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之才
三十年來武堂院第一次出現集體離院潮,程加布斯看著一個個學徒執拾包袱放棄留宿,心情第一次如此複雜。今天正是強制留宿令的最後一天,宋傲斯也是其中一個放棄留宿的學徒,宋望見程站在這「武」字前看著眾人離開,他即走過去抱拳敬禮,程對他印象深刻便拍一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宋感到程的手在輕微顫抖著,再看著程的眼神感到他有著無限的傷感,宋十多年來在武堂院都沒見過如此行徑的程,其實就算是二十多年的老師兄,甚至是司徒敬這個與他青梅竹馬的老朋友,都未遇過受這樣面色的程,但同為一院之主的敬卻深深明白到現在的程到底如何。
今天的宋終於能輕輕鬆鬆地在市街遊走,他回想起十多年來每次的出院日,都只會匆忙地回家,其後再匆忙地回院,根本不能細味著市街的狀況。當他與十多年前的章城與現今相比,便於去了第二個城市般的不同,他亦第一次感到回府的路是這麼短暫,府內的侍從見宋竟在這個時間回來都感到奇怪,而且揹著大大的包袱更是前所未見,羅管家問道:「宋義少何解會現在回府?」宋道:「事因...」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kNqQx1n0K
這時葉凡香從廚房出來望見宋即大聲道:「傲斯,你回來了。」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EMWvySzhZ
宋聽得是香之聲便衝過去拜會道:「乾娘,孩兒終於能回府與你們同住了。」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I8lSMbIFv
眾侍從聽見這個消息都覺好奇便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著宋,宋難以逐一回答便叫他們一起進大廳,並把武堂院的情況說了出來,有人道:「那麼連我們也可以在外學文學武?」宋微笑道:「正是,但若你們想學,卻要得到義父的同意才能出外。」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BmX7DRx0R
他們聽後都一一笑著,宋再道:「不過若你們有意學的,我在府內都能教你們一些功夫,但始終都要義父和乾娘的准許才可。」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jv8zSOyak
香白了宋一眼,多位侍從都眼睛發亮望著香,香冷笑道:「這一切都要你們老爺的同意,但卻要你們現在返回崗位工作才可。」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hF95VT1OR
眾人會意後即跑回自己的崗位繼續工作,而宋卻在偷笑著,香道:「你今天不用練習嗎?」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pHEPp880w
宋道:「未時我要到都柏院交流,尋找開創公會的合作夥伴,但因為今天是留宿令最後一天,尊師想我們早點適應返回老家的生活,便一早批准我們出院。」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L9JcZVo37
香道:「你進房收拾一下,我命人準備糕點送往你的房間。」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7Jd8BsrjV
香即走到廚房準備,而宋則重回自己的房間,他放下包袱即臥在這張已很久沒用過的床上。他回想起六年前在這裡與蔡德以斯一別之事便心道:「不知現在蔡德如何,這一別後他又有否改變呢?一會兒後便能清楚一切。」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tSrvJd6bd
這時婢女在房外叩門待應,宋應聲而開,婢女便把糕點放於桌上,宋已嗅到一陣陣熟悉的香味,他打開一看便道:「果然是我最喜歡的椰汁糕,乾娘真的細心。」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0hnhnHKy9
婢女在宋的耳邊道:「這是夫人親製的。」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sjSZmNLqj
宋聽後即急不及待吃了一口,一入口便感到椰香四散,而且滑得適中,果然比往年的美味,他便示意婢女也吃一口,她原本也不敢答應,但宋的堅持最後都令她放進口中,婢女對香的手藝更是讚不絕口,這時有人催促著這婢女,她便出外繼續工作,宋吃光糕點後,發現時候不早,便與香道別前往都柏院。
宋見都柏院外聚了四位武堂院的師兄弟便欲上前打個招呼,但見他們正與人爭執便上前道:「眾位師兄弟,發生甚麼事?」一個師兄道:「這個書僮不肯放我們進院。」宋見這人已三十餘歲還在門口作書僮,便道他是個都柏院的棄卒,對他看不起至極,但知道他始終是義父的門人,便有禮地道:「這位大哥,我是宋傲斯,我可以證明他們全是武堂院的學徒。」這書僮也聽聞宋是武堂院的威風人物,但只道宋的年紀與自己相約,固沒想過前面這位約二十歲的少年會自認為是宋,他便冷笑道:「宋傲斯?我想閣下還是冒充別的人較理想,你的樣子好像太年輕,與我認識的宋傲斯可不同。」他固然不認識宋,但覺前面這位青年心高氣傲,竟冒充一個威風人物便欲威嚇一下讓他知難而退。宋卻心道:「我可不認識你這個老書僮,你又何解會認識我呢?難道是想嚇著我嗎?」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aDyHUxggo
他知道真金不怕紅爐火便笑道:「要閣下見笑了,我只得二十一歲,當然年輕。」這書僮其實不是愚蠢而只是腦筋轉得不夠別人快,所以在有限時辰的考試中,往往因為思想緩慢而未能考到理想的成績,相父亦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把他逐出院,但又知道考試成績才是絕對,便只把他留在這做個書僮。現在的他同樣地還未想到反駁宋的說話,便只硬口道:「相父還沒回來,各位請回吧。」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8S3gXQSpp
另一個師弟見這書僮已經詞窮便嚇著他道:「老書僮,我師兄是相父的義子,你見到他便應叩著幾個響頭,但現在卻多加阻攔,你是否想吃幾下師兄的神拳?」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Mj7yddDKH
宋便揮拳在他眼前,書僮果然嚇得冷汗冒出,但他知自己身負把關重任便顫聲道:「口...口講無憑,閣下要有識別自己身份的憑證,我才能確認你就是宋義少。」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cHKtgSWwR
宋想了一會便知有樣識別身份的東西,便展示著腰帶道:「我這條便是武堂院贏下比武的銀腰帶,請閣下過目。」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k44fkl6xY
書僮見這腰帶確是武堂院所賜之物,只道這人二十一歲,便腰戴銀帶,知道此人確是大有來頭,但本身他已先入為主了宋是三十餘歲之年紀,而且也知道銀腰帶絕非獨一無二,便向宋道:「盡管閣下身穿金帶,我也不能認定閣下便是宋義少,你們還是請回吧。」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WXnGcwVis
宋已感到這書僮非常難纏,但在眾人面前又不想就此面目無光離去,加上覺得這書僮明明是個棄卒卻如此高驕,心中不甘就此輸掉,最重要是自己根本是宋傲斯無異,卻被這多個阻撓,便再想可行之法。他不時抓一抓頭,而抓頭之際卻發現了一件絕對是獨一無二而更可證明身份的東西在身上,宋除下頭上這頂帽子遞給書僮道:「你看看這帽子,若你能猜得到這是誰的手工,那麼你就不會懷疑我的身份了。」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Pg55SNPDn
書僮細賞著這頂帽子,見其手工精緻異常,知道是刺繡高手的作品,他再轉到帽子的後方,留意到繡著了三個小字,指細一看,發現是「宋傲斯」三字,他即時目定口呆著,雙手更微微顫抖。首先他知道在全國實無幾個有這手工的人存在,更知道在章城中只有相夫人能有如此境界,加上相夫人刺繡功夫的獨特更是高手也難以模仿,便知這帽子必是夫人所製無異,加上帽子這三個字,足以證明宋確是相父的兒子,雖然他可強行認為這頂帽不是前面這人的物品,但在多項證據都證明了這人身份的時候,又能有著多少的巧合呢?所以書僮便明白眼前的人果然是宋傲斯無異,這時他的恐懼感已慢慢呈現,便跪地獻還這帽子給宋並跪道:「是小人生了狗眼,沒把宋義少認出,還多番阻撓各武堂院的大哥,請宋義少大人有大量饒過小人吧。」宋雖然極想對這書僮打著幾拳,但他知道在眾師兄弟前不便出手,便接過帽子戴上並冷笑道:「平身吧,本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狗…你這老書僮計較,但你往後卻要好好對待我們武堂院的交流生,勿再對他們多加阻撓。」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KiZYGDFuv
他本來想說狗眼書僮,但知自己身份高尚,不便說這等粗鄙之語便只道他老書僮並嚇著他不要再如此囂張。書僮道:「謝宋義少的寬宏大量,小人往後一定會好好善待貴院的學徒。」他平身後便即把他們放行進內,但眾師弟都厲他一厲,甚至揮拳威嚇過他才進院內,書僮怕再惹禍便只驚慌地鞠躬。
武堂院內有超過九成的學徒都未曾踏足過都柏院半步,這四位師兄弟也不例外,所以宋在武堂院內被受看重也是頗有原因的。這四人一進院內便如一個大孩子般的周圍亂走亂進。首先他們看見滿院都是字畫詩作已覺十分壯觀,而且見這裡的學徒多人的樣子都呆氣至極,有人偷笑著他們是否看書看得連自己也成了一本目無表情的書,宋見他們對那裡都十分好奇便示意他們一會兒後在門口等候,自己則獨自在院內走動,懷緬著十多年前在這裡渡過的日子。他一直走動,看見一樹一物,當年辛苦練字的回憶又再現於腦海。他又記起院內有棵是藍色樹幹的樹令他特別深刻,令他把第一次成功寫出的句子紙張放進盒中埋了在這棵樹下,希望當時多年後能取回這物來令自己更用心練字,但因沒想到會進了武堂院,所以十多年後的今天他才再有這個欲望想找回這樣物品,但這棵樹確實的位置卻記得不太清楚,由於樹幹特別所以他覺得是可以尋得到的。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E2arv7Gf4
他不斷在院內左尋右找,終於找到這棵藍色樹幹的樹木,他見這樹比十多年前已經茂盛得多,心道若非這樹有特別色的樹幹,他必定無法認定這棵樹的位置。他滿懷希望地掘著,樹根越現越深,笑容亦越見消失,他掘到連底根也全現,卻不見甚麼盒子,他一再確定是這棵樹無異便欲再掘更深,但他記得自己根本沒有掘得這麼深來埋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並重新填好這個坑子。這時後方有把少女之聲「義哥哥」傳入宋的耳中,宋覺這聲音有點印象,但帶了幾分驕嗲,令宋聽得有點喜悅,他轉身望去便見一個面容青秀的少女現於眼前,令宋的心中突然不尋常地跳動著,再看著面色有著幾分乾娘的面孔便顫聲道:「你…你是文伊?」這少女望著宋時兩頰已變紅潤,聽了宋叫著自己的名字時,雙眼更有著無限的愛慕,這少女正是司徒迪文伊,事隔六年,在宋心目中的紅面小女孩已變成眼前這位亭亭玉立,大多男子看完都會心動的絕色少女。
原來自從伊當年見過這義哥哥後,便沒有一天不掛念著他。有一天她在院內無聊遊走著,想著用各種方法祈求上天給予自己見宋的良機,她見到這棵藍幹樹後便被它的獨特所吸引,心道這是一棵神樹,便欲把心中所想寫在紙上並埋在樹下來祈福。她在掘地之時,發現有個盒子已先被埋下,她心感好奇便打開盒子,內裡放住一張紙條,上面寫了「我是都柏院的宋傲斯」的字句,伊一看之下便即嚇得面也紅透,心道:「難道這是上天給予的指示?」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Xf2tABJ3J
她細看到紙張已微微發黃,知道起碼已被埋了十年,她再想一下記得宋說過他三歲至六歲時也曾在都柏院讀書識字,所以覺得這是宋親自埋下的,便想把這個盒子放回原位,但突然心中一想:「難道這是義哥哥埋下讓有緣人拿取的?」她越想越開心,雙頰也越來越紅,最後在私心驅使下把這個盒子據為己有,最後連自己想埋下的願望也完全忘記了。兩人一直對望著,好像誰也不敢先開口說話,伊見宋已在樹下掘了個坑,知道他發現了這盒子的事情,便探著宋的口風道:「義哥哥,你在找東西嗎?」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EHb3dXFZt
宋不知這事情與伊有關,只道她看見了自己在掘地才會如此一問便道:「義哥哥的確在找東西,何惜無功而回。」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PSrLjoiyR
伊見宋竟不加隱瞞便再問道:「義哥哥已十多年來沒來過這裡,你要找甚麼?」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oSOlgV3M3
宋見她是自己義妹便不想隱瞞,把十多年前的事情完完全全說給了伊,他們一路行走一路說,伊越聽越興奮,宋見她雙頰又再紅透便笑道:「文伊的面色還和多年前一樣紅潤。」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BGPRiPyVZ
伊聽見宋又再嘲笑自己便輕輕拍打著宋道:「你這衰哥哥又在嘲笑文伊。」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kC80ezxU4
但其實伊的心中卻是無比的喜悅,他們不知不覺已走到宋要到的目的地,而且宋見到他的師兄弟已在等候便道:「文伊,義哥哥還有事要辦,你回去吧。」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61CDMwt4P
伊扁咀道:「義哥哥你又要離開文伊了?」宋聽得伊的語調中帶了點傷感,他心中又多了一點無故的喜悅便道:「這次哥哥會回來的,今晚我便會回府。」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9anYEpb4E
伊也知道武堂院的強制留宿令已解除,宋以後也會同住府上,伊便收起這份傷感並與宋道別。這班師兄弟原本等著宋時已頗不耐煩,但見他與一名秀麗少女拉拉扯扯後,便收起了這不耐煩的心情,反而慢慢細看著他們的舉動,宋走過來抱拳道:「要各位久等,請見諒。」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Fs5DS1IJr
一名師弟道:「原本我們也頗不耐煩,但見你是因為情事,便饒過你吧。」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RuG82rAIn
宋疑惑地道:「甚麼情事?」師弟奸笑道:「剛剛你們還在拉扯扯,現在又忘記了?」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OIFYcG1IH
宋顫聲道:「這...這是我府中的義妹,是相父的千金,你不要損她的名節。」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skEk2KKQW
另一名師弟驚道:「這姑娘就是聖伊群主?師弟本來還想認識一下,但既然已被宋師兄看中,師弟唯有放棄這念頭了。」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1TZgtZvR
宋道:「我說過她是我義妹,我為人義兄的豈能如此有歪倫常。」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maU5fDFhq
再一名師兄笑道:「既然你們只是義兄妹,既不同父又不同母,又哪會是亂倫呢?」
府門一開,他們便望向大門,見是司徒敬回來,五人便即上前跪道:「小人參見相父。」多年前宋與敬已商量好,在府內才會以義父義子相稱,在府外則會與其他人一樣以學徒相父見稱。敬見他們五人當中,宋也在其內,知道他們是武堂院的交流生,便點一點示好,再命人帶他們進學堂內。蔡德以斯這時坐在前方,剛好背住大門,他聽到有點嘈吵之聲知道是武堂院的交流生,蔡轉身望著門口數著一、二、三、四,心中又數著自己有四點失望,他見著這四人,再望著這大門再無人進來便歎了口氣,在他欲轉回身子之際,第五個人從門口進內,他內心四點的失望隨即變成六點以上的快樂,便即起身奔過去道:「宋哥哥!」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QOp5k3G8N
宋本來在懷緬著過去而出了神,但聽得這一叫時並即回過神來,宋對這聲音雖覺陌生,但想了一會後卻覺這稱呼一點也不陌生,知道世間上只有一個人才會這樣叫自己,再望住眼前這個相貌比自己年輕得多但高度卻與自己相約的少年,知道他就是當日在自己寢室中一別後再沒遇過的蔡弟,他雙手拍住蔡的兩肩,並打量著他道:「蔡德你這弟弟,竟已這樣高大了。」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rll5O9AQK
蔡雙眼已微紅並嗚咽地道:「宋哥哥,我們一別實在太久了。」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G1uyFYdbc
宋望見蔡的雙眼又想哭出便厲聲道:「蔡弟,宋哥哥的說話你已全然忘記了?」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PO0qoxs88
蔡知道自己差點破戒便抹著還未出淚的雙眼,再抱拳正氣道:「蔡弟絕不敢忘記哥哥教誨。」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RagtFiDW8
一把雄壯之聲從大門處喝進來道:「放肆!你們兩人還呆在這裡幹甚麼?快返回坐位。」蔡見是都柏院的老師便抱拳道:「請先生息怒。」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TIulWigTG
蔡即拉住宋返回自己前方的兩個坐位。蔡伊柏三人原本是同一個堂的學徒,因為公會制度的關係,敬要把每個堂的學徒實力均勻一點,便把蔡和兩位學徒在原本的堂內抽調往其他的學堂,再把其他學堂的人重新分配,從而以最平均的實力來迎接武堂院的交流生到來。宋這天重拾了惜日讀書識字的興趣,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吃力,但在蔡於他旁邊指導下,令宋的學習速度比多年前快了不少,蔡冷笑道:「原來哥哥對讀書識字還是有一點點天份的。」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Hn0V8VJ9K
宋對蔡厲一厲,蔡見他發怒便即做了個鬼臉,兩人再同時笑著。這天在堂內的蔡助著宋以比以前事半功倍的情況下讀書識字,宋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學習速度,但他亦知道這全賴蔡的驚人教導能力,所以他決定以蔡為創會伙伴,令自己能在學文上有著可觀的速度,而蔡看見這哥哥原來也有如此學文的速度,心中比以前更加敬佩他,所以亦不再細想便選定宋為創會伙伴。交流結束,老師問他們會選誰為伙伴,兩人便率先指著對方為伙伴,兩人同時笑著,堂內的人都知道他們是這堂中一文一武之最,聽見他們互相合作,心中既歎道自己不能與其中一人合作外,亦對這個組合充滿著期望,最後他們兩人創立了草石會,以宋為總陀主,蔡為副總陀主,成為帝國第一個成立的公會。
第二天便由蔡進武堂院交流,他雖一直想進空手房夥著宋一同訓練,但在多項天資測試中都顯示他不是空手房的材料,便只好放棄這個選擇。今天雖是蔡第一次進武堂院,但卻不是他第一次學武,蔡堅韜在蔡考獲排名試第一名後,便破格教他劍技以示獎勵,戰場之上韜雖一直都以銀槍殺敵,但其實韜在劍技上的造詣卻比槍法優勝,但因劍在戰場已存在著先天性的劣勢,加上當年受賜銀槍,韜才把劍技之技一直收起至今。
基礎劍技房中聚集了多位都柏院的交流生,授劍老師道:「今天我要教導你們一些劍技上的基式,由拔劍開始教導。」他們大多人都笑道:「連拔劍也要學習嗎?」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6Ohhi2UX9
但蔡卻專注地聽著授劍老師之說而不發一言,老師一路示範著不同的拔劍方式一路道:「由於拔劍就是劍技的開式,要使劍順利便要有良好的拔劍姿勢,而且拔劍不當便會先傷了自己才能攻敵,這卻是得不償失,加上每次力度的不同,都會影響拔劍時所指的位置,可況很多緊急情況要在拔劍一刻便已要先發制人,殺他一著,所以拔劍的時機更是其關鍵所在,你們絕不能少看。」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I2gzPOQ0f
他還劍入鞘,眾人便重復著這拔劍的動作,有人因用力過度,竟連劍鞘也一同跌在地上,有人真的因姿勢不當而割破了自己的衣裝,有人更一出鞘便即一劍甩手,看來是連持劍的力度也都欠奉,連老師都看得都搖頭心道:「這班弱質書生,看來舞刀弄劍都全不是他們應學之技,這交流制真是可笑。」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vA0cwL7AE
他再看著蔡,見他紮馬尚穩,而且姿勢優雅,以第一次學劍來說,算是不錯,他便問道:「你叫甚麼名字?」蔡即還劍入鞘抱拳道:「小人姓蔡名德以斯。」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t0qddl9WE
老師呆了一會後便微笑道:「你的劍技天資不錯,繼續努力。」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ul5nIwCmY
蔡謝過他的讚賞後便再繼續練習,老師認得他便是帝盟將軍之子,當年御前獻技的才人,心中歎道:「這小子不但文藝超凡,連武藝的天資也是如此不錯,不愧為帝盟之子,文韜武略,相信將來必是偉人一名。」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zTw2E7b0r
老師再糾正著其他做得未夠完善的學徒,他也不時再示範一下,見這些人已經略為熟練便再教著其他基式,他把眾學徒都多番作出比較後,發現蔡雖是最年輕的人,但在各項目卻較他們遠為優勝,便有意把他招入武堂院多加琢磨,立入基礎房作正式的武學訓練。這些交流生雖然名義上是在武堂院訓練,但武堂院上下都明白他們的武藝可練性多半都非常參差,就算用心教導亦只會是徒然,所以讓他們學武都只是公會制度上的一個交易,而蔡這樣的例子卻是萬中無一。
這天的章城市街上,百姓們都為終於能學文學武而歡呼著,並讚揚這是昭帝陛下登位後的第一項仁政。他們在市街上的不同位置排隊等候著各公會招收他們為會眾的一刻,興越樓成為了蔡和宋的草石會及伊和柏的花田鷹會首次角力的場地,他們各借用了這酒樓的一半地方作招收並測試會眾之用,草石會以文武全才,帝國第一作招徠,而花田鷹則以相父之後,龍鳳之會作標語,兩會氣勢不相伯仲,令多個百姓都有選擇困難症。蔡和柏不時會以字畫之勢作正面交鋒,宋則以展示武藝來吸納武人,伊甚至以舞姿來吸引會眾的加入,最後蔡拿出了皇上御賜的金毛筆作皇牌,令草石會壓倒了花田鷹會之勢,成為首日招覽最多會眾的公會。蔡和宋決定順道在興月樓大擺慶功宴,既慶祝今次小勝花田鷹會,更為眾草石會眾作歡迎之宴,他們本來也有邀請伊柏兩人用宴,但柏在這一役已感面目無光便沒有應邀赴會,而伊情感上其實也想與宋一同慶祝,但礙於柏的面子和自己身份尷尬的情況下,也與柏一同回到府中。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wjP67lnrY
最後赴宴的人無不歡聚而散,宋更興奮得喝到爛醉如泥,蔡見他醉得如此,便扶他返回相國府。雖然蔡的高度已與宋相約,但他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少年,要他攙扶著一個已年過二十的壯年始終覺得吃力,蔡卻道宋是自己的哥哥,絕不能置他不理便用盡力氣把他揹往相國府中。
這時已近子時,市街上已沒甚百姓,而且非常安靜,他不時聽到宋念著「依...依...」卻不明他所道何意,只認為他在宿醉中說著夢話,之後再隱約聽到「文...文...」,蔡便細想著他的言語。不知不覺便已到相國府門外,他放下宋之際,宋卻道出了「伊...文...」,蔡隨即明白宋所說的是相父之女文伊,他心道:「原來哥哥的心上人是伊姐姐,真是意想不到。」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ajFwdMnXY
蔡拍門待應,他拍了多次,才有人緩慢地開門,這人正是羅管家,原本還在迷迷糊糊,但見宋像昏了一般便即大聲叫進府內,不久便有兩個家丁到來,他們驚見宋臥在府外便扶他進房,羅道:「有勞蔡公子仗義助我府宋義少回府,否則可能已在外被人加害。」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GyXd5yLCd
蔡笑道:「羅管家言重了,他是我的宋哥哥,我又豈有就手旁觀之理?時候不早了,告辭。」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haQ8W8zN1
蔡欲轉身之際,羅抱拳道:「蔡公子請留步,現在已是子時,小人斗膽邀請公子在敝府留宿,以免受深夜之危。」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DjJvojPQ3
蔡像有點推搪之意,羅續道:「相信相父大人都不會反對,請!」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O8OCqTWJp
蔡知道羅是一番好意,而且蔡也覺市街上的異常平靜深感可怖便抱拳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氣地打擾貴府了。」羅帶著蔡往宋旁邊的客房,蔡因揹著宋回府時已經累得近虛脫,他伏在床上便即熟睡。
大清早上蔡被一下響聲所吵醒,他知道聲音是由宋的房間所傳出,蔡即衝往鄰房看過究竟,他一推門驚見宋臥在地上便奔過去扶著宋問道:「哥哥,你無事吧?」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tbV3AiVf
宋手揉著頭的痛處再望向蔡道:「蔡弟?何解你一大清早便在相國府內?」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beRXG8U7I
蔡把宋扶往床上安坐坐後,便把昨晚宋由醉醺醺至被送回相國府內直到自己在府內留宿的事情原原本本道給了宋,宋聽後大笑並拍住蔡肩膀道:「我堂堂少壯青年,竟要你這等弱質書生揹回家中,真是慚愧至極。」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qQdliXoQ9
蔡聽宋竟說自己是個弱質書生,心感不快便跳下床道:「哼!哥哥,你別再笑我是個弱質書生,現在我已是個能使劍法的帝盟之子。」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hfbS9FBoT
蔡即迅速拔出腰間佩劍指著宋的咽喉,這下動作令武藝不凡的宋也都嚇了一驚,他雖知蔡正在武堂院學習劍技,但全沒想過現今的蔡會有如此迅速的動作,這下佩劍的迅速令他都歎道連自己也未必能做到,蔡見宋出了神便笑道:「是否嚇驚了?哥哥請勿見怪,我現在就使出這多天所學之劍技。」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GKPraA63l
蔡即跳上桌上紮起馬向宋抱拳敬禮,蔡以直劍一刺,再收勢順道一橫,其後向左直劍一擋,向右橫一擋,不時又重復著動作,宋見他只原地劃來劃去,知道這是劍技上的基式,是學武的基本,但心中已暗暗讚歎道:「這弟弟雖只使著基式,但招招連貫合一,既快又準,而且紮馬頗穩,看來是個劍技的可造之才,連當年我初初學劍也沒有這樣的水準。」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y2J4DF8Ui
宋即拍手點頭,蔡便一招橫劍收式,還劍一鞘再落地抱拳道:「哥哥,現在你還敢嘲笑我嗎?」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DxPbgzz6m
宋冷笑搖頭道:「你這蔡弟,哥哥不笑你了,你不再是個弱質書生。」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OdnHDkMGv
這時門外有個婢女道:「二少爺早安。」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SmnPK0uv7
宋和蔡聽見婢女之聲便走出房外,宋道:「文柏,你找我嗎?」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erlwSXF0h
此人正是司徒迪文柏,他也因聽到宋的房間傳出響聲才欲進去看過明白,他在門外驚見是蔡在桌上,便感到奇怪這宿敵為何會在自己府中,且見他手執佩劍欲出劍招,便想好奇看看他的武藝進境程度,與自己作出比較,他越看越覺得蔡的基式確實使得不錯,甚至比自己的進境程度更高,便多了一份武藝上的爭勝之心,他見蔡收式後便欲離開,但為宋梳洗的婢女也同時到來。柏見被人拆穿了便顫聲道:「我...我聽見你的房間有聲音,便想進來看你是否有事。」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2P8Asn8w9
宋奸笑道:「是看...我嗎?」說這個看字時宋斜眼看了一下蔡, 宋其實早已知道柏在門外,但他覺得這始終是司徒府,便在蔡面前留著柏一點面子而不當面拆穿,他便裝著是個婢女之言才令他們出來的情境。柏聽見宋的舉動顯然已看穿了自己,但仍口硬道:「當然是看你這義哥哥,我只道房間內只有你一人,沒有想過會有其他外人。」宋見柏已面紅耳赤便給他一個下台階道:「義哥哥無事了,你可以安心。」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qOKD8r5mD
柏尷尬地一笑後便即離開,宋接過婢女手中的梳洗盆後道:「還有其他事嗎?」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7Ub6gaBrr
婢女道:「夫人說早膳已準備好,兩位梳洗過後便可一同到大廳進膳。」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Tzbny9AkJ
宋微笑回應後示意婢女回去,他和蔡各自梳洗後亦一同步出大廳。
蔡在府中因為是最年輕,而且是府外之人,他便一一向眾人請安,眾人也讚他有禮,唯獨柏卻冷眼視著他,蔡不以為意便坐在餐桌前用膳,香道:「蔡將軍的家教果然甚好,能教出這等有禮之兒,相比我府的文柏實在見笑。」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CpUI9d5T6
宋伊兩人一同偷笑,敬卻冷笑搖頭,柏見娘竟在眾人面前把自己與蔡比較,心中非常氣憤,但礙於場合關係只扁著咀而不發一言,蔡即道:「文柏與我共處多年,禮儀之事實多做無益,我們已習慣這等交流,再者小人無故在府中作不速之客為各位帶來不別,這等小事又何足掛齒,。」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LzVZOJeW
敬大笑後道:「你對我府有恩,又是我最了得的學徒,有誰敢說你是不速之客?你喜歡作多久的客我們都無任歡迎,何況若你出了甚麼大事,我實難以向你這父親交代。」蔡只冷笑回應,他知道再說謙話是也是無益,便與這一家溶為一體,有講有笑,眾人都對這位「不速之客」頗為歡喜,唯獨柏卻全程悶悶不樂,他既為看到蔡的劍法如此了得而妒忌著,又為剛剛香在眾人面前把自己與蔡比下去而憤怒著,更為現在眾人只與蔡說笑卻冷落了自己而不忿著,柏恨不得即場便與蔡一分高下。
對蔡而言相國府的氣氛實是一直所求,因為在帝盟府中他是獨子,最多只會三人同桌用膳,絕對沒有這等熱鬧之景,加上由於家規嚴,向來都要嚴守食不言寢不語之規,這樣有講有笑的用膳情況可說是必會遭家法侍候,令蔡在家中都只會為用膳而用膳,而沒有特別的心情。在敬說這句無任歡迎時,其實蔡心中非常喜悅,但他明白這始終是別人的家,多番打擾實為不妥,所以他只冷笑回應。
他們用膳過後,宋伊敬三人便先回都柏院,蔡則回到客房休息一會再回武堂院,而柏也是今天要到武堂院訓練,但他心中怒火仍在燃燒,他便在房中取出長槍走到客房門前。柏是基礎槍功房的交流生,他的武術領悟力同樣也不遜於蔡,在這基礎房中的成績名列前茅,令他又再覺得自己是都柏院武藝非凡的零星數人,但今早看了蔡的功夫後,覺得自己又再有地位危機,自從柏在文藝中被認定自己不是蔡的對手後,心中已有種舒發不出的怨恨,現在連武藝也要被蔡比下去,內心再度自卑著,柏再把多年來的積怨聯合起來,這一刻已恨不得要立即與蔡決一死戰,同歸於盡。
柏在客房外猶疑了一會,他想起宋伊敬三人已經出門,應該沒有顧慮便即推門而進,蔡聽見有人突然推門便嚇了一驚,即拔出佩劍自衛,這劍指了在柏的面前,柏即舉槍一擋道:「連拔劍一刻也拿捏準確,果然好劍法。」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leUmaH3Ob
蔡還劍入鞘微笑道:「原來是文柏兄,難怪相夫人會把你比下去,你果然非常無禮。」柏笑道:「是你說我們禮儀之事實多做無益,我才會如此不拍門而進。」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H4NGTYZkI
蔡奸笑道:「還是你想殺我一個措手不及,讓我不能全力應戰?」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HJbyxDNYs
柏聽得蔡在說自己要暗算他人,覺得大有侮辱之意,便即舉槍指住蔡咽喉並厲著他道:「可笑!我要勝你何需暗算?」
蔡以劍鞘擋住槍勢同時斜視著柏並冷笑道:「你文藝也勝不過我,只怕武藝也是如此,這是你的宿命。」
蔡一語道出了柏所想,令柏心中更為怒極便推槍欲進,蔡覺卸不到他的推勢,便以劍鞘把槍勢壓向自己的左邊,長槍直中了蔡左下的木椅,槍頭亦進了大半,蔡歎道:「肩膀的推力果然不錯,可惜上臂的定力就差了一點。」
柏欲拔出槍頭,但力道卻有點不足,蔡見狀便笑道:「這裡地方狹窄,讓你拔出槍頭後才找我算帳吧,我在後院等你。」
柏覺得自己明顯被小看及侮辱,心中怒火令雙手突然出現一股無情力便把槍頭拔出,他即跑往後院與蔡算帳。柏走到後院時見空無一人,便道蔡以權宜之計走為上著,並懼怕了自己才說這個謊言,他欲轉身離開時,蔡在樹後突然伸出一劍欲直刺柏的手臂,柏察覺到影子的晃動便橫槍一擋道:「你向我下戰書,但又害怕敗北,便欲這樣來行刺著我?」
蔡跳出來道:「是你剛才欲在房間行刺我在先,今次就當是我還給你的禮。」柏被氣得面紅耳赤卻無言反駁只道:「多說無益,進招吧!」
兩人同時紮馬敬禮,因他們在基礎房只學過基本功,而未在輕功上修練過,所以最公平的方法就是在紮馬下比試,既比著下盤紮實程度,又練著兩人的平衝力。而劍和槍由於有著先天的運用分別,所以兩人的相距剛好是劍能刺到的最公平距離,若是太遠便只有長槍能進招,若是太近又會令長槍完全發揮不了作用。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XldGl0omt
柏直刺蔡的右肩,蔡彎腰避過,柏收起一半槍勢便即再刺心口,蔡彈回來時見槍勢已到而不及閃避,便只以劍身硬擋,槍頭與劍身在蔡的肩上碰觸,蔡感到柏的推力仍增,蔡雖知道若以全身之力便能推退他的槍勢,但這會代表了自己上身的力道不足,要以下盤借力,另一方面又知道若一撤劍,定必會受傷而敗,他見柏原來用雙手之勢強力推進,知道他已用盡上盤之力,而自己則未用左手之力,這才發現柏是想給自己一個力大的假象,令自己放棄紮馬以用上全身之力,蔡便以雙手握劍推進,果然覺得柏的力道細了,蔡再慢慢用力,槍勢果然減弱,蔡用盡上盤之力叫了一聲再大力一推已把柏的槍勢退回,柏差點被蔡的推力震散了下盤,幸好以長槍在地支撐才能卸下這推力,蔡鬆口氣道:「文柏兄果然奸詐,剛才實在好險。」
柏冷笑道:「果然心思細密,連這都騙不到你。」蔡直劈柏的左腿,柏自知下盤以下絕不能閃避便只好向下擋著,蔡第二招轉刺右腿,柏又一擋,蔡之後數招都以柏的下盤為目標,柏感到越擋越吃力,知道情況有異便細想著其他方法,最後他彎腰不斷橫掃,以近蔡的速擋住了他的劍勢。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W1BUlJytU
蔡刻意只攻柏的下盤,是由於蔡知道槍始終不及劍的敏捷,若在不能閃避的情況下,槍和劍互相見招拆招,槍是必敗無異之局,而柏亦因為這個原因便假定了蔡的下一招目標是自己的下盤,所以用著這個方法來拆解了蔡的計劃。這時蔡見柏突然變招並每下都擋住了自己的劍勢,知道計劃已被識破,並且不再管用,便收起下刺之勢再急上橫劈柏的面部,柏覺擋了空招便知劍轉了勢,欲把槍頭轉下為上但亦已知不及,後知此槍頗長,便以橫轉直急以槍身一擋,噹的一聲,幸好此槍夠長剛好擋得到蔡的橫劈之勢,蔡一劍不慎甩手,剛好跌掉在柏的身後,柏奸笑道:「蔡德月斯,你服不服?若是不服,你可以求我幫你拾起這劍?」
蔡知道自己已處於失敗之地,若是自己去拾劍,柏應該不會阻撓,但卻是承認自己的紮馬功夫不了得,若是求柏拾劍,是已全輸了尊嚴,贏了比武也不光彩,若是再度輸了,更是永遠抬不起頭來,但假若現在承認戰敗,反而可以贏回不少面子和尊嚴,而且他認為這次只是大家初次的比試,故在輸贏方面是一點也不重要,最重要卻是往後在公會競賽日上的比試,所以他決定這次承認失敗後便用心在文武雙方面同時發展,務求要全勝柏,以雪今天一敗之恥便道:「文柏兄槍法固然不錯,但我觀上天的眷助更為利害。」
柏雖也覺今次勝了多半只是自己的幸運,但他抵不住蔡輸了還這樣囂張的態度便道:「這只因上天也知道邪不能勝正,便讓我這個正道之人來勝你這等邪惡之人。」
蔡大笑後道:「文柏兄所言極是,在武藝上我可能確是個邪道,但我觀在文藝中我絕對是個正道,而你的文藝只怕是...」蔡即暗暗偷笑著,柏自知是在自打嘴巴,便頗覺怒氣,但一想到剛才第一次勝了蔡的場面,便不想再計較。柏望上天時見太陽在直射自己,知道已是午時,才記得要到武堂院訓練,他拾起地上的佩劍給予蔡,他們便一同跑回武堂院中。
基礎房院師見他們如此時辰才來報到,立即大怒並懲罰著他們,兩人要同時站在這個「武」字屏風前練習紮馬四個時辰。這段時間中,不時有人出出入入,雖然多數人都感到可笑,但這些人多半都認得他們的來歷,故都礙於兩人的顯赫身份而不敢當面笑著兩人,以免招惹禍端。蔡柏兩人剛好對望著對方,便不時傻笑和做鬼臉,兩人被這樣懲罰時雖都感到羞愧,但同時心中卻沒有一點後悔之感,因為這是兩人換來難忘經歷所要負出的代價。被罰後的日子,蔡果然把每天原本練文藝的時間抽了一部份來練著劍技,令他的武藝進境速度比劍技老師所預想的更快,令老師一再有立蔡正式進武堂院的念頭,但因他知蔡是都柏院的皇牌,便找程加布斯商量意見,程也曾看過蔡的劍技,都覺他是可造之材,所以程便請來蔡堅韜和司徒敬一同觀著蔡的劍技後再對他作出評價。
武堂院的大廳中首次聚集了這麼多的人,除程敬韜三人外,還有都柏院的楊堂主、武堂院劉副院師、黃劍技老師和基礎劍技房方老師四人,他們共同商討的事情便是蔡的去向,程率先道:「由於此事關乎了武堂院和都柏院的合作關係,所以我才史無前例地聚集大家在此,請各位勿要見怪。」
韜道:「要犬兒令大家如此費心,我實在抱歉。」
方笑道:「這只因令公子文武雙全,才有令我們費心的價值。」
黃道:「蔡德的文藝超凡固然眾所周知,但最令我震驚的是他連在劍技上的天份都比我們院內一般劍技房的學徒為高,我相信若用心鍛鍊,不出十年他也必會在劍技房中奪下銀帶,成為劍技房上二樓的精英。」
韜即驚道:「老師之言是說蔡十年後都會像宋傲斯般的神武?這也太難以置信。」
程反駁道:「蔡兄你何別再次少看你的兒子呢?他既是你的親兒,當然會遺傳了你這神勇的血統,能媲美宋傲斯也不是天方夜譚。」
楊疑惑道:「兩位之意豈不是要蔡德最少荒廢十年學文的時間,去到貴院專心學武?」此言一出已道出了敬和韜一直擔心而不敢說出的顧慮,劉聽到楊之言實有危言聳聽之意便道:「劉某亦大致明白楊堂主所慮何事,不過請各位放心,敝院必定會盡量以一個令蔡德文武皆可兼顧的方法來鍛鍊他的武藝,務求令他武藝能進境之餘,文藝又絕不會被荒廢,而這方法就是要大家在這裡好好商討。」
敬道:「楊副院師雖然表面上字字有理,但實行上又談何容易?何況現在不是已有機會讓蔡德一展劍技嗎?你們都已說他進步神速,若是要他再多加時間鍛鍊,又能否保証不會起著弄巧反拙之效?」敬之言令幾個武堂院之人都啞口無言,他們都一一讚歎相父辯才之技果然名不虛傳。程見敬又一次力壓群雄,心中既讚又歎,雖然程也深知辯才之技絕不是敬的對手,但因認為兩院的利益只是其次,最重要卻是這帝國未來棟樑的琢磨,故他強行反駁敬之言地道:「實不相瞞,貴院交流生在我院接受的武術訓練其實不是本院的正統訓練,而只是本院為貴院交流生所專切的...所專切的...」劉聽見程欲把院內的秘密說出便即震驚道:「請尊師慎言!」
方和黃同道:「尊師!請三思...」程心意已決便呼口大氣道:「所專切的參差武術。」
此言一出方黃劉即搖頭歎息,韜卻聽得目定口呆,而敬楊兩人只冷笑搖頭,敬嘆道:「難得尊師在此場合也這樣坦白,老夫也實不相瞞,其實本院對貴院交流生教的所謂文藝,都只是一些本院已棄用了的書藉,因為我只道他們大多都是文采欠奉的武痴,用心教導只會白費時間,但聽尊師之言後,令老夫最為慚愧的是貴院所教的雖是參差武藝,但我觀所任教的老師卻絕不是參差老師,因貴院起碼有用心找出對武術一樣有特殊天份的學徒,就如蔡德一樣,這點老夫實在慚愧至極,老夫已活了五十多年,竟然連一個文武雙全的天才都不加愛惜,實在是老糊塗了。」
敬再次冷笑搖頭著,韜聽得兩位一院之長、開國功臣竟也如此唯利是圖,心中暗暗歎息上樑不正下樑歪。黃聽見相父竟把自己相比得比自己更為高尚即起身抱拳鞠身道:「相父之言,小人實在愧不敢當,還請相父勿再妄自菲薄,否則恐怕會令小人折福。」
敬歎道:「既然黃老師竟有如此慧眼,我也不敢再強行把蔡德留在本院,但一切都希望以蔡德本人的意願為優先,將軍你意下如何?」韜雖覺他們也是唯利是圖之輩,但韜亦明白蔡確實是文武雙全的畢世奇才,相信兩院都必會用心把他琢磨為帝國未來的棟樑,而且相信敬之說在這一刻也不會是虛言便道:「既然相父也這樣說,那麼一切都以蔡德的意願為優先吧,今晚我便問著他。」
敬道:「那麼其他人還有意見嗎?」
楊聽見敬和韜也不反對,自己也沒意見,方黃劉三人齊道:「一切聽從尊師之意。」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Wgt9RaG3W
程站起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蔡將軍了,大家告辭。」眾人一一拜別後便離開大廳並各散東西。
蔡當日與柏的一役戰敗後,便一直在提醒自己下次碰頭一定要贏回失去的面子,目標就是半年後的公會競賽日,假若有機會對戰花田鷹會時,便要在文在武也勝過柏,以十倍奉還之勢一雪當日之恥,所以當蔡聽見自己竟能有正式進武堂院的機會,笑容由心底發了出來,並第一次覺得父親如此和謁,肯聽著自己的意見而不再強行為自己搭著他已既定的計劃行走。但韜訂了多個進武堂院的條件,蔡覺有點不快但也聽著,第一是學武後不得胡亂傷人,挑起事端,蔡覺得這條合情合理便即答應。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B8yP3wI5B
第二是學武之餘絕不能荒廢文藝所學,蔡原本也有點猶疑,但他也知道自己始終是都柏院出身,絕不能貪新忘舊,且又想到柏的文藝也是與自己相約的級數,若讓柏比自己努力而追上自己後,這個恥辱絕對比在武術敗陣時深刻得多,故蔡也答應著。第三則是在合情理的情況,在兩院有爭拗之時,都要以都柏院的利益為優先,這點卻讓蔡有點為難,但蔡認為自己只是兩院的小角色,不會有甚麼大事需要決定便也輕易答應。蔡有這個想法只因蔡不知道自己能進武堂院的機會是由六個兩院的靈魂人物和自己父親破格商討而得出的結果,韜不想令蔡有著不必要的壓力而礙著學武,所以把這件事刻意忍瞞。
蔡答應了這三項條件後,韜便批准他正式進武堂院,蔡先到了都柏院與相父和其他學徒道別,並拿走由相父親自寫下的暫離信,便走到武堂院把此信交予基礎劍技房,其後再由尊師親自批下招收證明,蔡便正式成為武堂院基礎劍技房的學徒。在公會制度下,蔡每週有兩天在武堂院習武,有兩天到都柏院交流和有三天在市街教授著文武的時間,所以蔡無論身在哪個院,都會有著相約練習的時間,兩院的替換亦只是銜頭上的分別,而且自從上次商討事件日兩院之首公開了各自交流生的訓練秘密後,兩院已迅速把這些秘密訓練改正回與本院無異的訓練,從而用心挑選出真的是文武相雙全的能人多加琢磨,為帝國未來再添棟樑。對蔡而言其實每一天都已是既文又武的學習日,因為他每天都自律地奉行了早學文便夜練武或早學武而夜練文的規則,在市街上教導百姓時,更是既能教人又能從中自學的難得機會,宋看見蔡進了武堂院後,身子不但健碩了,心智亦比昔日更為成熟,消失了這種令人無奈的孩子氣時都深感安慰,覺得自己這個哥哥總算沒有錯看這個弟弟。雖然曾幾何時蔡的奮鬥是為著這位宋哥哥的承諾,但現在的蔡已慢慢成為一個為著勝負而戰的初階勇士,宋對他而言可能已只是一個普通哥哥,甚至是公會上的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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