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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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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恢復意識時，已經是半夜三更。她的身體還是動彈不得，但是此刻清楚感覺到，是被定身才無法動作，看來得等手腳完全好才能解除吧？她眨眨眼睛，覺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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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現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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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在柳山閉關的她，心情就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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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巧凝不知江杞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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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藥池泡半時辰，六苦長老說可以了，寒巧凝帶她回來醫療室就沒再出去，安頓好熟睡的師妹，自己挑了角落打坐養息，思緒卻在回憶跟若芷真過往的互動。以關係而言，確實過於親密，但總是對方主動，直到上次不得已幫忙，她才意外動心，難道——寒巧凝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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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芷真過去有辦法解決，是第六峰其他女長老甚至女弟子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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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斷強調情慾分開，是否暗示非異性行周公之禮，便不算破身？所以若芷真見她承認異心便感到訝異，是因為過去幫忙的對象不會這樣嗎？寒巧凝感到無助，想起若芷真曾說過——若有不清楚，問清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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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原意是，如果不明白她師尊在說什麼，去問清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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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拒絕的邀約，興許是她想……現在去拜訪，會有其他長老或弟子在房中嗎？寒巧凝立刻站起，決定不要自尋煩惱，過去問就是，搞不好人還沒睡？房裡也沒他人？寒巧凝懷抱緊張不安的心情，匆匆忙忙離開醫療室，關門聲嚇到江杞；江杞的心臟蹦蹦跳跳，慶幸自己發不出聲音，她剛剛滿腦都是憐如雪的畫面，寒巧凝的關門聲猶如巴掌，讓她不敢繼續以下犯上，乖乖閉腦，修身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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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巧凝走路速度飛快，到達六苦長老的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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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柳山不同，苦山因為人數眾多，所以深夜的峰主屋前有弟子站守。他們見到寒巧凝十分吃驚，也知道自家峰主偏愛這位柳山大弟子，見她神情緊張猜有急事，即便現在半夜三更，也直接放人進去，沒有任何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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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巧凝謝絕守門弟子幫忙通知，自己踏入這個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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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苦山峰主的屋內藏著各種稀有藥材，除非有峰主或大弟子帶路，其他人進來都必須通過迷陣，所以小蜜蜂都習慣在外面呼喚，也不願意進去屋裡找他們的苦王蜂。寒巧凝飛快通過迷陣，因為若芷真曾跟她說破解法，雖然當時覺得自己用不上，還是乖乖背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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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迷陣後，映入眼簾的，是她抱江杞進來時的環境。寒巧凝小心翼翼，盡量不碰到任何東西，屋內設置非常多術法，用來保存這些藥材，她循著走廊到盡頭的房間，底下有光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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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不安，這樣不說一聲就跑進來的作風還是第一次。寒巧凝盯著門縫，害怕裡面不只一人……若芷真要是與他人同床，自己該怎麼辦？她的手指虛握幾下，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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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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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忙年末結帳的若芷真停下動作，回神時已經走過去開門，見到眼前的弟子時，彈指，一道靈氣打過去，寒巧凝不痛，反而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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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以為弟子是邪祟偽裝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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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凝怎麼了？」若芷真沒有正面回答；寒巧凝深呼吸，正氣凜然道：「弟子有事想問清楚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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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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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師伯而言，同性之間存在逢場作戲嗎？」她想知道若芷真的想法，更進一步說清楚自己的意思：「或者弟子該問，師伯因為可分清情慾，就能隨意與同性行周公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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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就不難解釋若芷真坦然接受幫忙，卻在她露出心思時忽然反悔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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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芷真聞言，再次懷疑眼前的弟子為邪祟所扮，才破天荒問這種事。可見到寒巧凝的神情，是因自己驚慌失措，她想了想，決定說清楚，不浪費二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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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凝，不是每個人都能同妳師尊看淡慾念，師伯偶爾會有那方面的需求得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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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巧凝頓時心慌馬亂，這是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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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與其他長老或弟子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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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只是厭倦『親力親為』，恰巧妳願意幫忙，過程也挺舒服，才想詢問是否能助第二次？但，師伯無情愛之心，只是純粹想發洩慾念而已。忘妳仍年輕，定心不足，且那次情況稍稍不同，妳是為了讓師伯可親自迎接鶉安出關，才提出主意幫忙，所以那句『錯了』正是此意。師伯不能因為評估錯誤，讓妳誤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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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冷靜，就像在診斷病患的問題，解剖最真實的自己，低語：「白話便是，師伯有慾，懶得再自己來，想找固定牀友解決。巧凝聽到這些話，覺得師伯很不潔身自愛吧？未婚生子，會自撫還不知羞恥，想找弟子當牀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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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不會輕易下定論……」這情況超乎預料，寒巧凝只能從自己有理解到的詞彙，硬梆梆說道：「雖然旁人總說這行為不恥，可師伯清楚自己要什麼，也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所以為何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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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自從被若芷真碰過，自己也有些失控，偶爾睡前會忍不住夾緊雙腿，交互磨蹭，敗於放不開，才沒有自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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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芷真只是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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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巧凝繼續道：「師伯剛剛所說誤入歧途又是為何？您覺得男女之情外，皆是邪魔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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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是邪魔歪道，但男男女女之間本就沒有真實情愛，全是相處過程時萌生的好感，誤以為愛，如妳小師妹親娘，雖然山上喜歡如雪，下山卻選擇與男子攜手，而非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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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世上有的人，剛好都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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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凝，打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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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不輕不重，對寒巧凝而言卻猶如重拳打在身上，若芷真撇開頭，道：「妳年紀尚輕，對男女之事好奇正常，但別再探究下去……師伯不該帶壞妳，從今之後，忘了吧，這對我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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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您說，幫忙只是試探能否有第二次機會，那您先前一直吻弟子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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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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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弟子總要有答案才能安心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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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神十分堅定，若芷真熟悉她的脾氣，嘆息後道：「師伯貪圖妳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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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也可以嗎？」寒巧凝低語：「貪戀師伯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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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很危險。」她笑出聲，可是當寒巧凝吻上來時卻不推拒，兩唇分離，默默注視彼此，若芷真最後苦笑：「巧凝，師伯說這麼多，沒有拒絕的私心妳已經知道了，真要繼續錯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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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為何這麼想？」寒巧凝從未想過情感能如此複雜，見她不語，乾脆逞強道：「弟子還年輕，初遇此事經驗不足，您也知我師尊性格寡淡，自然不懂這方面的事，弟子更無年齡相似的姊妹能提供經驗談。若師伯願意為弟子指點，分清情愛，何嘗不是好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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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芷真對她這句震驚，寒巧凝繼續說道：「師伯，您說弟子不懂，那就真是弟子不懂；說這是錯的，那便是錯的。可師尊在弟子不懂時，會糾正錯誤，若您認為弟子分不清，也該教導弟子如何分清，何謂情？何謂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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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凝，這樣是強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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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芷真所言，她真的貪戀體溫，才遲遲無法推開身上的弟子。寒巧凝更是往前一步，終於踏入她的房中，但只專注於懷裡之人，兩唇相吮、舌尖輕挑，輕而易舉地脫下若芷真的外袍，瞄見桌上的預算表，立刻被轉移注意力，問著：「師伯在忙結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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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快年末了。我峰會提早一個月算。」若芷真接過自己的外袍，丟到一旁；寒巧凝看一下桌上整疊都是，將原先的私情拋到腦後，問：「弟子剛好閒暇，師伯需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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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好，巧凝幫忙對數字吧，那邊都是看過的，妳再確認一遍我比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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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打擾師伯了。」寒巧凝似乎忘了剛剛還在幹嘛，搬了一張椅子到若芷真身旁，然後撿起被她亂丟的外袍，拍平、掛上架子，就認真看起第六峰的年末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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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時忘記尷尬，專注於眼前的數字，雖然寒巧凝偶爾會分神，偷瞧一眼旁邊的若芷真，她右手在紙張上滑動、左手打著空氣算盤，見數字對才鬆開眉頭，繼續下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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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巧凝輕舔下唇，那雙指節分明的手，真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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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在這幫到早上，若芷真說該去幫江杞換藥了，寒巧凝才想到自己丟著師妹整晚不管，急忙回到醫療室，就見到她一副死魚眼，彷彿靈魂出竅。六苦長老花一個時辰換完藥，江杞也是那副眼神，寒巧凝緊張不已，擔心是不是她離開時發生什麼事情，但是那眼神看著看著，她居然讀出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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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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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苦長老看她抱江杞出去，然後放在太陽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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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抱她出去？」外面風大也有塵沙，六苦長老定睛一看，江杞居然慢慢闔上那雙死魚眼；寒巧凝鬆口氣，展開笑容：「果然呢，師妹因為睡不著又不能動，所以很難受。幸好曬曬太陽就有睏意了，這下能好好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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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苦長老一時沒忍住吐槽：「這孩子是枸杞成精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