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明天見VOL.1〈新開始在姬宮町〉 - 番外《她之外》──About He，About She，About Them 03

Hitoshi’s an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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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斐一丁點也沒變，不論是外表還是個性。

　　開學一個多月的時候，我聽到今川那個大嗓門不斷興奮地跑去跟所有是白鷺小學直升上來的人，宣佈她搬回來姬宮町的消息，當下我一時想不起“甲斐”這個名字，直到朝倉說了句“難道是嗶可嗎？”腦海才突然浮現那個很矮、頭上像是頂了鳥巢，老是蹦蹦跳跳、常掛著傻嘻嘻笑容的五年級轉學生。

　　她一來沒多久就成了班上的活躍份子，今川可以說是和她臭味相投，雖然她不至於像今川一樣熱衷寫什麼新聞，但她頭上那根好奇天線，也驅使她時常跟著今川兩人一起到處找八卦，記得有一次還挖掘到水族館的內幕——但充其量也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真不知道海獅是人扮裝的這件事，她們居然能視為有如倒閣一樣的國內大事；神原那個總是依賴人的黏人精，也因為甲斐的關係變大方了，當然適應性不像她一樣強的誇張（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不怕生的女孩子，在初次見面的自我介紹說個不好笑的笑話，還能傻笑地自找台階下），不過至少神原能勇敢毅然決然，離開姬宮町去陌生的土地上追求鋼琴造詣。

　　小早川先來搭訕甲斐，後來她的青梅竹馬朝倉便也跟著熟識甲斐起來，甲斐是小早川和朝倉兩人的調和劑。有時候她會提議三人一起做功課，讓小早川免於缺交作業而被罰站，有時候會三人一起打業餘棒球（但也只是傳接球遊戲），讓朝倉不至於一直盯著電腦打遊戲而近視加深。

　　這對青梅竹馬的老鄰居樂於讓甲斐分享他們的秘密基地，聽說他們在稻荷山的廢寺撿到了一隻白色幼貓，協議一同飼養後沒多久貓就跑了，這之後小早川和朝倉似乎起了小爭執，但理由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這之後，朝倉私下找甲斐一起去圖書館看書、一起在他家打電動的次數變多了，勝過他們三人一起。甲斐似乎沒查覺她打亂了青梅竹馬關係的平衡，而對於此，小早川則是什麼也不說，也許她聽到了一些班上男生對於甲斐的評價吧。

　　甲斐的功課平平，長得也不算多漂亮，人也不怎麼時髦，看她的頭髮就知道了，能放任頭髮亂翹成那副德性，一點女孩子樣也沒有，性格冒失老是橫衝直撞，說話大聲，和今川、小早川三人並稱為『大嗓門女三人組』。但甲斐不至於像小早川一樣男人婆，也不如今川那樣三八，笑起來有那麼一點可愛，再加上小不隆咚的個子，她意外的人氣頗高，當男生聚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討論電動和打球之類的第三個話題，不外乎都是甲斐。

　　當然我是沒有加入話題討論的，我表現得一副興致缺缺、活像是便秘三天，為此煩悶而生人勿近的臉，使得沒人敢問我一句“你覺得甲斐怎樣”之類的問題。而意外的是，被大家包圍住、被帶頭的麻生使出一記金臂勾狠狠鉗住的是朝倉，那個看似決不會加入這群上課打混、滿腦子只想玩樂，以及開始對性充滿好奇，整天討論A書的無聊男生們。

　　麻生半是玩笑半是警告的語氣，奉勸朝倉別一個人偷跑，背棄他們自己對甲斐展開行動，甚至有人叫喊著“已經有了小早川還花心！”朝倉聽後大聲反駁便掙脫麻生後跑開了。我不記得那時朝倉說了什麼，只記得他那張像是被人抓到把柄、臉頰脹紅而心虛的臉。

　　陸陸續續，我聽到那些嚷著要一起對甲斐展開攻勢的勇士們，回傳回來的都是戰敗的消息，沒有人可以突破大甲斐好多歲、看起來跟她一點也不像的，甲斐她哥哥的防線。她哥哥掛斷所有通訊勇士的假日邀約、也趕跑所有等在她家門前，想一同與甲斐上學的前線勇士們。全部全軍覆沒，無一倖免。

　　似乎是忘了回顧我和甲斐的友情——我和甲斐熟識在於我家開的『法式蛋糕‧NOIR』以及我妹妹禮的促成上。

　　我不太擅長和女孩子相處，女生神經質又愛斤斤計較在沒意義的小細節上，龜毛的個性連講話都讓我覺得累，但甲斐就不同了，她大而化之的個性，有時讓我懷疑她是否也忘記自己是女性；甲斐只有一點很像女孩子，那就是聒噪，不過她的聒噪是只有她自己聒噪，她從不會要求別人對她的侃侃而談、長篇大論提出感想及回應，因此面對我沉默的反應時，她只是笑笑，而這一笑卻讓我覺得和她相處也不壞。

　　原本我們保持著普通同學的關係，向來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是我秉持的原則，所以即使我對她有一丁點好感，我也從未想和她進一步交好。直到某次，禮慌忙得跑來告訴我，老爸病倒，而晚上就要出貨的訂單迫在眉睫，甲斐聽聞義不容辭得便說要來幫忙，當下我很感謝她，但只有當下，因為事實上她搞得一團糟。真是開了我的眼界，每天看著甲斐帶來的豪華便當，使我猜想甲斐多少有遺傳或者是學習到她母親的好手藝，但結果是全無，甲斐是我看過廚藝最糟的女生！而且學習能力非常之低，再我示範三次如何把奶油平滑地塗抹在蛋糕上後，她依然塗得歪七扭八，有如狗啃。最後我只好請她幫我把包裝盒子摺好就行，以及別再趁我不注意時偷吃奶油。

　　我們在最後一刻趕出所有訂單，因此我謝過甲斐，即便她沒幫什麼忙，甚至中途還一度和禮玩了起來。但如果不是她鼓勵我，我大概連嘗試都不肯，等著晚上在和客人致歉，而甲斐激勵的話語讓我消極的態度轉為積極。她天生樂觀又勇往直前的個性此時真正吸引到了我，還有禮。

　　禮很喜歡甲斐，原因我不太明白，也許是都是小個子的關係？禮總是喊甲斐“姐姐”，也不只一次對我說著“好希望姐姐真的是我姐姐”她意有所指，不停的暗示，但我都充耳不聞。

　　從未想過表示什麼，直到畢業典禮後，望著空蕩蕩的甲斐家，我有點後悔除了學校之外，我完全不知道她的任何連絡方式。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MYtKrISY

　　三年後的現在，甲斐又出現了，還是一丁點也沒變。矮個、自然捲、大嗓門、冒冒失失、掛在臉上的傻笑，還有那和她相處起來一點也不壞的氣氛。

　　也許這一次我該試試看？　　

　　——「呦！你怎麼還在這裏？」

　　「喔、甲斐，有東西忘了拿，回來拿而已」。

　　時間算得如此剛好，在差不多甲斐逞罰工作結束、走到校門之際時，我巧合地也剛離開校門口，故意放慢腳步，讓身影可以被她捕捉到。

　　「當然都記得，我記得你，還有小禮、愛蜜莉、小滿、朝倉同學、博子。有關白鷺、有關姬宮町的事情我都牢牢地記起來，放進大腦的永久記憶庫中——」

　　她閉上眼，深吸氣息。

　　「雖然才住過這裏短短兩年，可是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這裏，不論搬過多少次家、住過多少地方，只有這裏會讓我有依依不捨的懷念感覺。」

　　語畢，甲斐直衝我笑起來。

　　她笑得好溫柔，斜陽把她淺橙色的頭髮反射得金燦燦的，她的身後是一片橘紅色雲彩披散而成的晚霞

　　那一刻我覺得她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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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今天吧，越早提越好，我暗自下定決定。

　　在還沒有別的男人注意到她是如此吸引人目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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