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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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的內心仍然堅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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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餐後,賽門送艾倫去搭返回晴谷行政區的公車。一路上,他總是能經過一間裝潢普通老舊的鐘錶行,不過從他來鋼城區上班的這半年,幾乎沒有看過它有公開營業過,恰巧自己的手錶有時會有失常的狀況,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可以順便再回家的過程中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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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艾倫簡單向父母打了聲招呼,就逕自回到二樓的房間,那個從小時候待到大的小空間,也因為長大的關係,許多小時候的收藏品與玩具都已經收藏進儲物間中,放在地面上的法蘭絨毛毯倒是一直存在,也總是讓他想起過往的一些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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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個身體躺在床上,兩腳懸在外側,閉上灰色的眼眸,整個人沉靜了一會。只是想讓身體休息的想法,卻不料腦海中每當這種時刻,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都會出現一些畫面來戳痛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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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努力壓制住內心的複雜情感,他總是在這種瞬間感受自己的脆弱,面對過去的遺憾與未知的未來,不禁讓他陷入一種思考的漩渦。各式各樣的想法蜂擁而來,卻沒有人能聽他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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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離開的那年,艾倫只有十歲,留下的空虛彷彿將整個晴谷區籠罩。隨著時間的流逝,傑森也離開了,十二歲那一年,他的好朋友也隨著父母的工作調動而搬離。這三年的孤單與寂寞,成為了艾倫生活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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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聯絡方式,無法透過任何途徑傳達思念之情,艾倫常常在夜裡懷念那段共同生活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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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要再見面的」,這句話彷彿是一種誓言,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每當提及這段時光,他的語氣帶著些微的抱怨,就像是在訴說一種深藏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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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告訴自己要堅強,要照顧好自己,但懷念卻成了他心靈中難以避免的一塊空白。那種從出生就一直共度的默契和打打鬧鬧的歡笑,逐漸淡去,卻在回憶中更加璀璨。每次獨處的時候,艾倫都無法抑制地思考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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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試著讓自己清醒,從床上起身,來到電腦桌前。艾倫在電腦前閱讀著這個意外引起他興趣的主題。『自由公民運的落幕,全區政府政權掌控。』這一篇文章的內容讓他瞬間對過去的歷史產生濃厚的好奇心,尤其這個文章雖然寫在現代,但闡述的卻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他打開新的搜尋視窗,輸入「自由公民」,試圖了解這段看似被抹去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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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方面的資訊似乎受到嚴密的掌控,僅有極少數的信息被公開,而且部分資料還被刪除或是受到限制。艾倫不禁懷疑,這是否是某種政府或勢力的隱藏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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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叉比對的過程中,他發現自由公民運動二十年前因內部曝光人體實驗而中止,各個實驗中心被迫關閉。他不禁思考過去的所謂美夢是否只是一場騙局,但他也非常不明白過去人們是懷抱何等的心情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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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步搜索「天空中的光」與「自由公民」,然而,艾倫的努力並未得到理想中的答案。資訊的匱乏使他無法釐清過去發生的情況,但他卻意外發現了一篇令人難以置信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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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自由公民運動不僅被揭露為一場騙局,還涉及到青少年之間的殘酷殺戮。文章中附有陳舊的照片,描繪著年輕人彼此搏鬥、躺在地上的軀體。艾倫試圖理解這一切,但他的心情卻被複雜的情感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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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幾十分鐘閱讀網路上的資料,但大部分的搜索結果都是表面的資訊,沒有任何更深層的內容,也許有,但他嘗試過搜尋還是沒有任何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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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隔天一早再度踏進那雪白乾淨的實驗室,恢復乏味的工作節奏。在早上的交接時,桑柏特別提醒他晚上檢測的一批細胞有些特殊,細胞的模樣明顯與以往不同,雖然結果沒有異狀,但這點仍讓艾倫心中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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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艾倫輪到值班時,卻發現桑柏口中的特殊細胞完全沒有出現,整天的檢測結果幾乎與平常沒有區別。這令他感到一絲困惑,心中猶如懸掛著未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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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桑柏將一杯冰拿鐵遞給了艾倫,展現著慈祥的前輩形象。桑柏擦擦鼻子,尷尬地說:「這請你喝吧,看你都加班成什麼樣子了。」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帶著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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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這怎麼好意思啊!」艾倫接過冰拿鐵,感激地看著桑柏。桑柏一邊換上工作用的白袍,一邊對艾倫的品味了若指掌,說著:「不用客氣,你喜歡喝這一家的冰拿鐵吧,沒想到我今天上班去買的時候意外遇到沒有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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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糖只加一下,對吧!」桑柏得意地提高音量說道,彷彿了解艾倫的口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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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謝啦!今晚上班加油。」艾倫開心地笑著,雖然晚上喝咖啡有些奇怪,但來自別人的禮物,實在是一種溫暖和感動,沒有不收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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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回家也注意安全。」兩人做完交接,在關門前,桑柏朝艾倫揮著手目送著對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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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艾倫刻意走向那間裝潢老舊的鐘錶行,他選擇坐在對面馬路的長椅上,一邊喝著桑柏送的冰拿鐵,一邊期望著鐘錶行能夠重新開張。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錶,時針有些故障,時而擺動,時而恢復正常,這時不時的問題讓艾倫感到一絲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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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手錶雖然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這支錶卻是傑森離開前贈送給他的禮物。這支手錶代表著友誼和離別,是他們彼此間深厚情誼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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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的眼前浮現出三年前的畫面,那時的他十二歲,站在路邊,目送著傑森離開。灰色的眼眸中充滿陰鬱,凝視著傑森的身影。在傑森離開前,他花了些時間翻找袋子,終於找到一個禮盒,興奮地交給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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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用存下來的零用錢,請爸爸挑的手錶,送給你。」傑森舉起左手,展現在艾倫面前的是一隻黑曜石光澤的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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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手錶是一款黑曜石光澤的精緻腕錶,精細的金屬錶殼散發著深沉的光澤,彷彿是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錶面採用深色設計,黑色背景上搭配亮眼的銀色刻度和時針,清晰而簡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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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和分針穿越錶面,精確地指向每個刻度,儘管時針偶爾會有些故障,但這也成為這支手錶獨有的特色。錶面上的數字清晰可見,十分易讀,讓使用者輕鬆掌握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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錶帶是由高品質的黑色皮革製成,觸感柔軟而舒適,穿戴起來既有品味又顯得不失休閒。錶扣則是簡約而實用的折疊式設計,方便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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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手錶價格不昂貴,但卻承載了傑森對艾倫的友誼和祝福。每當艾倫看著這支手錶,總能想起傑森送給他的時光,以及三人共度的美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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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不論我們在哪,看著手錶就可以想到彼此了!」傑森的語氣突然有些低落,繼續道:「我也買了安妮的,我想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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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我、我沒有準備什麼給你。」艾倫有些尷尬,他從未考慮過禮物的事情。但傑森卻並不在意,他認為這不是應該的,而是一種自願的表達。對於即將分開的三人,傑森深感不捨,但他也理解父母工作的重要性,只能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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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十五歲以後,我會回去找你的!」傑森對艾倫許下承諾,對這件事情,艾倫也把它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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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實卻相對殘酷,十五歲這一年,艾倫終究等不到傑森也找不到安妮,有時候休息日的時候也會上街遊逛,總有那麼一瞬間希望自己可以遇見傑森與安妮,然而命運卻像是捉弄他一樣,這半年來一點消息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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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艾倫坐在長椅子上已經過去半個小時,手中的冰拿鐵也不知不覺喝掉一半,他站起身準備離去時,夜晚的關係,幾名男子雅痞的穿著出現在鐘錶行附近,他們打量了一下落地玻璃的狀況,然後幾個人嬉鬧著互相推來推去,對這件事情艾倫並不在意,有時夜晚也的確會有一些人喝醉或者做出一些脫序的行為,從小父母就灌輸他不要惹上這些人,他也正打算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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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刺耳的聲音打斷他繼續前進的腳步,當他回眸一看,那幾名青少年正拿著噴漆罐朝著店面的玻璃門與金屬門噴上赤紅色的打叉符號,上面更是寫上自由的走狗這種汙辱性的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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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頭腦一股熱的身體率先動了起來,他無聲無息走向那群人的背後,雖然十五歲的身高不及那些青少年,但他還是成功搶過一瓶噴漆罐,口氣嚴肅地說:「你們太超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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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被打斷娛樂讓他們臉上充斥著憤怒,但瞧了一眼艾倫的身高與模樣,幾乎不感到威脅,甚至咧嘴露出醜陋的諷刺笑容,呵呵笑道:「小朋友,回去當你們的實習生吧!好好賺錢回饋這個社會阿,我們要幹什麼應該不用問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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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來,你這小鬼!」他們打算搶過噴漆罐,眼見五個男生包圍著艾倫,他顧不及自己該怎麼做,腦海也幾乎沒想法,雙手卻率先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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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感受到內心的憤怒和不滿,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噴漆罐揮舞起來,一陣刺鼻的氣味在夜晚的街頭彌漫。他用盡全力,將罐中的紅色噴漆朝著那些嘲笑他的人噴灑而出,形成一片紅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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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的瘋了嗎?」其中一名青年激動地嚷嚷著,他們被艾倫突如其來的反擊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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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站在那,雖然年紀輕輕,但眼神中閃爍的堅定和不屈,讓這幾名年輕人感受到了一股無法忽視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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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敢亂噴,我就報警了,看你們怎麼交代!」艾倫聲音雖然有些發顫,但仍充滿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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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艾倫的果斷,那些青年彼此對望了一眼,他們反而露出看戲的狂妄大笑,那群青年並沒有如他所料的匆匆離去。相反地,他們一致決定報仇,困住了艾倫,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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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真的是瘋了,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做自以為是的正義!」其中一名青年喃喃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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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始毫不客氣地對艾倫進行毆打。艾倫試圖用手中的冰拿鐵進行自衛,但很快就被對方揮手打掉,冷冰冰的飲料杯被一腳踩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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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接著一拳,艾倫感受到臉上的火辣辣的疼痛,他的身體在無情的毆打下不斷搖晃。他努力試圖站起來,但每一次都被一群人重重地踢倒在地。在無助的情況下,他嘗試保護自己的要害部位,但這只是讓他更加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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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攻擊者毫不留情地對待他,每一拳、每一腳都像是在宣洩著某種無法言喻的憤怒。有人嘲笑他的無助,有人滿足於看到他的痛苦,整個場面充斥著冷漠與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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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漸漸感到站不起來了,身體疼痛難忍,他的視線也模糊了起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力,讓他深深感受到自己的脆弱和孤單。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卻無力反擊,只能任由那些無情的攻擊摧毀他最後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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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沒什麼樂子玩,那些人把噴漆罐發洩在他的衣服上,就撒手走人。艾倫意識有些模糊,他的全身上下都傳遞著疼痛的訊號,一時半刻他確實站不起來,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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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雙炙熱的手觸碰到他的臉頰,因為疼痛而沾濕的眼眸,讓他看不太清楚對方的長相,加上臉頰的刺痛幾乎讓他沒辦法察覺到有人已經靠近他。
「沒事吧。」一名沉穩的女性聲音在他的耳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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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恍惚的視線裡,他看見對方擁有迷人的紅色波浪捲髮。她的髮型猶如溫柔的海浪,捲捲的質感營造出一種自然而又充滿活力的風采。這波浪捲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散發著成熟女性特有的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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