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方&拔舍巴&大主教博爾蓋塞,神聖羅馬帝國奧地利黑教堂,打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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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焰火的去向是一座燭台的話,那會顯得火焰更加溫柔。
而這些焰火去往貪念與勝利的話,嗅起來是否會多些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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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水與聖血、愛意與恨意;由愛生恨、由恨生咒。
在那瞬間……或者說,打從一開始,如此唱頌的他就沒有想過太多。燭火的溫暖、罌粟造的毒藥,還有那些灼燒心臟的愛意同樣讓人成癮──也同樣讓人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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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燦的天堂,愛意永存;在幽冥的地獄,愛意仍是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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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祭祀廳像是成了一座小型的樂園(Elysium),這瞬間慶幸自己有和拔舍巴走過樂園一遭的姑方下意識凝神聚氣,在這種時候發勁抵擋根本是無稽之談。
他們都很耗弱,靈力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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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瀰漫,姑方發出吃痛的聲音,突如其來的壓迫讓他們措手不及,可是拔舍巴被攻擊的呻吟並未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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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鬼,嘶……拔舍巴,你沒事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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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一見面就是這麼精彩的對峙,沒辦法在這時候擺好臉色看的姑方方面對舉止異常的博爾蓋塞,喉頭卻擠不出半個字來。只因那如同軸承的人造人血紅色的目光,還有他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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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痛苦看上去與體內藏著聖物的拔舍巴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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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死亡氣息的黑霧不斷翻湧,而下意識退開的姑方眉頭緊蹙,一個死屍又怎麼可能有表情?從聖水池中衝出的黑霧讓他摀臉憋氣──在樂園冥河被屍體構成的河水嚇那一回了,現在身體可受不住半點驚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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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裡不是「樂園」──試圖擠出氣力判斷這陣黑霧的特性。為什麼這黑霧才在他們轉彎出來樂園就「又」出現了?有鬼,一定有鬼,這主教又想幹甚?
不等姑方思考,拔舍巴的手勢一起,周遭被染得腥紅的聖水便義無反顧地成了聖處子的武器,旋繞而上的水柱猶若活物,各個朝大主教疾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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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這看來不是給人動腦的時候。有打仗經驗的拔舍巴在這時注定擁有優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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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後退,梅花!」
「啊?那傢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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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抵擋讓來不及出手的姑方脫離了他們之間的節奏,果然人家的家務事還是不能這樣隨地插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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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他沒有看錯,大主教肅穆的臉上不僅在表達如人的痛苦情緒,更是在以薄弱的氣音斷斷續續地吐著鏽蝕的言詞。聽不大清,卻一直反覆倒映往昔,泛黃的疑問還來得及接受那問題的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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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處子閣下,看看這世界,告訴我,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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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還記得大主教第一次提起這問題的情境。他被要求去觀察那些因為女巫狩獵而受罪的人們。本就不是好父親的男人因為後悔而想用錢買下贖罪券來換取女兒的生存機會,應當在時代的洪流下死去的女子苟且偷生……面對這一切殘酷,聖處子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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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教很虛弱。」拔舍巴道,「恐怕是在離開的這段期間就已經這樣了,一直支撐到現在……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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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知道這是拔舍巴在自問自答他的家務事,他一個外邊來的女婿──詼諧一點的話當然能這麼自稱──沒什麼話可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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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就連姑方也想問為什麼。姑方確實知道這一戰的危險性,拔舍巴的命可能會在這場對峙中葬送。但他未預料到,他們的對峙會是這種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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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攻擊很消極,所以現在可以說是你爹等我們等到體虛?」姑方的發言總是那麼破壞氣氛,但拔舍巴反倒喜歡這種感覺。
「可以說……是!梅花,有沒有什麼攻擊手段,不能放著這種狀態的大主教。」嘗試用聖水為引攻擊大主教又一次無果,拔舍巴平靜的語調到半途猛地繃緊。他牽著姑方的手閃到一旁,躲過飛濺過來的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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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頓時滋滋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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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 me quaeris quid utilitatis habeam, tu melius interroga 'id'."
(……你問我有何用,你不如問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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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那大主教有多麼灰敗的拉丁語從姑方口中流利地飆出,惹得拔舍巴悶悶地發出一聲悲喜交雜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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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go conabor iterum haec ‘domestica’ tractare, Meihua, caveas ne moriaris.”
(我會再試試處理這些「家務事」,梅花,你要小心,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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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沒見到姑方那一瞬的眼神動搖與柔和下來的眉角。
在他「被創造」出來以後,這片土地上可與這樣粗鄙的言談無緣。人們會鄙棄女巫都是淫蕩的惡魔,犯罪者是只要逃過就可以獲得幸福的狡詐之人,高舉酒杯的普通女人則是潑婦,孩子都是成不了大器的賤種──砰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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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轟鳴,是大主教的黑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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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同時閃開了霧氣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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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找攻擊手段我也找無啊,祭祀廳……對了,裝飾用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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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延展自己用以輾壓目標的風壓驅散黑霧,拔舍巴面有難色地看著大主教的表情,接著馬上側頭確認姑方是否無恙──沒事,很好──可湧動的血色水流還是讓姑方用雙手摀著耳朵,閃躲攻擊。
單純只是拿聖水來反擊的結果都沒什麼好下場,這時才倏然想起樂園到途中就被他倆扔沒了的「神器」,滑稽地想在這房間裡找到東西往大主教身上丟的姑方東摸摸西摸摸,就沒個地方正常擺著裝飾用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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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都不用守衛了嗎?之前拔舍巴在家都沒人管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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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這房間的東西都哪兒去了,拔舍巴?!」
「這房間沒東西,剛才來的路上,本來擺著的花瓶也被撤下來了。」知道姑方在說什麼,拔舍巴心有靈犀地回應,「如果有辦法去其他房間拿東西出來還能扔,可是現在得擋住那些黑霧,不然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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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用你說我都知道危險。姑方看著滿地霧氣,它們各個鮮活如觸;然而在旁看著姑方一臉艱難的模樣,拔舍巴只想著:怎麼把這人送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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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先前拔舍巴在樂園時就有注意過,姑方很容易受那些液體與煙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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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自己可能撐不住的拔舍巴面有難色,他能感覺到大主教瀕臨死亡,也能感覺到大主教不是真正想跟他對打。可真正的他(燭九陰)有辦法在這時發揮全力,將這個危險因子送離現世渡化?拔舍巴並不曉得。
姑方還以為那些黑霧是從血色的聖水裡出來的,卻很快察覺到這濃烈的腥味來自眼前這位大主教,是這個人造軸承在他和拔舍巴離開現世時受傷了,還是大主教本身就正在被樂園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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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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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園的影響』讓他很虛弱的樣子。」黑霧瀰漫,聖水鮮紅,即使教堂裡已經沒有人煙,拔舍巴還是擔憂這些霧氣一出去會直接往整個奧地利蔓延──在樂園目睹的情況讓拔舍巴相信,這是可能發生的事。倏忽想起一件事情,拔舍巴邊用風壓「咚!」地關上祭祀廳的大門,邊開口道:「梅花昏過去的時候有看見嗎?樂園最終儀式的情況,所有居民都開成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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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花?什麼開花?
思考不過半晌,姑方靈光乍現。對啊,他才在最終儀式受重傷,昏死的他根本不知道莊園發生什麼事情,肉身醒來就是被帶回現世的狀態了。「祂」看到的只有樂園裏側發生的事,那些暴動的亡魂,那些螢綠色的血液──可真是傷過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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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愣了半晌,憶起自己變成小梅花精靈的狗屁模樣,「我那時候人在樂園底下幫你助攻,還想著要怎麼回到自己的身體,忙得很,根本沒工夫看周遭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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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博爾蓋塞四周湧動的黑霧如潑天潮水般再次向姑方襲來。
該死,這東西到底是要攻擊還是不攻擊?上一秒還像脆弱的涓涓細流,下一秒就成了要淹人的洪水來了;下沉的煙霧使得姑方下意識三步併作兩步地往後退去。在不是自己家鄉的地方掌控別人家的「風」需要的靈力有多少已毋須多言,不得不格外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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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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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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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死,起碼不是現在死,姑方心想。但,拔舍巴是這裡最想活下去的那人。
這個該延長自己壽命的傢伙如今卻緊繃著神經,處處擋在姑方面前,替姑方阻擋攻擊,微微隆起的孕肚即使在這時也是被拔舍巴處處護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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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教的……敵意,為什麼?」
「你在幹什麼?拔舍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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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回應姑方的話,拔舍巴反手就推出一道強勁的風壓,雖說此時的大主教虛弱不堪,還能有體力撤離所有教眾,吟詠聖歌的狀態可處處提醒他倆萬萬不能輕敵。不知道這個大主教到底是存心想來個全軍覆沒,還是存心想請拔舍巴親手殺了自己的爹?
媽的,他才出生幾年啊,他可是剛出生沒幾年的梅花啊,要比起來,拔舍巴還比他更年長些。縱然有過樂園的經驗,也無法在這時候對拔舍巴撒手不管的他還有先前在書房裡那番「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趕快帶走孩子」的約定要兌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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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這樣──不可以走那麼快,不可以、不能、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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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原本的力量應對,那個霧氣不會傷我太深,主要是……」
如絲綢般的黑霧溫柔地撫過他的身軀,熟悉的死亡氣息卻不如以往親近,意識與肌膚片片崩落讓他看見自己皮膚底下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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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
「大主教有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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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螢綠色的神酒,那青金色的龍血。拔舍巴頓覺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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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龍血於青金色的人造心臟中復燃的話,心臟還能承受多久灼痛?燙去體膚的痛苦也如那最初嵌入體內的枷鎖(聖物)一樣惹人喪失自己,本來還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孕肚上的拔舍巴實在不是什麼適合長期戰鬥的身軀,說要生下孩子,現在卻覺得連呼吸都能讓臟器化作粉末,流往彼岸。
這就是自由的代價?要在這時遵循道理,說出一切痛苦終能甘之如飴……也太難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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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教有敵意?那個衰敗的人造東西哪裡能生出敵意,運用殺氣?姑方馬上把所剩無幾的靈力凝聚在視物上,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大主教」,他不知道該怎麼斷定人造物的殺氣從何而來。
無魂之物能造出有魂之物的禁忌姑且不提,凌亂起來的髮絲讓姑方一時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因為他一直在注意拔舍巴慘白的臉色、補述與逐漸變換的手勢,這不是他所知的法術,跟「花君子」持有的法術大相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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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是聖處子的法術,這是什麼?用花瓣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拔舍巴想要在不清楚自己真名的狀況下動用燭龍的權柄──覺醒程度超乎他的想像,怕不是拔舍巴的權柄已經徹底定著於那副破敗的軀體之中,拔舍巴也不應該在這時貿然行動……畢竟,人造之軀怎麼可能承受他原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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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魔力開始流淌。
姑方本想阻止拔舍巴貿然行動,卻無法在拔舍巴結完手印,噴出龍焰的剎那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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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拔舍巴成功了。
青金色的龍焰順著點燃了不少黑霧,而這些傷不得拔舍巴的黑霧也像是聽到了另一位主人的呼喚那般悉數散去。他噴出的龍焰雖然微弱,抵達不了那防壁彼端,同為代表死亡之物(黑霧),燭龍之焰能與黑霧匹敵的事實就足夠鼓舞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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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不是重點,姑方迅速凝神聚氣,分了點力量給對方。免得拔舍巴吐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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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效了──咳!」
「就你在亂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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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因為吐出龍焰而暈過去的拔舍巴,感受了姑方打在背上的力量,成功藉此維持意識。
而拔舍巴也意識到了這些黑霧間藏匿的訊息。
「……哈啊、哈……我、我還可以再撐一下……」拔舍巴瞳孔縮放,他知道是什麼了──看著自己明明皮開肉綻的肌膚,身體卻像早已死去那般輕盈,想要衝上去趕緊把大主教壓制住的本能衝動莫名其妙的湧現,「……我得、在這裡殺死,大主教……」
拔舍巴知道了。
大主教的瀕死源自樂園的影響,在這段期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姑方當初被大主教以馬車帶來的事情……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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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著眉,拔舍巴頓時得出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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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另一種形態的『樂園門票』,而且跟梅花你,不一樣,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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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姑方頓時被拔舍巴的提醒惹得瞪大雙眼,樂園的記憶,搭馬車離開羅西娜家的那段空間,白衣修女,嘲諷的笑聲,一切都是這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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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之魂的「接引者」早就安排好一切,若姑方沒有出現,自成「門票」的大主教也會不顧一切將拔舍巴送回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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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沒辦法再承受更多傷害了,這是可想而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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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憶起初入樂園時給對方下止痛咒語,還處處照護對方的生活,一直以來避之不見的事實讓姑方眉頭緊皺。命數已到,拔舍巴的肉身本就時日無多,要不是備受自己與樂園的愛護,拔舍巴早就在最終儀式那時死去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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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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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殺死自成門票的大主教」?直覺告訴姑方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能讓本來就流傳於世的,附魔過的印刷品從存在形體的狀態徹底「分解」可是門檻極高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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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梅花」自己用本體的靈肉為引將之分解、融入,這種要求經驗的能力,其實多少會有後遺症才是,「姑方」能安然站在這兒,天時地利人和都得要湊齊才行;在樂園中了解到「啟示九夜」與大主教的背景以後自然能聯想到大主教也有這種力量嗎?根本想不到,鐵打的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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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一開始,姑方就覺得這個「大主教」相比「聖處子」更加衰敗,無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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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長袍披身,頭罩覆面,如此裝束也毫無意義。那底下不存在心跳、靈魂,更甚是那些可被「人生」一詞盛裝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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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出生的人被迫出生了,聽起來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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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對梅花來說已經是注定發生的常態了──就連他自己也是如此。所以不要動不動就說誰不該出生在這世界上,他不用扇子,他會直接一拳往那人臉上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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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蔓延了整個祭祀廳,那「大主教」之軀則如大山般矗立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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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盡量封閉這個房間,讓黑霧在他魔法的氣流中聚於一處。雖然嘗試過壓縮黑霧將之打回大主教矗立的方向,溢出的黑霧反而會變得更加濃烈,反之如液體那樣傾倒在地。
這些黑霧和一般的風並不相同,它們似乎更加沉重。幾次嘗試之後,教堂的大理石地面旋即多了些許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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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姑方沒踩到,但拔舍巴率先就問他黑泥會不會有危險。有,當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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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蒼白的姑方頂著這副本來就病弱的軀殼。
靈力如凋花般低垂,一身傲骨脆得差點要音容宛在,那些黑泥在他警告拔舍巴停止將黑霧送返給大主教以後便減少了產量,但,就連自己拿等同自己壽命的氣力去擊打大主教身周的立場也會被大主教給彈開,無果的困獸之鬥迫切需要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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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瞥了一眼拔舍巴起伏的胸口與孕肚,不能再讓他使出那個龍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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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別噴火。」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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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沒,不然我會罵你生生世世,進冥界也去罵你。」
「梅花,我不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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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落的叨念之中,姑方嚴肅卻輕佻的用詞反而讓方才差點把魂都給噴了的拔舍巴頗帶罪惡感的快速眨眼,摸了摸自己的孕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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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廳只有一扇門嗎?要不要從門縫裡送一點出去就好──反正現在也在外洩──教堂的人本來就被驅趕過,除非你憐惜你這兒種的那什麼花花草草小蝴蝶,不然蓓塔慘一點頂多被送走而已。」戰鬥就是那麼殘酷,祭祀廳角落,姑方隨意勾起粉色的靈力揮開愈發濃烈的黑霧,本就只是讓聖水永恆保持流動的房間爾爾,能站的立足點自當是少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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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站在那個長得很華麗,上面還蒙了層玻璃的水道上頭,像隻粉紅色的壁虎。
受黑霧影響較低的拔舍巴則站在地上,背脊靠牆,漢服上醜得可憐的燭龍刺繡(作者梅花)莫名與一旁姑方的姿勢相互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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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別笑。
不過當然,拔舍巴不會取笑這個飛簷走壁的梅花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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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扇,據我所知只有一扇,這裡有管線通向外面……」觀察的黑霧的流向,捧著孕肚的拔舍巴喘著氣,看上去就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如此枯燥乏味的結局當前,怎樣都想把肚子裡的胎兒保住的拔舍巴盡力回應道,「……那扇門很重,不使勁推是推不開的,門縫也很小,或許放一點出去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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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這些黑霧跟你們這兒那個聖什麼水的東西徹底融合呢?我是說……用鍊金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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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很清楚拔舍巴的覺醒程度早已能壓過禁制的控制了,姑方眼神一凝,望向那個瀕臨破敗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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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感覺湧上心頭,卻說不上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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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門票有複數存在,離開樂園的門扉自當不只一扇,在最終儀式的瘋狂到達頂峰前,應當在此刻逃脫的「參加者」踏入的門扉又是否真假混雜?作為支撐這副肉身源頭的「大主教」之術式將要崩潰。站在血色聖水池前的龐大身姿歪著頭,面無表情,抬起雙手準備繼續進行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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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勢,竟與「聖處子」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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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猛地摀住自己損耗的根源,咬牙施力,那是他缺失的右臂,是他在樂園初始時被迫獻上的「枝枒」。一切回歸最初,卻又與開端時的模樣大相逕庭。
彼時的拔舍巴於初入樂園時獻上眼珠,至此,就似笑話那般,兩人都未取回自己當初的祭品,卻得到了比這些更重要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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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混帳東西,不是要問拔舍巴看到了什麼!?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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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他上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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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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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姑方的怒吼迴盪在教堂,鋪天蓋地的黑霧壟罩整個場域,身邊沒有任何法器的姑方吃痛地雙手交叉,以形似三角的手印發力釋放靈力。這是他現在的極限了,這滿滿聖水的房間裡沒什麼武器可以用,堪用的東西只剩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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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教」與「聖處子」能力相同,皆能自成法陣中心,對大量目標施以破壞,現在,姑方若是要仿造他們的能力可說是難上加難。只見大主教猛然將手掌壓向大理石的地面,被注入強大力量的石板瞬間浮現出如符的光柱,魔力波動讓本就蠢動的黑霧頓時與聖水結合──該死的結合,就已經說髒東西落到水裡會汙染水源了,這兩個不得了的東西混在一塊兒自當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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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溢出口腔的血氣,處處明示著姑方艱難的境地。縱然目睹戰爭造成的傷痕,此梅花之軀尚不是適合隨同那些人性征戰的狀態啊,要他死也不用這麼無情不是?加上現在大主教正在崩壞,拔舍巴也在消散,唯一能幫助拔舍巴的姑方耗弱不堪,覺得自己哪怕再多來幾次攻擊也都會死癱個半世紀,「自賞的孤芳(姑方)」哪裡是打鬥的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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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拔舍巴則吃驚地看著梅花主動在揚起的風中編織起他從未見過的陣式。這些描繪在拔舍巴眼中看起來是那麼陌生又熟悉,好像他的源頭就來自於此。就如他下意識落得了梅花安排的小花床裡一臉迷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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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想問梅花要做什麼,他怎麼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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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他媽的自己看,躲開,我要揍死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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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梅花顯然沒有要讓他看懂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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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梅花手搓法陣,淡粉色的靈流奔湧,不斷將聖水拿來當材料收入那陣靈力之中。本想要阻止對方繼續接觸聖水的自虐行為,梅花卻當即就開始了他的「鍊造」。
以聖水為引、以黑霧催化,再將之融合以後……要做什麼?直接把它倒到大主教頭上?既然是創造拔舍巴的當事人,他勢必得將自己在樂園裡偷師的鍊金術知識拿出來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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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老有種自己一個東方人拿著大火槍在戰場上到處亂開的感覺,這武器(鍊金術)沉甸甸的,像是在恥笑他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自殺。
此時此刻,在樂園裡的折磨讓姑方的言靈早已廢去,嗓子啞成這樣了,說話也小聲起來。不如就試試老套的招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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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聽拔舍巴的聲音。
以心傳音,以脈傳聲,葉片銘記其形,根鬚亦是貯藏的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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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你覺得你自己還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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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的拔舍巴瞪大雙眼,此刻的他正在大主教活躍起來的攻擊動作前揮出氣流反抗。以往能將人碾碎成灰燼的力道,現在弱得只能凝起氣壓。即使現在正與心上人待在一塊兒,拔舍巴的身心也像涉足過去的戰場那般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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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知道他的心情那般,這份心音聽起來是如此溫暖,溫暖地讓他直覺就學會該如何以心音回應梅花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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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但不久。我會保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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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教正在躁動,先前,拔舍巴感受到的敵意是如此真切。這種感覺不假,就好像掙脫項圈的野獸正要撕咬他所見之物那樣,危機意識充斥著他本要將氣力分送給腹中胎兒的打算徹底給黑泥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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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聽到他說這種喪氣話會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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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有情的拔舍巴知道梅花有多麼厭惡別離,也多麼討厭那些傷害自己的事物。他的關切與情愫足以讓他感受溫暖,卻無法讓他從注定的死路上偏移。
也許只能拖延了吧,盡情地拖延,在僅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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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梅花,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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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聖水跟那些黑不溜丟的東西回爐重造,應當能像那個之前卡在你體內的「聖物」一樣,送他歸西。
──「聖物」……!?
拔舍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不過梅花確實說了「聖物」,就像他記憶最初被灼燒的痛苦,那嵌滿「啟示九夜」全員魔力的金屬鐵棒是拔舍巴即便恢復自我,也想不起詳細的東西。記起自己的身分在拔舍巴的感受上來說更像是與「聖處子」的記憶順利剝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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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那個餘裕細想聖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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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噹。聽大主教那袍子底下的金屬聲響就知道目標物的動作要比先前的樣子更加誇張。有別於一開始歪斜的傀儡模樣,博爾蓋塞的那裂開的嘴角與其中綻出的黑霧更讓人有了他將要毀壞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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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造物的裂痕讓本就收斂動作的手腳更能在這片不祥的漆黑中大肆擺弄──可博爾蓋塞就像是一個脆弱的器械。眼中不存在瘋狂,只存在冗贅生長的錯誤,而且也很久沒有人願意整理這些錯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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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與錯誤堆砌而成的生命,對上用以反駁《拔舍巴之創造》的詩歌。那是拔舍巴在最終儀式時意識恍惚,未能聽見的歌……是面對禁制被徹底解開,欲要將拔舍巴重新送回棺槨的巫者之意識臨時琢磨,打造而出的歌。
只能在旁邊用自己作為「聖處子」生來的法術(那陣陣可以將一切夷為平地的風壓)支援梅花的拔舍巴雖然記起了「鍊金術」的存在,記起了自己的本源,卻沒有那麼多時間看著自己的過往,低頭鑽研自己是怎麼用這種古怪的方式出現在人世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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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梅花的動作仍在持續。
他已經抵達了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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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告訴如今的燭九陰,梅花如此行徑甚是危險。
他卻無力在這死絕的道上攔阻他散發花朵的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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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鍊金陣刺痛著姑方的掌心,使勁為了續自己的命而專注在畫陣的控制上,明顯已經經不起二次折磨的身體狀況處處警告姑方得更加小心,借外物施法、借外物為引。若「啟示九夜」要把帝國的勝利當作永恆的目標,他便把詩歌收束,用以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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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此刻才能知道,靈力的流動原來是有聲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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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載人性所有卑劣希望的器皿,湧出的血液是龍靈對人世的垂憐。」
「聖靈非聖,永恆不在;萬古常勝,亦是虛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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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詩歌為器皿,把用以混合的外物盛裝,凝聚於口前的靈力輝光在姑方的詩歌下散成金色的陣法。要把自己與此地本不相同的靈力轉成適合這片土地的術式既需要耐性,也需要……壽命。他便篤定眼前的博爾蓋塞沒辦法再使出過去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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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代表鏽蝕的機關不會群起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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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樂園……失去,所向……倚著星辰,我們……」
「……偷天換日,倒反上帝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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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道意料之外的反擊。
「唔──咳?!」
「唔、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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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既知此戰結局的狀況下應當要先保住自己的命,但仍是下意識給拔舍巴展開結界的姑方;還有在要死不活的情況下揣著一個彼此費勁心思才救下來的靈魂(嬰兒),想著「自己真的快不行了,得讓梅花帶著這個無辜的孩子回家」這般傻事的拔舍巴……幾乎同時為彼此架起了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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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爾蓋破碎的言靈雖然沒有想像中強烈,可對上已經搏命相鬥的雙神還是起得了一點作用。頭一回聽到大主教以「這種方式(創造他的方式)」開口念咒的拔舍巴雖然沒有過往被禁制折磨的暈眩感,一瞬湧上的恐懼還是讓拔舍巴本能地退避大主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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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對姑方來說,這傷害就更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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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個叫什麼鍊金術的狗東西,詠唱可不能被打斷,單論言靈術的範疇,姑方也沒見過跟自己難分軒輊的敵人硬要給自己插嘴的窘境。該死,臭東西,狗東西,他媽的!再怎麼氣都不能罵出來,繼續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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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中的濁泥從那些神賜之物裡出來,欲把它收復的眾生開始人性的喝采。」
「在此刻將自視甚高的人性全數交付於棺槨,以鳩酒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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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好痛,光是要在語句上專心就覺得好疼,疼得喉頭發燙,甚至比樂園裡那個燒人的綠色火焰還要燙口,但姑方仍舊專注。
看著黑泥、聖水,成功在姑方的詠唱下凝聚於空中,甚至在大主教身旁的結界魔力都被姑方成功調度,是進攻的好機會。
「……太好了,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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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是拔舍巴情緒起伏最鮮明的一次,也幾乎能說是最後一次。
頭一次將大主教稱作自己父親的心意被大主教如今灰敗的面目與黑霧淹沒,或許在這之中不存在任何情愫,也來不及坐下來好好溝通……心裡對那雙傷及自己的手所縈繞的牽掛還是不爭地存在於那兒,提醒著無依無靠的聖處子,哪怕是一場命中注定的道別,他也該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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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用自己的風驅散黑霧,控制氣流的方向。
大主教超出常人的詠唱強度卻讓拔舍巴的耳朵猝不及防地傳來一陣劇痛,熟悉的劇痛。等等……這句話,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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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拔舍巴想出個明白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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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洪水為諾亞召來之前,以生命的焰造成堤防,築起王朝的城寨,恭迎『閣下』大駕……」
聽到這句話的姑方本人馬上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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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推測,大主教會變得脆弱,一定程度是有受到拔舍巴體內禁制的影響,這是他在最終儀式用以駁斥禁制要重新創造一次拔舍巴,洗清他大腦與自我的吟唱,自己造的詩歌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以焰造來擋下洪災的堤防,築起城寨,啊啊……歌頌帝國的榮耀永世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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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通通都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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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拴住燭龍的「項圈(禁制)」為什麼與博爾蓋塞是相連的?
難不成要他相信打從一開始,這個人造的狗東西就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護拔舍巴?來不及思考,專注在鍊金術的姑方面前,博爾蓋塞就已經用他成為「啟示九夜」首領的積累,迅速完成了鍊金陣的描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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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火焰(靈魂)、血紅的聖水(血液)、樂園的黑霧(怨念)。
對哈布斯堡命令的絕對遵從,還有凝聚上百名教眾共同「創造拔舍巴」的號召力與執念,一個個都有著超越一介異域小神(梅花)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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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花、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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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若是在拔舍巴要上前推開梅花的時候,出現一個小插曲的話?
姑方固然是敵不過他們(啟示九夜)的凝聚,身心上哪兒都比不過,甚至要說作為靈體的自己(梅花)能不能與一眾找死的人類相匹敵,「祂(梅花)」也沒辦法給出任何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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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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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所謂樂園門票的傳聞還有「樂園」本身,不過是一場哪兒都會出現的情節。
世界上那麼多渴望理想鄉出現在眼前,人們不再有悲傷,可以永遠得到幸福……所以,這也不過是戰爭造就了更多願望的出現,門票也因此現世。人們的爭搶可以被預測,人們不受控制,一直向外延燒的愛意自當是一場時代處處皆有的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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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這場戰爭能持續多久,自然也沒人想得到樂園的代價究竟有多麼沉重。
接著,「樂園」的來訪者便怯生生地,不知所云地,懵懂無知地端起了一杯承載著幸福詛咒的美酒。只因那些胸前戴著罌粟花的人都說這是神賜之物,從小就與禮拜堂難分難捨的人們自當沒有質疑過這杯「神酒」裡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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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絕對不會是熱呼呼的蜂蜜酒,裡面也不會放暖胃的肉豆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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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們一杯一杯喝下去,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受火焰吞沒,綠色應當是大地飽富生機的顏色,銀色也應當是貴氣且值得被雕琢的顏色,在這兒卻成了焚去理智的詛咒,成了剝去皮骨的催化劑。
拔舍巴的身軀絕對不能再承受二次傷害,特別是來自大主教的傷害。
讓自己的創造者用盡全力的詠唱貫穿肉體的話,他甚至都覺得,身為燭九陰的自己可能會再也無法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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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可以。
蓓塔.巴托羅(羅西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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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鍊造的聖物會比博爾蓋塞的詠唱還要遲上幾步才能完成,而博爾蓋塞代表整個啟示九夜,也代表了哈布斯堡永恆無底的貪念,將這一切當作材料凝聚起來,他自是能成為哈布斯堡巫者代表中永遠不倒的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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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和拔舍巴甚至都沒注意到蓓塔使勁推開祭祀廳大門的聲音。
她的奔跑原來其實不像小狗,反而輕盈地像蝴蝶;她的吶喊原來沒有嘶啞如鴉,反而安靜地像隻小貓一樣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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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說她是羅西娜產下的「分身」也好,說她是羅西娜產下的「女兒」也無妨。哪種路線下的蓓塔勢必都會在陌生的客人面前笑著將髮絲撥到耳後,高興地稱讚他們面孔生得真是漂亮,就像「仙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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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的鍊造自是敵不過已經與整個哈布斯堡,啟示九夜,甚至是眾多貴族的貪念緊密相連的「大主教」。
那麼,一場輪迴了上百上千次生生死死凝聚而成的「意外」,必將成為殺死大主教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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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身周的黑霧與黑泥像是蒙受了什麼感應那般,迅速在蓓塔衝到姑方面前時轉而繞向蓓塔的周圍,幾近相同的震驚出現在姑方與拔舍巴的臉,看著蓓塔一頭亂髮,連包巾都沒有便提著裙子,赤腳前來戰局之中──最不該驚訝的博爾蓋塞那輝敗的臉上,卻露出了近乎能稱之為「驚恐」的神情。
「蓓塔,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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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誰來說,這都是一個艱難的決定。看著拔舍巴哀號著要衝上前阻止蓓塔時,蓓塔的胸口已經被貫穿,他們難保那凝聚啟示九夜所有魔力的焰刃會反過來侵蝕拔舍巴本就屬於這裡的肉身。那焰刃可是他的主人生出來的,那火不只會灼燒蓓塔的肌膚,自然是會燙傷拔舍巴早就破敗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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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姑方必須專注,他現在要殺死這個人造軸承,殺死這個驅動一切內幕的傢伙,反應的時間只有幾秒,拔舍巴跟蓓塔是死是活,現在都不干姑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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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梅花)」要「祂(血紅聖主)」最好在這一擊就徹底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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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必須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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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這份愛去把毒生出,以此言盛裝,聖器之刃,向黃泉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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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蓓塔的血因為大主教的焰刃貫穿而噴濺到他們身上的時候,姑方變換手勢,直接將噴濺出的鮮血加入術式之中。
由黑泥鍊成的刃,瞬間在此刻成了帶著符文的尖錐──那陣光成功引起了博爾蓋塞的注意,讓本就因為蓓塔而瞪大雙眼的他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那與聖物如此相像的錐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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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罌粟花……是藍色的、罌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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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軀被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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罌粟花開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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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軀向後倒下,靠在聖水池前,安安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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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倒下的還有蓓塔,以及體力徹底透支,緊緊抱住蓓塔的拔舍巴。
不用多想,蓓塔幾乎是當場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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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道代表勝利與貪念的火焰狠狠撕開了蓓塔的胸腔以後就迅速消散,要不是蓓塔,而是拔舍巴衝上來抵擋攻擊的話,大概率會成串燒吧……可以說這是愛的勝利嗎?多麼俗套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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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施法後劇烈的耳鳴險些讓姑方聽不見拔舍巴驚恐的哭嚎。但他並未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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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芳花敵得過霜雪,自然是不會在這兒輕易倒下的,對吧。可是……耳朵好痛,喉嚨也好痛,全身都嘎吱作響,更不用說那個該死的樂園還沒有還他的右手回來。至於,拔舍巴的右眼嘛……都快投胎了,誰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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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噪音並不能奪去他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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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站起身來抱住自己,究竟是他的身體在發冷,還是拔舍巴的身體已經冰涼?姑方餘光瞥見聖水池前,博爾蓋塞逐漸消散的身軀,好像還能從那灰敗的眼裡見到一分對世間的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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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拔舍巴的使命是要幫世人平遺憾是不是?
那麼,他一介梅花君子,有什麼遺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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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梅花……!」
「……別哭,命都快沒了,你也站不住了,我們放眼現在,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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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拔舍巴想抱他還踉蹌到快跌倒的樣子,這胎兒撐得住嗎?指定是撐不住的吧,連蓓塔都受不了了,連自己都扛不了這些詠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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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把孩子拿出來,進聖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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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又怎麼可能撐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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