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
五年的時間過去,他從前老闆的手上繼承了這間能源車的修車廠,也因為自己的知名度做出來,基本上藍澤區的能源車都會特地來這裡給傑森保養。短短幾年的時間,他就替自己存了一筆錢,那些錢除了生活上的運用之外,也打算留給了未來的自己使用。
然而,夜晚降臨,他夢見自己走向一間房屋,即便每次提前到達,當他抵達的一瞬間,都見證著大火咬碎支架,房屋崩塌的情景。木頭在火焰中發出吱喳聲,令人難以忍受。這夢境似乎是他內心深處的一種掙扎,一直困擾著他。
傑森再次從床上嚇醒,心跳加速不已,他花了一分鐘試著平整呼吸。眼看鬧鐘,距離起床時間還有兩個鐘頭,他小心翼翼的下床,穿著室內拖鞋走下樓梯,打算微波牛奶讓自己等一下可以更好入睡。
才剛把牛奶放進微波爐沒多久,樓梯也傳來腳步聲,穿著藍色花朵圖案睡衣的女生揉著眼睛走下階梯。
「你做惡夢了嗎?」金髮的女子睡眼惺忪地說。
「是啊,抱歉,吵到妳了。」傑森表示歉意,再度開啟冰箱拿起牛奶,說道:「也幫妳熱一杯?」
「好啊!」她走向傑森,頭無力的靠在對方的肩上,抱怨著隱隱刺痛的偏頭痛,「頭好痛喔,擔任妳修車廠的會計跟助手真的好難適應。」
「沒事的。」傑森按下微波爐的加熱鍵,然後把雙手輕柔地按在對方太陽穴的身邊,微弱的力量在穴道上順時針劃圈,「這樣有比較好一點嗎?」
傑森的手指在金髮女子的太陽穴周圍輕輕按摩,他的動作溫和而有力度,釋放著柔和的能量。金髮女子感受到傑森的觸碰,漸漸地放鬆下來,頭痛似乎有了一絲緩解。
「這樣真的好一點了,謝謝你。」她低聲說著,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幸福。
微波爐發出「嘟嘟」的聲音,傑森拿出已經溫熱的牛奶,將它們倆的杯子都注滿。他們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一邊品嚐著暖暖的牛奶,一邊交換著對過去一天的心情。
「工作壓力大的時候,總是容易引發頭痛。」傑森關切地說道,「雪莉,也許妳需要休息一下,或者試試冥想放鬆一下心情。」
金髮女子微笑點頭,「你總是這麼細心,傑森。」
「倒是你真的不去看個心理諮商嗎?這五年來你很經常性做惡夢對吧,讓我猜猜──又是那個房子被燒的惡夢?」她輕嚐了一口牛奶,溫暖的液體滑進喉間。
傑森搖頭反駁說道:「那不是憑空的惡夢,是我真實的遭遇,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經常夢見。」
「你一直以來都是很正直、很善良的一個人,從第一次跟你見面那時候,我就知道你是這樣子的人,跟我以往所看見的男生都不一樣。」雪莉再次把頭靠在傑森的肩上,享受著兩個人窩在沙發上,感受彼此的溫度。
兩人的對話充滿了默契和溫馨,彼此成了對方生活中的支柱。
「你總把我想得太美好,但我只是個普通的男生。」他是打從心底覺得自己並不是很好看的男生,工作跟大部分人相比也只是一般的修車技師,這一點在雪莉眼裡幾乎不是什麼大問題,她說:「我喜歡就是你那顆純粹的心,從你第一次跟我見面,帶我回家的那一天起。」
雪莉放下馬克杯,雙手握住對方的馬克杯,手心漸漸感受到溫熱的暖意。
她向著傑森露出微微一笑,「傑森.麥倫,五年前你認識我了。兩年前,你救贖了我。」
「所以我不會去嫌棄你的背景、你的工作,我知道的是……在我眼前的你,是多麼的純粹與善良,我有時候聽你說著過去小時候的事情,我都是好羨慕的心態。」
此刻,傑森只是靜靜聆聽。
她說:「我羨慕著艾倫、羨慕著那個叫做安妮的女生,你們可以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玩在一起,我也希望總有一天我可以跟你一起見見他們兩個。」
「傻瓜,那都是過去式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究竟在哪,妳說救贖這件事情真的也沒什麼,畢竟五年前就認識之後我們本來就有在往來,直到我更深入認識妳的家庭以後,正常人都不會接受發生那樣的事情。」
兩年前,雪莉偶爾會陪著傑森去修車廠上班,她不擅長做那些粗重的工作,所以大多時候都會跟客人談吐,或者是幫傑森準備工具或者陪著對方一塊吃飯。
那是從第一次被傑森父親載回家以後,有一種想再次見面的心境就在雪莉的心中埋下種子。
今年的四月,傑森正式向雪莉求婚,在父母的幫助下,兩人也順利地成為了夫妻,也用了部分的積蓄在藍澤區買了一間房子,然而對於兩人來說結婚本來就是遲早的事情,在剛認識的時候,雪莉就經常與傑森形影不離的出現,傑森的父母也漸漸將她待為女兒看待。
「希望你可以找到他們。」雪莉是真心這麼期盼,她抿著上唇,勾起酒窩的嘴角,頭依靠在傑森厚實的肩膀上,「我是這麼相信的。」
「謝謝妳。」傑森順手輕撫著雪莉那亮金色的短髮,關心地問道:「頭有比較好點了嗎?」
「當然囉!」她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更貼近傑森,「有你在的地方,一直都會讓我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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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瞇起眼睛,回想起兩年前她在家裡的狀況。
當她完成傑森的工作後,回到家裡等待她的,不只是親生姊姊,還有幾名帶著酒氣的男子。他們靜坐在不大的客廳內,氣氛陰森而沉默。
當那些男子注意到雪莉回家時,紛紛露出一種令人不舒適的笑容。雪莉的姐姐,黛比,向她介紹這些人是中上流社會的人物,與貧民區的居民截然不同。雪莉心知肚明,這些人並非為了推薦工作而來,更不是為了提供免費的午餐。
如今已是成年的雪莉,心底升起一股無聲的懼怕。身體逐漸失去了自由,深處的緊張感使她無法自主地動彈。
雪莉緊盯著姐姐,目睹著她的表情由欣慰轉變為無奈與噁心。她悄悄地把手探進口袋,小心翼翼地打算拖延時間,試圖冷靜地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局面。「這是客人嗎?」她問,希望能夠揭開一些真相。
黛比的回答如同一把銳利的刀,直接刺痛著雪莉的心靈。「雪莉,姐姐已經為這個家付出多少了,現在妳也該一起來幫忙,而不是去給人家當免費的修車廠的會計,那些錢是養活不了我們的。」她的話語充滿了無奈和憤怒,對於家庭狀況的困境感到極度的焦慮。
雪莉不甘示弱,回擊道:「傑森跟他的家人都很照顧我們,也有給我一些錢,我們不也能過上普通的生活嗎?」
然而,黛比的回應卻更為震撼。「那些夠嗎?自從爸媽離開以後,全區政府的人根本就不會去管理低層的人們生活,我已經受夠有一餐沒一餐了,所以我從別人那裡了解到,只要滿足這些男人,他們就會給我們豐厚的錢,妳不也看見了嗎?妳自己能順利長大,也是姐姐的功勞不是嗎?」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奈。
雪莉毫不妥協,斬釘截鐵地回應:「不是。」
黛比深深嘆了口氣,輕柔地按著自己的腹部,宣告著現實的殘酷:「總之,我只是想跟妳說,我懷孕了。」
雪莉難以置信地望著她,棕色的眼眸中充滿了震驚和不安。
「什麼!」她再次確認,不敢相信眼前所聽到的消息。「妳是認真的嗎?」
「剛好妳今年也成年了,我得把這孩子生下來賣給全區政府,至少這可以替我們換來一年份的生活保證。畢竟他們近幾年突然大量的在鼓勵人民生下小孩,主張著更好的文明與教育,雖然那些跟我無關就是了,但一個小孩就可以確保一年的生活品質這件事情來說,很誘人的對吧。」黛比道。
「所以這一年就麻煩妳幫我服務一下我原本的客人,他們這幾個都是之前對我照顧很好的客人,不是低階人士那種粗暴的男生,妳放心吧。」
這句話猶如一場夢魘,一群男生忽然從沙發與椅子上站起身,步步逼向雪莉。她的心跳急促,胸膛一片混亂。
快跑!
一個危機意識在大腦裡不停地膨脹,然而她的雙腳在此刻卻動彈不得。她感到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束縛,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彷彿深陷在絕望的泥沼中。
男生們的表情讓她毛骨悚然,他們眼中閃爍著不祥的光芒,臉上露出挑逗和邪惡的笑容。雪莉的全身都如同冰冷的冰柱,她的手心冒出細密的冷汗,顫抖不已。
指尖在口袋裡觸碰到手機,憑著以前傑森對她說過的話,照實將按鈕按了下去。
那個夜晚,雪莉一頭金色長髮被那些人粗魯地捉住,將她抱進房間,隨後暴力的扯開衣物,將她最赤裸的那一面呈現在眾多人的眼裡,每個男子欣賞著美景,同時撫摸著她那心跳加速的身體。
她瞇起眼睛,幾乎不敢朝那些人多看一眼,身體不停地被那些人觸碰、毆打,那些人將人性拋之腦後,獸性與暴力幾乎占據大腦,行為上隨著時間與慾望變得越來越暴力。
不清楚時間過了多久,在歡愉聲的背後她像是陷入一場漫長的時間,哪怕是一分鐘都度日如年般。直到後來,警笛的聲音從幾條街外響徹著藍澤區,最終停在了雪莉家的門前,傑森是第一個闖入房間的人,他將壓制在雪莉身上的男子推倒,拳頭一遍又一遍的招呼在對方的臉上,全區政府的警察也隨後步入房內,喝令其他人不許亂動。
傑森發出怒吼,左右拳奮力毆打在男子的臉頰上,鼻青臉腫的模樣映入深藍色的眼眸裡,但他沒打算停手,即便自己雙手已經揍到骨裂刺痛,但腎上腺素幾乎讓他忘記疼痛,直到警察從身後架住失控的他,才終止了這場單方面的暴力。
從那一日之後,傑森正式將雪莉接回家裡照顧,與黛比終止任何往來,從那以後,黛比也被逮捕,從此在藍澤區人間蒸發。
回到現在的時間,雪莉只覺得自己能待在傑森的身邊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她想起一件事情,問道:「對了!我差點忘記了,這週末我們要一起去聖托姆孤兒院嗎?」
從傑森成年以後他也會把自己賺到的錢,分一些去幫助聖托姆孤兒院,那是位在秩序區的一間大型孤兒收容中心,從十年前第一次光芒出現以後,眾多家庭支離破碎,多虧那邊的負責人照顧著流離失所的小孩,傑森曾去過當地去尋找艾倫的蹤跡,雖然沒有收穫,但看見那些比自己還年幼卻無助的小孩,他決定盡自己的力量幫忙。
「可以呀,這個月我都忘了這件事情了。」傑森也正有此打算,雪莉呵呵笑道:「好呀!這週末我們一起去,那我們去之前順便繞路去買點東西好嗎?送給那邊的小孩,還有慰勞一下瑪姬女士。」
「好啊。」傑森點頭說道。
他們再度拿起熱牛奶,身軀貼近彼此,享受著這片刻的放鬆。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nodH7OGz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