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嫁 - 05. 給你吃

　　夜校上課的時間是由晚六點開始，先上兩節大約兩小時的課，然後有一節大約二十分鐘的大休，讓一些趕不上吃晚餐的學生們，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吃自攜帶來的食物，或者到食堂吃一頓快餐。之後上一節一小時的課，再來十分鐘的小休後，又多上一節一小時的課便會放學。

　　始終是夜校，亦不能和日校比較課業。

　　夜校裡學習的知識是以將來能夠在社會上找工作提供幫助為目的。

　　學科主要是中英數、會計和電腦等等，至於歷史和經濟那類則以副線性質修讀，對於金一興為何到此教授歷史和中文科？只能說是為了特殊學生而安排。

　　為了讓普通人和神妖能夠融洽相處，作為一位前輩在校內輔導學生，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第三節課是英文，對普通人來說，原本都不是一件輕易學習的科目，更何況是神妖。

　　孫空游頭昏腦脹地搖晃腦袋，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古怪的魔音？

　　南門苗偷看他一眼，發現對方根本不清楚要打開哪一頁聽課。

　　英文老師是一名凡人，她並不知道這一班的特別之處，嚴謹的她看見孫空游在神游太虛，非常不滿意。她把口中讀著的英文停下來，叫喚對方︰「孫空游同學，請你接著唸。」

　　孫空游愣了下︰「蛤？」

　　英文老師再說︰「唸出來。」

　　孫空游看著課本裡咒文似的英文一臉惆悵。（怎麼唸了呀……？？）

　　他不懂得。

　　猴少年的爪子自然便往有點凌亂的紅頭髮裡亂撓，煩惱如何做才好？

　　南門苗靜悄悄把自己的課本移過去，手指戳了戳某個段落。孫空游當然不是笨到不清楚對方給自己的提示，問題是他根本不懂得英文呀！

　　他咧嘴慘笑，準備要大發脾氣。白尋適時開聲說︰「老師，孫同學是從鄉下來的學生，英文他不行喔。」

　　英文老師也驚呆了。

　　雖說這是一間次一等的夜校，但也未至於程度低到這點英文也不認識。

　　她看著這本標示出高二的課本，其實裡面的內容是專門為了這間學校私下修定的內容，語法和生字是國中三年的程度，本就是為了一些因外在的理由，不能求學的少男少女易於掌握水平學習，但亦不可以連國中程度都沒有吧？

　　英文老師張了張嘴，在心裡非常擔憂孫同學日後要如何在社會上找工作？她向南門苗示意︰「南門苗同學，你有時間便多點指導孫空游同學，可以嗎？」

　　南門苗瞇了老師一眼，忍了。她在心底想到，因為自己坐在孫空游的身旁，便順理成章地成為對方的私人補習老師嗎？

　　英文老師接著喚道︰「江霄廷同學，請你繼續。」

　　江霄廷站起來說︰「是。」

　　模範優異生開始了悠揚地唸出英文課本裡的內容。聲音非常悅耳舒服，咬字發音精準，完全不像是因為外在的理由入讀夜校的水平。

　　由於他連一個錯字也沒有讀錯，發音也異常正確，英文老師嘖嘖稱奇，讚賞說︰「你這個水準讀夜校有點浪費，真不打算回去日校讀書嗎？」

　　江霄廷害羞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可以在學校讀書已經很幸福了。」

　　英文老師覺得惋惜。

　　江霄廷又說︰「老師，我也可以協助指導孫同學英文的。」

　　英文老師大表欣慰︰「那很好，就由你和南門苗同學一起幫忙孫同學吧。」

　　孫空游轉身向後，抬頭看著依然站立的江霄廷，又轉回來望向南門苗，問道︰「不是先要徵詢我的意見嗎？」

　　南門苗眨了兩眼︰「哈」的笑了出聲︰「你沒有資格。」

　　英文課終於結束，心情不爽的孫空游氣呼呼的離開課室，同時江霄廷也出了去，不過他很快便回來，在南門苗的桌面輕輕放上一包減鹽的小零食。

　　「這個味道很不錯，也很健康。」

　　南門苗拿起小零食，覺得有點難為情，說道︰「不好意思呢……」

　　江霄廷說︰「不貴的。」

　　南門苗說︰「我不是說價錢……」

　　江霄廷再說︰「快點吃，他很快會回來。」

　　南門苗唯有不好拒絕的拆開吃，還遞上給江霄廷，說道︰「一起吃喔。」

　　江霄廷笑了笑，拿起一塊放進嘴巴，小小的一包小零食，兩人輕笑聊著很快便吃光，江霄廷紳士的拿走包裝袋丟進垃圾桶。

　　在小休結束前兩分鐘，孫空游回來。

　　他丟下了一包小零食在南門苗的書桌上，痞子氣地說道︰「給你吃的。」

　　南門苗看著這包小零食，竟然跟剛才的一包是一模一樣，她好奇地瞪大眼睛盯著對方。

　　孫空游撇開臉說︰「金老師說這個既健康又好味道，比剛才的狗食好很多……」

　　南門苗對孫空游說出來的話感到意外，對方竟然跟江霄廷一樣，最後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開始對猴少年有些改觀。

　　孫空游不解，為何南門苗要嘲笑他？猴少年低氣壓地收回零食，憤憤然說道︰「不吃就不吃，何必要嘲笑人。」

　　南門苗知道孫空游誤會了，但她也不想解釋，於是搶走對方手上的零食，說道︰「快上課了，這包留到明天我們一起吃。」

　　孫空游耳根頓時有些發燙，因為在南門苗搶奪零食的動作間，女生的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指腹，一直很少和他人接觸的猴少年，迴避了對方的視線，迎接第一天最後的一節課——會計。

　　又是一堆你究竟是什麼的符號？？

　　孫空游有種他媽的自己來這裡幹什麼的悔恨，竟然要在學校裡活受罪。

　　全部課程裡，除了中文和歷史他比較在行外，其他全部都是世外妖文，幸好這堂會計課不會叫人出來解答問題，但那一堆課業卻直叫他死翹翹。

　　晚十點半，終於結束了一晚的課堂。

　　江霄廷匆忙跟南門苗道別後，便離開了課室。

　　孫空游則像一條咸魚似的趴在檯面吐魂。

　　陳雪子上前說︰「他們這些普通學生要趕上接送專車返回市鎮，否則便要留宿學校。」

　　南門苗好奇問︰「這裡還有地方提供他們來寄宿？」

　　陳雪子點了點頭，說︰「始終有機會真的趕不上回去市區的專車。」

　　她指了指四位夫婿，又說︰「祂們也住在這裡。」

　　犬狛走到孫空游的身邊，揶揄對方︰「你沒有預先學習凡間的知識嗎？千萬別讓我們丟臉。」

　　白尋插嘴說︰「丟臉也是丟猴族，又和你有關係？」

　　犬狛並不認為沒有關係，反駁道︰「話不能這樣說，齊天大聖是神，神族這個模樣還能見人嗎？」

　　孫空游繼續趴在書桌上偏了臉，幽幽說︰「我沒有時間……」

　　白尋自然知道因由，祂拉走了犬狛，免得對方再向孫空游找麻煩，兔輕輕則早已離開課室回去了。

　　四位長千金面面相覷，也準備離開。就在她們要離開課室的時候，金一興來到叫住了南門苗。

　　「小苗，你拎孫空游回去。」

　　其餘三人張口結舌，齊刷刷看向金一興、南門苗和孫空游。

　　金一興也不打算解釋，說道︰「空游的情況有點特殊，他不住在學校宿舍，而是住進未婚妻的家。」

　　孫空游依然趴在書桌上，輕輕抬起頭向南門苗揮手︰「多多指教了，老婆。」

　　南門苗頓時有些風中凌亂，她揉了揉額角，慌張問道︰「為什麼？」

　　孫空游也學著對方出聲問道︰「為什麼呀？」

　　金一興回答︰「回家問你的父母。」

　　他拋下這句話後，逕自離開校門，返回自己在市鎮的大學宿舍，其實他也想問，為什麼呢？

　　陳雪子覺得能夠早點和夫婿多點溝通亦是一件好事，只能在學校相處，其實也不能了解對方，雖說只不過是維持兩年的婚姻，但要論上結合生小孩，感情最好能培養多一些。

　　在接送專車上坐著的南門苗和孫空游，他們兩人都沒有交談，讓車廂內的氛圍有些憋悶。

　　從學校回家用不了多少時間。

　　晚十一點左右，他們便返抵建於這座山中的一間兩層樓高的平房。

　　南門苗剛踏進家門，便大聲叫道︰「阿爸——阿媽——」

　　金光凌自然是等祂的愛女歸來，看到猴少年略為皺眉。

　　祂叫了兩人坐過來，問道︰「今天過得如何？」

　　南門苗回答︰「可以的……只是教的東西大致都學過了，除了會計和電腦外。」

　　金光凌說︰「你也知道夜校設立的本質，就是幫助從小家貧打工的青少年，能夠有一處地方好好學習知識，當然我明白對小苗你來說，可能是浪費時間，但本來長千金在此時也毋須再讀書，最重要還是跟夫婿相處，日後如果你想進大學讀書，爸一定會幫你。」

　　南門苗點頭表示明白。

　　南門家賣長女求榮，但絕對不關她父母的事。可能的話，祂們也不想出賣，只是契約有一定的約束性，祂們也沒有辦法。

　　金龍爸把長子的房間收拾妥當，讓孫空游暫住。他簡單地講解了家裡的設備，先讓猴少年回房間休息。

　　南門苗揮手掰掰了對方，回頭小聲詢問爸爸︰「為何他要住進來？」

　　金光凌小心翼翼地帶她到一處死角，細語回答︰「你先不要激動，慢慢聽我說……」

　　南門苗霎時明白到可能是一件大事件。

　　她放眼四周望了望，發現該出現的人並沒有出現，問道︰「阿媽又大鬧天庭嗎？」

　　無語半秒後，金龍王一口悶氣吐出來，金瞳裡閃爍出無奈。

　　「那小子不多久前才出生……」

　　「誰……？」

　　金光凌指向二樓，洩氣說︰「孫空游的樣貌雖然是少年，但現於人世的年資不足半年。」

　　南門苗驚愕道︰「……比阿爸更小？」

　　金光凌忽然被女兒噎住了。

　　「我好歹當時也在神妖界生活了二百年！」

　　「嗯。知道。以蛋的身分生活了二百年，再以正太身分入讀的光輝歷史，並用火速的時間搞大F罩杯美少女的肚，不足十五歲就成為爸爸嘛。」

　　金光凌再次被女兒噎住，記起當年祂是要抬頭看著未婚妻，自己的身高才到南門芒胸脯的位置，眼睛的水平線瞥見全是老婆的巨乳。十六歲的南門芒高度才一百五多公分左右，流有一頭透著銀白色，帶上幽藍光芒的淺色長髮，卻胸部竟然已是F罩杯。

　　自古以來，歷史都會反覆出現。

　　金光凌朝女兒的平胸看了看，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放心，至少猴少年不會被色氣迷惑。

　　幸好爸爸的想法沒有讓女兒知道，否則金龍王的威嚴便會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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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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