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談話就在周子瑜那詭異的冷笑話下戛然而止,林娜璉沒因此笑出聲,除了是現在的氣氛讓她覺得她不該這麼做,還有就是...
她根本笑不出來。
周子瑜回復到一臉的淡然自若,靜靜的啃咬著那幾乎沒怎麼動的三明治,細嚼慢嚥的模樣似是完全不想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了。林娜璉也乖乖的把剛剛玩弄了半天的萵苣塞進嘴裡,邊嚼動邊偷瞄,心裡也在此時重下了疑惑。
周子瑜的一切對她來說,還是一團摸不清的迷霧啊...
想要更靠近一些,但似乎自己不主動的話,周子瑜總會將那些她沒問起的事全都藏在心中的抽屜。
她歡迎林娜璉來嘗試打開它,但首先林娜璉得先擁有那把鑰匙。
既然她不主動給自己,那自己就去把它找出來!抱持著這樣想法的林娜璉,在幫忙周子瑜收拾餐盤後便大膽的要求了。
「我可以去看看子瑜的媽媽嗎?」
林娜璉單純的心想,認識周子瑜的媽媽,跟她聊聊天談談周子瑜的一些事,一定能更加早點瞭解周子瑜。林娜璉從小就被誇獎,長得活潑俏皮很得長輩的心,她也相信周媽媽是個溫柔友善的人,一定不會吝嗇與自己分享周子瑜的那些故事。再者,岳母大人她是怎麼樣都得去探望探望的。
可這樣如此合情合理的要求,卻讓周子瑜一下慌了神,捧著的盤子不穩的摔入水槽,撞出了巨大的聲響,不僅嚇到了林娜璉,也順便嚇醒了周子瑜一瞬混沌的思緒。
「抱歉,我手滑了一下。」周子瑜無奈的笑了笑,接著又一臉沒事的繼續洗著餐盤。
「我...不能去嗎?」林娜璉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對方剛剛那明顯失常的舉止,她可不認為只是單純的手滑。
子瑜,既然我們在交往,那就別拒絕我任何可以親近妳的機會。
「不...當然可以,只是我擔心...」
「擔心什麼?」周子瑜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深深的凝望著不解疑惑的林娜璉,抿緊的粉嫩薄唇沒有讓她想要一親芳澤,反倒是那霎那間流露的那絲防備,給了林娜璉不敢妄然前進的錯覺。
水槽的流水聲不斷,但存在兩人間的時間卻止步不前。
「擔心妳這腫得誇張的眼睛會嚇到醫院的客人。」周子瑜突然腹黑的笑了起來,眼裡極具調戲的意味使得林娜璉只是短暫的呆滯一下,接著就是紅了臉,嬌羞地拍了下對方的肩膀。
「才沒有這麼誇張!」怒吼完的同時,也還是乖乖的去冰箱拿出又再冰過的鐵勺子,一邊敷著眼一邊跑回客廳。
坐好的林娜璉心跳的起伏,讓她搞不懂這是被調戲的憤怒,又或是欲逃跑的不安。
留在廚房內的周子瑜,眼裡的笑意瞬間消失,在還看不清前便是低頭任憑髮絲遮擋。繼續拾起餐盤清洗,但卻加重了擦拭的力道。
娜璉,我知道我們在交往,但我希望在妳親近我前,能先有個心理準備。
不管結果如何,周子瑜是答應了要帶林娜璉一起去席克醫院。為了不讓自己也不讓周子瑜感到丟臉,她非常努力的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持續拿起兩支鐵勺各敷著一隻眼睛,那像鹹蛋超人的滑稽模樣總惹得周子瑜忍不住笑出聲。
到了下午,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光線的她,迫不及待地跑去鏡子前看看自己辛勞的成果,就結果而論...
努力不一定會成功。
依然腫得稀巴爛的眼睛,看得她簡直欲哭無淚。
我平時也沒少哭,怎麼你今天就特別不乖呢!
好笑的在一旁看著跟自己的眼皮吵架的林娜璉,最後周子瑜無奈地搖搖頭。走上樓梯進了房間,將林娜璉隨手亂扔的書包撿起,拉開拉鍊在裏頭東摸西摸的,總算讓她摸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喏,戴上吧。」周子瑜將那副黑框眼鏡遞給了林娜璉,對方先是疑問,接著便是驚訝。
「對呀!我有帶眼鏡來的嘛!」林娜璉樂呵呵的接過。將眼鏡戴上後,紅腫的雙眼也就不是那麼明顯了。
「子瑜怎麼知道我帶著眼鏡呢?」此時她看向周子瑜的眼裡是充滿著崇拜的星星。感覺有時候周子瑜還比自己更了解自己,賴在她的身邊總不擔心自己會出錯,因為就算自己稍微走歪了對方也會將自己拉回。
「妳每次早上起來就是先摸著床頭櫃找眼鏡,但最後都是在書包裡找到。」
經周子瑜這樣提點她才想起,好像每天早上起床都是這樣的模式:找眼鏡→摸床頭櫃→摸書桌→摸抽屜→摸書包。那幾天周子瑜來家裡過夜時,也都是默默的看著林娜璉這一系列的動作,也難怪周子瑜會知道自己的眼鏡放在書包裡。
長這麼大了還是如此健忘...
林娜璉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昨天晚上似乎忘了要拔起隱形眼鏡,所以今天的視線才會清晰的讓自己遺忘去找眼鏡的這個習慣。如此一番的頓悟,讓她開始覺得眼睛有些乾澀,原本以為是哭紅腫所造成的,現在看來明顯是沒拔戴了一整天的隱形眼鏡的關係。
再不拔眼睛會瞎掉啦!
林娜璉慌張的跑去廁所想拯救自己的雙眼,在她冒冒失失的衝上樓,身後周子瑜自言自語卻不偏不倚的傳進了她的耳裡。
「還是一樣,不喜歡整理書包啊...」
這段話聽來似是沒什麼問題,但林娜璉總感覺像一連串平穩的音符中突然岔出了一個高音,顯得突兀的感覺令她有些在意。但現在事關緊急,她按下心中的疑惑便隨之拋諸腦後了。
戴上眼鏡後的林娜璉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一踏出門就感覺走路有風般的舒適。其實林娜璉不喜歡戴眼鏡,因為她認為眼鏡會遮掩住她美麗動人的雙眼,這對自己跟路人都不是個好選擇。
不過現在看來,自己戴上眼鏡後的模樣也挺有文青少女的既視感嘛!
「子瑜妳覺得呢?」
「娜璉不管怎麼樣,都很好看。」一路上不停纏著周子瑜討稱讚,得到後便是甜蜜的笑了。
只要自己在意的人喜歡,或許自己也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了。
兩人要前往席克醫院,便是先徒步走到公車站牌,等著開往席克醫院的專程巴士。
是的,席克醫療中心在落埔市有屬於自己的專程巴士,這也是為了讓來做醫療旅遊的觀光客能更加方便。
搞什麼啊?一家醫院也可以有專屬公車?之後我當上市長也要開一條"TW購物中心"的專屬道路!
看來林娜璉的市長夢尚未結束。
因為是下午,也是因為是專程巴士的關係,車上並沒有多少乘客,這著實讓林娜璉鬆了口氣,要知道上次那擁擠公車內的慘痛經歷她還無法忘懷。
之前就有從外圍跟父親那看過聽過,但真真正正走進來時,林娜璉還是忍不住訝異起這醫療體系的龐大。從她踏進來後,她就覺得園內給人的感覺跟園外落差了一個世紀,雖然這麼說有些誇張了,但她就是這麼的認為。中心廣場伸延擴散的道路連接著各個高大的醫療建築,每棟建築也各有一條空中步道貫穿著彼此,像個圓形陣般包圍著自己。它們的聳立讓自己沒法再看到園外落埔市的風采,宛如自己待在了一個獨立世界。
跟S市的醫院...不!好像更加厲害!
看著林娜璉像個鄉巴佬似的到處張望走動,周子瑜趕緊擔心的將那人牽了回來。
要是不小心讓她在這裡迷路就不太好了,我想平井桃應該不會樂意幫我找人。
在林娜璉糊里糊塗的被周子瑜拉著進了某棟大樓,眼神愛亂飄的她並沒有錯過外牆上顯眼的粗體大字。
急重症大樓...怎麼感覺很不吉利...
她猛烈的吞了口水。
心中的不安悄悄種下,恍恐分神的林娜璉被動的被周子瑜牽著走。她看著對方按下了電梯樓層,在電梯緩緩往上的時候,林娜璉出奇的沉默,剛剛一路上的興奮瞬間一掃而空。
電梯門打了開,一晃進林娜璉眼裡的便是這層樓的病房名:呼吸照顧病房。
呼吸照顧病房...就是指需仰賴呼吸器生存的病患...
或許在這個時候林娜璉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直到她進了病房,看到了一位女士癱躺在床上,面上罩著氧氣罩,上頭的粗長管子連接到了製氧機,身旁還有一台偵測生命徵像的醫療儀器。她還是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曾經在電視劇上看過許多次,但今天真正的看到了現實的情形,她不免得覺得心痛及殘忍,儘管這是第一次見面。
身旁的幾張病床上,都能看出上頭躺著的病患都是些高齡70、80歲的長輩。這樣相較之下,面前著位約40、50歲的女士顯得十分年輕。
「娜璉,這就是我媽。很抱歉...她是沒辦法跟妳打招呼了。」周子瑜平靜的望著床上昏迷的女人,聲線顯得單薄。從她進來之後,周子瑜就再也沒望過林娜璉一眼,但她知道,對方應該被眼前的情景給震懾的不知所措吧。
「阿姨她...是生了什麼病?」在說話的時候,林娜璉是萬分的小心,她擔心她一個的不注意,就會冒犯到周媽媽,以及傷害到身旁她最重視的這個人。
「缺血性心臟病引發的腦中風,聽說是家族病史。」說完後無力的笑了下「...她之前也抽過一陣子的煙。」
就算語氣再平凡不過,但那絲微沙啞的嘆息聲也隱藏不住那淌血的傷口。林娜璉如此擔憂的望向對方。說實在,一開始就是自己的要求,迫切想了解周子瑜的內心,反而任性的傷害到了對方。周子瑜那時的猶豫不是不想讓她靠近,而是想保護自己不想被人揭露的那道瘡痍。一起這樣面對自己的母親,周子瑜想必覺得十分難堪。
又因為她的自私,再次的傷害到了重視的人。
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林娜璉愧疚的想哭,但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因為她沒有資格立場能在這邊哭。
「阿姨她會好起來的...」不知該說什麼的她,只能很沒自信的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這話也惹得對方一陣輕笑。
「不會好的,她已經這樣一年多,能活得這麼久已經是奇蹟了...」
「何況我也已經簽了DNR。」
DNR,放棄急救同意書。
腦袋裡搜索後浮現出的詞彙,令林娜璉不得臉色一僵。
「這樣長久下來的醫療費用真得很龐大,對我媽媽是項折磨,對我也是。既然雙方都如此痛苦,那不如就這麼結束吧。」
「反正她不可能醒過來的...」
知道周子瑜家裡的困境,又怎麼會不明白她的糾結。想讓母親活下,就得投入大量的金錢,但周子瑜並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一個才17歲的女孩已經負荷不了這樣的經濟壓力。在只能擇一的情況下,也只能忍痛選擇了這樣的結果。林娜璉心疼的望向被插著管子的女士。如果要看到自己的親人被如此對待,或許自己也會簽下同意書,只因不想讓活著比死亡還要痛。
她想將面前脆弱的周子瑜擁入懷裡,但她忍下了這樣的想法,而是伸手去握住了對方的掌心。透過那指尖所散發的溫度,或許才能以此傳達她想給予的力量。
「子瑜,我說過妳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訴我,包括金錢。」
周子瑜聽聞後輕勾嘴角,回握了對方的手心,並加重了力道。
「只要娜璉一直陪著我就夠了。」
兩人就這樣相勾站立,低頭沉默的望著躺在病床上的周媽媽。她們保持這樣多久林娜璉不清楚,但她覺得似乎站了很長一段時間。周子瑜不動的話她也不想動,就在此刻一直默默的陪在對方身邊,這也是對方所希望的。
後來周子瑜突然開口,說她有些口渴,希望林娜璉能去醫院的大廳幫她投個自動販賣機的飲料。林娜璉那是立馬點頭就跑出去了,現在的她願意為周子瑜做任何事。
她看著對方像風般離去的身影,轉過臉來的面容上,雙眼裡的無助頓時消失無蹤,瞬而換上的冷冽直視著名為母親的女士。周子瑜伸出手抓住了女士臉上的氧氣面罩,顫抖緊握的指尖微微發白。
嘴上便是殘忍一笑。
風風火火跑到了販賣機的面前,林娜璉趕緊的摸出錢包準備掏出零錢,卻在時才想起了自己一直以來幾乎都不帶現金的習慣。她總是覺得,帶信用卡在身上比帶現金安全多了,至少妳信用卡不見了妳還能去辦理停卡,但現金不見了總不可能叫銀行賠給妳吧?
而她現在無比的討厭這個該死的有錢人習慣。
林娜璉欲哭無淚的拿著鑽石黑金卡,對著像在嘲笑自己的投幣口發愣。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窮,窮到一瓶10元飲料都買不起。
又不可能再回到病房跟周子瑜拿零錢,至少自己的自尊不允許她這樣。手足無措的她環顧四周,最後只好硬著頭皮走向有兩位漂亮姐姐的櫃台,抬起眼來如此的純真無邪。
「姐姐,買飲料可刷卡嗎?」
之後櫃台姐姐好心的給了她10元,終讓林娜璉如願以償的拿到了她買不起的鋁箔裝飲料。
絕對是我長得太可愛,而不是嫌我煩!
抱著這樣小得瑟的想法趕緊跑回了病房,因為剛剛那意外的小插曲讓自己耽擱了一些時間,她希望周子瑜不會因此渴死。但她進門後並沒有看到那熟悉的高大身影,她疑惑的走到了周媽媽的病床邊,平穩的心跳儀器上放置了一張白紙,她拿過一看發現了是周子瑜的留言。
"娜璉,我突然想到今天得臨時去幫老闆的忙,所以我得先離開了。很抱歉,但謝謝妳今天的陪伴,有妳在感覺勇氣了不少,明天見了。子瑜"
被對方拋下的林娜璉感到失落,但後半段的語句還是令她打起了精神。她看向了昏迷沉睡的周媽媽,便是深深的一鞠躬,面上滿是尊敬。
「岳母大人,下次再來探望您。」
走出病房外的林娜璉正往大廳前進,她掏出了手機想撥電話給老程叫他來接自己,卻在看到手機螢幕上的時間稍稍驚呼了下。
「竟然就5點半了?!」
對時間的流逝完全沒概念的她,便是搔搔頭表示了她的不解。
似乎跟周子瑜在一起,儘管什麼都沒做,時光也會飛逝之快。
可能時間是個單身狗,總愛忌妒那些熱戀中的情侶。
對自己的形容感到異常貼切,不免得沾沾自喜的撥打了電話,在聯絡完老程後將手機放進包裡的同時,身旁就傳來了相當熟悉的語氣。
「唉呦!這不是娜璉同學嗎?在這幹嘛呢?」
也相當討厭的語氣。
林娜璉皺眉轉頭一看就看到平井桃屌兒啷噹的懷胸站在面前,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還是讓人感到焦躁。她走到平井桃的面前與她平視。
「妳在這幹嘛?」會來這裡一般都是來探望人的,平井桃的親人也住來這裡了嗎?林娜璉是這麼想的,但卻引來了對方的一陣竊笑。
「真沒禮貌,明明是我先問妳的吧?」林娜璉那糾結的面貌,平井桃大概也是猜到了,尤其是出現在急重症大樓,不是來看那人的不然是來散步的嗎?
「來看子瑜的媽媽吧?」
表情明顯一愣,完全不需開口就驗證了平井桃的猜測。
「妳怎麼會知道?」
「呵,有誰闖進了自家後花園,我還能不知道嗎?」平井桃對此嗤之以鼻。沒能認出自己就算了,連自己是什麼樣的身分都還不知道嗎?林娜璉不僅沒膽還沒腦。
自家...後花園?
沒腦的林娜璉在腦中鑽研琢磨了這段話,腦中突然得知的結論著實讓她驚訝了一把。
「妳是席克醫院的...」
「嘛~創辦者的孫女、院長獨生女。」如此值得誇耀的身分,平井桃卻是說的心不甘情不願的。
天阿...真的假的?
林娜璉瞠目結舌的緊盯著面前這金髮太妹,怎麼也想不到是那莊嚴的白色巨塔的千金。這麼一來她也能裡解為何大家都懼怕平井桃,因為她背後的勢力還真的獨具龐大。
她記得席克醫院算是家族企業,所以未來平井桃會是這所醫院的唯一繼承人,這也代表著...
平井桃要學醫?她分得出動脈跟靜脈的差別嗎?
「妳那副打量的目光是怎麼回事?是在懷疑我嗎?」
「...沒有。」林娜璉心虛的避開眼神。
平井桃沒好氣的也不想追究了,反而也開始打量起林娜璉。對方身上穿的依舊是學校制服,但她今天並沒有去學校,這樣是否可以推論出...
她昨晚沒回家,而是去了某人家過夜呢?
平井桃瞳中閃爍的金光惹得林娜璉一身沒底氣,她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臂,略顯不自在的詢問。
「...妳幹嘛?」
「沒什麼,只是想說子瑜怎麼不在呢?」隨意說了個謊,但她也的確好奇,她不認為周子瑜會將林娜璉一個人丟在這。
「她有事先走了。」林娜璉不知道平井桃是否知道周子瑜有在工作,但依之前一些情況表示周子瑜似乎不是很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她也就隨便糊弄過去。反正,對方也是真的有事。
「這樣啊?」平井桃有些狐疑的掏出手機看了下日期,便是突然了然於心。
原來是這件事阿?周子瑜妳該不會用了要去工作的理由騙了林娜璉吧?
或許她也該稍稍同情一下林娜璉,自己遺忘了一切卻也同時被隱瞞了許多事,知曉過去的人沒一個想對她重新提起。湊崎紗夏是不甘願,而周子瑜...她無法確定,畢竟那人詭異的想法總讓厭煩。那現在應該只有自己,相較之下較微無關8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9yEYPneWV
的人可以來提點她一下。但是平井桃會乖乖的,拉著林娜璉坐到一旁,語重心長的將之一切都告訴她嗎?
至少現在不會,因為平井桃也不喜歡林娜璉,尤其在經過名井南事件後,她更不想做個沒好處拿的大好人。
「名井南...她還好嗎?」
呦!竟然還敢主動提起阿?
平井桃不知道該對面前侷促不安的林娜璉表示佩服還是嘲笑。
怎麼可能會還好呢?妳這樣事發後的關切,不覺得顯得貓哭死耗子了?
「放心,死不了的。與其擔心她,不如擔心妳女朋友的債務吧!」
不用平井桃的提醒,林娜璉也知道周子瑜所背負的醫療費用有多麼龐大,但她並不知道那龐大的數額是多少底線。
「子瑜她...欠了多少錢?」
「恩...醫院有權保護家屬方隱私,想知道的話就去問她本人吧!」原本還看到對方正在深鎖皺眉,還饒有意思的數著手指,結果沒想到脫出口的竟是讓林娜璉想吐血的話。
既然妳一開始就不打算告訴我,何必還在那裝模作樣?
林娜璉忿忿無語地瞪著翹著嘴皮子的平井桃。心想如果子瑜會願意告訴我的話,我豈用得找來問妳?!
不想再跟對方說話的她,看了下時間差不多是老程差不多要抵達的時刻,她隨意敷衍了幾句便轉身打算離開。
但對方的一句話又讓她再次停下腳步。
「有些事總是遺忘了比較好,但說到底人也總是好奇的,如果有能窺探的機會,又有誰會願意瀟灑離開那枚洞口?」
「不是嗎?國小同學。」
讓林娜璉停下的不是前面那段匪夷所思的話,而是平井桃後段的"國小同學"。
平井桃妳是喝茫了是不是阿?誰跟妳國小同學!妳連妳現在是幾歲都搞不清楚了嗎?
林娜璉皺眉轉回身,正想好好詢問對方那句話的用意,卻看到那人帶著異常興奮的瞳光望向自己,嘴角邊是掩藏不住的激動。她走到了愣神的林娜璉身邊,牽住了她的手。在林娜璉嚇得想要甩開時,平井桃曖昧的靠向她的耳邊,輕聲嘆息。
「親愛的娜璉,我帶妳去見子瑜吧!」
林娜璉被動的被平井桃拉出醫院,她狐疑的盯著對方的背影,想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麼。
子瑜上班的地方我會不清楚嗎?還需要妳帶?
但慢慢的她便發現了平井桃帶的路線跟她所認知的完全不同,她不知道對方會將自己帶去哪裡。心中的懷疑愈來愈大,林娜璉大可不用硬跟在平井桃的屁股後,可她卻隱隱聽到一種聲音,促使她的前進。
她也倒想看看平井桃在玩著什麼樣的把戲。
「看吧!妳的女朋友在那。」最後對方將自己帶到了一座小公園的外圍。順著平井桃指著的方向,她便是定眼就看到周子瑜獨自一人坐在公園外的長椅上,垂著頭發著呆。
子瑜...不是去工作嗎?怎麼會坐在這?
林娜璉不明白周子瑜為什麼要欺騙自己,要不曉得為何平井桃會知道周子瑜在這。在腦筋霎那短路的瞬間她立馬找回思緒。
子瑜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在這,自己要完全相信她不是嗎?
「子瑜!子瑜!」
她撇開了心中暗藏的焦慮,朝著不遠處的周子瑜開始叫喚,但任憑她不管怎麼大聲呼喊,對方都像是沒聽到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著實讓林娜璉顯得焦躁。
又來了...
許久不見的挫折感又再次浮現,林娜璉決定要走到她的面前。她寧願周子瑜當場給她個理由,就算是說謊,她也接受,因為這總比自己在那疑神疑鬼,更好上許多。可她才剛踏出一腳步,一輛中古小客車便是突然映入了她的視線前,並在周子瑜的前端停了下來。
從車內走出了一個年約40、50歲的大叔,穿著白襯衫搭配西裝褲,頭上是一頭亂髮搭配豪放不羈的胡渣。他快步走向了周子瑜,一臉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周子瑜也是對此人滿臉的笑容。兩人寒暄了一會後,那男人便是遞給了周子瑜一包不薄的牛皮信封,接著摟著周子瑜的肩,看似親密的坐上車離去。
就算車子已經消失於視線的盡頭,但林娜璉卻遲遲無法移動自己的身體,面前那些曖昧的舉止砸得她痛得一根指頭都不敢顫抖,她無法去吸收消化那一幕幕刺眼的場景,只能待在原地,任溫度流失。
她原以為自己已經習慣疼痛,卻不知人心依舊脆弱的經不起傷害。
「看來,傳聞並不只是傳聞。」
平井桃顯得幸災樂禍的欣賞著林娜璉僵硬的面色。
看到了吧?這就是妳心中的小天使。
說完她便是轉身離去,獨留著林娜璉一個人承受著這一切,那腳步的輕盈無不散發著她的雀躍。
「周子瑜自己本身也要在搞援交這種勾當,曾經有好幾個人放學後看到有一個陌生男子拿錢給周子瑜,互動親膩,之後周子瑜也上了對方的車...」
「其實,那並不完全是個謠言。」
俞定延說的話跟周子瑜說的話再次清晰的響在耳邊,林娜璉緊咬著下唇,手指甲用力的嵌入掌心內。在太陽漸漸下山的落埔市內,林娜璉心中的陰暗也悄悄到來。
她想相信周子瑜,她知道她得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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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得不承認,那份信任已經開始有些動搖了。8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2gjQTFh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