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O六二年九月二日 / 距病毒爆發已過去四十一年 ]
北方城鎮 蒲阪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ywzxbgxV0
『蒲阪位處北方,一年裡有半年時間都被冰雪覆蓋,在文明興盛的五十年前,這雪景是讓人讚嘆神往的,曾經的美譽現在已淪為艱苦的代名詞。但蒲阪豐富的礦資源在末世中實在不可能割舍,這反倒讓當地成了鋼鐵之都,在眾城鎮的礦產中蒲阪的資源出產更是不可或缺的,於是這也導致了蒲阪在人丁稀少的情況下軍事實力強悍,僅次於晏城。』這是絕大多數人對蒲阪的看法,但誰知道那層霜雪之下還埋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呢?
在一幢水泥構築的建築物裡,少女一刻不停地奔跑,卻未覺得周遭有何變化,永遠是清一色的水泥牆,冰冷的通道讓少女的心中寒意更甚。不堪重負叫囂著的肺部讓少女無力再奔跑,她只得往一旁雜物房中藏身,抄起工具箱中的扳身防身。隨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手中的武器也揣得越緊,身子也不住顫抖,少女只聽見對方在門外停頓數秒便走了,緊繃的精神甫一放鬆,對方突然折返,猛力一下揣開脆弱的門板,子彈毫不猶豫地穿過少女的胸膛,她甚至連驚愕的時間都沒有。
那男人扯下少女脖子上的染血的工牌,上面寫著她的名字 —— 愛因;崗位 —— 研究顧問,他看了一眼便把那工牌裝到密封袋中放入口袋裡。那男人隨即回到少女不久前待著的研究室,只見他取下架子上一罐標示著易燃的化學品倒滿整個房間,從懷中掏出打火機點燃傾瀉的化學品後,便趕在火勢漫延之前馬上關上研究室門,然後逃之夭夭。在他剛踏出建築物外的那一刻身後就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響聲引來四周的民眾圍觀,他隨之隱沒在騷動的人群中…….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sRKSto9qa
爆炸發生後過了半天,泡在酒館裡的莫雷洛三人已經從旁人的討論中得知了此事,正當莫雷洛加入了陌生人的陰謀論大會大放厥詞時,羅勒才完成他的『生意』姍姍來遲。
「你好慢呀!這都快八點了。」白千夏抱怨道,一旁的蘇寒還是如常靜靜喝酒,只在羅勒進門時給了一道目光。
「啊不好意思。」羅勒揉了揉頭髮笑說。
「遲到的請客。」蘇寒在旁添油加醋地勒索起羅勒了。
「好啊,我請莫姐和千夏的,你那份我考慮考慮。」
「為什….那是什麼?」蘇寒話說到一半,突然注意到羅勒的銀十字項鏈上有一處不明顯的暗紅色污糟,大概有半只尾指甲大小。
「嗯?」羅勒眼神中閃過一瞬間的驚慌,但旋即組織好了辨詞。
「應該是今晚的夜宵吧。」羅勒笑道,輕輕將那塊污漬刮掉,項鏈便完好如初。
「那個真的有用嗎?」白千夏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羅勒淡淡答道。
「我見過有不少人恨不得信了所有神,好像哪天真要死了,那些神真的會救他似的。」白千夏嫌棄道,她倒不是看不起有信仰的人,只是她認為信自己是最靠譜,神這種東西就該留到走投無路時再說。
羅勒神色中閃過一絲不滿,未等他開口,蘇寒已經駁斥了她。
「千夏,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面對現實的。」
羅勒被這話驚得一愣,想著他真是語出驚人,白千夏卻只是一知半解般輕輕點頭。
「其實這是一位修女送給我的,我不捨得丟….」羅勒過了一會兒低聲說道,話裡滿是溫柔和傷感。
「修女?羅勒你竟然還認識修女嗎?那她們是為什麼…..」白千夏的追問隨蘇寒察覺到羅勒的情緒,向她傳來尖銳的目光嘎然而止。
似乎是牽動了什麼陳年傷口,羅勒低著頭不說話,蘇寒坐在他身旁只能看到他漂亮的側顏,但他低垂的眼臉已說明了一切。羅勒這幅樣子讓蘇寒想起家附近的一個年輕人,那人年幼時與父母失散,與外婆好不容易來到晏城,過了沒多久他的外婆卻過世了。那人從此變得意志消沉,他的眼神便與此的羅勒極為相似。在這時代,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經歷一些不幸吧,蘇寒想著。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REXZHHrx9
也許不速之客也感知到他們的話題要終結了,在不知不覺中已讓四周的食客逐一離開,吧台後的酒保也不知所蹤。老練的莫雷洛注意到不尋常後便脫離了與大爺們的論戰,回到自家同伴的酒桌上,示意他們觀察大門外的數個軍人。
「似乎是沖我們來的?」白千夏擔憂道。
「先別慌,也別亮武器。」莫雷洛安撫同伴,同時警惕著狀況。
其中一名軍人走到他們桌前,刻意相隔了幾步距離,他的配槍別在腰間,雙手交疊身前,似乎並沒有動武的意思。
「你們放心,我今天的目的只有一個—— 羅先生,有人想你過去和他談一談,請你稍移玉步,跟我們去一趟城主府。」那軍官語調平穩,但言語中透露著毋庸置疑的壓迫感。
「他是我們的委託人,我們收了錢要保護他,你們憑什麼帶走他?」莫雷洛厲聲質問。
「這是上級的意思,我們必須服從,你也不想為難我們吧,莫小姐。」
莫雷洛神色閃過一下子訝異,隨即又質問道:
「那你們總得告訴我是什麼事吧,不然我們就收不到錢了,總不能讓我們白來一趟吧。」
「那當然,羅先生此行的目的也是上級想見他的原因,等商談完畢,我們自會放羅先生回來。走吧,羅先生。」
羅勒神色凝重,剛想起身隨那軍官離開,莫雷洛卻還想說些什麼,但羅勒向她微微點頭,示意讓她放心,莫雷洛也就沒再說些什麼了。
白千夏低著頭,那軍官與莫雷洛交談的數句話期間,她都沒有看過他正臉一眼,只是緊張的盯著他腰間的配槍,如果細心觀察,還會發現她的雙手正微微顫抖。蘇寒見狀抓住她的手安撫她,目光卻如黑夜中的鷹眼,警惕而凌厲地注視著那些軍人的一舉一動,在羅勒離開時卻流露出了幾分擔憂。
「這算什麼,現在隨隨便便就可以抓人了嗎!」白千夏不忿道。
「我們現在在別人的地盤裡,可不能隨便動手,況且…我看羅勒挺鎮定的。」莫雷洛叼着香煙,字裡行間似乎不太擔心重要的委托人,但一臉的愁緒騙不了人。她心裡已經推演了無數種可能性,或許是羅勒的生意得罪人了、或許是城主有密謀要與他說,只是無論她如何猜想都不是真相。
「只能等著了。」蘇寒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頭髮揉得像鳥窩一樣,似乎這麽做就能讓時間過得更快。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InNQou4oK
正當三人在酒吧裡愁眉苦面,喝著酒打發時間之際,店外卻傳來一陣騷動,人們的叫喚傳到三人耳中,隱約還聽到有人大喊:「打人啦,打人啦!」
蘇寒彷彿觸電一般,二話不說沖出酒吧,跟隨著喊叫聲飛奔到現場,莫雷洛丟下數張鈔票,拉著白千夏跟上蘇寒。
只見幾個軍人倒在大街上,剛才和他們交談的階級較高的那個軍官也在其中,嘴角還流淌著鮮血。被雪覆蓋的石板路上赫然出現幾灘血跡,一把染血的匕首靜靜躺在它旁邊,在積雪的映襯下越發觸目驚心。蘇寒推開圍觀的民眾,上前試圖弄醒他。一旁的圍觀民眾中已經有一些跑去通知附近巡邏的軍隊了。此時那軍官悠悠轉醒,蘇寒見狀馬上追問他發生了什麼。
「他…他跑了,還...還打傷我們。」其中一個軍人怒道。
「怎麼可能,羅勒怎麼打得過軍人…」白千夏低聲說道,但倒下的軍人就是羅勒反抗的證明…
「他跑去哪兒了?」蘇寒強壓內心的震驚和不解向軍人問道。
「該走了,蘇寒!」莫雷洛看著不遠處向他們叫囂著的巡邏軍人,對方怕是已經把他們當成了幫兇,走提著武器向這邊跑來了。
那軍官並沒有指明羅勒逃跑的方向,但地上星星點點的新鮮血跡指向了一條陰暗的巷道,三人馬上隨著血跡跑進巷道。三人跟著血跡在四通八達的巷道中穿梭,最後在巷道深處的一間房子前戞然而止,身後追兵的腳步聲步步緊迫,三人只能推門而入,合力推動旁邊的五金櫃子擋住大門,希望能爭取些時間。
這隱蔽的老舊房子甚至沒有一個窗户對著大街,它座落之處背著陽光,積聚了一股陰冷腐爛的味道。
「一股子霉味,早就沒人住了吧。」白千夏忍不住扇了一下面前陳腐的空氣,卻一點用都沒有。
三人在這房子不算太大的空間中尋找著羅勒的身影,突然一把沙啞、熟悉的聲音從某個房間裏傳來,
「我在這…」
羅勒探出半個頭,在陰暗的環境裡蘇寒看不清他的臉龐,但低垂在旁的右手上鮮紅的血液卻讓他心頭一緊,他馬上小跑過去扶住羅勒。
「羅勒!」白千夏低聲驚呼。
三人在這房子不算太大的空間中尋找著羅勒的身影,突然一把沙啞、熟悉的聲音從某個房間裏傳來,
「我在這…」
羅勒探出半個頭,在陰暗的環境裡蘇寒看不清他的臉龐,但低垂在旁的右手上鮮紅的血液卻讓他心頭一緊,他馬上小跑過去扶住羅勒。
「羅勒!」白千夏低聲驚呼。
「幫我挑起那塊地板…有路…」羅勒低聲說,蘇寒這才看見他的左手緊緊按在左腹的傷口上,那傷口仍汨汨流著血。
莫雷洛和蘇寒在屋內找來工具,白千夏則撕下陳舊的床單作布條,粗略地替羅勒包紮了傷口。
那地道的入口由幾塊木地板組成,挑開後一道直梯出現在眼前,莫雷洛眼明手快地爬下去,並喊著:「羅勒先來,我接著。」
羅勒強忍著傷口的疼痛,甫一下地便覺得眼前一黑,幸虧莫雷洛扶著才沒摔在地上。
屋外已經傳來破門的聲音,蘇寒下來時將地下室的門也關上,然後扶著羅勒讓他的右手掛在自己肩上。之後眾人便朝著出口向前走到一道鐵門前停下。
「上面是安全屋….」羅勒的聲音聽著更虛弱了,他腹部的傷口依舊血流不止。
莫雷洛聽罷便打開了鐵門,也顧不上哪兒來的安全屋,一開門寒冷的空氣便撲面而來,眼前是一道階梯,通往樓上的房屋,也通往….
「抓住他們。」一把清脆陌生的男聲傳來,伴隨著四周冰冷的槍口。
「該死的…」羅勒低聲咒罵道。
羅勒最後的記憶是那位站在階梯之上,神色冷酷的長髮男子,眼神中卻閃爍著一種堅韌冰冷的東西,讓人感覺他如同一隻披上了人皮的兇悍雪狼一般。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paVhk12ri
莫雷洛、白千夏和蘇寒三人被軍人脅著帶到城主府的一間會客室,那些軍人就這麼把不明所以的他們關在房裡一整天,正當三人都因此浮燥到極點時,那位長髮男子 —— 蒲阪的城主宸一輪親自前來帶走了白千夏,莫雷洛和蘇寒想阻止卻被槍口和宸一輪輕飄飄的一句:「放心,聊天而已。」而被迫安放下來。二人只好在房內釐清現狀,隨討論深入,心中卻都漸漸浮現一個糟糕的預感。
還不等宸一輪把她帶到檔案室,白千夏已經耐不住問道:「你…你想做什麼?」白千夏極力擺出強悍的模樣,但顫抖的話語卻出賣了她。
宸一輪並無回答,他徑直打開檔案室內一個保險櫃,從中取出一疊文件塞給了白千夏並說道:「看看。」白千夏滿腹疑惑地照做了,在她閱讀文件的時候,宸一輪繼續說:「那是我手下一個研究員的血清研究資料,她是個科學天才,她快要成功研製出血清了。我知道你的背景,我也知道你一定看得懂這些文件,說說吧,你怎麼看?」
「我?這些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白千夏確實看得懂這些研究資料,但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宸一輪要給她看這些。
「因為你的父母曾經也距離成功研製血清只有一步之遙。」
「你怎麼知道我的父母!」
「這不重要。我把研製血清的希望寄托在這位研究員身上,所以我原本並不想打擾你。但是,就在今天早上,她被殺害了。像她一樣的天才很難找,而你是其中一個。白千夏,我想你幫我。」宸一輪誠懇說道。
白千夏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只堪堪說出一句:「我不要…不要讓我擔著拯救世界的責任,我做不到,也擔不起。」
宸一輪眼中閃過一瞬寒芒,但旋即又溫和地說:「沒關係,你可以自由選擇,當你選好了就來找我。」
「守衛,送她回去。」
白千夏不知為何與宸一輪多待一秒都越發清晰感受到他眼中散發的寒意,直覺告訴她宸一輪背後還有更多打算。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2R1esExHy
另一邊廂,羅勒被安置在醫療室,在他半夢半醒之際,夢現了他小時候在孤兒院中的記憶,關於的也總是那個人,那個修女…
「我不記得我的父母….但其他人都有….為什麼是我?是我的錯?」
「不,不是你的錯。只是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經歷而已。」一把溫柔的聲音回答。
「那為什麼這是我的經歷?」
「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原因。」
「但我想知道….修女,我已經12歲了….還有人會想帶我回家嗎….」
「一定會有的.…」
那些過往漸漸墮回記憶深處,意識開始清醒的羅勒艱難地睜開雙眼,他只覺得腦袋昏沉,喉嚨乾渴,他下意識想提起右手抓住什麼,好讓自己能坐起來,但沉重的軀體使他難以做到這一點。在他昏昏沉沉期間,宸一輪早已在旁等候他清醒。
「你終於醒了。」宸一輪說道,他的一頭及腰長髮被束起,露出那張清冷儒雅的臉,與他的一身軍裝形成鮮明的對比。
羅勒被他的聲音一激靈,一下子清醒了,手不自覺撫上腹部的傷口才發現早就被人精心包紮護理過了。此刻的羅勒異常警惕,雙眼死死盯著他。
「千辛萬苦把你抓來了,我便開門見山了。殺死我的研究員愛因的是你嗎?」宸一輪雙手手肘撐在桌上,十指交合,周身散發著掌控一切的氣場,羅勒的身心都越發緊繃。
「不是。」
「噢?哪是誰?」宸一輪問道。
「我不知道。」
「你今天早上的行動都被我們監視了,真的不說實話嗎?」
「……他的行動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引白千夏她們來的。」羅勒冷汗直流,不知是因傷痛還是宸一輪的逼問。
「哈哈哈,看來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你們的城主大人正火急火遼的要找出血清救她的姐姐呢!啊,說錯了,是副城主。」
「然後呢?你也想要血清嗎?」
「我可不覺得他們會分享血清給民眾。」宸一輪一副振振有詞的模樣說道。
「連血清是否存在都不清楚,你這話說得太早了吧?」羅勒冷笑道。
「可不一定,不然為何他們還派人殺掉我的研究員呢?為何讓你千里迢迢送來白客的女兒呢?」宸一輪起身走近羅勒說道,羅勒一時不知其所雲。羅勒確認在任務開始前就看過『黑桃』商隊眾人的資料,清楚知道當年的白客夫妻在血清研究快成功時被殺害,他們留下的女兒就是白千夏,可宸一輪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想你心裡也清楚他們根本不會,他們關心的只有權力。可普通人呢,沒有血清他們該怎麼辦?」
「這不是我能管的事。」
「你會想管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羅勒終於失去耐心,大吼道。
「你說得對,血清不存在,既然它不存在,創造它便好了。愛因差點兒就成功了,可惜她被你們的人殺了,而且你們還把她的實驗室毁了!現在那該死的傢伙還派你帶白千夏來我的地盤!」宸一輪的聲線驟然拔高,雙掌猛地拍向桌面,響聲震裂了他那張儒雅的面具,把他骨子裡的兇悍表露無遺。隨後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又說道:「不好意思,既然人不是你殺的,該說的話也說完了,你們也是時候回家了。對了,你應該不會想跟他們一起回去的吧…」
「我會派人送你們離開。」宸一輪冷冷說道,臉上仍掛著禮貌的微笑。只是他剛才的表現讓羅勒不敢再說些什麼。
說罷,一個守衛進入審訊室挾著羅勒起身,帶著他走到室外上了一輛七人車,莫雷洛、白千夏和蘇寒早已在那車上等候多時,只是白千夏和蘇寒都刻意避開他的視線,只有莫雷洛看著他,如同看一個陌生人。
車上早就配備了司機,他把幾人送到城門附近,他們的吉普車早已被停泊在那裡。 一路上眾人都沉默不語。換車時,白千夏出奇地沒有搶著駕駛位,所以駕駛的責任便落到了莫雷洛身上,蘇寒則扭頭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正當蘇寒以為身旁應該會有羅勒上車的響動時,關車門的聲音卻傳來,他一回頭只看見羅勒徑直朝另一輛車走去,他的隨身物品也早已被人搬到了那車上。
白千夏和莫雷洛只是淡淡看著他離開,白千夏隨後又偏過頭合上眼,不知是否真能睡著。蘇寒心中百感交集,心裡閃過一絲追上他的念頭,可經過今天一連串事件,他和白千夏、莫雷洛二人不可能裝作無事發生般與羅勒同行,他只得靜靜看著他離開。
「走了。」莫雷洛點了根煙,短短二字都充滿了煩躁,她一腳踩向油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片霜雪之地。
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Nl7zGUg4C
另一邊廂,宸一輪正身處城主的辦公室內,他正書寫著一封信件,還在信封外燙上銀色的火漆。他臉上帶著難以被察覺的笑意,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線說道:「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面了…京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