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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破碎心門
(1) 亞列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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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不安的夏洛特，不知道費爾菲德眼下是生是死。對於這個執拗到底、只為了守門人承諾的德魯伊，夏洛特並不怨恨，甚至有些佩服。雖然費爾菲德在決鬥裡一再擊傷她，甚至差點一劍劈中她…然而，對於克雷格的作為，夏洛特即使內心抱有疑問，但還是不能反駁他，畢竟在她坐上克雷格的汽車後，他用白巫力治好了夏洛特身上的皮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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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一路往北開，來到了緯度更高的地方，這裡的落日仿佛永不到來。夏洛特開了手機，看著定位，他們已穿越了邊境到達瑞典，這裡的城鎮要到深夜才會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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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諾會護送你到目的地，你不用擔心，我是幹不出拐帶這種事的。」克雷格將車開得穩當，將夏洛特打開手機查看定位的舉動看在眼內。
「門托大師生前的弟子，那人是誰？他就住在瑞典這裡？」
「到了後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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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泊及翠綠田野於夏洛特眼裡劃過，直到晚飯時間，車子才轉入小路，深入森林。最終，車子緩緩停在前花園外的草地上。
這是明顯有些豪華的鄉間別墅，兩幢紅木大屋豎在森林裡，它以現代化的風格興建，跟沿路夏洛特見到的傳統北歐小屋很不一樣。左邊那座兩層別墅連接著大溫室，右邊那幢則是三層高的主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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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下了車，現在只有十一度，怕冷的她將身上的厚厚灰外套攏好，她突然這想起，外套是屬於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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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這邊走。」
克雷格掏出鑰匙，打開了三層高的主樓大門，裡面佈置是夏洛特熟悉的美式感，有粗獷的風格、寬大的玄關門廊。裡面的客廳低調奢華，古舊而精美的的鐵制壁爐已燃燒著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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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身影於梳化裡站起，他以溫和有禮的微笑迎接夏洛特。
「夏洛特，歡迎，我們終於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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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夏洛特跟他握手，男人雙手溫暖而柔軟，對方招呼著夏洛特坐下，將厚厚毛毯覆在她腿上。「我是亞列爾‧懷特，叫我亞列爾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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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列爾理著一頭爽朗的短髮，戴著銀框眼鏡。他彬彬有禮地向客廳站立的克雷格說，「克雷格，辛苦了。你到隔壁先休息一下，我會照料好提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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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列爾…」克雷格冷淡點頭後就離開，關好了門。夏洛特並不害怕跟這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獨處，對方態度友善，看起來溫文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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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門托大師口中的弟子？這裡是你的家嗎？你是瑞典人？」
「我不是瑞典人，不過我確是門托大師生前的弟子…應該說，忘年交這形容會更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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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列爾將客廳裡放著、以錫紙保溫的燉飯撕開，貼心地連同碟叉遞給了她。「可以邊吃邊慢慢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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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這才發現她餓了一整天，她道謝後接過來，品嚐後才發現燉飯出奇地美味，讓夏洛特想起零母親煮的佳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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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吧？」亞列爾仔細地觀察她神色，不好意思笑道，「是我煮的。」
夏洛特猛點頭，又拉回到正題。
「你和門托是怎樣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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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在橡樹之海裡認識的，門托是個有趣的老頭，他一直在收集跟德魯伊族群有關的古董，不過能找到的都是高盧時期的。但那已經是我們一族文明的末期。關於我們能力來源的傳說，只在夢境口耳相傳。有天，門托跟我說，他找到了一卷以拉丁字母寫成的高盧語紙張，並說這就是摩莉根之書。這張紙隱沒在一份愛爾蘭古禱書上。解讀後，他就是這樣發現了德魯伊之門這失落的傳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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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為甚麼你不跟門托大師一起尋找封印點？」夏洛特就將晚飯吞下填飽肚子，但她是滿腹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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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門托找到摩莉根之書，但這也不代表德魯伊之門真的存在。更何況，獸魂被封印起來，是主神們的意志。而那篇古文上也沒記載封印點的位置，只說這種力量被封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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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列爾俯身，用鐵鉗撥弄著壁爐火堆，火光將他的眼鏡映得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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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找到神聖遺物，於是開始在二手拍賣市場留意古物，尤其是跟凱爾特族相關的。後來，我在某間博物館裡發現了一個古董給我非比尋常的感覺，那是套法國貴族夫人的衣裳，裡面有塊特殊的繡布。它來歷不明，作為特殊的祝福被縫在了衣裳上。後來我買下衣裳，拆解後，發現布上以布列塔尼語繡出了一段文字，上面記載了四件神聖遺物，以及四個封印點的特徵。其中一個封印點，居然描述了高盧人時期根本不知道存在的美洲大陸！於是我便馬上跟門托分享這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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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繡布？門托大師沒跟我說得這麼詳細。」夏洛特搖頭說，「他只說他到訪了英國的封印點，那是在威爾斯的一處田野裡。為甚麼你沒跟著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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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未於現實見面，我一直忙於工作。更重要的是，那時候我們手上並無找到任何神聖遺物，我以為就算找到正確的地點，也不會有辦法打破這傳說中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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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托大師說他在守門人的墓園裡找到神聖遺物，也就是我這個黃金圓盾，你知道這件事嗎？」夏洛特拎下臂環，給亞列爾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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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離開美國前，那個鳥語者跟自己訴說的瘋狂案件推論。
「聽說那守門人叫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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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它長這個樣子。」亞列爾饒有興趣地將臂環拎在手裡看看，很快便還給了她。「我是隔了一段日子才知道門托的冒險，但那時候他已經因病去世，在夢裡遇到他的幽靈，我很是驚訝…我忘了他有沒提起過守門人了。在他轉達你在香港的冒險前，我一直以為守門人已隨著世代更迭而消亡，沒想過還會有德魯伊盡責的守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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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托大師說他沒遇到守門人，說只找到墓園。」夏洛特有點遺憾地說，「在我拜訪的其他封印點，倒遇上了意志頑強的守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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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也想追尋這傳說，但即使有地點描述，知道封印點在哪塊大陸上，但要找到具體的地點，還是難過登天。所以當時我並沒有積極的想幫門托。」
「你難道不對裡面的獸魂力量有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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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有。」亞列爾笑笑，「誰不想像傳說英雄德魯伊一樣，擁有統御獸魂的力量呢？但別忘記，那是人類尚要跟食物鏈上的其他動物搶奪糧食和生存地盤的古代，現在已經是科技年代，就算有了獸魂力量，難道要用在格鬥比賽上嗎？對我來說，我更感興趣的，是怎樣改善地球的環境。生為一個德魯伊，實在是沒辦法對地球愈發糟糕的生態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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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你又願意來幫忙？」夏洛特意有所指，「你該知道，門托大師傳承給我德魯伊之門的知識，為的是讓我打開大門，解放獸神時獲得那個承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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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放心，我是不會跟你搶奪那許諾的。」亞列爾坦白回答，「門托有跟我說過，我知道你發生了甚麼事。我…很遺憾你父母不在了，希望門後真的有位獸神，可以讓你恢復全部記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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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夏洛特稍稍放下心來。既然他是大師的弟子，那麼，他應該是可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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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晚就要進夢了嗎？還有，進去後要怎樣找到那道門？」
「不，明晚才是月亮最圓的時候，而且你忙了一整天，都累了，還是好好於夢裡休息吧。」亞列爾為夏洛特指引睡房的路，幫她拎著行李進去。「要找到門的位置，你不用擔心，我已想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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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整理著行李，發覺亞列爾並無離開，而是微怔地靠在門邊處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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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抱歉，我只是剛好想起以前的事…」亞列爾為他的出神致歉。「我雙親也在我年輕時就去世了，他們沒能看到我現在的成就。儘管如此，但我還是擁有著珍貴的家庭記憶…夏洛特，希望你也可以記起你父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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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夏洛特坐在床邊，對方眼神誠摯，讓向來戒心很強的她放下心來。「晚安，亞列爾。」
「我會在橡樹之海裡，護你周全的。」亞列爾嚴肅地承諾，隨後關上臥室的門，「晚安了，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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