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勇良對我說起他在臥底期間所蒐集到的線索:「迷思地京劇團是在北京成立的京劇團,他們就像馬戲團一樣一邊流浪一邊表演,工作空檔會回北京訓練,這是我從其他工作人員口中得知的。其實當我懷疑這一連串兒童失蹤案可能與迷思地京劇團有關時,已經發生了三起兒童失蹤案。我打聽迷思地京劇團下一個駐鎮演出的城鎮,就在那個城鎮加入迷思地京劇團,也就是他們上一個演出的城鎮。我有發現到一點:事件都是發生在迷思地京劇團將要離開駐鎮演出的城鎮之前,也就是發生在祭典的日子即將結束之前,這樣的話當居民開始尋找失蹤小孩時,迷思地京劇團已經離開了。但我還發現到一點:就是第一個失蹤的小孩,他的失蹤日期是在祭典舉行的日期中間,而不是祭典即將結束之前,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犯案有點生疏的關係,也因為是第一次犯案,那時還沒有人懷疑到迷思地京劇團。我們有在他們第一次犯案的城鎮進行地毯式搜索,卻沒有找到小孩,連屍體也沒有找到,他們很有可能已經把小孩帶走。但是如果把小孩帶走的話,妳們現在應該會在這裡找到從上一個城鎮被綁架來的小孩,我想他們可能在旅途中放走小孩。但是被放走的小孩應該會跑回去找父母,或是找附近的人求救,我們卻沒有收到居民回報有找到失蹤的小孩,我只能往最壞的方向去猜測……他們可能都被殺了,並且被棄屍荒郊野外。」
我問胡勇良:「他們為什麼要殺了小孩?」
胡勇良說:「有可能是為了滅口。想一下那些兒童綁架犯的犯罪心理,綁架兒童的目的是為了什麼?綁架兒童是為了錢的話,這類的綁架犯都會專挑有錢人的小孩下手,但這類的綁架犯都只會在大都會挑小孩下手,不會去綁架鄉間小鎮的小孩,因為有錢人都集中在大都會生活。還有另一種兒童綁架犯:戀童癖!他們沒有童年,因為小時候受父母不當管教而失去童年,他們喜歡未成年的小孩,甚至對未成年的小孩有性幻想,他們綁架小孩後對小孩性侵,但害怕小孩把他們的事情說出去而被大眾厭惡,只好殺了小孩滅口。」
我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太可怕了,一定要趕快找到那個兒童綁架犯。」
胡勇良繼續說:「戀童癖都是男生,他們綁架的對象也都是小男孩居多,就像這一連串與迷思地京劇團有關的受害者都是12歲以下的男孩,如果照這樣來看董于玲就沒有嫌疑。而關於沒有童年與受父母不當管教這一點,團長羅連克和姜振榮都有符合,他們都出生在貧民窟,從小就被家人賣到京劇學院學習演劇。」
我問胡勇良:「那關於郝世祥和楊時秀呢?我昨晚看到他們在私底下討論兒童失蹤案的事,他們還懷疑有警察在劇團裡臥底。」
胡勇良說:「他們的出生都很普通,楊時秀是在農家出生的小孩,從小在家裡幫忙務農,青少年時期才進入迷思地京劇團;郝世祥家境比較好一點,讀書到高中畢業後才進入迷思地京劇團。」
瑪莉說:「既然知道了這些人的背景,那手法呢?兇手又要怎麼綁架小孩?」
胡勇良說:「我能提供給妳的只有這些,我也沒看過兇手怎麼綁架小孩,他可能會先把小孩迷昏,再把小孩帶到自己的房間性侵,小孩在這時候沒辦法叫,因為12歲以下的小孩遭遇到那種事情時都已經被嚇到叫不出聲,他們的聲帶就像被鎖住一樣。性侵完之後再殺了小孩,把小孩的屍體裝進大箱子裡,在跟著劇團旅行的途中偷偷把小孩棄屍。」
我說:「距離中秋祭典結束還有三天的時間,如果兇手都是選擇在祭典的日子結束前綁架小孩,那他有可能就會在這幾天行動,我得要快點找出是誰。」
瑪莉說:「司馬蘭,妳很討厭那個姜振榮是吧!那妳就先抓他來問話,要直接豁出去也行,反正祭典也快結束了,妳還有我跟胡勇良在保護妳。」
胡勇良說:「司馬蘭,妳知道妳的父親最厲害的一點是什麼嗎?他只要一替人把脈,就可以知道這個人過去都做了哪些事,我們也常因為他的這項才能而逮捕到真兇,這是很多人都沒辦法做到的事。」
原來我的父親替人把脈就可以知道此人的過去這一點就是他的過人之處。我知道父親有這項才能,也曾聽父親說過,我原本以為這沒什麼,沒想到這是只有父親才辦得到的事。
「嗯,我知道父親有這項才能,只要替人把脈就可以知道對方在過去時間裡都做了哪些事,最遠還可以追朔到二十四個小時之內的事。」
「妳父親在幫警方辦案時很常出現這樣的場面:當眾人在封鎖線外觀看屍體時,司馬懷英認為兇手在犯案後往往會再回來案發現場觀看眾人反應,然後就叫我們警方包圍所有在現場觀看的群眾,司馬懷英再一一替這些在現場觀看的群眾把脈,結果還真的就這樣讓司馬懷英找到真兇。我很喜歡跟司馬懷英一起辦案,他教會了我很多事,當我還是巡捕時受了他很多照顧。」
父親當時也是這樣抓到幽靈怪盜路傑西的吧!他在人群裡無意間抓到路傑西的脈搏,看到了路傑西過去所做的事,就這樣近距離看到幽靈怪盜本人,所以路傑西才會說我的父親是唯一看過他真面目的人,真可惜最後還是被路傑西逃跑了。
「我記得父親有教過我怎麼把脈,但我就是學不會。」
胡勇良向我伸出手臂,對我說:「妳就試試看嘛!」
你在期待我可以像父親一樣替人把脈就可以知道這人的過去嗎?我覺得自己可能沒有遺傳到父親的優點,只有遺傳到父親的智慧卻沒有遺傳到父親的勇氣,但對於把脈這一點能讓我遺傳到你的一點點也好。
我記得是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壓在手腕正確的位置把脈,如果我真的有遺傳到父親的才能,我的手指只要一壓下去就可以知道胡勇良過去都做了哪些事情,但我不想知道胡勇良過去都做了些什麼事,不好意思窺探他的隱私,我抓起瑪莉的手將我的三根手指頭壓在瑪莉的手腕上。
閉上眼睛,我感受到瑪莉的呼吸和心跳了,她似乎因為我突然抓起她的手把脈而心跳快了好幾拍,呼吸也稍微停頓,但很快又恢復到正常的呼吸和心跳。我再繼續更深入感受,我看到了,瑪莉剛剛在跟我們說話,再繼續看下去,瑪莉倒退走進暗巷裡,她在暗巷裡跟蹤走在明巷的我,然後又倒退走出暗巷跟我會合,這是我們正要開始進行引出陳龍的計畫。再繼續看下去,瑪莉在吃午餐,瑪莉在跟劇團排演,瑪莉倒退離開劇團,跟我一起倒退走回魏家,在魏家吃早餐,隨著時間愈往前回朔,我看到的畫面也愈模糊……
我放開瑪莉的手腕,張開眼睛說:「我看到了!」
瑪莉和胡勇良眼睛閃爍的看著我說:「妳看到了?」
「嗯!我看到的都是瑪莉從今天早上到現在的所有過程,但在我腦中看到的是倒帶快轉的形式,而且是以這個身體為出發點看到的觀點,只是我能看到的時間可能沒辦法像我父親能看到的時間一樣長,因為時間愈往前回朔,我看到的畫面也愈模糊。」
胡勇良說:「這樣就夠了!司馬蘭,妳還是有遺傳到妳父親的優點。」
我說:「可是要靠這一點來破案也是案件發生之後了,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可以快點找出真兇的話就盡量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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