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世界 - EP4_10_直面真實

初夏－氣溫涼爽，時陰有雨。

王都，帝國廣場。

一個個新玩家被從天而降的光柱包裹著，立在廣場上久久不動；光柱就像在彰示玩家們還沒完成登錄一般，久久地持續著。

在等待的過程中，與上次相同──尼爾站上了高台、廣場周圍布滿了警備隊。

不同的是，在教會門前，托拉姆、斑點貓、米拉坐在一排長桌前等待著新玩家們的來到。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的演講將先透過尼爾演講介紹王國，然後讓他們理解下線是不可能的，接著處理暴動，並將願意妥協且有動力的玩家登記並轉移至城外臨時搭建的住屋管制起來。

而不願接受事實並且鬧事的玩家將會留在廣場，給予簡單的食物與火源取暖即可──直至他們受不了夜晚的寒冷與飢餓妥協為止。

最後妥協的玩家將會只有集中營與公會兩個選擇；這很殘忍，但負責規劃的隊長們也沒有仁慈的方案可以讓他們選擇。

隨著空中的讀秒越發接近，所有人吊著的心更加懸了。

讀秒結束，所有第三批玩家在一瞬間便動了起來，四處張望、觀察、聊天、搭訕與說話。

見時機已到，台上的尼爾在教會準備的擴音魔法前說道：「歡迎，大家來到魔法世界、來到瓦倫那！」

聲音準確無誤地送到了廣場的每個角落，缺點就是靠前的位置聲音震得耳膜有些生疼。

在第三批玩家們的歡呼聲中，托拉姆向身旁的千羽側頭靠了靠，說：「你看，當初我們是不是也很興奮？」

「我有一種裝潢公司用徵才廣告的薪水與福利騙人進來，然後告知那些是加班、全勤與沒有客戶投訴才有的薪資一樣的預感。」千羽一手扶著劍柄，一手放在後腰地站在托拉姆身旁，看著第三批玩家們說。

托拉姆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想通他說的是那份落差。

「哈……就像大學錄取了，才發現學校廣告跟學校資源的不同。」親身體會的托拉姆說，讓千羽不禁歪歪頭，想像那個狀況。

說到這，歡呼聲小了下去，尼爾要開始講重點了。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注意喔。」暴走冬瓜在台邊小跑而過，向所有執勤的人低聲示警。

「我們是第一、第二批玩家；在今天以前已經在這裡度過了近一年半的時間！相信我，這沒有想像中的糟糕，但也不完美──」

尼爾正在說話，台下爆出了更大的歡呼；興奮之情已經讓人察覺不到言語間的詭異了。

不斷表達壓下聲音的手勢，待歡呼聲慢慢地降了下去，尼爾再次說道：「因為──我們第一、二批玩家，至今沒有辦法離開遊戲！」

原本還有零散的口哨和歡出聲，在這句話之後瞬間消失──第三批玩家們被震驚到了；除了廣場周圍警備隊與負責與指揮的一、二梯次的玩家外，安靜得就像深夜時的廣場。

一切都靜得可怕，不親眼所見的話很難想像近千人的廣場瞬間安靜是個如何驚悚的畫面。

「我喜歡這個錯愕。」暴走冬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托拉姆背後說，雙手抱胸的姿勢就像個過來人的評語……本來就是過來人。

「惡趣味。」千羽連斜眼也不看暴走冬瓜，直視著前方說。

「因此，我們在……」

尼爾正要講話，其魔法音量瞬間便被淹沒在了群眾的呼喊與怒吼中，一切一如既往的重演。

廣場周邊的旗幟舉起，警備隊擺好了陣勢，準備開入廣場進行鎮壓。

「聽著，這──沒有安全的地方──野外──所以──」尼爾說著話，但斷斷續續的已經聽不見完整的訊息了。

此時個別玩家已經開始向外逃竄，幾個人的舉動很快地便演變成了龐大的動亂。

旗幟晃動，警備隊開始了鎮壓。

「真是熟悉的畫面。」暴走冬瓜看著暴動的人們說，還不忘出聲提醒千羽左邊有人。

作為前方護衛的千羽，正專心的把玩家推回廣場內──如有不從的直接開打並將其用繩子綁起。

「閉嘴過來幫忙！」千羽一腳把差點穿越防線的一個玩家踢了回去，連帶撞倒了另外一個人。

「我也來吧。」托拉姆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會幫忙啦。」暴走冬瓜說著，但並沒有前去幫忙千羽，而是跑向一邊幫忙紅月使徒。

這段是他們小隊負責的防線，總要有人是機動組。

上前幫忙的托拉姆忽然注意到紅月使徒的方向；在他旁邊貝爾貝洛正以一人一腳的效率將人踢了回去──在保持著一腳踢不死的力道下。

當然，飛高高落地的人自然也站不起來了。

一時間各個路口、高台與教會門口充滿著喊聲與乎痛，一陣混亂後人們慢慢地躺了一地，各種乎痛與哭泣。

廣場的混亂在一小時內就結束了，廣場內的玩家又一次……第一次被綁在原地，沐浴著陽光。

回到廣場邊緣，各個警備的NPC與玩家與第三批玩家們大眼瞪小眼，偶有幾句髒話飄來，但都不被當回事；沒有等級的第三批玩家是沒有什麼威脅的。

有些人在觀察著周圍，有些人罵罵咧咧，又有些人正在試圖掙脫繩索；總的來說，這是個既懷念又不想再來一次的畫面。

台上，觀看著事態發展，中間還抽了一小會跑去上廁所的尼爾再次開口。

「各位，相信你們也曾聽聞過腦機脊髓埠的風險，現場如果有不是以腦機脊髓埠連接的人，請讓周邊的玩家們知道。」

尼爾想知道有沒有人是不同介面登入的玩家；但很明顯的並沒有人出聲。反之，有許多人開始崩潰地哭泣與奮力扭動與掙扎。

這時，托拉姆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轉頭問旁邊的千羽：「你有沒有注意到，NPC在聽到一些名詞的時候露出疑惑的眼神。」

「脊髓埠嗎？沒特別注意欸。」千羽轉頭疑惑的說。

「那我晚點問冬瓜。」托拉姆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便繼續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千羽微微地皺了皺眉，隨即恢復正常；他對問暴走冬瓜這件事有些不服，但想想自己與他的差距，也就沒什麼好不服的了。

台上的尼爾看著廣場上的反應，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重新說道：「那，我想我們是一樣的了；在我們找出方法離開之前，還請大家遵守規則──也就是瓦倫那的法律，並與我們一起努力尋找出路……首先，先介紹這個世界的一些特性，這裡沒有絕對的安全區……」

聽著尼爾介紹著遊戲世界，托拉姆仔細的觀察著前方幾個人的表情。

大概有超過一半的比例都處於聽不下去、努力掙扎或驚惶哭泣的狀態，少部分人限在震驚與消極的崩潰中無法自拔，僅有寥寥數人……換算比例的話可能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在聽尼爾說話。

「……這是我們前面努力的成果；因此，希望大家可以選擇與我們一同前往東方開墾與冒險。當然，若要選擇留在中土與NPC一同工作，我們也不會阻止。」

尼爾話說完，便示意台下的龍三準備行動。

龍三則揮舞著旗幟，示意廣場周邊的人準備。

「現在開始，情緒穩定、能夠選擇的人請向周邊的NPC或玩家說你可以來前面登記了，選擇並登記完後，將會被帶到一個營區暫時安置，大約一個月後我們便會前往東方──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尼爾說完，其實並沒有多少人表示自己情緒穩定希望鬆綁，當前都還在互相確認眼神，暫無反應。

知道這個過程會持續很久，尼爾也沒有繼續在台上等待，而是離開了那座臨時搭建的高台。

「冬瓜。」台下的托拉姆，則是喊住了路過的暴走冬瓜。

「幹嘛？」暴走冬瓜站在桌子旁問。

「你有沒有注意到NPC聽到我們說一些名詞時眼神有些失去焦距。」托拉姆說，打量著廣場為數眾多的新玩家們。

「有。根據我大學碩大合開修的課，我猜這反應可能是這些詞不能被AI理解，或者說這個AI本身所具有的資料無法理解，然後強制忽略。」暴走冬瓜摸著下巴分析道。

「你主修什麼？」托拉姆問；雖然不要探究別人現實狀態是不成文的規定，但有時候分享一些事情是會很有幫助的。

「併列同步深度學習(注1)，這是我的論文題目方向。」暴走冬瓜說；晃了晃頭補充：「不過你應該不知道才對。」

「嗯，我不懂；但深度學習我聽說過。」托拉姆抓了抓頭說，很大方的承認自己不懂的名詞。

「有點不好解釋，你可以把他理解成AI加上區塊鏈。」暴走冬瓜說，也不知道該怎樣描述會比較明確。

「嗯……不是很懂。但現在應該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托拉姆說示意廣場上；現在已經有幾個人開始被解綁了。

「他們應該要來登記了。」千羽走過來向托拉姆說，身後帶了一個玩家。

「這邊。」托拉姆向那個玩家說，指著桌上的紙張：「選擇冒險公會的簽這裡，選擇另找工作簽這裡。」

桌上的兩張紙分別代表著是否要去東方開墾，在簽完後會得到一張布條，透過這個布條便能被引導到不同的營區集中管理。

看著他簽下冒險公會，托拉姆遞出了一張布條：「拿著這個綁在手臂上，守衛會放行，然後會有人引導你去一個營區。」

「你是NPC還是玩家？」拿到布條的玩家一臉理所當然地問，說話的語氣令人十分不舒服。

但托拉姆注意到的點不是他的語氣與表情，而是問題本身。

玩家與NPC的界線，好像無法分辨……

托拉姆制止了千羽想解釋的衝動，向玩家說：「去找守衛。」

玩家歪了歪頭，有些疑惑托拉姆剛剛的舉動，但也沒多說話，就這麼轉身離開。

「非常有趣。」暴走冬瓜抱著胸說，意思很明顯是指剛剛玩家所問的問題。

「嚴格來說，我們也不知道玩家……是不是玩家呢。」托拉姆語帶深意；說話速度有些緩慢，表示他一邊說也一邊思考著。

「嗯；說不定你我……不，這不是我們本來就知道的嗎。」暴走冬瓜說道一半，忽然啞然失笑。

「是啊……」托拉姆也苦笑了一下搖頭。

「托拉姆。」

這時的千羽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轉頭時嚴肅的問：「我以前是不是有問過你，我們算是什麼存在？」

「啊？什麼存在？」托拉姆意識到說溜嘴，眼神飄忽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老實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已經揭曉了我們為什麼在線上的原因？」千羽揪住了托拉姆的衣服，在暴走冬瓜與托拉姆之間來回。

「老實說嗎？」暴走冬瓜尷尬的問。

「咳，你這樣說不就得說了嗎？」托拉姆苦笑；輕輕拍了拍千羽的手腕。

鬆開了托拉姆的衣服，千羽稍稍後退了一點；他知道托拉姆會解釋的。

「說真的，我們倆個並沒有真的討論過這件事情，只是隱隱約約知道他知道的是我知道的。」暴走冬瓜指著托拉姆說，一臉的尷尬。

「不要繞口令也不要無限迴圈。」千羽皺著眉說，怕被敷衍過去。

「我想想怎麼說……」托拉姆望著天空思考了一會，期間還發給了一個玩家布條。

好一會，托拉姆認真的看著千羽的臉，嚴肅的問：「你真的要接觸真相嗎？」

──千羽認真的用力點頭。

「好吧。」

抓抓頭，托拉姆嘆了口氣：「根據確定的資訊：我們在現在這個意識裡不能下線，這是第一點；第二點，如果我們本體真的不能下線，那身體應該會出問題，醫院、政府、遊戲公司不可能沒有動作，股價肯定跌到公司倒閉。」

千羽認真聽著，點了點頭；沒有打算插嘴或提問的意思。

托拉姆看他是認真的，於是便繼續說道：「而如果你有查過，會知道遊戲的背後不只是民間資本，還有國家資本的注入；而就和十幾年前的AI技術一樣，需要做所謂的圖靈測試。而遊戲上的測試方式應該就是讓AI作為NPC與玩家互動，並蒐集玩家的反應，對吧？」

「嗯。」千羽點點頭，但仍然不明白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那，既然都走到遊戲應用的測試了，實驗室的呢？好像沒有公開過，對吧？」

「我沒有關心過這方面的新聞。」千羽搖搖頭回答，表示其不知道得理所當然。

「基本上遊戲都要內部測試、封測才會公測的；做實驗也一樣，都會在內部做好測試才能發表，而做開發也是一樣的。」

托拉姆解釋著；但對千羽來說雖然還算聽得懂，但這解釋已經偏離主題了。於是千羽舉起手制止了托拉姆的解釋：「可以明確點嗎？你好像離題了。」

「沒有離題。」暴走冬瓜搖搖頭幫忙解釋：「基本上他說的大差不差，快到重點了。」

千羽疑惑地看向托拉姆，示意繼續。

「咳，所以……我認為最有能的就是，我們……」指著自己的腦袋，托拉姆終於明白地拋出了震撼彈：「是遊戲公司與開發的實驗室合作■■■■■■■■。」

「怎麼可能！我們可是有著現實世界的知識和記憶！」千羽聞言立即反駁，周邊幾個人為之側目，但並沒有過多的關注就是了；現在現場仍然吵鬧，也還在混亂之中。

「小聲點。」暴走冬瓜說，拍了拍千羽的肩膀：「我知道這很震驚，聽了也可能會崩潰；但是相信我，這個判斷最有可能接近真相──也跟我想的差不多。我也認為是從連線時透過脊髓埠■■■■■。」

「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千羽蹲了下來，抱著頭不停地念叨著。

暴走冬瓜與托拉姆互看了一眼，暴走冬瓜聳聳肩，表示這是千羽自己要問的，與他無關。

「給你管一下。」托拉姆說；離開座位去扶千羽。

嘆了口氣，暴走冬瓜坐到了椅子上；雖然一時半會不會有人需要服務。

陷入混亂的千羽毫無反應，只是無意識的被托拉姆托起身體，在托拉姆的支撐下走到一邊去。

將千羽帶到一處階梯，並讓其坐到樓梯上；此時精神開始崩潰的千羽眼神飄忽、閃爍，但低頭的他這狀態是不會被托拉姆看見的。

「千羽。」雙手扶著千羽的肩膀，托拉姆晃了晃呼叫著。

沒有反應，而且現在連念叨的聲音都沒了。

見此狀況，托拉姆更加用力的搖晃著千羽，嘗試著把他的意識拉回來，但單純的搖晃似乎沒有用……

深吸了一口氣，托拉姆一拳從千羽的腹部揍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千羽發出了一聲悶哼，隨即哇啦哇啦地吐了起來；伴隨著身體本能的抽搐與被嘔吐物嗆到的劇烈咳嗽，才讓他的意識終於拉了回來。

「靠，幸好意識和本能的神經系統是分開的。」托拉姆念了一句，隨即扶起了地上的千羽。

「托拉姆……咳咳……」抹掉嘴上的嘔吐物，千羽在一邊咳嗽一邊回憶起剛剛的事情。

好一會，千羽終於緩過氣來，眼眶還帶著嘔吐時的眼淚詢問托拉姆：「這、這是真的？」

語氣彷彿抱著最後的期望，這時的千羽手緊緊的抓著托拉姆的手臂。

感受著手臂上的力道，托拉姆很想騙他，因為這樣千羽或許會好過一點；但直面現實並斷開遐想才能讓人真正的面對真相。

於是托拉姆還是點了點頭肯定的表示：「只有這個可能性，才符合我們的狀態：一次性的生命、真實的痛覺、不能下線、沒有現實世界的干擾、公司沒有因為玩家不能離線就倒閉，甚至仍然運營，而且持續有新玩家進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來有更多可能。」

「我們，回不去了？回不了家？看不到爸爸媽媽了……？」千羽眼神有些茫然地說。

「嗯……」不敢看千羽的表情，托拉姆只好看著一旁的磚牆牆角點頭。

手臂被抓握得力道越來越強，千羽的情緒仍然激烈；而慢慢的，千羽握住托拉姆手臂的力道鬆開了。

托拉姆也因此敢看千羽並觀察他的表情；但拳頭握緊，準備給他隨時再來一下。

有點迷茫，有點領悟，又包含著無可奈何與哭笑不得；這表情難以形容。

好一會，千羽才緩緩地轉頭向托拉姆，遲疑又困惑的問：「為什麼……你能夠接受？以後看不到爸爸媽媽了欸……」

「我……不知道。我想到的時候我也是渾身發冷、想嘔吐，手軟腳軟，我也害怕，也想家……但是……」托拉姆已經盡量搜刮著能表達的語言了，但仍不盡理想。

頓了幾秒鐘，托拉姆才想到可能的原因：「可能是我大學剛住宿的時候忽然脫離家裡，一夕之間要面對陌生人，而且是完全沒見過面的人住在一起……可能是因為這種類似的感覺吧；我不知道──其實我也想家，但也只是想想。」

抓著托拉姆手的力道又變強了。

「現實的是不是還在正常的在玩遊戲？」咬著下唇，千羽慢慢地鬆開了手。

「肯定是的，不然公司不可能經營得下去。」托拉姆說，看著眼前的石階梯發呆。

「所以……這個世界才是我的真實世界；對吧？」千羽雙手手指頭指尖交互連點，似乎是正在思考的無意識舉動。

「可以這麼說……對我們而言這裡才是真實世界沒錯。」托拉姆點頭，聲音有些乾澀；真正的承認這件事對他而言也是第一次，說出來之後自己也是焦慮得手腳冰涼，渾身不適。

「如果你猜錯……怎麼辦？」千羽問，確認著托拉姆的表情。

「我也希望我猜錯。」托拉姆兩手一攤，坦誠地說：「但……越是仔細分析，我越覺得這判斷才是最合理的──所以我想找到虹之神殿，搞清楚一切。」

「嗯……」千羽點點頭，沉思著。

在確認千羽沒事之前托拉姆不敢離開，就這麼等待著。

莫約一分鐘後，千羽忽然又抓起了托拉姆的手腕。

「怎、怎麼了？」被抓的托拉姆一臉驚嚇。

「我，現在只剩下你們了吧？」千羽問。

想當然是指隊伍的大家，托拉姆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應該是吧？」

「我知道了。」千羽點點頭；手上力道加強，看著托拉姆說：「別放手喔。」

雖然有點怪，但托拉姆不敢往那方面想；於是只是有些僵硬地點點頭：「我們要一起找到虹之神殿，搞清楚事實。」

千羽鬆開手點點頭站了起來，語氣帶著哭嗓的聲調，努力擠出樂觀的語氣向托拉姆說：「該回去了，工作不該全丟給冬瓜。」

擼起袖子看著手臂瘀青，托拉姆觀察了一下後才跟在看似沒什麼問題的千羽身後回到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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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併列同步深度學習；作者胡謅的，基於深度學習的型態擴展，設定上為一個多組學習模型同步平衡處理的系統架構。也就是將不同腦區視為獨立的訓練模型，並以區塊鍊的概念彼此連結與訓練；就作者的認知來說、這較接近合弓類的腦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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