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無聲地伸出護欄外拍下照片,花郎達縮坐在水泥護欄後,收回手確認照片結果。
照片裡除了圍在外圍不重要的打手小弟,在中間的是平時在店裡橫行的惡霸——此時像個龜孫子般,一臉拘謹守在一個瘦削、滿臉戾氣的男人身後。
花郎達眼角一抽,深吸口氣將手機收進口袋,翻身準備撤退⋯⋯突然一個爽朗宏亮的英文問句從身後蹦了出來——
「嘿!小姐,妳知道往這裡走可不可以出去⋯⋯」
那個姣好的背影一回頭,爪王就知道他闖禍了。
光是裝扮就看得出刻意要掩人耳目,回頭之際那對藍綠色的勾人大眼更是寫滿驚慌。他順著女人身後的方向望去,一群絕非善類的傢伙也猛然回頭!
喔喔!局面之不妙讓爪王吹了個口哨。
女人毫不猶豫轉頭奮力逃跑,擦身而過時爪王可以看出她的掙扎,但還是伸手拉了他。
呯!
子彈擊中鐵欄杆發出巨大的聲響,花郎達捂住耳朵死死將尖叫壓抑在嘴裡,拉著爪王衝進陰暗的場館內部。
「開槍呀?」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臉觀光客樣的高大男人被她拉著一起轉頭奔跑,還沒神經地出言評論。
她到底走什麼霉運呀!
爪王漫不經心地回頭瞄了一眼,幾個男人追了上來對著他們開槍,但廢棄建築物內部很暗,他們準頭不是很好。
即使只是匆匆一瞥,他還是辨識出那些人在交易物品⋯⋯
「那是毒品交易嗎?」他一邊跟著全身包緊緊的女人逃跑一面問。
花郎達抿緊唇,簡直不敢相信有人會沒神經到這種地步,後面有人在開槍追殺他們,他居然還有心情追問那是什麼?
「欸,妳要回答我呀,怎麼樣也要讓我當個明白鬼吧?」他們穿過更衣室,天窗灑落的夕陽照亮他們潛行的身影,子彈隨即從身後擊碎滿牆的鏡子,花郎達發出細碎壓抑的尖叫,但跟在身後的男人語調依然輕鬆,用英文向她抱怨提問。
「抓到了!」一個繞路過來的黑幫嘍囉舉槍擋住他們的去路,花郎達來不及後退或帶著他避開槍口。爪王出乎意料一個箭步上前,起腳高位橫踢掃向那人的側臉,將他重重掃倒在地。
「啊抱歉,你擋到我的路了。」他嘻皮笑臉地收回長腿,姿態輕鬆得像是在說借過一樣。
「小心!」追殺他們的人仍在昏暗中,爪王非常確定以他們的角度看不清楚對方的人數動作,但那個女人提早一步對他大叫,火光一閃,一枚子彈朝他的頭疾射過來!
黑暗對花郎達從來不是不是問題,她凝神注視著黑暗,生命能量的光輝匯聚成人形,對準那個單肩抓著背包,一派悠閒和自己踹倒的人對話的傢伙擺出射擊姿勢!她驚慌地出聲提醒,但太遲了,子彈以無可躲避的速度直取他的腦袋,就在花郎達覺得眼前旺盛的生命能量會被子彈擊潰,耀眼的光卻突然從子彈碰觸到的位置迸發出來!
光芒消失的那刻,子彈也消失了。那個高大悠哉的男人還站著,用疑惑的目光審視著她。
沒料到是這種情況,花郎達愣住了,反而是爪王從開保險的聲音辨識出狀況不妙,即時拉著她的手臂衝進走廊,雷雨般的槍聲隨後橫掃整間更衣室。
走廊上迎面而來是兩個同樣繞路過來的混混,他們一人持槍,一人拿著球棒,花郎達驚喘一聲,拉著爪王想轉頭另一個方向跑,他卻突然鬆手,朝兩人撲過去!
巨大的槍響讓花郎達掩耳,爪王手握住槍口,什麼事也沒發生,開槍的人愣住了,他順勢一扯舉肘捶打對方的手,槍枝在痛呼聲中飛了出去,那人失去平衡,他提膝撞向對方腹部,在混混抱腹側身乾嘔倒下的同時,伸手撈住那人其中一隻腳,狠狠地往膝蓋側面踹下去!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持槍小混混發出劇烈慘叫,腳向側面折成不合理的L型!
「他媽的!」另一名持球棒的混混趁機瞄準他的後頸一棒揮下,他舉臂擋下,手臂一圈一帶,球棒不知怎麼竟翻轉跑到他手上,接著重棒揮向混混的下巴,對方直接噴血橫飛出去。
整個過程可能不到十秒,他甚至一隻手還拉著掛在肩上的背包⋯⋯
他回頭,斜陽從氣窗隙縫灑落在他臉上,在細長的陽光與陰影交錯間,花郎達隱約可以看出,他沒有任何特別的表情,沒有殺意,甚至還玩世不恭地輕揚嘴角,使用暴力對他是如此稀鬆平常的事,平常到他就像在路上散步。
一陣戰慄從花郎達腳底竄上來,才剛意識到危險,他卻歪頭一臉有趣地笑道:「妳不繼續跑嗎?」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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