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給我燦如夏花的死亡（來吧來吧獎金還不少的啦~）(⁎⁍̴̛ᴗ⁍̴̛⁎) - 深淵

深淵

May 2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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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怪物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怪物。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尼采，《善惡的彼岸》。

　　「那麼，深淵裡有什麼呢？」少女問。

　　她站在血海中，腳下踏著怪物屍首疊成的山丘。凝固的血漬讓本就漆黑如墨的衣袍益加深邃，在牆上明滅不定的燭火照耀下，顯得格外邪氣。

　　沒有人回答她。怪物們只是沉默地舉起武器，毫無章法地一次又一次衝了上來，又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螳臂當車，蚍蜉撼樹，飛蛾撲火？這似乎都不足以形容此時的場景。

　　他們知道自己必然會死，死得無聲無息，死得毫無意義。他們不是在爭取生機，而是在迎接死亡——賦予所有失去意義的生命最後一個耀眼的瞬間，用無數的壯烈向死亡發出呼喚。

　　這是他們最後的綻放。

　　用亡軀堆成的山巒早已被鮮血砌得豔紅，站在峰頂的少女轉身，精準地掐住了最後一個向她襲來的怪物。

　　「讓我看看吧？」

　　隨著話音落下，少女的手倏然收緊，面前的怪物面容瞬間變得猙獰扭曲，從她手碰觸的地方為起點，生出了蛛網般的裂痕。飛濺的鮮血打濕了少女的半邊臉，她只是毫不在意地微微側頭，眼神狂熱，一瞬不瞬地盯著虛空。

　　開始了。

　　怪物斷氣的剎那，整個世界陡然停滯了。一瞬間，搖曳的光影、滴落的血液、流動的腥味，全部被按下了暫停鍵似的，定格在了原地。

　　少女的注視彷彿在深潭中投入了一顆小石子，一道波紋從虛空中的一點擴散出去，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蕩漾的漣漪迅速充斥了整個世界。

　　然後，猛然崩裂。

　　四周的屍體都不見了，光影也不見了，整個世界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是一片虛無。

　　少女雖然存在，但她也不見了。

　　她只是虛無中的一小片扭曲，正被四周的混沌侵蝕。她動不了，她的意識模糊，她凝視著虛空，她……

　　「深淵裡有什麼呢？」

　　虛無裡沒有聲音，她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依然沒有人回答她，她卻笑了。

　　深淵裡有什麼呢？

　　我凝視著深淵，深淵也在凝視我。

　　——深淵裡有我啊。

　　她放棄了抵抗，張開雙手，擁抱朝她湧來的瘋狂。

　　與怪物戰鬥的人，終將成為怪物。

　　見過深淵的人，即是深淵。

　　最後一片扭曲也被同化了，只剩下純粹的虛無。

　　世界恢復了寧靜。

　　不久後，世界又開始孕育怪物，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從虛空中剝落，四處遊蕩。

　　細數起來，那龐大的軍團中，似乎又多了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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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