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一望無際的太陽花海中,看著沒有受到城市光污染所影響的星空,每顆星星都璀璨奪目,令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當時年紀尚輕,獨自一人去到大城市讀大學,在那裏,我結識了顧夜辰,他的成績不是特別出眾,但勝在有出眾的外貌、身高和運動技能,很多女生都被他吸引。作為一個從農村走入大城市的鄉下女孩,見到這樣的人也就深深愛上了。
不幸運地,他選中了我,還記得當時他說:「夏葵,你喜歡畫畫,是藝術系,我喜歡運動,是體育系,一動一靜,正好互補,所以,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但他的一席話,卻是我們分開的原因。
本來前兩年,我們過得挺好的,他知道我喜歡向日葵,喜歡藝術,便在約會時送向日葵,帶我去看藝術展。我也會在他運動後送上運動飲品、毛巾。但自從那個熱愛運動的女生出現,一切便變了⋯
他跟我說:「你知道嗎?韓藝的運動細胞真的超發達的,而且我們私下比賽的時候,她竟然勝過方木,方木畢竟是在場上表現出色的,但也輸了,她真的很有運動方面的才華。」我起初還是會談兩句或者附和他,但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我天天跟他爭論。
興許是熱戀期過了,爭吵在所難免,一開始我的確是如此理解的。但後來發現,我們爭論的點都是圍繞那個人,而我作為農村出身的,自然沒有在城市長大的他口齒伶俐,甚至好幾次見到那個女的㩜著他,又在他背後跟我說自己一腳踩幾船,我想告訴他,都被他以「我是鄉下妹」不懂大城市社交的方式而拒絕。
再後來,我們畢業了,他開始真的對我不聞不問,直至到有一天晚上,我問他在哪,他答我在公司加班,卻見到他在廣場中央,鋪滿向日葵的花圈中單膝下跪,手棒著向日葵和滿天星的花束,向著那個偽善的女人,大叫到:「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當時我們已經不在熱戀期,但我們是同居的,我以為沒有提出分手,也許他會浪子回頭,結果竟然⋯
我難以忘記,當時的我雖然仍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鄉下女孩,但起碼我知道,不分手遲早有一天會出事的,所以當機立斷,買了火車票,收好行李,留下一張「我不會打擾你們」的紙條便離開了。而他也沒有找過我,可能是生活得很開心或者有愧疚感吧。
一般人覺得,他是渣男,但無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曾經有溫柔的對待我、關心我,如果要說,也並非全是他錯吧,可能是我溝通技巧不足,也可能是因為我們接觸的領域不同,不能互相理解吧。只是諷刺的是他的那句「互補」。
我依舊沒有厭棄向著太陽的向日葵,不是我大道,只是因為農村中,晚上涼風吹過的向日葵有一陣淡淡的香味。《星夜》和《向日葵》都是梵高的畫作,然而《星夜》沒有《向日葵》的身影,或許早已說明了我和他有緣但無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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