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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姬宮町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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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閉著眼,聆聽窗外院子裡傳來的啾啾聲。啊,說不定會有鳥窩喔,放學後來跟吉普一起找找看吧。天色像是上了一層亮釉,我伸手抓起哆啦A夢造型的鬧鐘,果然早起了呢。夜裡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換了幾種姿勢才進入夢鄉,看來認床的習慣還是改不掉。環顧四周,房間裡充滿了既陌生又熟悉的懷念感,早安,我在心裏輕輕道了一聲。
洗漱完下樓後,不意外地看到吉普已經坐在餐桌上邊看報紙邊吃早餐。皮膚黝黑、頂著一頭長度偏長的烏黑捲髮、五官輪廓較一般日本人深遂的大個聽見門口的聲響,抬起頭、順勢推了推滑下鼻樑的厚重金邊眼鏡,嘴還叼著吐司對我揮手算是道了早安,也有叫我過來吃早餐的含意,接著又埋頭研究他的報紙去了。說聲早,我輕巧得拉開椅子,坐在他的身旁。
吉普總是比我和媽媽早醒,不論他前晚是多晚才入睡,吉普永遠是家裡最早起來的那一個,並且已經為我和媽媽準備好了早餐。說到早餐,其實他大可不必準備媽媽的那一份,因為媽媽不睡到日上竿頭是不會起床的。媽媽和吉普恰恰相反,媽媽不論早睡還是晚睡,隔天總會睡到中午才起床。但媽媽卻有總奇怪的堅持,無論她幾點起床,她就是一天必定要吃到三餐,面對這樣任性的媽媽,他只是無奈地笑笑,並且遷就著她,還是習慣性地幫她準備早餐。
我注意到他正在仔細得閱讀求職版。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rqt7qqDuO
「你想要找工作?」我開口問他。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CWAGG1Afs
「嗯,想找個兼差。只是還沒找到時間上可以配合的。」慣性地扶了扶鏡框,他答道。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18Z2g2DQb
「喔?」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CaOoildQJ
「嘛——不想要上班時間太早的,這樣子我就不能給妳們煮早餐。」他翻到下頁,接著說,「也不想做到太晚,我會來不及回來煮晚飯。」
簡直就是個家庭主婦,時間都被丈夫和小孩綁住的那種。我很清楚他會這樣想是為了誰。他明明就很優秀,但卻被侷限在這裡—— 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0tNJ7125i
「吉普,你可以不必管我們的,我不小了,媽媽她也——」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bLnfoupPg
「小翼,我們是一家人,家人就是要互相幫助啊。」他打斷我的話,溫柔地微笑著,窗外穿透進來的陽光照在他黝黑的皮膚上閃閃發亮的樣子,我不禁看了出神。面對這樣的吉普,我想說的話瞬間吞回去,那一臉傻勁,多說什麼也無意義了。
吉普是世上最傻最傻的人了!大笨蛋吉普!早就超過“幫助”的定義了吧!呆子!!我舉起叉子用力地插進餐盤裡的熱狗上,施力過度,瓷盤被我弄出很大的聲響。吉普看穿我的心思,摸摸我的頭安撫著,他知道我是在擔心他,他知道我想勸他,他知道我所想的。可是,他仍不會變。吉普給我個微笑,算是謝過我的心意。
「要陪妳去辦入學手續嗎?」他的手試著梳理我蜷曲的頭髮,想弄得更加整齊一點。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xZrKL9uYy
「不用了。」我拿開他的手,示意這麼做也是徒勞無功,我早就向自然捲投降了。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tiz0AcpFA
「又在鬧彆扭。」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pWotC1dy7
「才不是。」我立即反駁。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A9QqIh93A
「那幹嘛不讓我陪?」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nkIa52TkR
「我已經習慣了啦!手續什麼的,我一個人也沒問題的。」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lvysfwaHL
「確定?」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WLUYe6y6F
「確定。」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up6d0zmhP
「是嗎?」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DPMapClDk
「是!」
「真是固執。」他戳了一下我的鼻子,露出『又敗給妳們母女倆』的常用表情。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zVF49rtuT
「你才是。」我回敬他。
吉普應該聽得出話裡的弦外之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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