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商場都沒有開燈,原本外面的街燈,還是可以照亮商場的一點地方,但現在的大雨,已經將光度擋去了一大半。
我們貼着商戶的落地玻璃,走了不到一分鐘,就停下了腳步,因為在前方的黑暗中,有幾十個影子隱約能見,待看清楚後,那些原來是人影!
本來在一個商場中,有幾十個人停留,不是奇怪的事情,可是在這個氣氛下,還有於黑暗中停留,無疑是會給人一種詭異之感。
我啟動了智能眼鏡的夜光功能,這是利用了夜視鏡的原理進行採光,雖然一旦到了全黑的環境,它的性能遠遠不及真正的軍用夜視鏡,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無用,不過對於這種有街燈可以透進來的幽暗環境,可以說是派上用場。
透過夜光功能,我終於依稀能見那些人的表情,正如我所想,他們都是面無表情,精神恍惚,他們都被控制了!
我用最低的聲音,靠在瑤玲的耳邊道:「那些人都被控制了。」
正當我在考慮要不要退出去時,瑤玲道:「有一件事,我想測試一下。」
說罷,瑤玲便衝了出去,在這樣的環境下,我無法叫住她,加上她的身手極之靈敏,我也無法抓住她,所以只好由她。
只見瑤玲乘着衝出去的勢頭,對其中一個站得比較「脫隊」的男人,以肩頭重重撞了一記,眼見那個人還未倒下去,瑤玲便沉下肩來,然後又以一肘擊向他的下巴。
不愧是八極拳高手的女兒,那個男人一聲未發,就往後倒下了,在他的身體接觸到地面之前,瑤玲又伸出自己的一對玉手,輕輕地將男人接着,最後小心翼翼地將他拉離「隊伍」。
整個過程中,那個人群都沒有半點動作。
看到這裏,也許讀者們還不明白瑤玲的用意,可是對於直覺敏銳的我而言,一看就知道瑤玲所講的「測試」,是怎樣的一回事。
簡單而言,瑤玲是想測試這些被控制的人,兇手和他們是不是可以共享感官,如果一個人被打倒,其他人都沒有絲毫反應的話,亦即是兇手和被控制者之間,是無法共享感官的。
如同我之前推斷的一樣,這些被控制的人,充其量只是一種類似被催眠,而不是真正的「精神控制」。
當然,也有機會是兇手故意為之,只是對方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一旦兇手發現有人在這裏,只要控制這些人包圍我們,以現在他們這個人數,我們肯定插翼難飛。
得知那麼重要的情報,我連忙拉着瑤玲退出大樓,阿嵐一見到我們出來,就迎了過來。
此時,一架名貴的汽車,在我們的身邊急煞而停。
Jennifer的父親,即王富商跳下了車後,他立即抓住我的手命令我:「你怎樣辦事的?快點救回我的女兒,我不可以失去這個女兒的!」
就算是現在,這位父親也只是擔心自己失去女兒,不是真心希望女兒平安。
看見他如此焦急的表情,我的心卻靜了下來。
Jennifer看似是自由飛翔的青鳥,作為一名偶像,是萬人迷,但實際上卻被父親,被經理人,被社會所擺佈,只是一個傀儡、一個人偶而已。
但是,我又何嘗不是一個人偶,被上司,被組織,被社會所擺佈,我和Jennifer在根本上,也許是一樣。
我甩開他的手,態度十分冷淡,幾乎是用一種不屑的語氣道:「她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扯線木偶,任你擺佈。」
王富商不但沒有反擊,更哭起來了,他抓住我的褲腳:「求求你,我的大兒子已經不見了,現在我只有這個女兒而已!」
一個大男人,可以這樣跪下來,聲淚俱下,想必只有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模樣。
本來他不當我是人看待,現在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我一個,真是諷刺。
不過,看見他這個樣子,又於心不忍,我嘆了一聲,扶了他起來:「放心,我一定會救回Jennifer。」
我沒有用「小姐」來稱呼Jennifer,皆因我不再是以「保鏢」這種冷冰冰的身份,這次,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拯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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