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姜振榮問完話後,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不好意思再去打擾團長羅連克,我跟瑪莉也只能等明天再去與羅連克問話。距離祭典結束還有兩天,南翔鎮上還未發生兒童失蹤案。
隔天我很早就醒來,等不及要對團長羅連克問話,我把瑪莉叫醒,跟瑪莉一起在客廳吃完魏薔替我們準備的早餐後便前往迷思地京劇團下塌的客棧找羅連克團長。
來到客棧大廳,京劇團的所有工作人員正在享用早餐,羅連克看到我們過來,便招呼我們到他身旁坐下。
我跟瑪莉坐到羅連克的旁邊,姜振榮坐在羅連克的另一邊,姜振榮刻意不往我們這邊看。
羅連克對我們說:「這麼早就過來了呀!吃早餐了嗎?」
我們點頭:「吃早餐了。」
迷思地京劇團從演員到幕後工作人員都在這裡,他們吃早餐的氣氛出奇安靜,我不敢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對羅連克問起關於兒童失蹤案的事,因為會被其他人聽到,也一定會被真兇聽到,也一定會有人懷疑我來這裡的真實目的。
我看到坐在隔壁桌的胡勇良,他正在看著我,他看著我的眼神像是在對我說“加油啊!司馬蘭!”。
坐在我旁邊的瑪莉也正看著我,但瑪莉看著我的眼神像在對我說“看妳的囉!司馬蘭!”。瑪莉妳不替我想想辦法嗎?我現在坐在羅連克的旁邊,瑪莉坐在我的另一邊,我夾在瑪莉和羅連克的中間。
或許我不應該這麼著急,我應該在正常上班時間來就好,只因為我急著要找羅連克問話……
我現在的偽裝身分是個為了養家餬口而來到迷思地京劇團打工的南翔鎮當地人,京劇團離開之後,我就要跟他們離別了。
「你們在這裡的演出只剩下兩天了,我能跟你們相處的時間也只剩兩天,突然感覺很捨不得呢!」很好,進入了只是來這裡打工賺錢的南翔鎮當地人的人設。
羅連克說:「是啊!如果妳有興趣的話,妳也可以成為我們的長期夥伴,只是我們的長期夥伴是要跟我們一起旅行到其他城鎮演出,妳還有小孩要照顧,這可能不適合妳們。」羅連克也正常的跟我們聊起來。
「團長你當初為什麼想加入京劇團呢?」我知道他是從小就被家人賣到京劇學院,我只是在找話題拖延時間。
羅連克說:「要說我為什麼加入京劇團,其實這並不是我一開始想要的,這是我的命。我從小就被父母賣到京劇學院學習演劇,我剛開始演得不好,常常被老師拿棍子打,我很想從京劇學院逃走,但每次我要逃出去時又被其他同學抓回來,被發現後老師只會打我打得更厲害,最後我放棄逃跑了,我只能認命學習演劇。為了不要再被老師打,正當其他同學在玩樂時,我都躲在角落看課本,因為成績吊車尾的我不敢跟其他同學玩,我犧牲玩樂的時間來演練,最後老師終於認同我了。我跟著戲班到處演戲,等到我養成實力之後,我離開了我原本所屬的京劇學院的戲班,到下一個戲班去,迷思地京劇團是我加入的第二個戲班。」
「你還真是辛苦呢!不過幸好你現在有這麼好的夥伴們。」我對羅連克團長說著。
大廳裡的工作人員都差不多吃完早餐要準備上工了,大家紛紛離去,現在大廳裡只剩下我跟瑪莉、還有羅連克跟胡勇良,胡勇良的餐盤是空的,他早就吃完早餐,他只是在一旁想看我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現在是可以對羅連克問話的大好時機。
羅連克說:「妳們也該準備上工了。」可能也不是什麼大好時機。
「那個……我想問你最近有沒有注意到關於兒童失蹤的事,只要你們劇團所到的鎮上都會有兒童失蹤。」我還是硬上了。
羅連克的笑臉消失,突然轉為嚴肅的臉對我說:「妳問這個幹什麼?」一向和藹的大叔突然變兇了。
「我只是問看看。」
羅連克用責備的口氣問我:「妳是聽誰說的?」
我說:「我沒有聽誰說,就是迷思地京劇團所到的鎮上都會有兒童失蹤的案件發生,我是看報紙的。」
羅連克說:「那不是我們做的,我不相信我們京劇團的夥伴會做出那種事。」
胡勇良走到羅連克面前,對羅連克說:「人家是有小孩的媽媽了,遇到這種兒童綁架的消息,難免會敏感嘛!」
聽到胡勇良這麼說,羅連克又轉回笑臉對我們說:「這樣啊!放心啦!我們的夥伴都是好人,妳也可以帶妳的小孩來我們這邊玩啊!」說完便離開大廳準備上工。
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同樣是提到兒童綁架的案件,姜振榮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羅連克的態度卻這麼激動?幸好有胡勇良幫我用智慧化解危機。
「可是往另一方面想,我明明知道迷思地京劇團可能跟兒童綁架案有關,卻還要來迷思地京劇團工作?這豈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這謊言應該維持不久,會被拆穿的。」我一邊想著一邊自言自語。
胡勇良對我說:「剛才跟我們說話的只有團長羅連克,所以如果妳接下來遇到有人來偷襲,妳就可以確定羅連克就是兇手。」
我對胡勇良說:「偷襲!可是我對付不了。」
胡勇良遞給我一顆哨子,我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了,遇到有人來偷襲就大聲吹哨子。
如果遇到危險的話,我可以大聲呼叫瑪莉的名字,也可以大聲吹哨子呼叫胡勇良來救我。為什麼我只能靠別人來救?我怎麼這麼弱?
所以我才說我不想當偵探,因為我很膽小,我沒有冒險的勇氣。
無意間我發現瑪莉正用斜眼看著我……
中午休息時間,我看到羅連克坐在廣場前的榕樹下哄小孩,他穿著全套戲服教導小孩關於京劇的知識,其他成員不是睡午覺就是離開休息區到鎮上到處晃晃。
魏薔帶著他的弟弟妹妹們來給我們探班了。
魏薔說:「今天孩子們都只上半天課,我又放假,下課後我就帶他們來看妳們了。」
四個小孩們圍到我跟瑪莉身邊。
胡勇良看到我們的小孩來了,便對我們說:「妳們的小孩啊?」
我對胡勇良點頭:「是啊!」
劇團的工作人員都圍過來看我們的小孩,想要哄我們的小孩,除了姜振榮跟郝世祥依然待在原位。
在榕樹下教導小孩的羅連克看到我們這裡的人圍成一團,便問我們:「你們在幹什麼呀?」
董于玲說:「魏蘭跟魏瑪帶她們的小孩過來了。」
羅連克說:「是小孩來了啊!我這裡正在教小孩們關於京劇的知識,你們要不要過來聽聽?」
魏家的四個小孩向他們的大姊魏薔取得同意,便一同往羅連克的方向奔去。
魏薔悄悄問我:「妳們調查得如何了?」
我搖頭,嘆了一聲氣後對魏薔說:「我還沒找出兇手是誰,我的調查進度太慢了。我只能告訴妳,這幾天請妳一定要緊緊看好妳的弟弟妹妹們,沒事別讓他們到處亂跑,可以的話也請妳別讓小孩靠近迷思地京劇團,請妳也這樣告訴鎮上的居民,因為兇手會在祭典結束前抓走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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