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嫁 - 11. 似曾相識

　　轟隆隆！轟隆隆！

　　天空突然烏雲密佈，把本來午間的艷陽完全掩蓋，一群人被迫在墓地一隅的小木屋內躲避雷雨。

　　木屋的空間不大，南門小小歸祖形態只是小蛇一條，不佔空間，她便以蛇身躲進大哥的衣衫裡，順便取暖。

　　蛇類一向怕冷，自然會向溫暖地方靠過去。

　　白憐霜有私人暖爐，祂從後嚴實地抱緊南門昆陽，再瞅向自己的弟弟，表示你最好不要靠近，你兄嫂的身體只能是兄長的所有物，有本事就去找老婆吧！

　　白尋的嘴角抽了下，不想和大哥一般見識。祂望向另一邊，一早就攬實沒空隙的一對夫婦，再看一眼自家的親兄長，靜了半秒後，祂躡去南門苗的身旁，問道︰「抱一下能嗎？」

　　南門苗抬頭冷看正在打顫的小舅父，她第一時間將孫空游推出去。

　　「男女有別，你抱他吧！」

　　南門苗不想和白尋有過多的身體接觸。

　　白尋又挑了眉，在心中想只要能夠暖身，其實祂也不介意對方是男生，於是快手把孫空游抱住。

　　猴少年並不想和大蛇親密。

　　他多番掙扎不果，最後被白尋抱得快要揉進骨肉裡。

　　「暖呼呼……我決定了，你還是回來和我睡吧。」

　　白尋竟然少有地願意妥協，但南門苗並不想他們有過多的接觸，免得什麼都不懂的猴少年被大蛇教壞。

　　於是她走過去，又把孫空游拎回來，說道︰「今晚我哥回家睡，他跟你睡一間。」

　　南門一興突然被點名，他不情願地道︰「哎喲，不用了，我可以返回大學宿舍呀……或者去南門堂山宿舍住一晚也可以。」

　　南門苗扭頭瞅一眼大哥，問道︰「但今晚你一定要回來過夜吧？慣例呀。」

　　她說的慣例，就是南門這一家在外公死亡的這夜裡做的小祭祀。

　　白谷當年被雷砍得體無完膚的這天，祂一直都不願意闔眼離開，深怕南門菊會支持不住。在夜裡，南門菊在白蛇身旁哼唱出家鄉的小調，終於都把白谷送別，離開這個世界。所以每當這一夜，他們家裡都會點起蠟燭，唱起獨屬於南門菊家鄉的小調。

　　歌聲會在他們家裡響徹傳到附近的山林間，療癒四周的所有草木。

　　南門菊的母親原本就是一名山巫女，南門家的男丁很多時候會四出尋覓有異能的女性結合，他們無非就是想讓長千金的神威不減。自然南門家的老一輩，一直有深入查究為何南門家的長千金會有如此的神力？可是凡人的他們又怎會輕易知道連天庭亦不清楚的原由。

　　南門菊從母系那邊傳承下來的本領，亦有傳承子女，南門芒把能療癒世界的樂曲再授與三名孩子，因為她不想把亡母的傳承遺忘。

　　雷雨過後的晴天，由金光凌一口氣把全部人送下山。

　　孫空游緊抓住南門苗不放。

　　他第一次在高空裡翱翔，害怕得要死。

　　南門小小看著前方的小哥哥如此的膽怯，頓時玩心大起，於是弓起蛇身，一個彈跳便落在孫空游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一嚇，孫空游翻側向下摔，南門苗伸出手把對方一撈，完美地表演出一位女騎士拯救小王子的過程。

　　坐在他們後方的幾人掩臉沒眼看。

　　齊天大聖去了哪兒呀？

　　祂不是能夠飛嗎？

　　孫空游根本沒有齊天大聖的概念，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族群有多利害，他只知道自己是沒有爹娘、沒人理會的野猴子。

　　他再次坐定，學著白憐霜一樣從後攬緊南門苗，終於明白到對方為何不坐長條形的便車。他在心底裡想著，坐地上行走的汽車不可以嗎？

　　孫空游臉靠在女方的背上，一種異樣的影像湧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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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不要摟得太緊行不行？』

　　『那你不能跑慢一點嗎？』

　　女人扭頭看向孫空游。

　　『我們現在是逃命呀！不跑快一點你就要被煮了，小笨蛋。』

　　這名女人，孫空游有些似曾相識。

　　他下意識地向這名女人叫出了名字。

　　『泊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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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竟然哭了……」南門一興撗抱起孫空游，忍不住低笑道︰「他畏高嗎？竟然怕得死摟住小苗睡著了，我突然覺得他很可愛。」

　　「哥……你能先同情一下我好嗎？」南門苗扯了扯背後的衣服，發現濕漉漉一片的淚痕，不悅地說道︰「他的性格也太變化多端了吧？我摸不透……」

　　「你忘記了齊天大聖的本領是七十二變嗎？」南門一興正準備把小子抱進去自己原先的房間，推開房門後，只看到無奈，他轉身向妹妹詢問︰「根本不能住了，放你房間可以嗎？」

　　南門苗點了點頭道︰「沒所謂，反正他又沒有男女方面的知識，其實跟他同房亦沒有問題，只是怕阿爸煩。」

　　金光凌自然不想未婚少男少女同睡一間房，但當祂推開長子原先的房間一看，祂立即明白到為何一興會選擇將猴少年移去妹妹的房間。

　　大蛇把房間搞得濕氣嚴重，一種古怪氣味的香薰，把房間薰陶得像幽暗的密林。

　　熱帶森林在家裡出現，祂慶幸南門芒沒有這方面的嗜好，否則就只會增加更多的家務要祂去處理。

　　一家主夫考慮如何可以安置小舅的同時，長子亦能回家睡，同時也有孫空游的空間。

　　南門芒提議說︰「不如小苗跟小小睡一間吧，空間可能是小了一點，但女生可以同床睡唄，至於小苗的房間就讓出來給小游使用。如果日後一興返家，亦可以跟小游睡一間。」

　　金光凌猶豫不決︰「始終那是女生的房間，怎能讓男生使用？」

　　南門芒問白尋︰「你大哥長居當家那裡，你不如過去住好不好？」

　　白尋立即黑臉︰「那個家能住嗎？全屋都是大哥的氣味，還要每夜聽到啪啪啪和啊啊啊，很難受的呀！」

　　白憐霜和當家沒有留在南門芒的家裡，老早就回去了。

　　南門芒嘴角抽了抽，她當然知道大哥有多荒淫無道。

　　在學時期，白憐霜更經常下凡，潛進南門堂山書院築起結界拉著南門昆陽交配，學校裡哪有地方沒有被這兩名男人灑過子孫雨？肯定沒有吧！她認為這兩名男人就算如何沒節操，總會忌憚南門權和南門兩名長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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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在當家的大宅內，巨蛇正捲住全身赤裸的中年男人，興奮地全身顫抖。

　　現年十五歲的少年經過巨蛇築起的結界，還好他看不見這個嚇人場面，其實如果南門唐詩和南門珠淚在家裡的話，白憐霜可能會收斂一些。現在當家的大屋內撇除傭人外，就只有南門昆陽和南門權兩父子在。

　　大蛇認為遲早要向這些年青人，公開當家跟自己的關係，這樣祂便更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祂個人認為有適當的性教育，有助於青少年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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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門芒當然不會管兄長的歪理，她把家裡的電源關上後，在客廳裡燃亮起蠟燭。

　　除了金光凌一人外，南門家的人或坐或站地開始唱起那首曲調。

　　悠揚的歌聲從小平房打開的門窗傾瀉而出，林間鳥兒如白晝一樣哼哼唧唧，配合著調子成為伴奏。一名全身黑衣的男人站在可視小平房的隱蔽處，欣賞著曲調的美妙。房間裡的白尋亦走出來，靠在二樓的欄杆，讓心靈解放，接受歌聲的洗禮。

　　孫空游雖然躺在床上熟睡，但他卻滿頭大汗做著一場可怕的惡夢。

　　這支曲調讓他感到很恐懼。

　　夢裡的他，身上的肉被人一刀一刀削下來。

　　四周的巫人在哼唱著看似是祝福大地的曲調，但在孫空游的腦袋裡就只是一首歌頌獲取永生的祭神曲。

　　他很害怕，他想找出南門苗。

　　猴少年在心底裡不斷吶喊，呼叫著，我不想死。

　　遠方被人吊起來的一名女人，肚子被人剖開，掉下了一堆人類的內臟，還有一名六、七個月左右大小的男嬰。

　　嬰兒虛弱的眼睛瞥了一眼上面血肉模糊女人的臉龐，然後他再望向孫空游，眼簾開始無力地闔上。

　　『畜生……還我！』

　　『泊鳳……』

　　孫空游的脖子被人勒緊。

　　上方有說話的聲音。

　　『只要生吃神猴腦，便能獲取永生的智慧。』

　　喀嚓！

　　利刀砍在骨頭，發出可怕的碎裂聲。

　　孫空游感覺到腦袋被人硬生生的砍開。

　　他睜大眼睛扎醒過來，抬高手瘋狂摸向腦頂，張大的嘴巴沒法閉起來，他不斷地大口呼吸，氣喘吁吁，偏頭看向放在床櫃上的一面鏡，鏡子裡倒影出他的模樣，還有頸上的一條瘀青勒痕。

　　孫空游捂著耳朵，不想再聽見歌聲。

　　屋內的小型演唱會在唱完一曲後結束。

　　曲終人散，各自返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金光凌跟子女說出房間分配的結果，南門苗並沒有所謂。她和小小一起進房，面對小小的髒亂，她可以忍受一晚，明天她決定要好好地打掃房間，變回真正女生能住的地方。

　　至於南門一興在走進本來是妹妹房間時，發現了窗戶是打開，原本在床上的少年竟然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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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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