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甚麼可怕的……」阿嵐止住了自己的話,因為她跟我一樣,懷疑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是一名人類,他的臉色是如此蒼白,毫無表情可言,像是早已死了一樣。
就算淪為屍體,面具人臉上的表情,也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像在他被我們打倒之前,就已經是一具屍體,我甚至有一種感覺,剛才一直和我們交手的面具人,只是一部機械人,他斷氣的一刻,跟一台電腦關機是一樣的。
放在這裏,看着礙眼,生怕他會復活的我,在移動他的屍體時,發現他左耳戴有一個耳機,我連忙把他放下來,取出了他左耳中的耳機。
我頓時理解了這個耳機的用途,面具人的本體,應該是透過這個耳機,利用特殊的聲波之類的方法,來催眠我們眼前的這個人,然後用耳機下達每個動作的指令,至於其他人,也是用同樣的原理控制住,他們之所以行動比較奇怪,就是因為不像這個面具人,可以操縱自如,他們雖然也是進入了催眠狀態,可是他們行動的依據,就只有事前下達的那些指令而已。
說不定我們真的有方法,使被控制的人擺脫受催眠的狀態,雖然剛才那一下是自衛行為,但我們往後都不應殺死受控制的人?
只不過,KL當時說的話,是十分肯定的,他認為一旦被控制,就絕不可能恢復,是他的謬誤,還是真的沒有機會復原?
又或者,跟一般我們認知的催眠狀態不同,不然即使進入催眠,一個人被砍了一大塊肉後,亦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
本來以為有一點頭緒,怎料又回到原點,真的納悶之極。
阿嵐忽然道:「阿輝,你覺不覺得,他的喉結未免有點太大?」
的確,即使是一名成年男性,喉結也甚少那麼大,我想到一個可能性,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我拿出了自己的小刀,割開這個人的喉嚨,跟我想的一樣,他的聲帶早被換掉了,那是一部精巧的揚聲器,原來剛才像是變聲器的聲音,就是從這裏發出。
這種變聲器和耳機的使用範圍,都不會超過一百米,兇手的真身,剛才一定是待在車廂的某處,那個位置很有可能是在車頭這裏,我望向了車長室,阿嵐瞬間會意,拿着手槍戒備,我拿出Wingman後就衝了進去。
當我打開門的時候,我沒有看見司機,但沒有讓我感到任何驚訝,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況,之前看見的白色車廂,機械都是全自動運作的。
我們上車時,幾乎是在車尾的地方,而車長室也沒有人,兇手是如何離開列車?
這種車速下跳車,可以說是不死也半殘,兇手是一個高智商的犯罪者,不會讓自己受如此重傷。
不對,既然他有控制別人的能力,如果他是抱着一個人跳下車,靠着那個人當成護墊,有可能真的不會受太大的傷害,車廂的人不少,他甚至能夠拿一堆人當護墊。
該死的,我早就應該發現,直接衝向車頭,那麼就有機會見到真正的兇手。
除了這些裝置之外,在他身上沒有發現其他東西,也沒有甚麼身份證明,我用智能眼鏡拍下他的樣子,打算回到地面之後,再動用Spectre的數據庫去查找資料。
我和阿嵐坐了下來,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繼續開向未知的地方。
阿嵐道:「你覺得這架列車,最終會通向甚麼地方?」
剛才的打鬥過於激烈,還未回過神來的我,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也只能夠回答:「好問題。」
我根本不知道柏身在何方,唯一得知的,就只有她也在「深鐵」,之所以上了這架列車,也只是靠直覺指引我。
到底這架列車,會在哪裏停下來?
正常的思維,都會覺得在下一個站停下,但在這個不講邏輯的地方,用正常的邏輯去思考,不是更不正常的事麼?
再說,所謂的下一個站,又是甚麼車站?
當我們到達那個車站,會跑出不為人知的怪物,還是會將我們瞬間吞噬的黑暗?
我們慢慢步回黑蝶昏倒的車卡,因為不知道還要多久,才會到達下一個車站,阿嵐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我則緊握着扶手,不是我害怕被車甩出去,或者車的搖晃使我跌倒,而是我希望在這個瘋癲的地方,尋找哪怕一點點的熟悉感和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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