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無限寬廣的—無數浪漫、冒險故事中,總會出現的老生常談,雖然為事實,然對許許多多人來說,只不過是句空話,毫無意義。
所謂的〝世界〞,於大多數人來說,僅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工作場所,自己每天會經過的一些地方而已。就古代人來說,無法理解、相信自身〝世界〞外的〝世界〞;就現代人來說,己身〝世界〞外的〝世界〞,僅是媒體上所刊載的某些資訊,與幻影沒有兩樣。
不論〝大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不影響到〝小世界〞,人們絕大多數選擇漠不關心。為了填飽肚子,人們每天汲汲於營,誰會去在乎那些事情?光顧好一己之身,就夠耗掉一生時光,誰會想體會世界多寬廣?想了解〝天空之上的世界〞?
—想到這一點,沃藍得覺得自己比別人要幸運多了,因為他偶爾還能一窺〝天空之上的世界〞—任誰都會為其激動不已的,無限浩瀚的大宇宙景象,當置身於無窮星雲時,再愚鈍之心靈,亦知其身之渺小、世界之大—而他眼廉裡,正映照出一個藍色星體—
修斯坦星,和卡普空空星同屬於一個太陽系,依同樣軌道、相對距離公轉於太陽,具有與卡普空空星相同季節、生態,以及四分之一的大小。天體學者們認為,修斯坦星極有可能是卡普空空星所分裂出的一部份,或兄弟星,但至今沒有線索能夠探討起因。
就在接近修斯坦星重力圈範圍處,一艘〝多非沙梅〞級航宙艦停留,它像是鯊魚大嘴般的艙門慢慢打開,之內彈射甲板上,一架鳥型洛伊德(※)被放置到跑道上,等候艦橋下達出發許可—
型號Zoids-BZ022,名稱〝隼〞,現今斯葛勒亞王國生產的軍用洛伊德中,具備最高速的飛行速度、旋迴速度,武裝方面則有本體兩挺機槍、機翼兩挺雷射砲,主武裝為兩邊機翼下方,兼具激光炮和鑽頭兩種機能的複合式巨爪。
航行距離、火力、裝甲雖不及同為骰子型洛伊德(※)的〝Zoids-BZ009•砲擊飛鷹〞,然就任務需求而言,當事人選擇了速度較快的隼,並裝備增設燃料槽來延長航行距離。
隼就發射位置,其漆有黑、白、綠三種配色的流線型機體上,覆蓋着銀色光澤的鍍膜—原本使用區域限定於大氣層內的隼,雖然施加改良後,宇宙空間也能發揮百分百機能,但仍無法負荷突入大氣層的熱量,所以需要事先鍍上隔熱鍍膜,好免於燃燒殆盡。
身處於隼狹窄駕駛艙裡,穿着厚重太空衣的沃藍得反覆檢查各式儀表,確認隨時能夠出發—「引擎OK……生體電路OK……積體電路OK……溫度良好……」他默念著公式手冊,邊回想起此趟目的—
無論什麼情況,總之成功阻止了浮岳龍是不會有誤,此功績讓沃藍得接到期盼已久的回宮通知,同時喜憂摻半,因如此一來,與蜜雅又要好久見不到面了……另外薇薇所交付的最後一件任務,執行時間已到。
修斯坦星實地勘查,內容如同名稱,單純是去修斯坦星上進行觀測,回程再將觀測交付上級。說來好像無關緊要,然而此任務,卻足以影響一個星球上全體命運。
究竟是那個國度最先脫離母星,就和宇宙有多廣一樣,無人得知。但人們知道,自從那一刻起,擁有星際航行能力的國家群瞄準其龐大利益,陸續建立星際航團,時而侵略,時而協助其他星球,開啟看不到盡頭的大開拓時代。
當星際航團發現新星體時,為了要決定是否有利益可循,通常會先派遣觀測隊前往,取得該星球各項資料,並藉此評估是否值得接觸,因此觀測隊所提供的情報至關重要。
本次任務委託者兼贊助者,自然是最着力於擴充版圖的星際魔法協會。東多魯瑪獵人工會收到委託前,準備工作就已就緒,對方顯然認為工會沒有拒絕權利—對於星際魔法協會的要求,即令是軍事強國也甚少拒絕。
隨着跑道信號燈響起,沃藍得推動駕駛桿啟動隼,接着隼翼後氣流緩慢湧出,慢慢推動機體。「機體運作正常,隼,出發!」他踩踏板到底,噴射氣流爆發而出,帶領機體於跑道加速,然後脫離母艦。
離開母艦,隼一飛入修斯坦星重力圈範圍,馬上降低馬力,讓星體重力引導機身。突入大氣層衝擊使隼全身搖晃劇烈,高溫燒灼着機身外殼。不單外表,駕駛艙內部也像燃燒似火紅,看不到其它顏色。
比起有厚重裝甲的巨艦,隼的駕駛艙內和外部唯有一層透明艙蓋隔離,就算是穿着隔熱太空衣,機身鍍有隔熱鍍膜,普通人仍會因高溫而血液沸驣,全身爆裂死亡。
沃藍得緊緊握住駕駛桿,太空衣下汗水四溢,他一面望着眼前滿是火紅的奇異景象,一面驅使真氣讓身體忍耐得住高溫,同時期盼快點飛出大氣層,順便埋怨怎不像當年一樣,直接乘艦登陸就好?
隼所使用的隔熱鍍膜,屬於吸收熱量後,會逐漸蒸發消散的消耗品。隨着突入大氣層越深,機體三種烤漆顏色越明顯。即使冷卻器全力運作,機體溫度表仍持續攀升,他難受的搖搖頭,汗水產生的霧氣甚至覆上氧氣罩。
汗流入眼睛,沃藍得索性閉上眼,等待痛苦過去—彷彿經過很久很久,他發覺週遭好像不那麼熱了,便睜開雙目,然刺眼亮光又害他看不清楚。待眼睛慢慢適應光線,沃藍得不禁為眼前景象發出讚嘆聲—
彷彿無窮無盡,藍寶石般閃耀着蔚藍光澤的寬廣海洋,以及延伸到水平線之後,沒有盡頭的青澀天空,各式各樣如棉花糖柔軟,純潔白雲隨意飄浮其中,仔細看看水平線那還有像陸地的綠色物體—就算不用到太空,大自然之雄偉仍讓人讚嘆連連。
(現在不是欣賞風景的時候。)他收斂心情,加足馬力同時拉高機身,隼隨即展開雙翼,垂直下降的機體於空中劃出美麗拋物線,回歸直線飛翔天際,朝向目的地飛行。
修斯坦星上只有一個國家,而這國家尚未有名稱,人類在這顆星球上其實數量超乎想像的少,一點也不像是文明與科技已經開發到一定程度的人類世界,反而比較接近石器時代。
修斯坦星雖有數塊大陸,然而幾乎98%的人口全部集中在世界中心的希爾特大陸上,權力中心全聚集於王都隆恩城,其所政治體制,經濟體制從現今眼光來看,仍未發展成熟,過於鬆散,難以穩定統治人民。
但對外來者來說,未嘗不是好事。一來人口越少,代表原住民的管轄地區就越少,勢力越單薄,如此一來,不管外來者有何企圖,都將省事許多。二來,原住民足跡所不及之地,自然資源保持良好,便可望獲得更多利益。
名為開發,實為竊取,這就是各星際大國一貫的手法,還有人宣稱,會先與原住民協商已經算客氣的,世間多的是先來個艦隊大舉入侵,直接用武力強行將對方納入版圖的流氓作風。
沃藍得想著想着嘆氣,換別方向思考—不知幸或不幸,於銀河版圖裡,最接近卡普空空星的鄰居,竟然是領土擴及五個星塊、強權中的強權之斯葛勒亞王國。放眼世界,能與斯葛勒亞王國爭戰的絕不多見。
斯葛勒亞王國本身尚未介入卡普空空星之前,任誰也沒膽上下其手。卡普空空星無形中,得到了非常有力的疪護。但相對來說,若斯葛勒亞王國有強奪野心的話,根據星際魔法協會推測,不消一週,卡普空空星內五個國家即全數淪陷。
對卡普空空星來說,斯葛勒亞王國是最可靠的盟友,也是最可怕的敵人—其他四個國家不談,就克魯艾瑪王國來說,歷代國王皆深知斯葛勒亞王國的威脅性,將外交重點擺在那裡,並與其他四國簽定秘密協議。
不要再想了—沃藍得搖搖頭,心想反正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麼,而且也太遙遠了,就算斯葛勒亞王國真的打過來,另一個離卡普空空星比較遙遠的軍事強權—鬼烈國也不會坐視不管……
(啊!)沃藍得想到:(不過前提是那兩個國家沒狼狽為奸,還有我們沒先被打死!)想到這點,他苦澀乾笑,感嘆正如某些人所說,國際之間沒有正義,有的只是利益,以及力量既真理。
隼憑着衛星導航系統,自動往目的地移動,牠超音速的速度令沃藍得不需多久就抵達預定地—王都隆恩城之後的廉萊高地。沃藍得切換成降落模式,隼停止噴射動力,以滑翔方式讓巨大機身貼近地面。
機身下方小型噴嘴逆噴射,用以降低着地衝擊,當機體速度減低至一定以下後,沃藍得調整小型噴嘴方向,讓隼距地面一段高度後停止,緊接着逐漸減弱噴射力,使隼平順降落草地。
沃藍得解除動力,接着開啟艙蓋,一躍而下,他脫掉氧氣帽,草地涼爽空氣立即平息他躁熱感。沃藍得環視一下四周,見到身穿公會守衛紅的人走近,看似為一名戴着眼鏡,長相斯文的男子。
沃藍得見狀便問:「請問你是來迎接的人嗎?」對方先是行禮,再以深邃目光對望說:「是的,在下是古龍觀測隊的統帥,名為米拉雷。國王因故無法出來迎接,冒犯之處請見諒。」
沃藍得回禮說「:您好,我是克魯艾瑪王國的特使,今次前來緣故,想必貴國已明白(咦?我看過這人嗎?想不起來……)?」米拉雷笑容燦爛回:「老實說,我也是第一次與你們接洽,其實我不怎麼明白呢?」老沃淺笑說:「請別開完笑,不知之人豈有來此之理(給我裝傻啊……)?」
米拉雷忽而正經問:「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閣下從遠到無法想像的地方來此呢?20年前似乎不歡而散呢?」沃藍得嚴肅樣說:「就有某種水平來說,我們之間距離並不遠……您若要問我為何,我只能說這是工作,再提二十年前,我已記憶單薄了,況且此為上層之意,與個人意志沒關。」
米拉雷困擾狀抓頭說:「畢竟20年前我並不在場,王國給我的消息是〝你們很不友善〞,之後他們都絕口不提這件事情,不過今天見到你們,看起來並不像是來侵略的?」沃藍得敲敲機體苦笑說:「我們王國沒有侵略你們的能力,連這傢伙也是借來的。」
沃藍得兩眼直望着他,另一手直指天空說:「但其他國度,我們就不清楚。」「這樣啊……」米拉雷表情和緩許多,如果沒有這個隱憂的話,我倒是很歡迎你們來呢,你有種屬於獵人的味道,讓人感覺很親切……那麼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嗎?」
沃藍得感嘆說:「我曾是小有名氣的獵人……但退休很久了。說到協助,我希望貴國能提供個臨時身分,讓我方便行事。」「那麼,」米拉雷自口袋掏出一物說:戴上這徽章吧,這是王國獵人公會的身分證明,不論在哪裡亮出這個都暢行無阻的。」
沃藍得接過徽章說:「謝謝你們協助。」
米拉雷微笑調侃說:「那麼,你想去什麼地方呢?或是在這裡有朋友想見?」沃藍得回答:「兩者都有,但我現在想暸解貴國發展,可有這類場所?」米拉雷委婉拒絕說:抱歉,最近本國的軍事出了點問題,暫時沒辦法讓客人見笑呢.......,前鎮子騎士團因討伐魔物死傷慘重,王國目前風聲鶴唳的,不太方便直接讓你進去。」
米拉雷接着說:「這樣吧,你有什麼想見的人,或許我可以為你找來,順便帶你去一般平民的居住區晃晃?老沃搖搖頭說:「看來貴國近來不太安寧啊?提起想見的人……記得以前有個叫凱因的人,他近況如何?(雖然他長相我都不太記得了)」
米拉雷聞言回:「啊!.凱因先生是嗎……?他已經離開王都很久了。時間約在你們造訪後兩年左右,因為發生一些動亂而卸甲歸田了呢。」沃藍得點頭說:「我懂了,那麼能請您指示地點嗎?我直接去會會他,給他個驚喜。」
米拉雷眉頭深鎖,回憶一陣後說:「嗯~巴爾村距離這裡大概要將近半個月的路程,需要我為您準備最好的駝獸嗎?」沃藍得再敲敲機體微笑說:「如果您有飛得出超音速的駝獸,請務必要讓我開開眼界。」
米拉雷愉快笑說:這倒是沒有,看來我似乎太多事了呢?那麼,請往西北西方向行進四百多公里,你會看到巴爾村在一座雪山後方……嗯,不過雪都溶化的差不多了,似乎是有點難辨認。」
沃藍得取出地圖與筆說:「麻煩請畫給我看。」米拉雷湊近看,略感訝異說:「嗯,大概在這……你的地圖好詳細啊,要是被王國高層看到可不得了了呢?」他拿筆於地圖上劃線,沃藍得則想着:(當然詳細啊,畢竟用衛星掃描星球全貌繪出的。)
等他用好後,沃藍得收回地圖行禮說:「謝謝幫忙,那我要先退下了。預定時間一到,我會再連絡。」米拉雷又笑容燦爛回:「其實也不必了,你的現身時機太敏感,國王很不高興呢?因為不想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雖然已經冒犯到你了,不過達成目的之後,就直接離去吧或許哪天到我老家去,我想與你好好的聊聊呢。」
「嗯,我明白了。」沃藍得跳回隼的駕駛艙說:「我會照辦,……對了?」「還有事嗎?」「你……」他另有涵義說:「很像我以前,曾經血戰過的某者。」米拉雷不做回應微笑。
「這徽章我會託人轉回,再會。」沃藍得讓艙蓋闔起,接着啟動隼,以降落時相反步驟操作,再看了一眼米拉雷後,加大馬力飛離,飛往巴爾村。
隼先飛過雪山,再越過伊諾河(※),飛過森丘,最後到達巴爾村所在的樹海。接近到這地步,地圖就不管用,必須用目視搜尋。盤旋樹海上方不久後,總算於海拔低於300公尺高,樹林中央處找到巴爾村地點,然後降落於村旁。
(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自沃藍得踏進巴爾村時,路過村民總似有似無投以奇異眼光。(難道我穿得不對嗎?)他摸摸換好的工會守衛蒼系列,想一想應該沒錯,便放鬆心情漫步街道,順便取出筆記本記錄村莊狀況。
他走着走着路過廣場,注意到一間規模不小的建築物前,有着不斷流動的人群。看看招牌,寫着巴爾鍛造工坊。(剛好可以觀察技術水準。)沃藍得心情輕鬆走進鍛造工坊。
(喔~~還不錯嗎?)沃藍得有感而發—鍛造工坊內部好似一般賣場,好多店家在櫃檯賣力吆喝,努力推銷著店裡的武器及防具,也沒有看見鎔爐、鍛造場,顯然已將生產、銷售區域區分開來,故眼前所見,整體乾淨清潔。
沃藍得走至櫃檯,櫃檯前乾淨光鮮的招待員一見他靠近,立即慌張說:「請請請您等會—!小的馬上去請我們老闆來——!」接着一溜煙衝進裡面,沒多久後,一名地中海禿頭的中年阿伯衝出來。
阿伯視線一鎖定沃藍得,臉孔瞬間推滿笑容說:「大人您好,謝謝您光臨小店!需要什麼儘管講!本人一定會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說那麼誇張。)沃藍得很熟悉這老闆的笑容,待了王宮那麼久,類似的諂媚笑容不知真看過多少,然想到人往往身不由己,必需以假面具示人的無奈,他並不會去鄙視,或厭惡這類人等,畢竟大家都要討生活啊。
(那剛好。)沃藍得順勢拉着老闆,請他就他所知,大致提供希爾特大陸內,現今關於製造技術的發展、趨勢等等。令沃藍得驚訝的是,大陸上製造業已經有初步的現代化觀念,懂得大眾化的銷售方式。
也許是少有人問起,老闆像是傾訴般述說着本身的理念,還有來這裡創業的甘古談,正巧也提起了村裡另一家鍛造屋,他忿忿不平說:「要不是看他名望深厚,我真想當面嗆他說〝◎!說我們東西不好!?那你又做了什麼好東西?!每個客人都被你踢出門?你開鍛造屋是開心酸的喔?!」
俗話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沃藍得啥也沒問就得知凱因的住處,隨後離開巴爾鍛造工坊,朝凱因住處走。
(這裡吧?)沃藍得照老闆指示,來到一間又小又舊的鍛造屋,此時他覺得奇怪,記憶裡,憑凱因的身分怎會居就於這種破爛地方?(算了,別計較那麼多。)他舉手要敲門,忽又想到—
事隔多年,他認得我嗎—沃藍得捫心自問,過了二十年了,別說他了,即使是自己,也不過有些微薄印象而已,甚至沒翻閱舊文件的話,有關二十年前在這的所見所聞早已被埋藏在記憶深處……
(但是,)沃藍得握住門把想:(相逢自是有緣,還是看看吧!)然後他打開大門,呈現於面前的為,傳統的鍛造工坊,以及一名默默站在鎔爐前,手上拿著一把近似寶石光澤鑄鎚的老人。
沃藍得走近問:「不好意思……請問凱因先生是住在這裡嗎?」老人臉色少許驚訝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而他則點頭問候。這位頭髮蒼白,身形痀僂的老人隨口回答說:「你找伊芳嗎?她應該去獵人考試的會場做支援者了。」
聽到凱因的話,沃藍得遲疑了一下,隨後想起巴爾鍛造工坊老闆有提起凱因的兩個女兒,然後說:「伊芳?你是說凱因先生的女兒吧?我不是要找她的,我是來找凱因先生本人的。」
這時老人混濁目光打量着沃藍得上下,口氣像質問般問:「你代表誰來找他的?」沃藍得愣了一下,心頭浮起點不耐煩情緒,但秉持着禮貌,他仍十分客氣回應—
「呃?我現在的身分?……王國獵人工會的人。」沃藍得拉開自己的領口亮出代表身分的徽章說「先生,你不用緊張問東問西的,我不是什麼壞人,我只是想來這裡見見老朋友而已。」
「老朋友?他在王國那邊沒有任何朋友,你快滾吧。」老人凶巴巴喊道,顯然毫不客氣的下達逐客令。「也對……已經過了二十年了……想必已經時過境遷了吧……」沃藍得感慨時間飛逝,一時忽略了老人動靜。
老人盛怒吼道:「小子,你他媽的幾歲了?二十年前老子我連你一根毛都沒看過,你跟我說二十年?」「我現在啊?呃、我想想……」沃藍得兩秒後得出—老人等於凱因的答案後,大吃一驚喊道:「等等!你是凱因?怎麼會老成這樣?」
「老你媽!」下一刻鑄鎚伴隨凱因怒吼重擊沃藍得天靈蓋,敲出〝啪渣!〞聲後彈開,要不是身體本能感到危險,預先提高防衛力的話,可不是—「哇!」沃藍得哀號一聲,手舉起來瘋狂搓揉額頭,似乎是痛到了極點—激痛就能了事。
面對凱因無理舉動,沃藍得難得發火喊:「很痛欸!你這未老先衰的小子!」豈料凱因又來第二鎚!他立即以右手接住鎚面,表情慍怒的瞪著凱因說:「……我今年六十三歲了,別人在回答問題的時候,麻煩放尊重一點……凱因小弟!」
凱因足足愣在原地五秒鐘,隨後眼神一瞪,又將鑄鎚高舉在半空中,發出怒吼曰「胡說八道!吼喔喔喔喔喔喔喔!」沃藍得見狀不由得想:(我到底招誰惹誰了,生氣的應該是我吧?)
「啪唧!」突然一聲詭異的巨響,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沃藍得只見凱因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然後像是要力盡倒地之前,說出最後的遺言一樣。「你這個……卑鄙的傢伙……」凱因說完便向後重重倒了下去,似乎是閃到腰了。
「我什麼都沒做啊!」沃藍得有點氣急敗壞的辯解著,可是凱因已經聽不到了,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上昏厥過去。「……這、這種年紀就閃到腰,你真的老了……不對!先救人要緊!」沃藍得連忙彎下身想檢視凱因的情況;但是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聲嘶力竭的尖叫,將他的注意力轉移開去。
「爸爸!爸爸!」「咦?」門口出現一位正值花樣年華,清純可愛加天真無邪的美少女飛奔過來,然後生氣的指責著沃藍得喊:「你為什麼要欺負我爸爸!……不對,你怎麼可能欺負我爸爸……」喊到一半又結巴,接着不知所措看昏厥的凱因,眼眶泛紅要哭要哭。
俗話說男人淚是鹽水、女人淚是神水,美少女在面前眼眶泛紅,沃藍得當然是先安撫曰:「我沒欺負你爸爸……他剛剛自己閃到腰的,別擔心!小妹妹!這種傷勢我應付的來!(或許啦?)」沃藍得連忙在凱因身上四處摸索,迅速檢查他的身體狀況,美少女則愣愣的看著他。
「我稍微懂一點整骨的技巧……妳爸爸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呢,不過沒關係!我馬上就把妳爸爸的駝背治好!(但說實話,我半點把握都沒有!)」沃藍得腦袋急速回想,再來用單手輕盈的將凱因身體翻過,手撫在他長期蜷縮的脊椎上輕輕推拿。
一旁美少女好奇問:「大叔……你是工會的人嗎?我怎麼沒看過你?」「我是來做實地勘查的……今天才剛到這。」沃藍得忙着把記憶挖出腦袋,實在沒閒功夫理會她,但仍隨便編了個理由唬她。
美少女深感興趣的望著他腰間的雙聖劍工會騎士問:「這樣阿……哪邊公會派來的呀?」「東多魯瑪……不是,我是王國獵人工會的人,負責與各地獵人工會的協調,不過妳可以當作一般工會的人就可以了。」沃藍得照樣又胡扯一次。
「王國……!天呀!大叔!你是我的長官!」美少女驚訝的大喊出聲,瞧她這樣,沃藍得不由得害羞的抓了抓頭,另一隻手繼續在凱因背上弄出不少骨骼碰撞的聲響,同時心中想:(這女孩怎那麼好騙啊……?)
他接着用力一壓,一陣密集的可怕聲響傳來!本以為〝糟啦!壓太大力!脊椎斷啦!〞幸好歪打正著,駝背莫名奇妙沒了!美少女眼睛亮晶晶說:「原來大叔你是王國獵人工會的人……難怪會這種奇怪的醫術……啊!老爸的背直了!好厲害!」
感覺到一股崇拜的視線投來,沃藍得心虛的轉移話題講:「還好啦……對了,小妹妹你是凱因小子的女兒吧?(呼~!差點沒嚇死,還好運氣不錯!等回去最好再溫習一會!)」
「當然啦……哀唷!大叔你好大膽喔,怎麼用這種稱呼來叫爸爸呀,他已經不小了呢……」美少女笑了出來,沃藍得一時想不出要怎樣跟她解釋,乾脆帶開話題說:「嗯……其實叔叔比外表老不少!妳是伊芳還是緹莉絲?」
美少女思考了一陣,開心的像是小孩子一樣回答:「我是伊芳,大叔你也認識姊姊啊!她很厲害的,你一定聽過她對吧?」「嗯,之前就有聽說過了……咦?妳長的蠻像當年的……」沃藍得凝視着她臉龐,無奈就是想不起來她像誰。
「我像誰……?那個人是美女嗎?」美少女歪著頭觀察著沃藍得問,「阿,我想不起來了……」沃藍得得出這結論說「對了……我是妳爸爸的朋友喔!只是妳爸爸似乎不記得我了。」接着將凱因整個身體捧了起來,美少女跟着領著他進到房間將凱因放到床上。
沃藍得儘量輕柔的將凱因放到床上,然後鬆了口氣,「原來是爸爸的朋友呀……我還以為你是來查我的考績呢……」後方美少女突然喊:「啊!考試!」「喔?你們剛巧在舉辦獵人考試?」聽到她驚呼,沃藍得有興趣的詢問,順手也將棉被蓋到凱因身上,手自然拍了拍他肩膀。
美少女情急似說:「是呀……今天的考試很重要……對了!姊姊是這次獵人的監考官呢!因為今天是爸爸新收門生的考試,因此大家都很重視呢!」「有意思!我想去瞧瞧!看來妳爸爸還會昏一陣子,就先帶我去吧!」
(剛好可以瞧瞧,修斯坦星上的生力軍程度如何……希望不會像上次博物館裡看到的一樣……)沃藍得打定主意後,對美少女伸手做出「女士先請」的舉動,請美少女為他帶路。
「那快一點吧!考試已經開始了!大叔你要跟上我的腳步喔!」美少女語畢便拔腿向外狂奔,沃藍得見狀想:(這年紀身手就不賴了嗎?不錯不錯~!)便用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跟美少女到了會場,「伊芳!妳到底到哪裡摸魚去了!考試都已經開始了!」負責登記考生名冊的男人責怪著飛奔而至的美少女伊芳,隨後眼神便看向她身後的沃藍得。
「這個人是誰?獵人考試不得閒雜人等接近這裡!」男人說完正要上前喝止沃藍得繼續前進,但是伊芳卻已先跑到他身邊拉開胸前的衣領,亮出沃藍得的王國工會徽章。
「這大叔是王國工會的人!哪是閒雜人等!」伊芳的舉動讓沃藍得嚇了一跳,隨後身上徽章也嚇壞了在場所有工會的人。「王國工會的長官……!太失禮了!」方才斥責伊芳的工會男子屈膝就要跪下,沃藍得馬上扶住他搖搖頭,表示不必如此賠罪。
「為什麼長官會突然來到這兒,應該是先有消息通知我們的呀……」眾人看見王國工會的人突然駕到,錯愕的表情全部都寫在臉上。瞧他們那模樣,沃藍得仰頭笑了笑,一面笑說米拉雷是給了他什麼徽章?一面笑說,為何這些人如此畏懼着王國?
(這不是我能干涉的事……)沃藍得放下疑惑往後一退,對在場人說:「因為我不想要那些多餘的排場,沒關係!我最討厭那些貴族般的伺候,就讓我隨意瞧瞧可以嗎?」
「是、是!長官的要求當然是絕對的!但是、嗯……」巴爾村工會負責人上前一步,似乎面有難色卻結巴不講。伊芳拉了拉沃藍得的衣角想告訴他情況,然後工會職員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大叔,因為一個考場只會有一個監考官掌控整個局勢,其他人只會在外圍查看他給予的信號做適當的支援;除非有緊急狀況要終止考試,才會派其他工會職員進去知會監考官。所以大叔你穿著工會裝扮進去,若是姐姐……不,監考官看到你的話,有可能會誤會而當場終止考試。」伊芳解釋考試的情況,解釋著工會負責人的擔憂。
聽完伊芳解說,沃藍得說:「那簡單啊!脫掉不就得了!」然後爽快一伸手,就將裝備的上衣撤下,露出結實赤裸、傷痕遍佈的上半身,接着玩心大起,擺出健美姿勢說:「看見我身經百戰的體魄沒有!」
「咦?」沃藍得看看在場人,在場眾人鼓掌聲不絕於耳,不過下巴不約而同的垮下,明顯受到驚嚇,唯有伊芳又叫又跳喊「大叔!你好帥啊!」,沃藍得趕緊收起架式,有些害羞的抓了抓頭,點頭感謝伊芳的捧場。
(此地不已久留!)沃藍得說:「脫下上衣就沒有這困擾了吧?」緊接着就想要往考場入口走去,但是工會負責人急忙衝上前去將他擋下,欲言又止的樣子有點可憐,焦急表情寫在臉上。
伊芳擔心似說:「大叔,你這樣進去會被監考官當成是非考生的搗亂份子,不問理由直接攻擊喔。」(這裡就略施威嚴……)沃藍得揚起眉毛說「喔?你的意思是我很遜會被打倒嗎?」這下沒人敢再開口有意見了,眾人低下頭恭送沃藍得,而伊芳在這時突然跑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講悄悄話。
「大叔、你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我好奇爸爸新徒弟的情況,可是我原本身為監考官的工作臨時被替換……」伊芳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盯著沃藍得,那無辜的神情就連艾路都要心醉,然後她緩緩的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沃藍得的背。
突如其來的舉動害他急急忙忙退了好幾步說:「……行、行!我帶她進去可以吧?」再轉頭向其他工會的人交代。工會的人瞪了伊芳一眼,嘆氣只能表示同意,「大叔!感謝你!」伊芳聽到便高興的跳了起來,雙臂一振,當場也將工會制服的上衣拖了下來,只剩下一件作為內衣的小可愛坦露在眾人面前。
沃藍得與工會同事全部都看傻眼,這小妮子似乎字典中完全沒有「害羞」二字。「走吧,大叔。」伊芳也懶的多找裝備來遮擋身上的貼身衣物,手一比就要向考場入口走去。
(哎呀……真開放的女孩……)沃藍得輕捏著下巴將頭轉過去,緊接著向其他人說:「嗯……咳……給我件裝備穿好了!」「大叔,你會冷嗎?」伊芳歪著頭又露出天真的表情,看著從同事手上接下裝備的他,不解詢問道。
他穿好巴薩系列(岩龍裝)說「……這是禮貌問題!好了,走吧。」「好啦,出發吧!大叔。」伊芳一勾沃藍得的手,強拉著他向考試會場走去,就像是拉狗一樣被拉到考場去。
「咦?伊芳小妹妹不見了?」沃藍得子悠閒漫步在方哥亂竄的從林中,察覺伊芳不見蹤影,(算了。)繼續尋找其他考生的蹤影,無視五六隻方哥同時向他撞來,沃藍得伸出腳一踹就讓牠們飛了出去。
「唉欸?」沃藍得在一株大樹上看到一名考生的「屍體」掛在那邊,看起來像是暈了多時,被人丟上去了。沃藍得爬上樹查看他的情形,是沒什麼大礙,但身上的傷好像不是魔物造成的,反有點像是人打的?
「哈、哈……原來是這麼回事。」沃藍得笑了笑跳到樹下,像是巧合一樣的將一隻方哥做墊背,一屁股坐在牠身上,只見方哥身體一陣顫抖,口中噴出鮮血倒地不起。
「雖然不知誰幹的……竟然幹這種事……不知好歹的傢伙們。」沃藍得摸摸方哥身體,心想:(看來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有什麼目的嗎?)「唉……」他嘆口氣,手頭情報太少,無從判斷目的。
就算背後有什麼大陰謀,自己也不過一介觀察員,不能插手其他星球的事務……當然,自己不是沒有那種力量,要讓這場測驗中止也非難事,但能不插手就不插手,否則後患無窮。
(反正也沒啥大事。)沃藍得決定無視這點,突然遠方傳出一些鼓譟的聲音,應該是有其他考生在跟魔物戰鬥,沃藍得便好奇的跟了上去,看看有沒有凱因的小徒弟在其中。
過了不久後,他看到一個年輕人正和三隻方哥戰鬥,而且不太順利。「喔!一個人同時應付三隻方哥,這小子危險哪。」沃藍得無聲無息的坐在大樹的樹枝上,想看看這年輕人怎樣渡過難關。
年輕人手握著大劍,等待山豬直衝而來舉刀要攻擊,但是刀還來不及揮下,又狠狠的被頂飛了出去,可憐的在地上滾了考試以來第兩百四十三圈。
「……這個笨小子,大劍一直握在手上很危險的。」沃藍得面帶同情的瞇起眼睛,似乎看年輕人被撞的很痛,他想:(舉着大劍時,因為重心改變,必須慢慢走才不會失去平衡,所以平常要背着跑啊。)沃藍得嘆了口氣表示惋惜,可惜那年輕人似乎完全不懂這道理,只是笨拙的舉著大劍等待不停衝撞而來的山豬。
「……好痛啊!」沃藍得瞧着瞧着,代替他喊痛了,他眼裡年輕人趕忙掏出應急藥吞入口中;但是擺出強壯姿勢的瞬間就被第二隻山豬撞飛了出去,有喝等於沒喝,暴珍天物也。
年輕人倒在地上喘息著,看樣子是再也爬不起來了。(沒辦法……)沃藍得抓了抓頭為,微微屈身想:(危險的話,就救命去吧。)山豬在一旁踱步瞪著倒地不起的人類,似乎很有紳士風範,等著對手重新站起來繼續互搏,還是牠們在挑釁年輕人呢?
「媽的……」一陣微弱的哀嚎,年輕人又站起身來,居然被這樣連續撞擊還有力氣爬起來,其強悍的精神力讓他不禁佩服起來,沃藍得深有感觸想:「嘿~這小子很有毅力呢……雖然不知道變通。唉!我以前不就也是這個樣子嘛!」彷彿看到從前被山豬王貓車百次的自己,莫名親切感油然而生。
「如果你們永遠只會往前直線衝刺這招……我就正面跟你們對決!我是迪爾‧庫薩格!讓我用正大光明的方式打倒你們!」像是被激起鬥志一般,年輕人—迪爾嘴裡大吼可笑的自我介紹,又將大劍扛在肩膀上,打算用硬碰硬的方式打倒這可笑的單純生物。
沃藍得聽到這不知算白痴或天才的怒吼,笑出眼淚說:「果然是個不知變通的笨小子呢,我欣賞你!迪爾‧庫薩格,我記住你了。」他用認真的眼神看著底下的他,牢牢的將他記在腦海中。
其中一隻方哥衝向迪爾,像是打頭陣一樣,沃藍得微微吸了口氣,凝神觀察這次交鋒的結果;雖知道迪爾最後只會活活被山豬撞到暈死,但仍然希望一點奇蹟發生在自己眼前。
「碰磅!」一聲結實的悶響,迪爾的大劍不偏不倚落在方哥頭上,劍尖劃開了牠的頭顱,硬生生的劈成兩半。只見方哥當場被大劍截停在原地,雙腿猛烈一抖,噴出排泄物與體液當場死亡。
「小子!」沃藍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露出驚愕的表情,差點大喊出聲。迪爾喘了一口氣,又將大劍舉到肩膀上,對剩餘兩隻山豬露出『放膽再來』的神情。
第二隻山豬又急衝上前,似乎完全沒把同伴死亡的慘相放在眼中,拔腿狂奔而來;迪爾『呼』的吐出一口氣,像是抓到訣竅般的,舉刀揮落砍碎第二隻方哥的頭骨,巨大的聲響嚇起附近樹上的鳥類,紛紛展翅逃去。
「呼……大劍截停加上三吋切啊?看樣子不是運氣蒙到的呢……」沃藍得喃喃自語的在樹上站起身,忍不住露出微笑;第一次瞬間以為迪爾是好運敲到的,但是看到第二次那又快又狠的攻擊,沃藍得感到,這年輕人將來會成大器—
「這小子沒什麼好挑剔了……弱一點還比較可愛呢,真是的。」沃藍得抓了抓頭,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歪頭想起凱因另一名養女似乎在擔任監考官,決定去瞧瞧她的素質如何,雙腿一蹬便消失在樹叢間。
「哎呀呀,怎麼回事啊?」沃藍得走了一段距離,見到四個男人正和一個女性對峙,他細看那女性—綁成馬尾的滑潤長髮,白裡透紅的雪白肌膚,姣好的容貌,以及豐滿的胸部,在在與傳聞相同。
(那女孩,就是緹莉絲吧?)沃藍得再瞧瞧另四名獵人,現場太吵聽不清楚,但似乎與緹莉絲起了爭執—四個大男人對一個女人動粗,照理說他應該挺身才是,然而他按身不動,想好好瞧瞧緹莉絲有多少本事。
不愧是足以擔當工會守衛的人,四個無名獵人沒多久就被擺平了……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四個無名獵人好像有在去死團裡出現過?打到一半,伊芳又加入戰局,四名無名獵人加伊芳又和緹莉絲打成一團,過程稍嫌混亂,但總算又KO了四個人,外加伊芳逃逸。
見狀況穩定,沃藍得認為時機成熟,逐現身說「我並不討厭強悍的女性,任何方面來說……妳真是個好女人阿。」但緹莉絲不由分說,〝磅、磅、磅!〞先開三槍招呼正中他身體,害他一個重心不穩,便直直從樹上摔下來。
「痛、痛、痛……」沃藍得拍了拍胸口,起身說:「怎麼你也像你老爹一樣動口之前先動手?還是妳以為我在調戲妳?」「不行!我的工作就是把搗亂者攆出會場!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要開槍了!」緹莉絲面露恐懼,槍口到果敢的對著沃藍得。
(傷腦筋,嚇到她了嗎?)沃藍得只好先嘗試溝通,對他揮了揮手說:「小姐,我沒有惡意,請你相信我……我把手舉起來總行了吧?」(等等,凱因的女兒吃這套嗎?)想到這事,沃藍得不經意往前踏出一步,槍響也同時爆開來。
這一剎那,沃藍得想:(嘖!還來啊!)手瞬間接住兇彈,並裝作因衝擊而後仰曰:「哇靠!」,但力道沒控制好,彈殼被捏的粉碎,彈殼內粉末灑出,刺痛了他手喊:「這子彈是特製的,太有趣了……哇!手好痛喔!」
沃藍得不停甩著手,過段時間才注意到舉動讓動彈不得的緹莉絲,瞧她好像見到啥驚天大妖怪似害怕,他抓抓頭自言自語曰:「唉、唉,這下誤會大了……這下該怎麼辦……對了!」
想到辨別身分的徽章還帶在身上,他急忙從口袋裡面掏出給緹莉絲看說:「妳看這個……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告訴妳,我是王國工會的人……」緹莉絲看了看徽章,雙手掩住吃驚的嘴呻吟出聲。
沃藍得確認說:「如此一來,妳曉得我非搗亂份子了吧?……抱歉。」他退下身將徽章收到口袋,因為緹莉絲楚楚可憐的模樣實在是非常迷人,害他腦海浮出不少幻想。「……對……對不起!」她眼淚奪眶而出便轉身要逃走,沃藍得急忙叫住了她。
「妳不要在意這件事情!嗯,妳果真是難得一見的好女人阿,期待妳日後的發育……不是、是成長!」沃藍得察覺自己說溜嘴,硬是改口更正,緹莉絲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最後似乎是沒臉繼續面對他,低著頭便逃開了。
「嗯……凱因有兩個好孩子阿,對了!他應該清醒了,去看看吧。」沃藍得滿足的點了點頭,本想去向凱因做最後的道別,然而在意那四名無名獵人有何企圖,他臨時決定要察訪他們打什麼主意。
(嘖,原來如此……)沃藍得不悅的想,稍早他躲在旁邊等四名無名獵人醒來,而伊芳跑了回來搖醒他們,接着一夥人又移動起來,他便耳隨其後,接着目睹他們五人圍毆一頭德斯藍波斯。
事到如今,沃藍得大致清楚了,這些人要用作弊的手法來幫助迪爾—他搖搖頭,要是在平常情況下,不論理由為何,他必會加以阻止,蓋得到原本得不到的事物,絕不會是好事,再說在他們心目中,莫非不信任迪爾能自己辦到?
(算了吧……)他壓下工會守衛蒼帽,仍然決定漠視這一切,免得節外生枝。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fs7XwWI3o
回到凱因的小屋,沃藍得坐到他床邊,凝望着他那張與年齡相比,過於蒼老的臉龐,一直等到凱因眼睛微微睜開以後,他才說:「醒了嗎?凱因小子。」凱因見狀又要發飆曰「你這個傢伙……」。沃藍得立即把他按回床上說「欸,你還不能起來,雖然我已經幫你的身體整過一次了,但你現在還要休息阿。」
「哼……你這臭傢伙,要不是我老毛病發作……」凱因不服輸的又要張口罵人,但是突然感覺身體輕盈了起來,嚴重駝背的脊椎居然不再痛了。錯愕的抬起頭來看向沃藍得,發現他手正撫著自己的肩膀,一股溫暖的氣息不停傳來,讓他有種通體舒暢的感覺。
先前給凱因整骨時,沃藍得便發覺凱因的靈氣結購有不自然的缺陷,極像被什麼東西挖走了一大塊似,所以他才會未老先衰。儘管不了解真正原因就無法根治,可惜沃藍得並非這方面的專家,故無能為力。雖說如此,但灌輸自己靈氣給他這點並不難,凱因的缺陷也能藉此緩和不少。」
「你……到底是誰?」凱因像是明白沃藍得並無惡意,語氣明顯少了敵意,納悶的盯著他瞧。「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真失望哪……」沃藍得苦笑起來,手緩緩抽離開來,指向凱因靜置一旁的黑色鑄鎚。
「你真的忘記了,可是我記得很清楚,第一次與你見面的時候,你正在為這把槌子傷腦筋呢。」—這是我記憶中,最清楚的一段,希望你想得起來—突然之間凱因像是想起來了,睜大眼睛露出吃驚的表情,張嘴好像要大叫出來。
「是你……!怎麼可能!已經過了二十年了,為什麼你還……!」凱因看著沃藍得發出不可思議的囁嚅,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彷彿看到不可思議的奇蹟。「呵,所以我說,要好好保養自己哪,才能跟老哥我一樣強壯。」見凱因總算有了印象,他開心的伸出手又在他肩膀拍了拍,接着滿意站起來。
「好啦,我想我該走了,看到你還這麼有精神,我這次來就值得了。」沃藍得又伸出手將想要起身的凱因壓回床上,緊接着微笑著對他揮了揮手道別,凱因追問喊:「等等!你到底是誰?我雖然有印象……但是我忘記你名字了……」
聽到這問題,沃藍得有些想告訴他真相,但又不能說,畢竟他是有聲望的人,發言力非同小可,然不說的話,又好像過意不去—他想了半天,最後說「沃藍得、我叫做沃藍得,凱因小子,不要忘記了;下次見面,可別再敲我頭了喔。」
他說完一揮手便轉身向門口走去,臨走之前回頭瞥了一眼,然後帶着淡淡憂傷說:「我真傻,真是的……我想我們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永別了!凱因小子。」他瀟灑帥氣邁開腳步向外踏去,內心想着:(我真是太帥了—哇———!)
下一剎那,他發現自己掉進個人類用落下穴,全身被黏網所纏住,頭頂傳來伊芳聲:「爸爸!爸爸!迪爾考上獵人執照了!」然後是凱因聲:「芳兒!剛才走出去的男人去哪了?」「你說王國工會的大叔嗎?我從考試會場……不對!他進去考試會場以後,我就沒有再見過他了耶!」「沃藍得……沃藍得嗎?」
(嗚嗚嗚嗚~~~~!)聽到她們兩人對話,沃藍得咬牙吞淚想:(枉費我這次開頭就一路帥下去!沒想到結局竟然是這付模樣~~~氣死人啊~~~!)然後等周遭都沒聲音時,他探頭確認四下無人,趕緊脫出落下穴,然後囁手囁腳回到隼上,啟動飛離巴爾村。
之後,沃藍得陸續造訪其他城鎮,並和首長級人物會談,到民間收集資料,途中還莫名奇妙遇到一些趣事,還在一些地方留下傳說,但總結到隼燃料即將耗盡,代表任務時間就要結束時,還算沒啥大事。
要離開修斯坦星之前,沃藍得寫了封簡短的信,內容為—
「予米拉雷閣下—
謝謝您的徽章,讓我通行無阻。但我也必須要提醒您,我光靠身上的工會守衛蒼系列,就不知吃了多少白飯。
況且我半開玩笑叫某家大小姐給我◎◎**,她還真的脫給我看—米拉雷閣下,人民對統治機關恐懼到這地步,絕對不是好現象。
或許我們國情不同,但歷史上無數血淋淋例子告訴着後人—恐怖統治鐵定無法將社會帶往建設性的方向,再會。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B85fMnCbi
克魯艾瑪王國特使•沃藍得安吉里士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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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信封連同徽章轉交給某工會大老後,驅隼往接應預定地飛,再來於大海之上,被前來接應的多非沙梅級航宙艦收納,脫離大氣層,擺脫其重力圈,輕易離開了修斯坦星。
在等候回到卡普空空星時間內,沃藍得待在個人房整理資料,每一筆資料都必須正確、客觀,作着做着他想到,這份報告會造成什麼後果?今天他只是忠實執行任務,或許明天那兒的長官看了覺得有利可圖,決定要進行登陸,又或許他隨手寫下的一件事,就會替修斯坦星引來可怕災難?
想到這,沃藍得丟下筆,背靠椅躺着,眼光穿透多非沙梅級航宙艦那厚重裝甲,直達修斯坦星想—誰會曉得呢?誰會曉得每天不經意的舉動下,會因為蝴蝶效應帶來多大的影響?世上有多少令人髮指的罪行或令人感動的善行,起因是那些微不足道的事?
修斯坦星上那些人,每天在自己的小世界裡為過活而過活,既不相信也不在乎〝天空之上的世界〞,但事實就是,〝天空之上的世界〞正用著種種手法監視着他們,任何一人都可能是開創另一個時代的推手……
他想法一轉,想到了星際版圖裡,修斯坦星和卡普空空星處於同樣情況,對其他國度來說,修斯坦星簡直與嬰兒沒有兩樣,要到何時,它才會立於無懼之地呢?
人算不如天算,沒有人能預測未來,再想也是白費—沃藍得重拾筆,繼續疾書—或許唯有個手持命運之書的男人是唯一的例外吧,但那些都無關緊要了,畢竟對所有人來說,活在當下,比什麼都重要。
「殿下,再等一會,我就要回到妳身邊了……」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fHxO7x6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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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這是元氣貓取的,要拿板凳也請認清屁股喔!
※ 2:惑星Zi上生息的機械生命體,作者很喜歡的模型系列,家有……幾隻啊?
※ 3:以稱為〝骰子〞的區塊構成主體的特殊洛伊德,能自由合體為特色,作者有十隻。
下回預告:「等我想好要接那篇再公佈……決定啦!一定要來一次的老梗!『闇風騎士團,強襲!』啊,不!其實是『三千世界魔王霸道無雙刀』!」
作者的話(當年):「色情的力量真是強大!上回會出現那種情形真是讓我始料未及,但大家看看回文,應該就知道要上那去了。
本回與〝災厄的狩人〞之三十六到三十八回連動,因為他本來就寫得好,作者除了把名字,以及視點部份改掉之外,還真找不出那裡要更動……於是變成了有五成(?)是直接用〝複製→貼上〞的抄襲作法,況且我還有被他牽著走的感覺,畢竟大部分劇情是他寫出來的……
因為他回老家過年去了,所以也沒辦法找他對稿……總之!希望大家也要多多支持他喔!下回再會!
……下一回是已經放了很久的章節,當這篇出頭之時,就表示這故事已進行到了中盤,請大家期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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