導致原稿紙本煙消雲散,但是三條棋魂的去處以及智珠的流向仍是個大問題,各大專院校也因為順利擊敗暗黑圍棋界,而開始打算解除同盟,私下找尋失落的寶藏。
鄭翔基雖然很不甘心,但也體認到人心就是如此,威脅既除,私慾便會支配心智,尤其在這功利導向的社會之中,為了爭強爭勝,追求更強大的力量無疑是種生存本能,然而,身為人,難道除了追求強大,就再也沒有別的目標了嗎?
懷著苦悶離開了勤政大學,在回程途中,鄭翔基向游柏恆問了這個問題,游柏恆雖然一樣也不懂,但他知道,只要是用正當的手段來追求提升,自然而然會在過程中體會到比力量更重要的東西,李庭熙必定也是這樣認為的。
而且,李庭熙一定還活在這世上。
郭嘉也是。
握著打穿玄冥反衝壁的那顆彈頭,鄭翔基與游柏恆都這樣相信著。
至於眾人原本殷切期盼參加,於五月十二日展開的全國大專盃圍棋錦標賽呢?
當然是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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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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