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風一樣 - 邵國。孤臣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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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邵國。孤臣

若棱

Dec 2, 2024

21

1 Min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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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融融，化了冬雪。

隨即迎來了熾烈的夏日。

洛遇手裏捧着雪蓮羮，推開了殿堂的側門。「清芙，先歇歇。」

秦清芙從書堆裏抬頭，揉了揉發澀的雙眼，望着他手上的甜羮，一動不動。顯然還未回過神來。洛遇無奈地歎息一聲，把冰涼的甜食放在軟塌邊的茶几上，招手：「過來。」

秦清芙這才哦了一聲，掃開書桌上的卷宗，小跑過去，端碗閉眼喝了口。

甜甜冰冰的雪蓮總讓人回魂。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洛遇，我快不成了。」冷豔的眉目一橫，指着桌上卷宗：「你幫我看吧。」

洛遇樂了起來，懶洋洋地往她身邊一攤，左手指向書架邊放的竹框箱子。「那我們交換？」洛遇升了四品官，說服了清芙讓他住進公主殿。他現在每天背着那大箱子，在公主府與衙門間兩頭跑。箱子裏的卷宗滿鐺鐺的，看見就頭痛。

秦清芙哼的一聲，不理會他，埋頭喝羮。洛遇笑出聲來，拍拍她的頭。「你要是真熬不下去，就去求求九殿下？讓他別給你送這麼多卷宗。」

秦清芙睨他一眼，良久，道：「皇兄他只會比我累千倍萬倍，還得天天上早朝去受那……」洛遇噓了一聲，哄她道：「好好好。那我們先休整片刻。」

公主府耳目眾多，秦清芙也沒打算真的罵出口，挨着他躺了下來。洛遇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聲說：「放心吧。你皇兄他很有才。雖然大家都不喜歡他，百姓們倒是一邊倒的支持。」秦清芙把頭埋進他的懷中。

「可是秦渚琛要他做孤臣。」

「那又怎樣？」洛遇輕聲道：「國君惜才，連我都願意提拔，你皇兄是朝中清流，安安分分的，就不會出任何事。」

秦清芙聞言，始稍稍放心，閉上眼便睡了過去。洛遇摟着她，眉心卻是不經意的蹙。做孤臣的路，崎嶇難行，但只要做得好，榮華富貴集一身。怕只怕，這位九殿下的心並不純啊。

旁人不知，洛遇卻是最清楚。半年前，那場宫變後，一行人徐徐回宫。洛遇與小兵偷換了衣裳，潛入重重包圍，只為問九殿下一句他打算如何。那時，九殿下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馬車裏，一如概往的平靜，氣息卻讓人陌生。

不再拒人千里，而是詭異的安靜。讓人不住懼怕。

聽到洛遇的問題，他緩緩地抬頭。一雙墨黑的眸子裏，既是戲謔又是悲傷，獨獨沒有以往的淡然。他只以唇語說出了四個字。

「可以搶了。」

那刻洛遇就知道，他與清芙，得救了。

-

大殿之內，秦渚琛一身華貴的錦紫，衣裳繡滿了金線。他狹長的眸子微抬，盯着眼前的臣子。

他是邵國唯一的尚書郎。尚書郎之職，由是任國君新立，只聽命於國君一人，行隱秘查探之事。他一身官服，蒼白的臉神色淡漠，唇邊似笑非笑，朝他行了個君臣禮。

「國君。」

年輕的國君嗤笑一聲，左手托住下巴，眸光閃爍。「貪墨案，查得很不錯。辦得公正，處得圓滑，本王本不知尚書郎有如此手腕。」他從身側取來本奏摺，扔在內侍腳下。「有人遞本子煲獎呢。」

內侍不敢撿，倒是秦止漓慢慢走過去，彎腰把奏摺撿起，掃了掃上面的灰塵，放回君王案上。他淡漠的臉溫和了幾分，語氣卻沒帶多少感情。「國君恕罪。貪墨一案，臣並無參與查探。先前工部與禮部有建皇陵之事有分歧，臣忙於應對，又對貪墨案知之甚少，於是……」

「於是你把案子給了親衛？」秦渚琛挑眉。他從奏摺堆裏撈出兩本參本，飛快地讀了。參他這尚書郎玩忽職手，沒有盡職，反而把案子丟給了衛兵。

他曾批准過，若秦止漓案子太多，確實可以讓親衛分擔一二。

秦止漓別開了目光。「臣知罪。」

秦渚琛靜了靜。「真的麼？可別讓本王發現尚書郎欺君。」

階下的尚書郎一身墨黑，蒼白的臉上卻浮起了冷傲。「臣所言非虛，國君但查無妨。」

他沉默片刻，唇角掀了起來。「應付不來也沒關係，下回與本君說說就好，何必說這些。」他把拇指上的黑玉戒除下，用戒上的堅石，往嘉獎秦止漓的奏摺上輕輕劃了數下，然後往地上砸。紙碎紛飛，還未落地，已經不成完整。

提奏的官員，下場不言自明。

年輕的君王微微前傾，笑着坦言道：「本君信你。」秦止漓微微鬆了口氣，看上去終沒那般警剔。

秦渚琛狹長的眸子一揚，隨手給了他另一本奏摺。「有新案子，你與本君琢磨琢磨。」他轉頭便吩咐：「來人，賜膳。」

秦止漓落座，依然端着高冷的架子，但言行間，依然透出對國君的徹底帖服與懼意。

秦渚琛看得越發滿意。

他這位皇弟的性子很明確，由小到大，驕傲自持。不屑爭不屑鬥，更看不慣彎彎饒饒。他如此較真的一個人，若不是真的服氣，必很難放下傲骨，去裝一個弱小、卑微的人。即便要裝，也絕無可能裝得如此克制，如此恰到好處，如此逼真。

很多人說他養虎為患。可他卻覺得，若把虎馴好，牠會成為自己最鋒利的刀。

他甚麼都不缺，就缺人才。秦止漓，是他最好的選擇。

說到底，秦渚琛還是個自信的人。他相信，如果他手下正蟄伏着一匹狼，他自能嗅出來。現在時機還早着呢。尚書郎無權無勢的，他怕甚麼？

可惜，他沒有看到這位尚書郎回到府邸後的模樣。

他在卧房外的小溪邊，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雙手。目光若即若離，又滿盛着厭惡與冷厲。

秦渚琛自以為看透了他，卻忽略了一件事。秦止漓是個一不做二不休的人。他可以為了跟國君對着幹，十多年來不曾服過一句軟。他也可以為了一個想要的未來，放下對藝術的執着，日以繼夜地根據別人的喜好作畫。

他現在願意演，願意裝，也不過是因為那個在寧國安安靜靜生活着的小姑娘，也是一副牛脾氣。秦止漓很怕，很怕她一個賭氣，就如傳聞一般，與甚麼寧國小世子、探花郎、少皇子們玩到一塊去。

所以他必須先取得秦渚琛的信任，疾速崛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國君之位奪下。

然後，再看看如何為她把那些爛桃花先擋上一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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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2 暮國。府邸

#3 暮國。夜色

#4 暮國。國畫

#5 暮國。結交

#6 暮國。聚會

#7 暮國。差錯

#8 暮國。相助

#9 暮國。相交

#10 暮國。共飲

#11 暮國。夜市

#12 暮國。殺機

#13 暮國。畫描

#14 暮國。送別

#15 寧國。偷運

#16 寧國。計劃

#17 寧國。傳言

#18 邵國。聞訊

#19 寧國。相府

#20 寧國。脆弱

#21 寧國。談判

#22 寧國。謀局

#23 寧國。意外

#24 寧國。出路

#25 寧國。遠去

#27 邵國。畫仙

#28 邵國。小兵

#29 邵國。遊湖

#30 邵國。相救

#31 邵國。陰謀

#32 邵國。逛逛

#33 邵國。召見

#34 邵國。暗湧

#35 邵國。兵變

#36 邵國。傲骨

#37 邵國。不值

#38 邵國。交換

#39 寧國。暢遊

#40 邵國。孤臣

#41 邵國。初雪

#42 邵國。泥濘

#43 寧國。尋覓

#44 寧國。守歲

#45 寧國。離開

#46 寧國。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