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調酒（ABO) - 04

李衍戰戰兢兢地跟周行墨通知了明天考試的這件事，周行墨只是低聲說一句：「知道了。」就把電話給掛了。

好歹是通知到了，這樣就對老師有了交代。

到了隔天，馮立雨一樣是踩點進了教室。看了一下全班，一個都沒少，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就把試卷發下去了。

李衍坐在周行墨前面，試卷傳過去的時候，他還趴在桌上睡覺。

「欸，考試了⋯⋯」李衍小小聲地說，推了一把周行墨。他睜開眼，面無表情地接過了考卷。

他寫上名字，快速掃了一下試卷，匆匆在上面填了幾個選項。又翻到背面去，轉了轉筆，又寫了幾行字，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就又趴下來睡了。

雖然教室裡面是一片安靜，但仍能感覺出來學生內心中正哀嚎著與數學奮戰，馮立雨在台上看了會，出聲提醒盡量寫就好了。

這一份試卷是馮立雨自己出的，題目有簡單有難，難的題目甚至超出了考試的範圍，有些非常靈活，測驗數學的邏輯思考程度。

一打鐘收卷，果然立刻傳來陣陣哀嚎。

「天啊！剛第八題題目到底是在寫什麼啊？」

「哪知道啊！第五題計算題真的有人會寫嗎？」

「第一次寫到這麼難的數學考卷，老師沒人性吧？⋯⋯」

收卷後，馮立雨被副班長用班務拖住了一點時間，一直到上第一節課的英文老師李湘晴進來，馮立雨才準備離開。

馮立雨跟學生靠得很近，在陽光的映襯下，那張臉顯得有些過分標緻，而又融合著一些令人心動的痞氣。馮立雨轉過頭來，拋給她一個弧度完美的微笑，李湘晴頓時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她盯著馮立雨捨不得移開片刻，也傻傻地回了一個笑。

看到此情此景的同學們，內心中都震驚異常。李湘晴上課時非常兇悍，什麼時候能看她露出這種溫柔可人的表情。喔齁，兩個人果然有點問題。

周行墨突然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嗨，李老師你來了，我馬上就走。」

「沒事，沒關係的⋯⋯」

『蹦！』李湘晴話還沒說完，教室後面就傳來巨大的關門聲。李湘晴抬頭看過去，周行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教室，全班都因為這聲巨響而嚇了一跳。

這是⋯⋯周哥起床氣？

「馮老師，你們班周同學這種學習態度，真的不太好。」李湘晴擰眉。

「抱歉，李老師，你先上課吧，我會找時間跟他談談的。」馮立雨朝李湘晴笑笑，隨後就走出教室。

他站在走廊，朝著周行墨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這件事總是要處理的，不只影響其他老師，也影響周行墨的學習狀況。但是馮立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就是沒有追上去，像以前一樣拉住他的手，溫和耐心地循循善誘。

再也沒辦法看著他，看著那雙乖順與帶著點討好的眼眸。周行墨對他越好，他就越得遠離，離得越遠越好。

語文科的老師們都很羨慕數理科的老師改卷子，尤其是國文老師，一邊批改作文跟寫評語，寫到手酸時，就會開始哀怨自己為什麼不去教數學。

教一班的國文老師是蘇棋，他一邊哀怨自己暑假作文積欠改不完，一邊問大家批改進度。

物理楊正基老師：「我前天成績都上傳啦。」

化學孟家喬老師：「是啊，不是說這週要傳完成績嗎？蘇老師還在改喔？」

馮立雨：「蘇老師你就讓電風扇去吹作文⋯⋯」

「停！你們這些人，一點同事愛都沒有！我要申請換辦公室！為什麼數理班就我一個國文老師？我應該要去跟其他國文老師坐在一起呀！」蘇棋痛苦的嚷嚷著，學校的政策就是希望數理班的老師都在同一個辦公室，要換課、討論學生進度才可以連貫。

數理班的作文改起來還特別痛苦，歪七扭八的字不說，各種錯別字與不通順的語意，每每都痛苦得讓蘇棋想申請調班，他羨慕語文資優組的老師，不，普通班的老師就好了，能不能申請調過去？

馮立雨安撫地搭著蘇棋的肩膀，嘴巴依然沒停：「你聽我的，分數就交給上天決定吧。來啊，快拿個電風扇給蘇老師！」

蘇棋煩得在桌子撞牆。

「馮老師，今天晚上一起喝一杯吧。什麼作文的⋯⋯我不想聽⋯⋯」學校裡面還沒定下來的男老師不多，因此蘇棋偶爾會找馮立雨一起混一下酒吧。要喝一杯當然是小事，馮立雨馬上答應下來。「想想還是你們班周行墨對我最好了，作業整本直接空白，一秒就改完了。」蘇棋喃喃地說。

馮立雨嘴角一抽。

他走回位置抽出周行墨的考卷，仔細掃過一圈，周行墨選擇題答案就填不到五題，分數一定是很低的，但是這幾題都是特別難的靈活題，後面的計算題，他沒有寫出答案，那幾行的算式也沒有寫完整，但是整體的思路都是對的，看起來就只是隨手寫一下筆記，解得差不多了就放著。

馮立雨嘆口氣，是個聰明的孩子，怎麼就是學習態度不好呢？

他順手在考卷上打了分數，五題選擇題全對，也才不過二十幾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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