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妳）怎麼會在這裡？——」雞哥與我異口同聲，在這令人意想不到的橋段。彼此尚未來得及回答對方，雞哥先回答阿鐵對於我倆的疑問：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vr9ok3o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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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跟她有共同認識的人，所以知道對方。」他咧嘴淺笑，隨意地交代，接著將注意力轉移到我之外，和來打招呼的南她們寒暄著。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v7aMm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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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雞哥有點冷淡呢。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7Rw6wo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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姍姍來遲的雞哥一下子就完美融洽於大夥之中，雖然他不是主導話題者，但是總能合時宜地接話、調笑，偶爾有風趣又不失分寸的詰語逗得眾人發笑。而我依然待在最邊陲的沙發椅上，持續無聊地翻閱點歌本和瞪著餐點上的食物發呆，同時不停偷看和他們和樂融融、愉快打屁聊天的雞哥——“好無聊喔！別跟他們說話了啦，快快來陪我……”我向他發動意念。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NnJv2X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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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哥正眼都沒瞧向這裡一眼。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GRs5o7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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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臭雞哥，加入主流小圈圈就跩上天啦。我悶悶不快地想著。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sWQx7cf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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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方才他的話語，我有點受挫，還以為雞哥會向他的同學介紹“我們是朋友”、或者關係疏遠點的“她是我朋友的朋友”，結果竟然是“彼此知道對方存在”這種交情程度而已……彷佛屏除光星的關係，我們倆完全不相干一樣——雖說事實確實是如此，除了牽線的媒介，光星之外，我和雞哥很少私下互動；談論、交流的話題也總是圍繞著光星打轉……但是他多次幫助過我，對我很友善，甚至能和光星重新建立起友誼，也是多虧他幕後推了一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c9fJj1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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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有光星我們就談不上交情良好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fAtbOJ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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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出去轉轉吧，好悶。去完洗手間後，找個藉口先行離開好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tO1o2R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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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頭到處溜搭、東張西望窺探其他包廂時，後頭突然響起了熟悉的嗓音：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FWpHjVUL
「——呐、今天是走孤芳自賞路線嗎？」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WcxTOW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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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看，是雞哥，又回到我所熟悉的模式，溫良恭儉、散發著鄰家哥哥氣場的特異份子（？）。
「……誰叫你都不理我。」撇嘴道著，十足的撒嬌口吻，面對雞哥，我總情不自禁將他和吉普重疊在一起，彷佛是另一位兄長，接納我盡情放縱身為女性的嬌生慣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7aeCIRr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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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挨近，「我哪有不理妳啦？…」聞言反駁，勾起的微笑夾帶幾許的無奈，一副“真拿妳沒辦法”的妥協表情。我和雞哥停駐步伐，自然而然地傾身椅著牆柱，開啟被遺忘忽視許久的見面寒暄。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QBrMn3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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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理我啊……”繼續咕噥，雞哥不予理會，逕自將話題導開，「嗶可，妳怎麼來這種場合……和光星又不開心了？」他捏著下巴揣測，沒有那些叮叮噹當的飾品，使他看起來就像是普通操煩課業的勤勉學生，不過稍許蒼白肌瘦。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1SJNtq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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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們沒有吵架。今天我是來湊人數的，」我朝他扯扯制服，一向有問必答——「等、等一下，這又關光星什麼事？問得好像是我背著他來，故意氣他的一樣……就算我真的志在聯誼，光星也管不著吧！」理解自己又著了雞哥的道之後，我氣急敗壞地立即劃分個人立場，他見狀，笑得更加開懷。我鼓起腮幫子瞪他。笑聲持續了好一些會才漸漸平息。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2CRE7u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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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我將問題拋回。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YvG3UC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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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妳一樣囉。」他語帶輕快，學我展示了下身上著的制服，充分表達出“哥就是臨時被拉來，一點準備也沒有、是來湊數或來當分母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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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沒有要回到包廂的念頭，於是我們繼續閒聊著。互相關心一下彼此的近況，從光星生日會過後談起（雞哥說光星如果再弄丟他的安全帽，他就會把採購新品的費用帳單寄到我家——「等等、為什麼要寄給我？！」、「沒辦法，只好找妻舅索賠了。」）；到最近讓所有高校生都如臨大敵的期末考試（不，這裡就有一位名校生，非常遊刃有餘的樣子——「噢，綠丘已經考完了喔，就等成績單下來而已，不然今天也沒法來唱歌啊？」、「我就是愛玩不上進，真不好意思吼！」）；另外還有暑假的計畫，在我興奮地分享“滾來滾去之無所事事閑晃假期”的期許之後，雞哥掛著無奈的笑容回饋暑假幾乎都會在補習班吧，他落寞的神情堵著我的喉頭，想說句加油打氣的話都說不出口。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5sO581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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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畢竟是高三嘛…真辛苦。」憋屈這麼久，只跑出無濟於事的安慰。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1WABEhW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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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慶倖的是，身為複讀生能多聽一次課，」他打趣笑道，調侃自己，我想雞哥一定是捕捉到聊天的氣氛變得稍有尷尬。然後，他繼續說著「不像光星那小子爽死了，重返學校後直接跟嗶可你變同級，你們以後可以手牽手一起畢業。」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duw2Vj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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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手牽手！」忍不住笑得捶下雞哥。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QqyhuuM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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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不過要看著他，別讓他接下去變學弟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Gz4PJ7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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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最老高中生傳說！」我呼應之，歡騰的氛圍被他不著痕跡地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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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有關光星的議題都說得差不多之後，我順口問了問雞哥和阿鐵他們三人的相處情形，嗯，其實真有點好奇，和光星等人、和我無關的“另一個雞哥”究竟是怎麼樣的呢？但他的答案卻出乎我意料之外——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bE6cxzF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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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哥和他們一點也不熟！甚至可以說完全不認識，充其量只有和主辦的阿鐵講過幾次話而已（還不是同班的）！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RItKC38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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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既然你們也不是熟人，還寧願跟他們聊得那麼起勁，也不搭理我，跟他們一夥人一塊無視我，很過分耶！」微慍責怪雞哥，語氣略有不平地道出此話，以為他會像吉普一樣帶著賠罪的求情笑容立刻安撫我。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KfvHyS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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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他舒展了下肩膀，稍稍活動久站僵硬的身軀，變換了另個姿勢傾靠牆壁；將雙手環抱胸前，頭也跟著重心傾斜的脊椎微微揚起：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D9OaOW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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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非得理妳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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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速緩慢，遣字中庸，聲調的抑揚頓挫平和且溫柔，雞哥依舊笑容可掬，但目光明顯不同，狹促眯起雙眼，他眼神淩厲，一掃方才的愜意隨和。嗯…看來我似乎踩到什麼地雷了？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PPsOls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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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吞口水，不免緊張起來「……因為、因為我們是熟人啊！剛才他們都不理我…唱歌沒有人鼓掌頒獎，想叫東西吃完全被無視……雞哥你是我的朋友，本來就要站在我這邊，想辦法讓大家配合我吧！」我硬是虛張聲勢地急躁責怪他，不自覺地提高音量。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4y8ZCUe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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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這裡不是妳的領地，我更不是妳的家臣。」駁斥的同時，雞哥彎起指關節，朝我的頭頂喀了聲響，挫挫淩空而至的囂張言論。手撫上頭揉著，我抬起頭，沒了底氣，眼中夾帶委屈與他互視著。這一敲，倒是敲醒了羞恥心……我那是什麼自以為是的發言啊…憑什麼要眾人以我為中心？不是每個人都會像小猴阿狗一個勁得灑花捧場，或像光星一樣嘴上罵著白癡卻放任為所欲為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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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辦法融入群體，不看場合自以為是，現在又吵吵鬧鬧——妳這樣對帶妳來的同學好意思嗎？」他挑眉一一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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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無顏面反擊了，我慚愧地低下頭，躲避著雞哥發難的神情。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XauchP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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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默不作聲，他漸漸收起尖銳，「…明白為什麼要來這麼一下了？」雞哥舉起犯案的左手在空中比劃。我點點頭。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296kpS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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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雞哥微笑，有如一位父親對於管教得當後的欣慰，「就是這點得人疼。」他輕摸上頭頂的發梢，憐惜我還有些疼痛感的頭皮。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7SZdquJ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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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沉默螺旋”算不上是好事，但卻是最快適應群體社會的方式。」他抽象地向我闡述，道出的言論格局似乎高得脫離現況，然而，實際上是一語中的，切中要點的人生哲學，「——有時候妳就是得隨波逐流，即使討厭也沒有辦法。」雞哥最後無奈地笑了笑，這樣的他：成熟的，世故的，憤世忌俗的——往往會使我忘記，眼前這個人不過是年紀長我三歲的男孩子罷了，同樣的青春年少，卻和我有如此大的差異。甚至連光星都無法看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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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的應允後，雞哥認為我們倆出來也有好一陣子，該是時候返回包廂了。我無異議，順從地跟著他的步伐前行。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uXiteE0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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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哥你對我真是嚴厲…如果是吉普才不會這樣呢……」忍不住在他的背後咕噥著，我心底仍有一絲小小的委屈不平。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os9lxw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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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把妳給寵壞了。」他立即回應，堵得我半响都丟不出話語回擊。我們走到包廂門口，雞哥的手扶上金屬門把，正要推進去時，「不過呢——我很能理解嗶可妳哥哥——」與其說是在與我應答，更像是自言自語，我看不見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卻直覺反應他是笑著說的。推開門，然後雞哥突然攬上我的肩，對著包廂裡的、我們各自的同學，向眾人宣佈充滿爆炸性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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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們兩個剛剛在外頭看對眼了，那就先離開去解決囉？」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9rr4Rg7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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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是要解決什麼啦！！！不要亂講話啊你！！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i1NDuFg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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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眾人仍摸不著頭緒，一臉詫異又難以置信（我瞥見富田濃妝豔抹的肉包臉寫著“就憑妳能把不輸給校草拓磨君的優質男給釣走？！”充斥嫌惡與氣惱的神情）時任由雞哥豪邁掏出皮夾，抽出幾張鈔票交給尚未反應過來的阿鐵後，眼明手快地拿好我們的書包，便拉著我的手華麗地從包廂中告退，如此一氣呵成的動作叫人措手不及，連身為當事人的我都未能替自己辯解一句，就這樣傻呼呼地跟著快閃。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a566hu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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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奔跑著離開，彷彿身後的同學們成了會噴火的食人怪獸，索命追趕盜取寶藏的飛賊；又或者卡拉ＯＫ店是瀕臨崩塌的石窟，得爭取時間逃生，想著想著，便對這種無來由的冒險情緒給逗笑出聲，笑聲也渲染了雞哥，直到我們跑出車站圓環中心，停駐在對街的路上休息喘氣時，他依舊笑個不停。
重新迎接車水馬龍的喧囂與日照，方才的一切猶如經歷了小小的奇幻冒險，上演於再平凡不過的日常、你我心底都存在的赤子之心。「…什麼啊……」我氣喘吁吁地邊笑著責難身旁的主謀，「真是亂七八糟的！你這樣胡謅會害我不能和同學交代了啦……」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OxV1iBY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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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妳管別人怎麼想……」雞哥脹紅著臉，伏下身，雙手撐著自身的膝蓋吐息笑回。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0uDQqW8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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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光星式作風的言詞，被他模仿地唯妙唯肖。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JthNdaM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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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剛剛是不是覺得很像光星？瞧妳那心動的呆表情！」逐漸平復紊亂呼吸的雞哥突然咧嘴笑道，惡趣味得打量我。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TMkyGM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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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這個人真的很……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sd3eHH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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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麼久的事了！你不要一直調侃我啦！！——」不甘心且羞恥想法全被料中的我氣急敗壞地捶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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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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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多久前還在嚴厲地訓斥、指責我被寵壞過頭，品行人格指導員——鳥海立人，通稱雞哥的外校高三學長，不但帶著任性為所欲為的小公主逃離她完全是因為自身問題而適應不良的社交場合、還彌補由於沒人朝貢美食佳餚而大吵大鬧的公主，領著她到速食店，大快朵頤一番，還很豪氣地理所當然買單了（「薛薛你，居溝」我口中嚼食物，含糊不清得說、「嘛，不用客氣——反正都算在光星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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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哥還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永遠都無法理解、也無法預測得到他的行動，時常得反覆不定，見異思遷。相較之下光星倒是好捉摸得多（大部分的情況而言），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雞哥比光星還可怕，光星是已標示著內有惡犬告示牌的兇猛鬥犬，而雞哥則是一只平凡無奇的箱子，卻在打開時迸出異物彈簧裝置的驚嚇箱。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KxUaPo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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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原生家庭似乎一直相處不甚融洽，雖然每回提到這話題，總被雞哥三言兩語的帶過（向光星探聽也只得到叫我少管閒事的答案），不過從小猴一句無心的評論——“立人哥活在那樣高壓下的家庭，有一天瘋了也不奇怪”使我得以窺探、推敲一二。爾後曾問過光星，我們是否可以為雞哥做些什麼事，光星直接賞了我幾道白眼，一副妳省省吧的鄙夷表情，當下我很不服，並且因為他冷淡無情而起了爭執。直到三年後的現在，我才能理解光星所對我的批判：來自溫室、養尊處優的傲慢是什麼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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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我所認識、知道的鳥海立人仍舊是一個溫柔且包容力強，由衷關心光星的好朋友，且因為光星的關係也連帶很照顧我，明明我和光星也沒什麼特殊的關係，像他這樣愛屋及烏的好人，世上再也遍尋不到了吧。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1DGEunb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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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吃著我的漢堡套餐，偷偷地注視著對座、低下頭正在使用手機（貌似）傳訊息的他如此想著。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Fuz72N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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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以吃我的薯條喔。」雞哥意識到我的目光而開口，打斷猛瞧他發愣已有幾分鐘的我，哎呀，這還真是難為情，幸好他依然在操弄手機未將視線抬移至對面，被他揣測推敲為吃貨女臉上。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ZAwxVe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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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不用啦，我剛剛有吃啊。而且雞哥你是覺得我有多會吃啊？待會回家還要吃晚餐呢。」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w4QNnp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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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回家還要吃晚餐的人才不會點套餐呢，而且還是雙層漢堡套餐喔。」雞哥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他放下手機，調笑地打趣看我，「喏，別客氣」將餐盤輕往前方一推示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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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我把魔爪伸向薯條時，他又忍俊不住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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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還在成長期啦。」驚覺到自己很像是被餵食的小狗，我撇頭彆扭著替自己的大食量辯護。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PslYCj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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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酒足（正確來說是汽水）飯飽之後，由於雞哥還有行程，我豎起雙耳聽到，來電催促他的對象是名嗲聲嗲氣的女聲後，忍不住皺眉稍加批判他的交際網絡與感情道德觀——「玩玩嘛。」雞哥不以為然地回應道，不知道指涉的是參加聯誼一事，或指和嗲聲女生來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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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哥是個好人，對光星、對我、對大家都很好，總是扮演著老大哥的角色，照顧著我們。我知道沒有人是完美的，媽媽也常這麼說：不應該因為一個缺點而去否定全部，忽視其身另展現出的美麗，所以我仍然喜歡、尊敬著雞哥（請容許我無法對光星報以敬意與使用敬語說話）。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BahnP6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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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也是不早了，我們便結束這露水情緣的約會。原以為要就地道別解散，雞哥卻堅持要送我回姬宮町（“送女孩子回家是必要的，更何況我們在約會耶”他眨眨眼，淘氣且風度翩翩地笑），只要我不嫌棄他的交通工具就好——直到雞哥找到屬於他、並轉動密碼鎖的數字轉盤，好解放鎖在欄杆上的腳踏車——還裝有菜籃時，我依舊止不住笑聲。雞哥一邊嘖聲不滿我的態度，一邊動作將我倆的書包置入菜籃“孩子，功能可遠比外觀重要多啦！”、“是、是！”我咯咯笑地敷衍，打橫側坐上腳踏車後座，稍挪動臀部，讓自己坐得更踏實平穩點後，雙手環抱住前方雞哥的腰，他似乎是驚訝我的動作而身體下意識地扭動下身子，隨後立即保持平衡，踩動踏板緩緩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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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大膽啊，讓我小鹿亂撞了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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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安全第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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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哥放慢速度，騎得小心翼翼，由於後座載人更要維持車身平衡，及閃避行人車子與馬路上各種設施障礙。微風徐徐掃過臉龐，坐墊底下傳來微弱、車輪轉動的金屬音，我的右半身體及手臂感受到前方男孩的體溫，不時還可以聽到他規律的呼吸吐納聲，我抑制不住浮上嘴角的笑意，胸口升起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欣喜、感動，快樂地想大吼或是大聲高歌，但因防止勞動的雞哥會更不爽後座納涼半點力氣都沒出的傢伙，所以我努力壓下來，僅微微地抖動肩膀。我們停在路口等待紅綠燈時，雞哥發現了我不停傻笑的蠢表情，視線依舊看向前方，他略帶笑聲地好奇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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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過頭，盯著他開始浮現出汗跡的背後回答：「沒什麼啦，只是突然感覺這樣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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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長的“蛤”了一聲，意味著完全不理解此時此刻油然而生的少女情懷，而我也懶得多做解釋，逕自將這狀況當成是男女大腦構造不同的最佳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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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機不是更浪漫嗎？」雞哥不甘疑問如此懸著，且非常意有所指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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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車比較有溫度啦。」搜尋著措辭，盡力具象化心中的感觸，「哎呀呀，光星光星光星——光星STOP！！禁止再說光星」——我搶在雞哥耍嘴皮子“我可沒說，是妳自己對號入座”之類的回應前繼續補充，「任何有關於光星的暗示、聯想詞都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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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積怨已久而宣洩的怒氣（？）雞哥只是哈哈大笑，然後動作前行著，不搭腔也不理睬我，見狀，我更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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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提光星，好像我身邊只有他一個對象一樣……你可不要小看我了！我可是很有人氣的哪，最近還有人跟我告白，請求我和他交往呢！」用鼻子大大的哼出聲，我扯高氣昂著炫耀，明明是最近一直困擾煩心的事情，在此刻我打腫臉死也要裝模作樣一下，挫挫雞哥長久以來對我的認知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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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咬餌上鉤，顯然對這話題感到有趣：「欸——真的嗎？」雖然他拉長了遣詞，但仍然是波瀾不驚、平平的聲調，（愈發故意的拙劣演技，愈讓人惱火）「——是學校的人？同班同學？如何，妳答應他了嗎？」雞哥不等我的回答，自顧自地猜測起，聽起來更加敷衍，彷彿事情非常不值得一提，想盡早結束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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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答應！……是還沒有回覆啦，」我嘀咕著，「…不過我的答案應該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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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妳要拒絕人家啊？」雞哥故作可憐兮兮的語氣說著，「為什麼不試試看交往呢？雖然妳現在沒感覺，也許交往一陣子會發現對方的優點而喜歡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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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藉著雞哥的話語，我的腦海開始想像黑田同學……想著他的外型，高高壯壯、皮膚黑黑的，讓人滿有安全感的……話很少，平時與他說話，給的回應也很短…嗯，優點、優點：好像對料理頗拿手的…家裡開麵包店（等等，這也可以納入優點之中嗎？）、小禮很仰慕他…所以對女性應該不錯？……如果交往的話，媽媽不用說，應該可以和吉普相處融洽吧？（因為都是居家型男子？）——那我們的約會模式會怎樣呢？浪漫——感覺不太可能；有趣很好玩——機率更低；我不停地講話，然後他很沉默——直覺告訴我，很明顯是這個……另外我們有同樣的興趣、話題嗎？——據我的了解，黑田同學對演戲一點也不感興趣，好像也不太看電影、戲劇節目……電動電玩好像也沒聽他談起過——啊啊，對啦，吃！有關食物的話題應該還能說上幾句——不過也不能約會只有吃東西的行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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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啦！」我從內心上演的小劇場回神過來，「這沒可能，真的——」斬釘截鐵地宣布道，「我和黑田同學不適合啦！」糟糕，不小心暴露當事人的身分，幸虧雞哥對提及的名字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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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可妳太固執武斷了，看事情只以自己為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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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哼一聲算是同意他的想法，不過我的修養尚未到達當被人一針見血地指出缺點時，還能滿懷感激的心虛接納，惱羞成怒的我決定要偷掐雞哥腰間肉反擊，但是下一秒即想起行進的人車安全問題，只好打消這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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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你們都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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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雞哥小聲低笑著。不用問也知道指代的另一個傢伙是誰－－嗶嗶嗶！有人違反禁令，甲斐哥吉拉要大肆虐啦——我正思索著如何惡整雞哥的同時也兼顧安全時，我們騎到了姬宮町的商店街，便被他匆匆趕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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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輸特輸，與雞哥的爭鬥我從未一次占上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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