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主人?」沒想到無意中又進來這,竟會聽到這些話。「啊對了,那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我又要如何出去啊?詩白你知道嗎?」
「不知道。」不要回的這麼快啊,再仔細想想啊!「啊我就真的不知道喵。」詩白很俏皮的歪歪頭,看來是真的不知道。
「蛤?不是吧,我被自己莫名其妙地關在自己的世界嗎?」我試圖在這廣大無邊的精神世界左看右看尋找可能的出入口,但是……「果然沒有類似的啊。」
「喵哈哈這就是所謂的自閉吧。」然而這隻小貓彷彿沒牠事一樣,在旁邊喵哈哈地大笑。
「誰來救救我啊。」突然間腦海又閃過現實中的要事。「現在飛機飛到哪了?在裡面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時間啊,話說裡外時間是同步的嗎?」
「是同步的啊。」詩白小小的眼睛直視著我問:「你是要處理你那朋友的事吧?為了向他的父母道歉。」此話一出使的我心中一震。
我嘆了口氣搔搔頭說道:「果然在你面前什麼偽裝都沒用啊。」
詩白聽了後笑嘻嘻地說:「因為我就是你嘛。」接著用牠小小的貓掌頂著下巴看著上方曾經是一大片濃霧,但如今已經是陽光普照的天空說:「出去的方法啊。你要不要先想看看你當初是怎麼進來的?」
「怎麼進來?」我仔細地在腦海中思索著原因,但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詩白用貓掌輕輕摸著自己的腦袋,看起來是比較認真的思考了。「好比說那時候是不是想著什麼事?畢竟這裡本來就不是能藉由任意門想來就來的啊。」
詩白這麼一說點醒了我,那時候我的確在想事情。「那時候我只是在想,『詩白你自己在這世界過得好不好』而已。難道只是這樣就會進來嗎?」
詩白聽了後很開心的說:「喵,我過得很好哦。無聊時就在裡面窺視元向的日常生活。好比『打手……』」
「喂喂等等!你到底想亂講什麼啊!」千鈞一髮之際,我趕緊衝過去手摀住了牠的嘴,阻止牠差點講奇怪的話。
此時詩白將我的手撥開說:「『打手槍』啊。喵哈哈哈——」可惡這隻臭貓。
「所以說如果要出去,就是像那時那樣『專心想著那邊世界』就可以了是嗎?」我閉上眼睛嘗試看看,卻不見一絲的變化。「不行呢。」
「那我也不知道了,畢竟我是絕對無法來去自如的。」詩白說著說著表情一臉覺得可惜。「我也好想出去你們的世界看看啊。可是我們『精神體』這種存在僅能在精神世界,唯一能離開時只有死亡。」說到此,我也藉由和詩白的「連結」,同步理解牠心中充滿無限的無奈。
想到自己之前一直被困在睡夢中的自己,雖然不太一樣但我也能大致明白。我想幫牠些什麼。「不然這樣好了,我以後如果有空就進來找你聊天、陪你玩。」
「欸,可以嗎?這樣不會影響到你的正常作息嗎?」牠看起來很驚訝又很開心呢,尾巴都翹得高高了。這傢伙根本不用使用『連結』讀心就能清楚明白了。
「沒關係啦。」此時我又想到自己無法離開的窘境。「可是我現在也無法離開呢。該怎麼辦啊——」
就在我和詩白還在困擾時,一道耳熟的聲音自後方響起:「果然在這裡啊。海陽說的是真的呢。」回過頭一看那是黃心理師的精神體——白羽。
見白羽出現在我的精神世界後,我先是確認黃心理師的位置:「只有妳嗎?黃心理師不在嗎?」
詩白眼睛直直地盯著白羽看後開口:「看來這次只有她一個呢。那個心理師不在這世界喔。」對喔,詩白剛有說過「只要有人入侵就能立刻知道」。
白羽很有禮貌的鞠躬後說:「因為元向先生在現實中叫不醒來,所以海陽……啊,黃心理師託我進來尋找,是不是元向先生進到自己精神世界了。」
「原來如此,不過真沒想到妳能自己進到別人的精神世界啊。」詩白望著這世界的天空後繼續說:「不過妳要怎麼帶他出去啊?妳知道方法嗎?」
「是,只要我抓住元向先生後,黃心理師就能從外面將我們兩個強制拉出去。」說著白羽伸出她那纖細卻又有點令人恐懼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我的手。
她的雙手外型像是類似人類手臂的鳥爪一般,手臂上面還長著翅膀。而她的腳就十分明顯像是鳥類的腳。
突然其來的近距離接觸,使得我有點驚恐,明明手腳有些令人畏懼;但與之相反她的臉龐十分可愛。而她站在我身旁那身高就像是一般的女孩子一樣。盯著她的臉看令我感到十分害臊。
「嘿嘿——你幹嘛臉紅啊?人家又不是在跟你約會。」明白我心裡在想什麼的詩白,一臉賊笑得說著。
「我哪有!」我則是慌張的想掩飾心中的情緒。那隻臭貓則是在一旁喵哈哈的大笑。
臨走前白羽看著詩白說:「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擾到你們聊天了。但是元向先生再不出去,他的雙親會很擔心的。」啊,對啊不能讓他們太擔心我啊。
詩白則是揮揮貓掌笑嘻嘻地說:「沒事、沒事你們就把他帶走吧。我知道現實世界那邊的事比較重要。況且我也不知道怎麼讓他出去。」
白羽向他鞠躬說:「抱歉了,謝謝你能諒解。」接著他又再次地用那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我說:「準備好了嗎?我們要拉你出去了。」
我閉上眼在心中想著外面可能發生的狀況。隨後睜開眼說:「好了,走吧。」
突然間一股拉力將我和白羽往後拉。熟悉的黑色帷幕從後方襲來,將我和詩白逐漸拉遠開來。在完全離開前,我看見了詩白那寂寞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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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我回到了現實中。
「醒了嗎元向?」在一旁發問的是黃心理師,看見我終於醒來後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了。」
「元向!」母親見我醒來後緊緊的抱著我。「我還以為你又會一睡不起了。」接著就是一陣痛哭流涕。
「好了,沒事就好了。」父親拍拍我與母親,護送我們離開僅剩我們幾個與機上工作人員的飛機。
我們簡單的向工作人員們道聲謝後便趕緊離開,租賃了汽車很快的到達王偵探所查到的敏鴻雙親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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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人在家嗎?」王偵探率先按了電鈴後問道:「我是之前聯繫過你們的王明哲偵探。」
王偵探開口後,空氣彷彿降至冰點般的窒息。接著從對講機傳來一聲沉沉的呼吸聲,感覺就像是在強忍憤怒。
明明只是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在等待回應前時間像被無限放大至數年般。
「終於來了啊。」有些沙啞無力的聲音出來替我們開了門。那個人是……「我是敏鴻的父親。」一段時間沒見他的身材已經略顯消瘦。接著他眼神四處掃視我們說:「那麼哪個是廖元向?」
我當下並沒有想太多,老實的舉起手回答:「是我。」
忽然間一記拳頭紮實的打在我臉上。「混蛋!」致使我往後倒地。「就是你這傢伙,把我的兒子給害死了。」
「請您先冷靜一點葉先生。」突如其來的發展……或者該說果不其然才對,使得王偵探慌張向前制止敏鴻父親。
黃心理師和我的父母,則是趕緊來幫我擦拭我臉上的鼻血。
「冷靜?是要冷靜什麼?殺兒兇手就在眼前我是要冷靜什麼?」他父親暴怒至極的高高舉起拳頭,準備醞釀下一波的攻勢。
「慢著,要打請打我吧,我的兒子那時也是無心的。我知道您兒子離開了您身旁讓您很悲痛,但他那時並無惡意,只是朋友的小打小鬧。」父親焦急的擋在我的眼前,並主動跪下來不斷的向敏鴻父親求情。「要怪就怪我教兒無方,請您打我吧。」父親狠狠地向地面敲了一個響頭,甚至到了頭破血流的地步。
「爸,你在幹嘛?這事又不是你引起的。你沒必要替我受罪啊。」眼前發生的畫面狠狠震碎了我的心。「你快起來啊。」使得我的眼角被逼出了許多男兒淚。「夠了……你不要這樣。」
母親焦躁的抱住我們,試圖替我們擋下之後的攻擊,黃心理師和王偵探則是一直不斷勸說敏鴻父親。
見我們如此狼狽後,敏鴻父親搖搖頭說:「唉……算了算了都起來吧。」接著轉身開門回去後默默地說:「都進來吧。」
進去敏鴻父母的新家後,他讓我們坐在客廳。並請一直默默待在裡頭的敏鴻母親替我們泡杯茶。
敏鴻父親語重心長地喝了一口茶後說:「事情原委我昨天已經有聽這位王偵探說過了。」接著他眼神狠狠的瞪著我說:「但是我再看到他的時候,想起了兒子生前的模樣。心中的無名火就燃燒起來了。我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突然想起兒子就因他這樣一個無心的舉動就從此天人永隔,心中還是覺得很莫名、很冤枉。」
父親在一旁站起來,90度道歉:「很抱歉這麼晚才來登門致歉,我家小犬闖禍真的很抱歉。」見父親道歉後,我與母親也一起跟著90度道歉。
「算了,都過這麼久了、你們也都道歉了、而且當初也不是故意的,這事就這樣吧。」敏鴻父親嘆了口氣,眼神逐漸緩和下來:「我想敏鴻他也不希望我和你們吵成像剛剛那樣。」
原先一直保持沉默的敏鴻母親坐在敏鴻父親身旁跟著說:「其實啊……這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們說……」敏鴻母親左思右想後,眼神直直盯著我們說道:「那一天敏鴻在離世前,曾問過肇事駕駛和機車行老闆:『元向他有受傷嗎?』。在他們跟他說沒有看到其他人的時候,他才安心地閉上眼說:『太好了。』」
敏鴻在那時候還在擔心我的安危?聽到此我心中日經月累的愧疚感,化為一股悲痛的情緒潰堤出眼眶了。
我想起了和敏鴻以前的打鬧時光,腦中原先敏鴻憤怒的臉孔,變化成了安心的樣子。「敏鴻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敏鴻的父親可能是看不下我這麼難過的樣子,則是拍拍我肩膀說:「唉……算了,事情都過去了,大家把話講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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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們跟隨著敏鴻父母,一同來到祂現在所在的納骨塔祭拜。
敏鴻父親帶頭給我們每人三支線香,我們依序祭拜天地、菩薩後,去往後面的骨灰罈區。在看到骨灰罈那國中時的照片後,心中不免又一陣難過。「敏鴻……國中時的事真的很對不起。本來只是跟你鬧著玩,沒想到反而害了你。」
至於敏鴻母親則是在一旁哭泣起來,他父親安慰了他母親後,替我們將每人的線香收起插在菩薩的香爐裡。
簡單的與敏鴻父母談談最近發生的事後,我們隨著王偵探他們坐車、飛機回家了。
「如果還有狀況的話就聯繫我們吧。」王偵探拿出手機和我加了聯繫方式。
「明白了,這段時間非常感謝你們。」我微微笑揮手和他們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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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下心中一直以來的重擔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之前幾乎不會用到的手機。
這時發現黃心理師發送了一些訊息,內容除了一些提醒健康之類的話,還有讓我特別感興趣的內容。
大致就是說白羽發現我有能自行前往自己精神世界的潛能。希望我隔天能抽空前往他的心理治療所,他會教我怎麼詳細運用這份能力。
「感覺好像發掘出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力量了啊。」不過如果能自由藉由自己來去精神世界,感覺也很不賴。這樣我就能三不五時找那隻有趣的小貓聊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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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隔天,我和父母解釋是為了例行檢查。他們起初很擔心堅持要陪我去,但我怕他們會問到精神世界的事。解釋起來太麻煩,加上黃心理師希望這事能保密,所以還是不說了。
「那我走了。」我向父母揮揮手,離開了家準備久違的自己搭車前往黃心理師的心理治療所。
「如果迷路的話,記得打電話叫我們啊。」母親依舊不放心地提醒我一些事。
對此父親則是大笑說:「他又不是小屁孩,況且他都康復了不要太擔心啦。」說完他便騎他的機車去上班了。由於他的上班路線和我要往黃心理師那不一樣,所以他也無法順路載我過去。
再次來到黃心理師所開設的心理治療所,這裡不管看幾次,都有一種讓人能放鬆下來的感覺呢。
「來了啊元向。快進來吧。」黃心理師悠閒的在外面幫他的花草澆水著。
我看著治療所外的花草們疑惑的問:「這裡的花草不是用假的啊?還以為裡面的菜單是假的道具菜單,外面的花草也是道具呢。」
他放下澆到一半的水,洗洗手後回答:「花草用假的雖然也可以,但是太假給人一種『虛偽』的感覺不是嗎?我希望能帶給病患一種『真實』、『自然』、『安心』的感覺。」接著他轉身打開玻璃強化門後說:「我來給你說說『精神世界』和你那名為詩白的『精神體』的事吧。」
來到熟悉的治療所內,我躺在那張熟悉的病床上,黃心理師則是又要很老梗的拿出他的懷錶來。
「這招已經騙不了我了。」我笑著對他說。
「欸?什麼?」他則是有點意外的傻看著我。
「我是說,你那催眠根本是騙人的。哪有人催眠別人後,催眠師自己還跟著睡著,還能一起進入別的精神世界?」我向他解釋道:「況且還能帶張醫師一起進入我的精神世界,怎麼想根本就不是催眠能辦到的。還有之前『僅』派白羽進入我的精神世界。」
黃心理師一副很感興趣的問:「那你覺得我是用了什麼方法呢?」
「不知道,說實話我也搞不太懂。但如果真要說的話,或許是『特殊能力』吧?」面對我的猜想,他露出一副「敗給你了」的表情。
「很少遇到腦袋那麼好的人呢。沒想到在我自己破梗之前,你就自己先猜到了。」對此,黃心理師很開心的說:「沒錯,我的確從小就有著『能進入別人精神世界的能力』。催眠只是合理化我的特殊能力而已。」接著他收起派不上用場的懷錶說:「我這次之所以會找你來,是為了告訴你:『你也有類似的能力』。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H4hHZay5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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