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貢嘎機場T3航站樓。
去年從台北出發的時候,予諾只帶著一個28吋的行李箱,甚至行李箱都沒有被裝滿,如今不僅加了一個同樣尺寸的紫色的大行李箱,還需要買數個衣物真空壓縮收納袋,很多藥品﹑鍋碗瓢盆﹑沐浴乳等物件都乾脆留在這裡。
艱難的將大兩個行李箱拉上機場行李輸送帶上,就火急火瞭看上提示著行李重量的電子螢幕,數字顯示著52.8。
女孩長出了一口氣,因為沒有體重機,雖然都把東西塞進行李箱了,但從昨天封箱後就提心吊膽的,還好,還好,沒有超重,豪華經濟艙限重是一件28公斤,至多兩件行李。
今天予諾穿了一件簡單的正肩番茄紅T恤配牛仔褲,脖子上特地圍了一條白色的哈達。
昨天晚上最後一次檢查行李的時候,看到布包裡躺著的一條皺巴巴的哈達,想起這是剛到西藏時,火車站的工作人然送她的,當時她覺得特別新奇,獻寶似的跟以安唸叨了許久,但後來放到包包裡漸漸遺忘了這樣東西,直至整理包包時才將這份塵封的回憶重見天日。
本來想直接放進大行李箱,但因為行李箱裡的衣物都已經抽真空收納了,為了一條容量本來就不是很大的哈達增加工作量,予諾就放棄了,想著帶著哈達離開西藏似乎也是一種承先啟後的完美句點,於是怎麼想的就怎麼做了。
拿到登機證和護照轉頭就看到庚禮遠遠站著,自從那天後雖然庚禮每天都會遠遠的陪在身邊,卻因怕予諾尷尬,沒有接近,真的做到了那句“妳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這裡,不來不去。”
舌尖輕舔嘴唇,才輕啟唇道「我可以問,五萬年前我死後,你們是不是都活下來了嗎?」
本來是想問以安的,但最近她都沒有出現了,想來是以安特地留了空間給她跟庚禮把話說開的吧!
予諾自嘲一笑,說來也可笑,自己在大是大非生死離別前,第一反應卻還在糾結宛宛類卿,是經過與以安的談話後,才冷靜下來,能平靜地看待整件事,這才驚覺自己似乎沉溺在自己的情緒中,沒能設身處地的關心庚禮。
話說,連予諾這種不懂他們忙什麼的局外人,都能明顯感受到最近以安真的好忙,見到以安的時間都少了許多,但是她不會問,第一是因為她不懂,那是她完全未知的領域,二來是她怕,怕真的如她最隱密的擔憂一樣,一切只是她因渴望生出的幻想,她只是喜歡裝傻,並不是真傻。
雖然予諾沒有指名道姓,但庚禮知道她是在問自己,心中一喜,眼中閃爍一絲神采,這是距離那天後予諾第一次主動跟他講話。
「這就說來話長了。」言至此庚禮思緒翻飛。
「不過妳也聽到過類似的故事。」語氣帶了一點說不清到不明的異樣情緒。
這也是小時候他在圖書館陪小予諾看書的時候看到的,小時候的予諾特別喜歡看一些神話、宇宙等等的雜書。
「我聽過?」予諾狐疑的在腦中思索著,但就是想不到類似的情節。
「大洪水。」乾澀的話不在諭示著庚禮此時的窘迫,或許開啟實驗必然有資本家的推波助瀾,但科學家的實踐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簡單的三個字,更讓予諾不解了。
從美索不達米亞、希臘、印度、中國、瑪雅等,大洪水滅世的傳說出現在世界上民族的共同傳說,通常此橋段伴隨神的出現。
看懂了她的疑惑,庚禮輕聲說道「真空時實驗失敗的後果是生靈無法成承受的巨大的傷害,為了解決這樣的災難,只能用一次地球範圍的洪水,將其全部掩埋。」
「所以諾亞方舟是飛船?」予諾不確定的問道。
「對。」這一個字的重量如千斤重。
予諾感到強烈的撼動,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顛覆。
「人類編造不出不存在的事物,卻能使一段發生過故事變的光怪陸離,神話的背後不單單是神話,如果說歷史是一面鏡子,神話就是歷史的影子,我們甚至能透過影子窺探一段歷史的興衰更迭。」
空氣突然凝結,陷入一陣詭異沉默後,與諾才好似找回聲音「時間過了這麼久,你跟姊姊能找來這裡,應該代表你們那方時空已經重建好了,妳們也沒什麼事吧?」
好似擔心庚禮曲解,予諾急忙補充道「比如傷口有沒有後遺症?會不會被處分之類的。」
予諾這些問題這完全是用現代思維詢問的問題,不過聽到予諾的詢問,還是把庚禮一陣感動,心理滿是熨貼,這種情況,予諾雖然跟他鬧彆扭,還是會主動關心他。
「我身體沒事,也不會被處分」怕予諾擔心自己,先是講了自己的狀況,後又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滔滔不絕的說明家園的狀況「重建了,現在的科技水平甚至比之前更進步一點。」
「經歷過之前的變故,重建再到了如今的科技水平,現在的步調也有所變動,妳以安姐現在也算是一朝元老,不在這裡的時候就在那方世界稿基建。」嘴角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深邃的雙眸像是銀和深處的神祕星體一樣,吸引著人試圖觀測他的所有魂魄,低沉的好聽的音節從喉結處宣洩而出,話語的力量好似自帶著什麼神聖的魔力,使聽到的人不自覺的平靜安穩下來
不得不說庚禮對予諾是自帶一層濾鏡的,如果以安此時在旁邊,看到他那副不值錢的樣子,一定會瘋狂吐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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