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讓我頂兩下麼?或者再三下……再五下我就下去。」
德拉科把哈利推倒在客廳的沙發上,閃電汪汪大叫起來,似乎是認為他們在打架,興奮地跑來見證家庭地位扭轉的時刻。德拉科已經硬了,性器隔著褲子直愣愣的戳在哈利腿上,他在狗頭上拍了一把,急不可耐的頂了下哈利的胯。
他低喘著一遍遍重複:「我愛你,哈利我愛你。」
哈利原本憋屈的受著他的愛撫,同時又對自己的動情感到羞恥。這句話讓他忽然從漫天慾火裡找回了一絲理智,內疚感立馬見縫插針的又湧回來,佔滿了他的心,讓情慾潰散而逃。
他偷走了「哈利」的愛人。雖然德拉科愛的是他,但是給了回應、和德拉科相愛的是「哈利」而不是他,儘管不是真的。
「哈利」很愛德拉科,他們之間的性應該是兩情相悅、乾柴烈火的,而不是像他現在這樣,懷著去不掉的排斥和厭惡強行忍受著這一切。
「親愛的,你不專心。」德拉科對哈利的愧疚一無所知,一邊在他脖頸上輕咬,一邊輕喘著說道。
哈利低頭看著他的眼睛。他第一次如此近的觀察德拉科那雙灰瞳,它們很美,像裡面微縮著暴風雨雲似的。
「今天不想做?」德拉科又問。
哈利輕輕嗯了一聲。都是男人,他知道到了這種程度不發洩出來會很難受,除了不滿也會失望。儘管如此,但他還是無法和德拉科做。
雖然他知道德拉科愛著他,可是他也不可能在意識到這件事的第一天就立馬和德拉科上床——哈利無法回應這份感情,它們太深重了,讓哈利無所適從。
你這個懦夫,承認吧,你只是因為不愛他而已。他在心裡罵自己。
德拉科看上去有些失望,俯身上來在他的臉頰上啄了一下。
「我不會勉強你的,今天先欠著……能再讓我頂兩下麼?或者再三下……再五下我就下去。」
哈利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紅著臉點了點頭。
德拉科就像條看的著肉吃不著的狼,惡狠狠的、重重的壓著哈利的腿蹭了五下,每一下都無比珍惜,意猶未盡。
沙發嘎吱嘎吱的響,哈利覺得自己的臉更熱了。他能感覺到那屬於德拉科滾燙的愛意,他的迫切和渴望,卻又只是因為他不想,就生生的克制本能把這些勒了回去。
德拉科從他身上翻下來,喘著氣平復慾望,又忍不住在哈利的手上啃了一口。
「早知道前天就不做了……哈利,你每次的不應期都好久。」
哈利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沙啞著道:「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煮飯。」
那幾瓶紅酒最後還是沒能給德拉科發揮出「別的玩法」,老老實實準備佐餐去了。
德拉科去洗澡的期間,哈利從甜點店叫了個蛋糕——他覺得德拉科生日雖然沒能成功對他做點什麼,但儀式還是要有的。
吃飯的時候他們很安靜,哈利打開了收音機電台,德拉科則在觀察著他。
朝夕相處的愛人,一有什麼不對勁很容易就能知道——就在剛剛兩個人在沙發上鬧的那時候他就察覺到了。
交往中這幾年,兩個人要做點什麼的時候哈利的神態總是放鬆又挑逗,盡其所能的配合順便勾他,但剛剛的哈利神色不對勁——就像是忍著什麼似的。
德拉科沉默的咀嚼著肉排,聽著電台裡的女巫聲勢誇張的和嘉賓扯著芝麻綠豆大的八卦,莫名有點不安。
哈利伸出手,似乎是想把收音機轉個頻道,他訝異(當然是假裝的)的在身上摸索一番,然後抬頭向德拉科說:「幫我找一下魔杖,我的不見了。」
德拉科懶的把自己的魔杖拿出來,於是他使了個無杖魔法。想像出它是什麼樣子並不是什麼難事,他對它很熟悉。
「哈利的魔杖飛來。」
幾秒後,哈利的魔杖沿著樓梯飛下來,啪的一聲被德拉科接住。他把魔杖遞給哈利。
哈利接過魔杖,使出全部的意志力壓下揚起的嘴角——他終於可以使用魔法了。沒有魔杖的巫師就好比少了隻手,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德拉科心裡的猜疑越擴越大,儘管他極力撇開那些疑問。
他都能做到的無杖召來咒,身為傲羅的哈利對於使用咒語比他精通了不知道多少,為什麼他不自己拿?
以前他還沒學會無杖和無聲魔法時,哈利最喜歡在他面前顯擺,也不是嘲弄,就只是像公孔雀開屏似的故意在他面前施幾個小小的咒語之類。就算後來哈利教會了他,他的水平還是不如哈利。
哈利狼吞虎嚥的塞完了盤子裡的食物,臉頰鼓起一塊,讓他看起來有點像隻囤糧的松鼠。他口齒不清的問德拉科:「明天有什麼計畫嗎?比如回去你家看看?」
德拉科蹙起了眉。他們在三天前就已經計畫好,生日當晚過完二人世界隔天就回馬爾福莊園一趟——兩天前晚上哈利被弄得受不住時還曾經用「避免被你爸看到痕跡」這個藉口擋他(當然沒有成功)。
不對勁。
哈利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起了懷疑,思考著自己晚上睡覺要不要要求分房睡——可對一對愛侶(儘管不是他)來說,生日當天被拒絕又被冷落會不會引起感情衝突?
哈利不知道。現實中他和張秋和金妮的關係僅僅止於接吻,關於這種感情問題說不定還不如和赫敏結婚多年的羅恩。
為了怕打草驚蛇,他還是決定不要露出異樣。一個勇敢的格萊芬多才不會害怕和一個想上他 的斯萊特林睡一張床。
而且這個斯萊特林還是德拉科.馬爾福,梅林神聖的內褲啊。哈利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這一覺睡的兩人都不安穩。哈利還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輾轉難側」,因為他無法強迫自己忽略身旁的人,而德拉科也跟著難以入睡。
兩個人翻身的動靜互相折磨了彼此一夜。誰都往往淺眠一會就被對方或是自己無意識的驚醒,卻也誰都沒有起身抱怨或是做點什麼。
他們一直熬到了凌晨五點,初夏日出很早,天色已經微微變亮了一些。哈利嘆了一口氣,忍無可忍地翻身起來,從床邊拿起眼鏡戴上。
他下意識回頭往床上看了一眼,發現德拉科也在看他。
兩個人靜靜對視了一會,哈利說:「沒什麼,我拿毯子去沙發上睡。」
熬了一夜讓哈利再也支撐不住,幾乎是剛躺上沙發,他就閉上眼沉入了睡眠。他睡的昏天黑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朧間好像看到有個人拿魔杖指了他一下,一片淺金色在他模糊的視野和混沌的意識裡輕飄飄的晃過去,很快又沒了影。
那人似乎還說了句什麼,但哈利已經累到沒辦法分辨了,他很快又睡了過去。
那句話——或者說那句咒語在晨光裡謹慎又縹緲,好像來人認為大聲點面前的人就能被震碎似的。
「人現現。」德拉科用魔杖指著熟睡的哈利,輕聲說。
……
哈利再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他被窗簾縫隙濾進來的陽光照醒,使了個無聲咒召來眼鏡。
德拉科坐在靠火爐的單人沙發上,身邊懸浮著一個玻璃瓶,裡面是一小簇跳動的火焰,充當閱讀燈。
看到哈利醒來,他把書闔上,往浴室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去洗個澡吧。我用飛路網訂了點吃的,下午就回去馬爾福莊園。」
哈利應了一聲,他注意到德拉科對他的態度和昨天不太一樣,或許是察覺到了不對。
他的時間所剩不多了。沒有人知道如果沉夢者突然察覺到解夢人的目的是破除夢境,為了留在夢裡會做出什麼事。
也不知道德拉科在外面的身體怎麼樣了……如果靈魂脫離身體太久,身體就會逐漸死去,就像風燈沒了燃油那樣,吹燈拔蠟的漸漸熄滅。
吃完飯後,他們動身前往馬爾福莊園。馬爾福莊園設著反消影咒,因此只能現形到莊園外再坐馬車或是走進去。
鋪張奢華的馬爾福。哈利不是第一次進馬爾福莊園,但在看到目測佔地有三分之一個魁地奇球場大的庭院後還是如此評價。
草坪上散養的白孔雀還是姿態高傲的漫步,德拉科變出一枚小鏡子,確認自己的儀容端正。他似乎本來還想幫哈利也整理一下,但還是收回了手。
哈利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故意把自己的左手伸過去,讓德拉科幫自己把襯衫袖扣扣上。
德拉科照做了。他垂著眼盯著那枚小巧的貝母袖扣,指尖用力把它穿進洞裡。
他說:「哈利,你昨天忘了祝我生日快樂。」
哈利原本也在看他的指尖,聞言輕輕的「哦」了一聲。「抱歉。生日快樂……德拉科。」
他差點要脫口叫出「馬爾福」,哈利為自己反應快暗暗鬆了一口氣。
空氣又靜默下來,那句「生日快樂」硬梆梆的掉在地上。馬車轆轆行駛和馬蹄敲在石磚上的聲音從背景音變成了主要的聲音,車廂裡的氣氛尷尬的讓人窒息。
哈利後知後覺的想是不是自己一句「抱歉」太過敷衍,畢竟身為「愛人」,忘了他的生日。
馬車在大宅前停下,哈利跟著德拉科下了車,看到水仙.馬爾福和盧修斯.馬爾福站在氣派的台階前迎接,水仙.馬爾福溫婉的向兩人招呼,盧修斯.馬爾福微微勾著嘴角對他點頭示意。
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也是德拉科渴望的事物——父母健在,平安健康。
鑒於現實世界中的種種,哈利在看到盧修斯.馬爾福對他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後不禁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不過他還是對盧修斯.馬爾福也還以一個微笑,以確保不會引起德拉科的警覺。
在禮貌的寒暄客套過後,水仙.馬爾福邀請哈利去花園散散步,哈利答應了。
跟哈利印象裡不同的是,這個水仙.馬爾福十分友善,可能是因為德拉科想像的美化,也可能是水仙.馬爾福在面對德拉科時是這樣的。
「不用拘謹,虛禮少行。」她伸出手指撫過一株*蜀葵花,花枝輕擺了幾下。「最近過得怎麼樣?工作還順利嗎?」
「有點累——最近有一起連環攻擊案,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聞。」哈利回答。
水仙.馬爾福歉意地笑了一下。「抱歉。恕我這個婦人知道的事情不多,也不方面向你追問什麼。」
她輕巧的轉過了話頭:「不過,要是在德拉科在家欺負你了,隨時來馬爾福莊園找我。我會幫你教訓他,他會聽我的話的。」
哈利忍不住輕笑出聲,他感受著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在一片花草淡香裡說:「他真的、真的很愛我。」
「是的。身為他的母親,我一直知道。」
他們又緩緩走了一段,從花棚走到了室外的花圃。哈利終於忍不住問:「請問……您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我的呢?」
水仙舉起袖子掩住了嘴,四下張望了一下才悄聲說:「四年級某一次,他給我寄了一封只能我看的信,連盧修斯都不准——他不知道從哪裡學了一種類似鎖的咒語。那封信說他晚上夢到了你,隔天早上還夢遺了。我猜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哈利聽紅了臉,他突然理解了德拉科對他做弄的理由——他對自己發現了這件事羞恥,所以想要透過表面上和他敵對來否定自己(儘管做的非常過分,哈利在心裡還是無法完全原諒他那時的所作所為,只是不想計較而已)。
但是到了六年級,當被烙上黑魔標記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能不和哈利你死我活了。他們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屬於兩個相對的立場,注定背道而馳。哈利從光明裡勇敢向惡魔揮動魔杖,德拉科蜷縮在黑暗裡,因為家庭因為立場,畏縮著、惶恐地看著惡魔和他的爪牙佔據了自己的家,追殺著哈利。
那份愛也從此被極力掩埋得銷聲匿跡,這才造就了這場夢境。
他的內心該有多痛苦啊。
哈利現在的心情非常奇怪,大戰以後一直以來,德拉科.馬爾福對他來說只算是一個老同學而已(面對過死亡又劫後餘生後,對很多事情都會看開、看淡許多)。
直到入了這場夢。
他對德拉科有了不一樣的認識,也有了一點憐憫和震驚,對他的看法也有所改變。
德拉科不是以前的小少爺了,他成長成了更好的人,極力彌補自己以前犯下的錯誤和為了自己的家族贖罪。
哈利知道,雖然距離二次巫師戰爭已經過了十幾年,馬爾福家在魔法世界如今還是聲名狼藉——尤其作為唯一逃過裁決的黑魔王殘黨,人們會對他避之不及,厭惡或者排斥。
哈利就曾經聽過流言表示德拉科原本在聖芒戈擔任的職務是門診醫生,但由於病人表示「不想被一個食死徒治病」而轉到了魔藥和黑魔法傷病科,在需要和患者接觸時也會對自己施易容咒——他默默的利用自己那幾年對黑魔法耳濡目染的理解,救治被黑魔法傷害的人們。
據說在這串「沉夢幻劑」連環案裡,還原出沉夢幻劑配方的人就是他,只不過他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也成了受害人。
興許是因為哈利皺著眉頭,水仙.馬爾福出聲叫了他的名字,問他是不是有什麼煩惱。
哈利回過神來,頂著心臟微微泛酸的感覺說:「沒有。」
註:蜀葵花的花語為「夢」。
作者有話要說:去查了原著,盡量不ooc德拉科這個角色。原著裡小時候他確實挺混蛋的(指指點點jpg.),是個靠爸的小少爺。但是他有自己的驕傲和痛苦,他本質不壞,只是因為環境、家庭背景和所在立場跟著作惡(在馬爾福莊園裡沒有指認哈利、在把哈利定身後沒有進一步折磨之類的能看出來),在六七年級後就改變了。他其實很心軟,也有自己的脆弱和懦弱、善惡和不忍——他就只也是一個少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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