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我從不認同⋯⋯
特別是在這人怪不分的城市,我絶不認同⋯⋯
「但我總覺得這個城市需要一位英雄呢⋯⋯」Alice坐在我對面的靠牆沙發吃着歐陸風格的早餐説着,但對此我真的並不認同,因此我只是微笑帶過。Alice嬌俏的臉孔加上進食的可愛模樣,令我開始忘掉她剛剛說的話,現在的我只想跟她過着平穩的生活⋯⋯
在這個絕對不可能過平穩生活的城市⋯⋯
異界生物在街道上遊走已成了這個都市的特色,有高過一層摩天大樓的超巨型異界生物,有些面部奇特類似克蘇魯神話裏的生物,也有小至螞蟻規模甚至細胞規模的極迷你型異界生物。這些都是我從餐廳的窗口所看見的景象。但這些景色對我來說已經是見慣不怪了,畢竟我也住在這裏已經快五年多了。
「今天不用回協會工作嗎⋯⋯咳咳!」Alice因為一邊說話一邊吃東西而噎到了,焦急的我坐了過去Alice的旁邊拍了拍她的背部,並遞了一杯水給她,説上一句:「先不要這麼焦急嘛,因為等一下在這裏附近會有工作要做,所以還有時間陪你。」看着Alice對我露出的笑容,那一份關心我的溫暖瞬時湧入了我的心中
「不要讓自己太過辛苦,努力保護這個我最喜歡的城市就好了。」聽到Alice講這一句,雖然我滿是懷疑以及反對,但卻假裝着同意,以微笑回應她這一句話語。
接下來我們都過了一個愉快的早上,我們兩個吃完早餐後便聊了一會兒。快樂不知時日過,當我看了一下手錶,快到早上的11點了,為了準備等一下的行動,我便打斷了我們之間的聊天。
「時間差不多了,你等一下有甚麼活動嗎?」我以這句結束了剛剛的一輪聊天,她也回答了:「等一下還有幾份稿件要完成,可能會去附近的咖啡廳邊喝咖啡邊寫。」隨後我們便站了起來。她斜背着帆布袋收拾東西,我戴起了手套,然後一起走出了餐廳。
「那麼我們今晚再聯絡吧!親愛的,拜拜!」我點了點頭回應了Alice,然後抱着她在她耳邊說:「最愛你了⋯⋯記住等一下帶着耳機走,不要回頭。」我們兩個便在餐廳門外的路口分開了。隨即出現的是這個城市最經常發出但普通城市絕對罕有的聲音⋯⋯
「Boom!Boom!Boom!」我的背後爆炸聲連連發出,我便穿梭在不同大樓中,前往爆炸聲發出的地方,看來不是大型劫獄便是銀行搶劫了⋯⋯
「所以說其實你一直都知道這件事一定會發生的對吧!」Louis正拿着一大堆文件帶領着我乘坐電梯去到協會會長的辦公室去解釋清楚為什麼這次大不預先預告罪犯的行為。
「雖然如此,但我一直只想個平靜的生活不想去理會這些。」透過電梯玻璃看着協會大樓外接近黃昏的景色,我真希望我接下來的生活好像這樣這麼平淡就好了。
「你覺得會長會接受你這個解釋嗎?」Louis雖然心中已經有對於接下來會長對於我的反應而責罵的預測,但他還是猜不到我的決心然而我的答案一直十分明確。
「不會接受,但我從來不需要任何人接受這個解釋,畢竟英雄並不應該存在,特別是那一個人所寫的。」我指著Louis手中緊握着的一張字條,顯然Louis猜到了我知道這件事然後便把手中的字條,用小型術式-隔空念力傳送到我的手中。
「你要知道我們為什麼沒有榮耀會長對你的寬容度,很多時候都是因為你弟弟是食屍鬼、留有案底、並且他一連串所帶來的問題。還有⋯⋯」電梯已到了協會會長辦公室的樓層,我低頭寡言沉默的態度令Louis停止了說話。
「謝謝你們對我弟弟的關照,那麼我先去見會長了⋯⋯」死氣沉沉的氛圍讓兩人之後並沒有再說話了,通往會長辦公室的走廊顯得一片死寂,途中我打開了剛剛的字條。
跟那個家夥上次所寫給我的是一樣「感謝哥哥你一路以來的關照,你真是我的英雄呢!我現在會立刻回家反省的了。by xxx」
然而成為了他的英雄,那怎麼樣⋯⋯這就是我一直所不認同的英雄觀念,特別是這個都市的英雄觀,很多時候例如食屍鬼,吸血鬼甚麼的都要靠傷害人才能維持生命。救人類,則要令他們無法生存;救他們,則是要傷害人類。無論救哪一邊都只會成為某一邊的英雄,成為某一邊的敵人。那麼為何要成為英雄呢?不成為英雄,就不會成為敵人⋯⋯這就是我的觀念。而且⋯⋯
當作惡是任何生命的天性,那麼你還想成為他們的英雄嗎?
就這樣經過一大輪在會長辦公室內的「示弱」後,我半邊臉通紅的走出了辦公室所在了辦公室對外的沙發上,隨後Louis也是遭遇相同的狀況走出來坐在了我的旁邊,這時我們兩個都哭笑不得,雖然對彼此的行為互相不解,但卻相信着對方。
「所以剛剛還沒有說完,還有呢⋯⋯這次的協會的會長是從警方派來的,本來就不太喜歡我們這種術式人士,所以就總是有種不太喜歡我們的感覺,哼哼!」Louis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隔膜,我們兩個都對彼此會心一笑。
我們兩人皆下去了協會的飯堂,在自動售賣機中購買了兩罐咖啡,Louis道出了剛剛被責打的原因,原來是因為我忘記了帶證件,然後便去處理案件,令到身為我直屬上司的他直接被會長責罵了一頓,然而我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又被我的電話鈴聲所打擾。
「喂!抱歉啊!今天早上不小心把你的證件給拿走了,然後一直打來電話都沒有回應⋯⋯」原來是Alice打來的,Louis看着我的臉孔知道他的下屬女朋友在找我,便俏然離開了。
「我已經到了你的大門了。」我坐在了飯堂一旁的一張靠牆椅子說到:「不用了吧!我現在還在協會呢⋯⋯等一下!你現在到哪裏了!」身體一下子感覺到非常巨大的不安感,回想起自己的弟弟正在家中,雖然知道他短期內不會犯事,但如果⋯⋯
是食物自己送上門的話呢⋯⋯
「甚麼呀?我已經進去了,那麼我把證件放在鞋櫃上面可以嗎?」瞬時我已經感覺到事態不妙,我立刻扔下手中的咖啡站起來立即開啟實用術式-傳送門,不過打開以及跨過去的瞬間看見傳送門彼方的家裏景象,我瞬間崩潰了⋯⋯
「哥?為甚麼⋯⋯你會在這裏?」弟弟正啃食着Alice的頭髗,咀嚼着她的大腦,我第一次因為弟弟正在進食人類而感到嘔心,但此時的我並沒有想太多因為⋯⋯
我的女友成為了他的食物⋯⋯
此、此時此刻的我很想憤怒的怨恨的大叫,但聽着弟弟的進食聲音。我、我完全反應不過來,直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其實我已經尖叫了很久了。
「我吃錯了東西了嗎?」弟弟看着Alice的屍體再看了一看我才頓時明白了,就連他都呆滯遲疑了一下,退後了幾步,不論是害怕我立刻把他殺死還是對真相的不相信,都令他嚇了一嚇。
「我給你最後一分鐘的時間,走⋯⋯」尖叫完後我剩下的只有克制,我給了他最後一分鐘的時間,同時也克制着自己,我再也露不出任何表情了。
「冷、冷靜一下,哥!我⋯⋯」弟弟戰戰兢兢的尋求另外一個解決方案,但無論任何人都知道我的容忍度已經沒有了,在令我寬恕整件事情之前,我已經不能再給他任何的機會。
「走!」我大叫了一聲,顯示我對他最後的容忍,寬恕以及慷慨,他也只好爬上了天花板,越過我然後透過大門離開,最後我終於忍不住跪下了,我用力壓制着自己發抖的雙手,向前伸出,想撫摸着Alice她殘留的右手,眼淚一絲絲的從眼角流出⋯⋯
直到平復了心情,我才勉強接受這就是她的命運這個緣由,加上禁忌的問題,我並沒有把她復活。「不要讓自己太過辛苦,努力保護這個我最喜歡的城市就好了。」這句話是她生前令我最為深刻的話語,而當天的晚上正是改變了我的英雄觀念的一個時刻,直到她的喪禮過後,我走到她的墓前,才應驗了她所說的那一句話。
晴朗的天氣,氣溫介乎17至18 ℃,帶有微微涼風。在佈滿花朵的草地,一座墳墓雖然看起來格格不入,但實際上給人的感覺卻十分和諧,不知道是因為花的根部都佈滿在墳墓,還是墳墓本身的顏色灰綠色和周邊的草配合得十分出色,各方面給人的感覺並不悲傷。身為這個人怪不分的都市的一部份我第一次感覺到和諧!
走過了淺綠色的草地,來到了灰綠色的墓前,今天我帶來的是一盆綠色的小型盆栽,看着刻在她墓碑上的名字,我擦了一擦微微一笑。
頓時時間靜止,我的弟弟在城市大肆殺戮,已經進化成一隻大型的食屍鬼瞬移到我的背後,對此我毫無反應還是看着墓碑猶如當初在餐廳看着她一樣,雖然不希望日子是這樣過,但知道她不想我不開心的前提下,我坦然接受這樣過。
看見如此情況的弟弟疑惑地望着我以最恐怖的醜態來問我:「你知道嗎?導致如此情況的原因是甚麼呢?你知道的吧!你知道的吧!你知道的吧!」他重複說了這一個短句,但我還是無視了他繼續呆望着墓碑。
「是這個城市的錯啊!要不是這個城市的出現我們根本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好嗎!」弟弟憤怒的跟我說然後責怪着這個城市的出現,但我還是沒有理他,微微合起了眼睛感受周邊的涼風。
「因此我要破壞這個城市!跟我一起這樣做吧!我親愛的哥哥!我親愛的英雄!」這是我緩慢的站了起來,這是我才想起我曾經的英雄觀念當了某一個人的英雄就必須當另外一個人的敵人,但現在的我對此事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
我轉了身望向弟弟他那龐大的身軀,身驅滿是怨恨的頭臚,還帶有幾隻角,見識淺薄的人還以為看見了魔神呢!但我卻微笑面對。
「你也贊同了?」弟弟以他那粗獷低沉多重的聲音說出,帶有些少邪惡的喜悅,我走近了幾步緊接着着大笑起來。
「哈哈⋯⋯破壞我所愛之人所愛之地,不得好死呢⋯⋯」此時此刻的我終於確認了我最後的英雄觀念,並給予弟弟他一次警告,怎料弟弟氣憤之下用他的魔爪打破了我放在墓碑前面的小盆栽。
「那麼這是你自找的!」弟弟張開了大口齒輪大以及整齊排列成數十棑的牙齒向我襲來,奇快無比,從剛剛瞬移的速度以及足以令時間瞬間停止的能力,按道理來說誰也躲不過,但是⋯⋯
「這也是你自找的!即死術式⋯⋯」從一開頭開始我已經破解了令時間瞬間停止的能力,五彩光芒的術式圖顯示在我的手上不停向外擴散並且疊加,在我面前形成防護術式圖,弟弟的嘴部不能再往前伸。
「聖女的墓地!」小盆栽中的植物開始快速蔓延,從弟弟的魔爪爬到他的身軀上從頭到尾全部包裹,他的身體瞬間不能進行任何動作,然後在這些植物身上開始開花,每一朵花朵的根都深入弟弟的血骨之中,折磨着他的任何一條神經線,令他發出被任何痛楚都更為悲慘的叫聲。
「抱歉⋯⋯破壞我所愛之人所愛之地。即死!」弟弟的身體隨身體開滿了白色的花,以及停止了悲慘的叫聲後,便化為一大堆蒲公英飛散在花園草地上。
最後了吧⋯⋯我並非想成為誰的英雄,也不能成為她的英雄,最後只能成為了她所愛之地的英雄。並非我能做,而是我想做,以致我不會再有任何的後悔。這可能是愛的力量,可能是即死術式的力量吧。我開始成為了英雄,成為了她所愛之地的英雄,這也正是我成為史上最強異界都市英雄的誕生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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