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獸（北極星之三） - 4-3

花郎達在舞台上靠著鋼管最後一甩頭，她喘著氣露出迷人神秘的笑，汗水從下巴滑落滴進她深邃的乳溝⋯⋯

7桌。

不著痕跡的調動視線，那一桌特別躁動，連老費送去的酒都無法安撫，憑著經驗爪王知道他們等會兒一定會鬧事。

果不其然，帶頭的男人已經醉得不輕，他們推開來攀談的女郎，大吼著：「花郎達呢！我就要她來桌邊跳給我看！」

爪王迅速地靠近那桌人，半醉男人看到他逼近，還硬是將酒杯砸向爪王腳邊，「我在這裡花了這麼多錢！」

爪王靜靜看著酒水在地上流淌，他掃視半醉男人和他帶來的小嘍囉，嘴角勾起一抹狠笑，打算十秒內把他們全部打趴扔出去。

但拳頭才握緊，都還沒舉起來，老費突然緊緊按住他的肩頭。

「大家出來玩就是想找樂子，何必生氣呢。」老費拿下空叼著的菸，對那一桌客人陪笑，同時向爪王使了個眼色。

爪王皺起眉頭站定不動，他的反抗讓半醉男人身邊的小嘍囉不爽地要上前挑釁。

「找樂子的方法有很多嘛。」老費一邊說一邊再次惡狠狠地對爪王撇頭，吧台裡的小弟乖覺地衝上來將爪王火速拉走。

爪王看著老費不冷不熱安撫那桌躁動的人，旁邊有些膽子小或較謹慎的人已經開始離開。

老費的手又往桌下一摸，回收竊聽設備。

爪王怒瞪著老費的背影。

「他是要保住你的小命。」小弟稀鬆平常地擦著吧台，對這件事完全沒有情緒。

爪王冷笑一聲。

「王你不是本國人，『首領司令』有沒有聽過？」小弟擺出老江湖的姿態要對爪王曉以大義。

「當然有。」黑幫，販毒暴力集團，之類的。爪王沒好氣地回答。

小弟朝帶頭鬧事的半醉男人呶呶嘴，「他是首都司令的幹部，叫瘋狗，人家都叫這個名字了，還是少惹他。」

「那又怎麼樣？」幹部，難怪老費要把他支開，不光是怕被找麻煩，而是想監聽更多消息吧？

「你不怕但是老費怕呀，他是經理嘛！」小弟縮頭縮腦地做自己的事，盡量離衝突越遠越好。

對方最終砸了好幾張桌子，整間店的客人幾乎被嚇跑，老費才終於將那一伙人勸離回到吧台。

「真慘。」他又叼回沒點燃的菸，搖頭苦笑。

「為什麼不讓我處理？」爪王一臉陰鬱上前質問。

「省得我們又要找新人呀。」老費連眼都懶得抬，指揮小弟們清理客席，回頭發現爪王還餘怒未消的瞪著他。

他嘆了口氣，「你知道首領司令組織有多少人嗎？你能怎麼處理？」

老費搖搖頭上前拍拍他的肩，「你或許可以，但我們不行。」

我們。

他和花郎達保守著同一個秘密。

爪王瞪著老費拍撫的位置。

一股詭異的怒火在腹中燃燒，這也是爪王從沒體驗過的怒意，帶著空洞和些微的酸澀。

這是什麼？

「你怎麼了？」被砸了場，酒吧只能草草打烊，開車回家一路上爪王都繃著一張臉，沖好澡出來他還是那個死樣子，花郎達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

爪王把今晚的事簡略地說了。

「嗯，對呀，老費說得沒錯呀。」她一面擦乾頭髮，一面贊同老費今天的處理方式。

「為什麼？因為他是販毒集團的人？妳們想要從他身上多挖點消息？」他嘲諷地對花郎達攤手，

花郎達非常非常短暫地遲疑了一下，爪王沒有錯過這個瞬間，「不，因為他們是客人。」她改用經營者的姿態說話，這讓爪王更火大。

「妳寧可讓別人侵門踏戶也要繼續下去？他們會越來越誇張，有一天老費攔不住呢？妳要讓他們玩弄妳嗎？」爪王逼近花郎達對她咬牙警告。

這句脅迫成功讓花郎達臉色煞白。

「我會有辦法。」她已經搜集了很多瘋狗和他手下的犯罪證據，只要再一陣子⋯⋯

「有什麼事情比保住妳的小命更重要？」他惡狠狠地俯身逼問。

金色的細沙突然從她記憶中蔓延開來，她記得、她知道，金光消散的速度有多快。鋪天蓋地暗沈的血，讓綠眸瞬間被怒意點燃，但她不怒反笑，嘲諷地開口：「太多事情了，難道你就只是活著而已嗎？」

「我不像你這麼幸運！我就是活在一大堆破事裡⋯⋯」她臉上掛著笑，眼裡卻噴著怒火，性感的小嘴一張一合的在說什麼爪王全沒聽到了。

那股他無處發洩的憤怒突然洶湧地淹沒他的理智。

幸運？沒有人生的人算幸運嗎？

爪王停住了，整個人像凍結般居高臨下瞪著她，張狂的怒意狠狠壓迫著花郎達，譏諷的笑意漸漸消失在她唇邊⋯⋯

「王⋯⋯？」她不確定地呼喚，爪王突然像一隻野獸一樣撲向花郎達，扣住她的雙手壓撞上牆，兇狠粗暴地強吻她。

花郎達被嚇壞了，他的力氣之大，她完全沒有辦法掙脫，她試圖尖叫，叫聲都被他吞吃。

「不⋯⋯不要！」花郎達用力咬了他一口，在他吃痛退開時大喊。

她飽含恐懼的喊叫讓爪王清醒過來，花郎達全身都在顫抖，被吻腫的唇上還有他的血，大眼裡寫滿驚懼⋯⋯

他做了什麼？爪王彷彿被燙到一樣放開她的手，她的手腕都被他掐出紅痕⋯⋯

天呀他要吐了。

爪王踉蹌退開，碰！地一聲衝進浴室落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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