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方&拔舍巴&手藝人,暗巷手藝舖⭢莊園餐酒館,微R18G/神器與門票/神酒與聖火/「奪舍者」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VcDO1Rx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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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一開始就注定發生的背叛沒有任何存在能夠阻止!無知的傀儡,任人玩弄的道具,就算全知全能的神真的降臨,你知道你懷中的『土地神』其實為了私慾已經要把一個無辜的孩子徹底殺死了嗎?!」
「『奪舍的大罪人』、『鍊金術的傀儡』,你們蠢的跟那女人一個樣!注定為了自己的慾望背棄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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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被遺棄的「手藝人」痛徹心扉的吶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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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藝舖入口,這兒唯一的「屋主」就像一個年邁的獨居老人那樣坐在木頭搖椅上前後晃動,遠看好像它真的無害、友善,就只是坐在門廊下的搖椅吹風休憩的一個人影而已。
哪怕這兒再怎麼被人說成一個「破爛平原」、「垃圾平原」或者「樂什麼鬼東西平原」也好,這裡的幻覺可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這兒在遙遠的那段日子裡,可是紀念那兩位存在的「契約之地」,所以,栩栩如生的幻覺依然還會是幻覺的一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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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近看便會發現這個幻覺的源頭──手藝人──它根本沒有雙手。像一個用來收納縫衣針的針插一樣,它的身上已經滿是「武器」了,這些被充當縫衣針的武器究竟是人為插上去的,還是?搖椅上的早就不是人類,而是一個身上生出了許多利器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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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如拔舍巴(哈布斯堡的神蹟)這樣鮮活,更與「神蹟」一詞大相逕庭。
它是個失敗品,失敗地在無法停止的預言能力當中掙扎。在無人能知其身份的此時此刻,除了它自己之外,再無人知道「手藝人」原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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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舍的大罪人,你何嘗有資格同我這樣說話?有沒有人與你說過你口無遮攔的素質啊。嗯,你來自東方?噢,它是一座『暫且』沒沒無聞的小島。」曾經是「手藝人」的物體笑著開口,嘴裡的瘋話組成了讓人戰慄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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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姑方來說,「它」有什麼能力都無妨,真正讓他警惕的是這種話語中不該存在的邏輯。這種邏輯與看破人身分的視覺能力實在太不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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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混帳東西,夠了,不許從你這張嘴說出我家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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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顆橘子一樣被狠狠剝出了所有秘密,無力反抗,姑方的注意力本在手藝人與拔舍巴兩者之間往返。但戳到家鄉與「宿主」這麼嚴重的問題──姑方除了怒吼這種丟臉的舉止以外,就什麼選擇也想不到了。
對「某個特定對象」來說,姑方的事情沒有那麼重要,拔舍巴的事情也沒有那麼重要,這時候有什麼情緒、心境都無關緊要,在那之中死命壓抑的「秘密」造成的拖沓卻讓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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鍊金術傀儡的事情被說出來了。
宿主、鯤島,還有「帝國」──雖然不知道「帝國」具體來說到底是指哪個帝國(就算知道哈布斯堡家族,姑方的地理知識也沒好到那裡去),但那明顯也是讓拔舍巴激動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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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手藝人」究竟是人類,還是巫者?被改造成這副模樣還能活著,無疑代表它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能力存在,和斯拉夫陶德.巴托羅一樣,有著自己一套特殊的規則。
但雅妮也好、巴托羅先生也好,可都沒有看破到他家鄉的程度。古堡裡那個看起來已經很厲害的傢伙都沒有直接提到「鯤島」了,所以,姑方才會因為「沒沒無聞的小島」與過度直接的形容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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潰堤,就像一種哀愁,一種生理上的警訊,告訴姑方的身體若是再不做點本能性的「反抗」──而且得不計代價地反抗──那姑方一定會憤恨地不爽好幾輩子。
壓制這種衝動行徑有多麼困難也只有當事人才能理解了。
推測它有預言能力?它能知道這麼多「現世」的情報,還能看破到這種程度,而且,也不是所有預言都如謎語般讓人有看沒有懂,直接像這樣劈口來磨耗人類對未來的信心,間接打一場只有「神的使者」(預言家)才能上陣的心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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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攙扶著拔舍巴,望能用這種毫無意義的嘶吼阻斷更多他原先死守的內容。畢竟連姑方自己都花了很多時間才了解構築義眼的概念是什麼,讓拔舍巴聽見這相關字眼的後果如何,姑方並不曉得。
而拔舍巴則看著手藝人與梅花針鋒相對的樣子──那對「剪刀眼」轉而又朝他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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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呃唔。」鍊金術傀儡?當下的拔舍巴痛到連「那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的眼瞳顫動,意識模糊,「什麼、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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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知道「手藝人」來自神聖羅馬帝國,釘在它身上的紋章正是帝國的象徵,漆黑的雙頭鷹。
這徽章會出現在這兒有兩種可能。
第一,是「手藝人」曾經與皇室有過關聯,第二,便是「手藝人」本身就來自帝國。可是「它」曾經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人嗎?是拔舍巴沒見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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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疑問當前,「手藝人」搖頭晃腦地笑了起來,如一台損壞的擺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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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說錯嗎?鍊金術的傀儡啊,人造的遺骸,你根本從未存在……而在你身旁的『同伴』更是誇張,他竟然因為自己沒有肉體,就去搶別人的肉體!天啊!」
「但是,可憐的傀儡啊,你顯得有品格多了。那座島嶼的未來需要『祂』,祂卻不是自願獻身,而是想要逃跑!還將藉口美化成『暫時逃跑』這種自我安慰的漂亮話。我知道我沒有說錯,因為我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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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況對拔舍巴和梅花來說都糟糕透頂。他們遇到了一個會拿預言嘲笑無辜者的預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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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鍊金術」這個關鍵字破開了拔舍巴的思緒,瞬間從衣物底下攀出的咒文更是消除了他本能展開的防壁,全身發麻,脊背也在抽搐。拔舍巴頭痛欲裂,眼前一黑,似要在此昏厥,卻又因為身旁梅花的處境而咬牙苦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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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如此輕率地拿來比較了。家鄉、品格、身分、抉擇……拔舍巴看到梅花更加黯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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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
「沒事,沒事,盡量專心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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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現在又因為「手藝人」話語所造成的衝擊而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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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表情迅速凝結,眉頭緊皺,他一直都是憑著自己對法術的常識判斷不能向拔舍巴詳述「鍊金術」的事情才私下做了義眼──畢竟自己之前也憑空生出過實物,多少還有藉口可以編──現在竟碰到了一個劈口就說出來,不顧巫者職業道德混帳。
說這是「預言」好像又籠統了些,再把範圍放大一點就可以判斷對方有著近似言靈法術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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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本來就有力量。
要說的話,「預言」之於人類生效的方式也很廣泛,有時候甚至單單只是讓人類「相信」,不用什麼魔法,那種未來就會原封不動地降臨到被預言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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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緊緊環著,掌心死死扶著。不知道拔舍巴會發生什麼事。
對上這種言語,把耳朵摘掉都是無效的。它會狠戾地掏挖所有聆聽者的腦髓,粗暴地攪爛每個人的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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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這麼說的話,你是人類還是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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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斷然向著會傷害到拔舍巴的「手藝人」吸了一口氣,粉色泡沫般的靈力從他的嘴角流出來,一字一句相互敲擊,形成不用詠唱就能成立的結界。用這種話語試試「手藝人」會不會回覆也是種試探。
若今天聽見這秘密的是個凡人,興許姑方還不必這麼擔心。畢竟對象是凡人的話,他可以隨意撒謊、誆騙,故作無事而幽默地帶過一切。
但現在的打擊不僅是針對姑方,同時也讓拔舍巴陷入他自己都無法掌控的危險之中。像這樣兩人一起面對危險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對上拔舍巴顫動的雙眸,吃驚的面孔,姑方倒抽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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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拔舍巴對「傀儡」一詞有反應,是不是大腦裡面有什麼術式被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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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唔。」
「先讓他閉嘴,我再跟你說明……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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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是一道凝成髮簪的靈力彈開匕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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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樂園持票者,任誰都能從這些武器聯想到《參加者守則》所標註的「神像配發之物」,卻無法判別這些神秘武器的由來與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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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讓我、閉嘴?你們也要像那個女人一樣讓我閉嘴嗎?呵呵。」
「我是人類還是傀儡,是人類還是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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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滿是血腥,全來自「手藝人」那副已經流不出鮮血的軀體。它左右扭動腦袋,形同彈簧脫落的娃娃,理所當然地在這種狀態下露出了讓拔舍巴與姑方進攻的破綻。
「手藝舖」久無人煙,一個被丟棄的玩賞人偶,在這兒做著孤獨一人的大秀,只是變成這副模樣的「它」已經無法像常人一樣感受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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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這個關鍵字同時落到了姑方跟拔舍巴的頭頂。
此時此刻,這疑惑應當由姑方提出才是。他更聒噪、健談、熱情……即便這都是為了從原本的身分逃開而做的演出,拔舍巴在說話上的反應速度還是略遜姑方一籌──原本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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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啊……什麼、『女人』?」但提出疑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拔舍巴。
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枚嵌在手藝人皮肉裡的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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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鍊金術」一詞就像無情的敲鐘槌狠狠叩著他的頭蓋骨,就算「手藝人」轉移話題,那關鍵字還是像木樁一樣紮在他的腦子裡狠狠攪動著。強盛的意志力與執著已經是現在的拔舍巴唯一能倚靠的事物了。
堆砌如山的疑惑當前,並肩站立的兩名傷者,若是作為「聖處子」的自己,他定是能在瞬間就取下「手藝人」的性命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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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像不需要他們動手了?
「手藝人」的瘋狂因關鍵字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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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什麼『女人』?噢,你們沒有見過她嗎,她是一切的罪魁禍首……天啊,你們居然沒見過她!她自以為是,矯揉造作,無知又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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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劇痛已經要超出負荷,拔舍巴的喉頭斷斷續續地溢出吃痛的嘶聲。控制不了自己身體的感覺並非初次……但回想起來就會發現,他真正失控的時候與眼前這提到「鍊金術」的頭疼大不相同。
這不是「發情」,更像是記憶中的空洞。拔舍巴用泛藍的指尖撓抓起自己的太陽穴,想要從自己的頭皮上扯下髮絲,注意力卻又被眼前「手藝人」的瘋狂給引去。巫者生來的能力與思維敏感,讓他想要在這種時候徹底掘出「鍊金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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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快停止;「鍊金術」(Alchemia)是什麼?
好像被一雙手從頭頂握住,要剝開自己的腦殼;為什麼「手藝人」說他是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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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啊……呃,不要……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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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頭痛所苦的拔舍巴只能用唇語掙扎。
同時,第二雙無形的手又來了,不斷阻止他聯想「鍊金術」為何物的掌心抓撓起他的腳踝。那是懸浮於半空的手,另一端沒有人影存在,只是夾著那枚燒得紅透,閃耀金光的「聖物」朝拔舍巴襲來──他知道這段記憶,這正是他出生記憶當中最可能與「鍊金術」有關的東西。
在身上仍有繃帶的情況下,失控的拔舍巴摀住自己的腰腹,掌心顫抖地上下觸碰自己的身體,確認自己沒有因為這份疼痛而弄丟什麼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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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碰於腿間停止,好像有什麼東西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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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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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聯想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要是能在『那時候』做點什麼」、「如果能在主教面前多問問題」的想法凌亂地從思緒中的裂口湧出,「鍊金術」一詞就像破開他靈魂外殼的敲鐘槌,等不及拔舍巴緩慢過度的爬行,狠狠地將他敲碎。
被當成大鐘不斷刺激的人造骨骼一次次在那手藝人瘋癲的語句中鬆動,「禁止傀儡憶起自己身為傀儡」的規則正在轉動,這時愈是敏銳的人就愈容易隨之起舞,一同著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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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拔舍巴、拔舍巴!」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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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力渙散,靈力也跟著流失。要不是自己在疲倦當中被惱人的「樂園語」纏上,他姑方這個活體字典的咒語威力才不會輸給這種人造破布啊!看著「手藝人」因為憶起「女人」而勃然大怒的樣子,終於有保護拔舍巴的空隙,姑方衝上前抱緊已經把繃帶扯散的拔舍巴──不行,繃帶下面的皮肉已經無法復原了,千萬不能讓內臟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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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我果真沒有權限讀取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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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料──打從在宴會廳內知道拔舍巴腹中有物開始,「沒有權限」一直都是受靈界規則束縛的他無法對拔舍巴出手的硬傷。而這權限的判斷源頭甚至不是「啟示九夜」有意佈下的東西。
不論有意無意,世間一切生靈都共同在一條龐大的規則(命運)下運行,彼此互不干涉。有什麼東西從拔舍巴的腿間攀爬蔓延出來──雖然是初見,但這恐怕是「啟示九夜」的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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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幸運的是,「手藝人」那兒的情況更是誇張,它失聲大笑、瘋於洩憤。
搖椅吱呀,晃動的幅度也愈來愈大,它眼窩裡的剪刀本是一對刺開皮肉,尺寸恰到好處的「裝飾」才對,現在卻反過來像吸收土壤養分的枝枒一樣開始生長,變得肥大,荒唐到邊說話邊伸出舌頭的粗魯儀態看不出「手藝人」過去在各方領域上鑄造傑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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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能用血紅色的唇瓣攏絡人心,那個『女人』能用她的花言巧語騙取所有。罌粟都在她手上,就是她給了我『神酒』,把我害成這副模樣!誰都不能相信她,不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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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它以手上的鐮刀勾裂胸腔,還將那雙頭鷹紋章摔於地面,不停左右搖頭的瘋癲已將它最後一點明晰啃食殆盡。這下曾經是男是女,高矮胖瘦,也都看不出來了。
因為他的體內湧出了姑方和拔舍巴要找的東西──胸口、眼窩、下體……所有能排出液體的孔洞都溢出了螢綠色的酒液,同一時間,強大的魔力波動也以「手藝人」為中心擴散開來,好似「聖處子」平時施法的風壓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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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風壓?
「到底什麼女人讓你這傢伙瘋成這樣……呵呃、呵……」
雖然不能解讀拔舍巴身上的術式,他能解讀手藝人的攻擊啊?
「宿主」的事情被外人勾起著實難受,依舊咬牙站起的姑方還是不改見招拆招的豪放。沒事的,所有事情都可以到解決這場「意外」之後再說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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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藝舖是一座藏於暗巷彼方的兩層樓房,它曾經美麗、典雅大方,若不是「那女人」的出現,想必現在的「手藝人」早就死在它畢生的傑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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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沒有死,也不能死。
樂園沒有容納它的空間。
這不是它的應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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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殺了妳,殺了妳殺了你殺了祢殺了妳,妳給我出來,出來,不要只會躲在神的陰影後頭,所有拿到『門票』的人,一定都會替我徹底殺了妳!」
「──賣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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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女人騙了它。
女人──看來那個女人是「賣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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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房頂吱呀作響,他們一開始來這兒的目的可是「神酒」啊。沒想到驚喜會用這種方式降臨,判斷被觸發了鍊金術禁制的拔舍巴狀況比自己嚴重,本要上前給同伴身上包裹結界的他頓時因為一縷如匕首般「全新產生的魔力」而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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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跟你一樣也是神酒構成的血液,拔舍巴,我們躲遠一點──唔,要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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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綠色的火星點點燃起,對姑方來說既陌生又熟悉的顏色。
但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更希望搞清楚拔舍巴身上禁制是否會影響到他的生死,他不想看到拔舍巴在這種地方死的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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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拔舍巴跪於手藝舖前方的草坪,他雙手抓著泥土與雜草,鬆脫的繃帶還有恢復原樣的可能,只要在拔舍巴體內臟器漏出之前復原緊度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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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裡沒有繃帶,要不他自己來做?大腦迅速運轉:建立選項、刪除、再建立選項……他能「直接變出」的產物受限於梅花木製之物。小簪子、拐杖還是枝枒都還可行,要直接加工到繃帶的話,該是用之前產生「梅公子」裝束的術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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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靈力,使不出來……嘖、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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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堡裡是因為他還有不少體力可以集中精神思考,現在狀況不同,氛圍也與古堡大相逕庭,要一次做簡單的「繃帶」反而會有靈力不夠的問題。那麼該從哪兒調度才好?他現在光是為了保護體內的靈魂……為了保護「宿主」不被「手藝人」刺激,就耗了不少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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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靈力豐沛到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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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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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死灰復燃,停止的心臟再次跳動;無機物有了生命,癲狂之物開始安靜下來,高興地吮吸大地的奶與蜜。這次,姑方的呼喚不再是雜亂無章的心慌,而是想知道劇痛當中的拔舍巴有沒有因此感覺到那股龐大的「魔力」。
畢竟倏然充沛起來的靈力與氣息正如此示意:「門票真品」已經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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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梅、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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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拔舍巴身上的鍊金術禁制會影響到何種程度,從身側襲來的火雨就打斷了姑方好不容易尋回的思緒,因為拔舍巴的叫喊而警覺地往旁邊一看,在那兒的,正是站在火海中「手藝人」。
為什麼方才的它還是搖椅上的人彘,下一秒就在火焰中站得筆挺?而且……它好似在笑。姑方沒有看錯,那黑影兩腳站立,身高還超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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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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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手藝人扔出的綠色火球裡包裹的,正是那張幫助他完成「受肉禁術」的「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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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真價實,絕無仿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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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門票就這樣從火中來了,還是神酒造成的火焰。
但這座手藝舖是一個沒有「神酒」線索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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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途中發生什麼事而梅花又在想些什麼,梅花一字不提,又或者梅花有很多想說的話還來不及開口?至於「為什麼門票救了拔舍巴」,那是拔舍巴自己察覺到的。
剛才……他好像因為一句話而特別痛苦,頭痛欲裂、兩眼昏花。
一句猶若利刃的話語要剝開他的皮膚,兩句狠戾的恥笑與羞辱就能奪去他的心跳。
結果,那股龐大的魔力成功讓拔舍巴的思緒停止了,一直以來旺盛的好奇心終於聽了他的使喚,補充了他方才防禦時丟失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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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清醒了,但清醒的很無助。他不像梅花一樣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誓言要掘出「到底發生什麼」。
只好暫時放著那股揮之不去的餘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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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他們還在手藝舖外頭的暗巷小道上踉蹌地趴成一團,現在則由還能行動的梅花來把拔舍巴扶到手藝舖室內。
手藝舖沒有門板,要按照《守則》與屋主打招呼的話就只能敲門框了。望能找到門票之外的東西來用用,直到現場製作好繃帶時,梅花才喊了一聲: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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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雖然我只找到地板,也只能脫衣服給你墊……但看在大地的份上……」
「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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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上身的梅花,枕著梅花上衣的自己。若是往常,他一定會新奇地盯著梅花用那股力量手搓繃帶的樣子……但現在的拔舍巴只能躺在那兒,安靜地凝視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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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則困窘地確認起自己製造的繃帶有沒有混入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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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意外碰到「門票」時他已經對現在的宿主「動手」,現在碰到「門票真品」又能做什麼?這靈力純度之高,有什麼東西就馬上拿來用的反射動作意外地成了與宿主狀況相對應的黑色幽默。嘖,想想還是不要這樣,就決定收斂點,不要汲取那麼多(門票周遭的靈力)。
雖然能從手藝人身上的血液與消散的綠色火海當中發現「神酒」的存在,更能從它的舉止與言詞中知道這個「飲下神酒之人」的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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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決定先把自己的話題擺到之後,任性地仗著自己的身分(醫生)搶先與拔舍巴提問。「門票真品」本身的「魔力純度」實在太高了,要他現場做繃帶出來都行,只是做出來的繃帶跟人類使用的又有些不同──是粉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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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我是你同伴的份上,對我說實話吧,這段期間,你一定有你在思考的問題,而且是不會跟我說出口的問題。」在拔舍巴身旁,梅花如此開口,「……你行動困難,身負重傷,結果還因為這種場合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這些都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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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我想知道,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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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熄滅的螢綠色火焰並未給手藝舖內部留下灼人高溫,屋內除了破碎的家具與商品貨架以外,其餘東西清一色都是焦的。拔舍巴躺在梅花的上衣枕頭邊「唔、唔」地哼著,這好像是他第一次清醒著接受這種穿戴束腰般重新包紮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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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花提問的前一刻,拔舍巴的記憶才回溯到那顆包裹著門票的火球上頭。沒想到門票沒有被燒盡……現在甚至還被梅花撿起來,直接給他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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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自己因為這些衝擊(手藝人、自己的身體、梅花有危險)緊張到沒察覺門票的氣息?現在,拔舍巴已經恢復到能感應門票氣息的程度了;面對梅花的提問,拔舍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哪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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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隨便亂洩魔力都可能當場消亡的身體在此時被梅花用百感交集的眼神盯著,那粉色眼瞳中映著的「自己」也慘白地彷彿馬上就要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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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甚至是拔舍巴第一次摸到「門票」。
雖然看上去是紙張,摸起來卻沒有紙質觸感,像是某種金屬軋製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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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次試著回想「門票」出現時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先是被無可名狀的劇痛萬箭穿心,直到自己本能地向梅花伸出手,要阻止包裹「門票」的火球燒傷對方……接著,意識就神奇地恢復──確定記憶除了這些部分就沒有更多,好像有一股無名的力量將記憶「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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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棕色的左眼閃爍,由梅花親手製造的右眼則悄悄地燃起青藍色的幽火。一切都藏在好深好深的地方──就像梅花先前悄悄地在他身邊哭泣的秘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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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勉強自己馬上回,先調整好呼吸,我要重新給你包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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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起「手藝人」如何提及自己還有些勉強,梅花對「奪舍的大罪人」這稱呼的反應卻歷歷在目,看著梅花一層又一層地替他包紮,拔舍巴忍不住抬手撫去梅花沁出額前的汗珠。他還記得「手藝人」來自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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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什麼時候回答我都行,我也嚇得夠嗆了──剛剛我就看到『手藝人』在火海裡站起來,現在熄火後還給我這樣……它突然跳起來我都不覺得奇怪。」
「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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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說的甚是正確,拔舍巴還在重新整理自己的記憶。除了「奪舍的大罪人」這種不明所以的稱呼,「手藝人」在提到那個「女人」時顯得特別敏感。
哪怕「神像配發的三種武器」已經替代了它的四肢,眼睛也沒了功能,對他人情緒變化很是敏感的拔舍巴都能從它的氣息中感受到毒辣皮膚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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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賣花的」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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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呵啊,再一會兒就包紮好了……你覺得這會是巧合嗎?『手藝人』身上居然恰好就是那三種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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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梅花也提到武器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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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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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梅花的氣息軟如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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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我也認為不是巧合,而且感覺『復活』的時間必須是黎明,它起火後卻恢復原樣?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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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梅花一言,拔舍巴的腦袋有些糊塗,他橫躺在梅花的衣物上,方向正對已然無門的手藝舖入口。「恢復原樣」沉睡的手藝人四肢切斷的模樣感覺就像是刑求之下的工藝品,雙頭鷹的紋章靜靜地躺在「手藝人」的搖椅不遠處……本來想抓準時機撿拾那枚徽章起來確認,拔舍巴心有餘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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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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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身旁梅花的重新包紮,臉上的表情說是蒼白,卻多了幾分如人般的扭曲與「幹了番大事」的疲勞與慵懶。當梅花為了束緊繃帶發力地「嗯!」一聲,拔舍巴就會接連跟著「唔!」出來。皺緊眉頭,拔舍巴甚是有自己眼眶含淚的預感──而這著實是「聖處子」臉上從未有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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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紮好了!呼……」
「謝謝、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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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算是逃過內臟掉出來的危機了──梅花忍不住心想。
確認拔舍巴能順利起身,狀況看來也沒有問題。方才帶拔舍巴進來躺好的調查也只是大概,他都還沒仔細搜索過周遭呢;起身的拔舍巴卻吃力地挪動身子,拉拉梅花的褲頭,做著險些要讓人誤會的行為。
「嗯?你幹嘛,為何要脫我褲──」
「梅花……那邊的地面上有一枚紋章,我需要那枚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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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氣氛反而被拔舍巴的舉止弄得緩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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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指著躺在焦黑木地板上的金屬,因為與周遭同樣都是黑色,要瞇著眼睛才能看清。
梅花拎起那枚金屬製的雙頭鷹紋章──直到觸手才知,那黑色是礦石、金色是黃金、邊上的銀白示意著紋章整體的矜貴……嗯,銀製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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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是這個?」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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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看著這小東西,還喊出了我完全沒聽過的句子,是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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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的疑惑如期降臨,握著紋章的拔舍巴最能順暢回應的就是這個問題。他觸摸地板,試圖要用手肘或掌心支撐自己,要確認燒壞的木頭不會變相增加他的傷口時,轉眼間,他的視野就再次被手藝舖焦黑的天花板占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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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被梅花摁回衣服上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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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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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要拿著紋章回答梅花問題的拔舍巴糊里糊塗地眨眨眼睛,一手門票,一手紋章,在梅花眼裡,拔舍巴就像一條翻肚的小龍,冒著被自己的重傷腰斬的危險以腹貼地扭動……這傢伙到底在用多少種姿勢不怕死啊?
「要說什麼躺著說,小傻子……剛才謝謝你。」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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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梅花開口說他傻子又說「謝謝」,好像能想到是在指什麼事情的他有些迷濛。雖然不覺得梅花這「嘴上習慣」有什麼貶抑存在,甜膩圓滑的發音還是讓他溫暖。拔舍巴順服地要將門票遞給梅花,這樣他才有手觀察紋章的材質與發行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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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接過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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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紋章,同時也是象徵。」拔舍巴以食指與拇指捏好紋章,向梅花展示雙頭鷹紋樣的作工,「至於剛剛的句子,是奧地利的人民常常使用的『口號』,旨在歌頌帝國,望哈布斯堡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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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用拇指摩娑起紋章,所有記憶隨著上頭的浮雕工藝一同顯現,百感交集地深吸一口氣,對梅花的問題做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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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永恆不朽,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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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在收起門票時愣神,下意識想伸手觸碰紋章,又因為聽見的內容都是他不知道的事而稍稍縮手。這就是讓拔舍巴在這種地方熱烈反應的原因嗎?他的「言靈」能破除語言的疆界,卻破不了所處地域的差別。
神聖羅馬帝國、奧地利,還有方才「手藝人」提到的維也納……他可是方才成形不久的梅花君,沒有時間鑽到藏書間裡飽讀神聖羅馬帝國的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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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他倆之間的差異。就算「姑方」看似萬能,又容易遭人誤會為所向披靡的神明,任何事物都湮滅不了拔舍巴的光芒。
不過,無妨──他喜歡這樣的拔舍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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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認為手藝人可能來自奧地利?奧地利是一整個區域嗎?他好像還提到維也納,我來不及看看奧地利的狀況,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上裸了,梅花單膝跪坐,柔軟的粉色瀏海隨著他的低頭垂落,築成他額前的簾幕。不知那底下的眼神究竟是對拔舍巴的寵溺還是悲傷,他輕輕撫過拔舍巴的腰腹,一次又一次地確認傷口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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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不知道奧地利的狀況也是正常。拔舍巴心想。這種時候確實也不適合非商業性與軍事性的國外拜訪。
事到如今才開始上「地理課」的模樣顯得周遭氛圍都有些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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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奧地利是神聖羅馬帝國的一個地區,維也納是王朝的中心……戰爭已經開始,梅花待著也不安全。」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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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說明的頭頭是道,拔舍巴自己反而是哪兒都沒去過的那方。
要是沒有來到樂園,他就沒辦法認識梅花,不會了解這些感情,更不會顧及梅花的安全。想起「手藝人」片段說詞──手藝人說他不是帝國的子民,還說梅花是什麼「奪舍罪人」……?
拔舍巴搖搖頭,決定將手心平攤,將做工精緻的雙頭鷹紋章置於他與生俱來的白皙當中,輕輕以指尖示意雙頭鷹栩栩如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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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只是持有紋章,我不會這麼『猜測』,可是,手藝人不單是知道口號,也持有這個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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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款式是皇室御賜的紋章,只有少數神聖羅馬帝國的宮廷匠師才被授權製作。」拔舍巴開口道,更進一步確認了皇室的工藝,「世上僅只有幾枚的限量品,不可能有仿造,因為材料與工法從未公諸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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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帶著出去都不會有人看到?光是被看到就會被仿造吧……啊,『工法』。」不得不承認,興許是自己搭卡斯提亞的船就花了太多精神而沒辦法在拔舍巴額外增加的「歷史課」上專注自己,梅花自己在拔舍巴的話語中找到了答案,「你知道的可真多……都是,我來不及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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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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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梅花離開古堡後的倦容。餐酒館旅遊記一趟走來,拔舍巴好不容易看到梅花的笑容了,可不能在這種地方輕易罷手。
與其相信任何悠閒的拖沓都有意義,又在最後安插自己的想像,拔舍巴選擇好好看清眼前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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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怎麼這樣說?還好嗎?」
「啊?什麼我好不好,我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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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怪怪的。拔舍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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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你奪走別人身體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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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戳到梅花的痛處了──但是,他必須要讓梅花知道,自己沒有要傷害梅花。
歷史地理與《哈布斯堡》的相關著作放在腦內又有何用?那裡頭並沒有讓梅花打起精神的方法,眼下,他們更沒有離開樂土平原的辦法。
深知付諸行動的重要,拔舍巴將知識拋到腦後繼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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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我不介意,罪孽從來由他人定義。」他保持平躺,牽住梅花撫在自己腹部的掌心,「就連我處決的罪人,也是殿下與『啟示九夜』決定其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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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聲音嘶啞,眼眶無淚,心裡尚未因此而酸澀。他無權掌控那些罪人的哀號,冤枉與否更與他毫無關聯。
看著梅花眼神糾結,眉頭緊蹙,唇瓣微啟之後氣息哽咽地停了下來。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拔舍巴知道,自己不是要等待,就是要等著梅花自己轉移話題,但,現在他竟然下意識想將對方擁入懷中揉一揉。
對這油然而生的情緒湧出千萬個困惑,他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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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它沒有說錯,我是一個『奪舍者』……」
「你這兒可有這種說法?『奪舍』、『受肉』,或者說──『聖靈附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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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聖靈附體」,拔舍巴眨眨眼睛,指了指自己。
「我?」
平時拔舍巴的工作就是聽取「啟示」並將之轉譯予世人。除了「聖處子」之外,多少也有人將他稱為「聖靈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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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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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不爭氣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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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個「手藝人」沒有說錯,我是奪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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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方聳著眉頭,扁著唇瓣,鼻樑更因為他這些解決不了的小情緒而皺得可以。自己面對「宿主」可能會魂魄消殞的問題已如坐針氈,又一次次接連在樂園與古堡裡受罪,拔舍巴的存在屬實已是他心頭最大的安慰。
但拔舍巴命數有限,當下更有了要在這種破地方(樂土平原)全數耗盡的傾向,他又怎能放著不管?雖然被這個天天給信徒與蒼生降啟示對號入座地指著「聖靈附體,是我嗎?」這般行徑給狠狠逗笑,姑方還是喘口氣,平靜自己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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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的情況是『聖靈附體』也行,但構成原理跟你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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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的差不多,就該是起來調查「手藝舖」的時候了。姑方支起躺在自己衣服上的拔舍巴,將對方抱入懷中,得來拔舍巴一個「我自己來」的搖頭。凝視著站直身子還搖搖晃晃的同伴,姑方上下打量起新繃帶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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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繃帶看起來沒問題,好……噢對,『聖靈附體』通常是人類在使用的詞彙,形容人類主動求取靈體降於己身。但用在我身上,客觀來說確實就是對人類肉身強取豪奪吧。」
「你知道我不是人,是有自己工作的『土地神』,但你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我具體來說的真身,是不?如果你記得的話,我在進入樂園時就有『分身』給你看過我的靈體,那才是我真正的樣子──然而現在已經不必分身……我也能用我的力量讓你看到最相近的樣子。」
解開髮飾,整理髮絲,好險頭髮沒有被那個「手藝人」弄到焦黑。
過肩的粉色長髮之下皆是梅花芬芳。
姑方特別整理了瀏海,把自己的面龐當作黏土一樣撫摸、試探。想起自己一開始有些厭惡生靈必須汲取大地養分的規矩,更覺得吃飯排遺都是不必要的進程,但是,現在的姑方不僅喜歡進食,還喜歡跟拔舍巴吃飯,邊吃邊看著拔舍巴回過神來就掃盤的可愛模樣。
他弄了一個比「這副外表」(姑方)更整齊的中分瀏海,再將上衣披在後頸弄作東方仙人的模樣。提起自己仗著自己在鯤島的權限多就到處遊走,結果碰上了「這個邪乎東西」(門票),還救下了將要被漢人父母棄養的「陰陽雙生之子」(雙性人)的經歷──因為「門票」顯現,將那張不知怎地竟沒有消失的金屬紙張放在手中的拔舍巴意識到梅花似乎正在從「門票」周遭調度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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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空間延展,四處都是梅花的畫布,梅花開始重現當時的情景。
梅花的繪製範圍剛好讓拔舍巴站到了能從「媽祖神像」的位置觀覽全景的模樣,繪製者佇立在自己當初所站的地方,高傲地化作一具身形高大的神靈。
但只有拔舍巴能瞧見他一開始訝異於門票魔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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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也是用這副模樣見到『這個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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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力對記憶的繪製過程安靜無聲,已經用自己的嘴代替旁白,拔舍巴在梅花的手勢下見到了「奪舍」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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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頰凹陷的「黑髮姑方」──一個快要餓死,陷入昏厥的孩子──在梅花的術式下無意間給出了自己的肉體。
和果園那時陽春的粉色魔力畫不同,拔舍巴因此知道:梅花的力量太強,「宿主」的頭髮才會染色,可一開始因為「宿主」快要餓死、脫水又有痢疾的關係,梅花頂著這孩子的軀體到處吃果子,洗身體,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拚上老命才把眼前這副「軀體」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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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叫大罪人?這樣哪是罪人呢?
拔舍巴倏忽隔著力量構成的情景,頂著新包紮好的腰部低下身來,摸摸梅花記憶中的「被附身者」,一個迫切需要幫助的人──比起奪舍,這才是他心中更適合形容眼前狀況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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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奪走他肉體的──欸?」話都還沒說完的梅花愣是一震,怎麼這小子就學壞開始隨心所欲起來?差點被這反應嚇到整隻飛起來,這才發現拔舍巴是在撫摸那影像裡「宿主」的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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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是陰陽雙生之軀,身高一米六,近一米七上下。髮色整體來說是黑色,卻因為長年的營養不良而有些灰黃。
雖然盡所能地養好了他(宿主)的身體,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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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很久沒有好好看看這孩子的臉了。
與拔舍巴的情愫綿延之時,思緒也清晰起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他不應該認為徹底侵占意識,讓「宿主」沉於夢境這種手段能起到什麼良好作用。
為了自己能行動自由就讓弱小的人類一睡不醒,遨遊在一片美好夢境?
即使再怎麼擅長控制夢境也不能這麼做,若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記憶一直被控制怎麼辦?沒有先做好心理疏導,接受不了現實而精神崩潰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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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得太糟糕了,被誰指責都再正常不過。
這年代的信仰之迷(迷信)多半源自於人心迷茫,要這孩子背棄媽祖娘娘開示偷偷上船,苦苦哀求「爹、娘,別拋棄我」這種事還是先別抱太大希望。
隨著「宿主」魂魄鬆散,只能拼命告訴自己「沒關係」,他可以順利完成一切──哪怕上天正公平地給予他名為醜陋的詛咒,哪怕到現在都有人悄悄在暗地裡鄙棄、曲解他的存在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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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乎那些言詞,只是心裡無奈。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一再重複的自我安慰起效的時間簡直就像等待樹木成熟一樣漫長。諷刺地告知「梅花」:打從一開始,你就不該這樣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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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了這個人……這樣的梅花並不是罪人,你沒有做錯什麼。」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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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的話語卻讓他不爭氣地撇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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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過後,手藝舖裡充斥燒焦的木質與金屬氣味,始終皺著鼻子的梅花忍不住小聲抱怨起要是能在這種地方找到木頭以外的東西也是個奇蹟。
樓房中央還有一個通往二樓的台階,沒有被火災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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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開繪製記憶的法術重新環視周遭,該說不愧是放手工藝品的店舖嗎?室內橡木牆面漆有顏色,仔細看上去,燒焦的木地板也有上過防水用的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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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的實木扶手也是有雕刻的,是一朵朵罌粟花的浮雕。要是給這兒點上油燈,打好採光,鐵定會是一間華麗好看的店舖吧?除了停在房門口的人彘之外。
只是「梅花」的注意力還停在拔舍巴方才的話語上頭──「梅花,沒有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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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這麼認為嗎,拔舍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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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花君子」真的逃離了鯤島又會怎樣?他也不是沒想過這點。
「祂」是眾多梅花精氣的聚合,某一天,一股強烈的拉力便將他凝為肥沃的靈體。祂在那之中疼痛難耐,靈體之軀被灌入大量的「歷史」──即便身為靈體的祂並未有人類大腦無法承載過量訊息的困擾,根系強制延展開來的疼痛還是讓梅花想到就陷入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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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醒時的他就像身處地獄一樣糟糕。
他敢確信拔舍巴出生時的處境絕對跟自己類似,糟糕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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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一切感到心痛也是一種錯誤嗎?花朵心中稚嫩的糾結反而在那雙微涼的掌心下得到舒展。拔舍巴看著梅花,不自覺地柔下眼神。看似攪成一團的蛛絲其實只差一步,就能織成漂亮的網接住垂死的魂魄。
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手藝人」的背影,自尋絕路、受困愛憎、冤枉死去……一開始見到的雅妮也好、在古堡裡見到的「血人」也好,拔舍巴能感覺到自己對他們的心思並非「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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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股近乎無私的慈愛與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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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梅花動手,『這個人』就會被父母丟在那裏,孤獨地死去。」拔舍巴緩慢眨動雙眸,外頭逐漸暗下的天色讓右眼中的礦砂閃爍起來。
「梅花在盡力製造這個『機會』,只缺一個……完全抓住機會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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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之前的淚水,也是因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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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湊到梅花面前伸手撫去他臉上的淚珠,溫柔地像一襲撈起落花的絲綢,好似下一秒就會在他眼前揚起花朵,露出帶著梅花香味的燦笑。
總覺得自己的氣息因為拔舍巴的溫柔而停止了幾秒,魂靈中的虛幌都給這份溫柔填滿。他不是人,卻藉此對自己苛刻至深,他知道自己會有這些「小情緒」有多麼愚蠢,但他同時也有人性,強撐著忍受這番性格折磨也是為了把人性留存,切莫因為時間的磨損而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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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提到了他的淚水──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姑方的思緒閃爍,回到方才離開古堡那天。
「我流淚……你看到我流淚?」也是在開口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姑方用力眨眼,握起拔舍巴貼在他臉上的手心,「噢,原來被你看到了?」
第一次給拔舍巴包紮腹部「束腰」的時候,為了將內臟與皮肉放回原位可耗了不少功夫,跑了一路身體累就算了,心裡還不好受,稍稍地趁沒人時哭泣的姑方有著貓咪一般矛盾的脾氣。哭泣時不想被看見,心底又悄悄想要心上人看看自己,找上自己喜歡的人盡情撒嬌。
但是在不適宜的時機被說破又會感到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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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拖這麼久才跟我說,是從哪裡開始看到的?」姑方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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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聖處子拔舍巴,誕生六年,情商底子還算「不錯」,「這是梅花的秘密,提出來不太好,要等梅花願意開口才行。至於『從哪裡開始』……梅花說了很多,說到哭的過程,我全都看到了。」
「呃。」梅花君子,成形大抵還不滿六年,內在年齡不詳,已經一定程度地為了鯤島派發的使命放棄了自己的情商。被拔舍巴這番天經地義的大實話惹得語塞的梅花緊緊咬住下唇,鼓起臉頰,做了一個又皺又奇怪的鬼臉──噢,好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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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梅花害羞到做鬼臉的滑稽模樣,盯著那個臉頰的拔舍巴趁隙開口。
「梅花選擇的這個『人』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梅花的臉頰瞬間在這句話縮下去了。他瞇起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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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我藉著門票用了最厲害的術式,在我的領域內建立了一座屬於他的房間,讓他待在那兒沉睡,位置就在我的『心臟』。」
「但這不是人類心臟的位置,是靈魂的心臟。拔舍巴,你知道類似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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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梅花嘴上邊談著事,邊點燃了置於桌面的油燈,在拔舍巴的血液問題還沒解決,不久前又才見證自焚現場的現在,梅花是瞧油燈裡沒有燃油才敢借用容器的。給這盞油燈裡添上在餐酒館用過的照明光球,他倆準備一同走上二樓。
靈魂的心臟──確實是很清晰的比喻。慢悠悠地跟著梅花,眼前已經浮現靈魂模樣的拔舍巴點了點頭,想像梅花保護靈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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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恐怕是我把他的靈魂鎖得太深,沒有親自像照顧小孩一樣關心他,守候他,沒有像照護幼苗一樣替他澆水,施肥……所以,靈魂的結構也開始鬆散,就像茫然地在迷宮裡不斷徘徊的小東西……」
「其他種族我是不知道,可是,我很清楚自己的靈魂深處儲存了多少讓人類為之迷茫的東西,我是第一次接納一個人類的靈魂,我……不知道怎麼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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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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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放在心上的事物(梅花那時流淚的事)終於在此刻破冰,一直顧慮著對方感受而無法開口的拔舍巴不禁對這番自白揚起淺笑,「不知道怎麼照顧他」?真像是梅花會說出來的話。明明這段路上的梅花已經那麼努力了,何必在這種時候苛刻地說自己「還做得不夠好」、「早知道就付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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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還不知道從深處湧現的笑意與平靜意即拔舍巴的脆弱之處,因同伴心中的懊惱而產生憐惜的感受無非是促使拔舍巴更進一步表達的契機。
他不會因為梅花認為的罪孽有所鄙棄,也不會因此怪罪梅花遲遲未處理「宿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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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我們邊看邊聊吧,還好那個他媽的慶典還沒結束,不然等一下門口那個手藝人就要跳起來吃掉我們了……嗯?幹嘛,你在偷笑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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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氣氛才嚴肅著,梅花忍不住開玩笑的習慣又跑出來了。邁步踏上二樓的拔舍巴搖了搖頭,眼裡始終映著那粉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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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的夜深,手藝舖離慶典鬧區的距離遠到聽不見今夜的劇目內容,空氣裡的焚燒氣味已經散去,這兒的室內靜到讓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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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舍巴……我擔心那東西(手藝人)到黎明就醒了,黎明前還找不到就趕快跑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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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樓的他倆拿著「門票真品」與一堆金幣,沒想到這「手藝舖」的情報會少到,不知道這該不該算「一無所獲」的拔舍巴幫忙提著油燈,沉思著「宿主」的事情。
他是不是也能做點什麼?從梅花的語氣聽來,「體內的那個人」狀況略顯悲觀,看到梅花記憶景象裡長相形似「姑方」的生命,拔舍巴又不禁憶起曾在古堡內救了他的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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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說那是可能奪去他性命的「異物」,但經歷的事實無疑勾起拔舍巴想要觸碰那些哭聲的酸澀。
他知道來不及碰觸的懊悔,理當不想要梅花也經歷那些。梅花本來就是情緒如此鮮明的性格,誰能知道梅花沉默下來的時候究竟是演技、隱忍,還是一時慌亂的語塞?對靈魂的敏銳與容易覺察亡靈的能力源自於何方先置於一旁,先前騷動之時重創他的「手藝人」說了什麼?詞彙都在他的記憶裡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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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決心仍在。
拔舍巴用了梅花對體內「那個人」的稱呼:「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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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跟『宿主』現在的狀況還好嗎?」拔舍巴開口問道,腰間的金幣袋子硄啷硄啷地響著,打開櫃子,他的視線恰巧與一隻蜘蛛交錯而過。
「……不大好,我還在想辦法,大不了就是奪回我一開始獻上的那根枝枒,恢復靈力,在離開樂園後好好地溫養『他』。」而梅花的回答果真證明了他的想法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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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來得及嗎?」魂魄狀況和失血的傷口一樣刻不容緩,拔舍巴下意識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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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地,怕這話會傷到梅花似地猶豫了許久,拔舍巴在最容易聽見彼此聲音的空間裡深吸一口氣。如果來不及的話,得快點想辦法才行,不論是自己的身體還是「宿主」的事情都很緊急。
可來得來不及也不是他倆能決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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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想到什麼方法,不然現在暫且就只能這樣放著,臨機應變了。」梅花回眸一笑,「我也有看過西方的死靈術,召喚亡魂回到屍體裡什麼的……那其中有細密到能養著『他』(宿主)的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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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的語氣,聽起來已經做好「拔舍巴會因此語塞,回答不出來」的心理準備似地;但反過來說,他給了拔舍巴決定是否要參與這個「秘密」的選擇權。要是拔舍巴選擇幫忙,他們就是同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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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拔舍巴不需要太多時間猶豫,就能果斷地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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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
「……嗯?」
「我有方法救他,回去以後跟梅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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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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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想起來,或許在這個瞬間他就已經決定要讓自己成為重新孕育「宿主」的容器了──這個手藝舖裡什麼也沒有,沒辦法幫拔舍巴的血液恢復原狀,卻給了他倆可以踏上一條新道路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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