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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故事為IF線,也就是思齊跟千心沒有被抓進神選遊戲裡會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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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發生在鬼王後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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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已經一個月了,我依然無法走出那個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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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人形的模糊肉塊在夢裡朝著我蠕動爬行,她的聲音在意識裡迴盪不去,每當卸下心防之時,那聲熟悉又陌生巨響將會再次衝擊我脆弱不堪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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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我罹患的心理疾病聽說就是這個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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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我目擊了同班同學在我的面前跳樓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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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來說,是目擊到已經不成人形的同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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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課程需要學生證進行點名,我卻忘記隨身攜帶,因此返回租屋處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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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我回到綜合大樓,氣喘吁吁的要走入大樓之時,身後傳來了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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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射性的回頭,卻感覺有東西噴濺到我的臉上,是溫熱且詭異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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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確認臉上的異物,眼前的光景就粗暴又不講理的進入了我的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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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感想是,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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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紅色的怪異物體,在地板上抽動,其身邊的紅色液體隨著時間擴散,緩緩的流到我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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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逐漸變得急促,本想移開的視線被死死的定在原地,強迫我去觀賞地心引力所創作出的死亡藝術,而我甚至沒有發現,自己已經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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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肉塊不再抽動,耳裡的噪音抓狂似的奪取我的心智,我伸手確認臉上的異物,才發現那是本屬於那塊藝術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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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只覺得世界一片寂靜,又或者說被噪音所淹沒所以無法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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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的問話,朋友的關心,甚至於家人的擁抱,我都沒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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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地,家屬撕心裂肺的呼喊,泣不成聲的哀嚎,我卻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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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就發生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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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過神來,我躺在病床上,手上正拿著簡單的食物送入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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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辨識那是什麼,好像是皮蛋瘦肉粥吧?但卻沒有絲毫的熟悉感,宛如在認定新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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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發現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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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的一切事物,通通都失去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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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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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的一切事物,通通都被染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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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過了一個月,雖然我可以正常的生活了,但還是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我沒辦法騎摩托車,因為無法辨識交通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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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變得神經兮兮,不論是何處傳來的巨響,都會讓我嚇得原地癱坐,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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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我不敢去看任何東西,因為我的世界變成了全紅色,只要去看任何事物,都會像是造成我心裡陰影的那個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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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齊,你要不要休學去進行治療?」班導師以溫柔的語氣對我進行勸說,但我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所以拒絕了班導師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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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班上的同學也有幾個出現了跟我一樣的創傷症候群,但沒有我這麼嚴重,我是當著面見到這件事情,理所當然受到了最嚴重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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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裝作正常,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恐懼,但卻還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刻被自己夢中的叫喊吵醒,而每次清醒前總會被自己那紅色的世界嚇得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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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齊,我們社團裡也有一個跟你有相同遭遇的學妹,要不要跟她談談看,搞不好你們可以互相傾訴心事。」租同一間房的朋友對我提出了這個提議,而我雖然不帶任何的希望,但還是跟著他去了他的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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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小社團,加上那個學妹也只有三個人,不過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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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領著我走向社團大樓的最角落,而我則像個孩子一樣乖乖地跟在他的後面,畢竟我眼裡沒有其他顏色,一不小心就會撞到顏色相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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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角落的門上面寫著遊戲社,而他將門打開,探頭對著裡面說:「我把他帶來囉!」接著便把我推進社辦裡,我甚至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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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少女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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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順的長髮順著背部來到了腰際,瀏海長的足以遮蓋住她的視線,給人的第一印象是陰沉。她蓋上手上翻閱到一半的書,抬頭對我投以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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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瀏海裡透漏而出的五官清秀且端正的令人著迷,臉上雖然有點痘疤的痕跡,卻更讓人有親切的感覺,長髮及腰卻被照顧的十分柔順,若是我能看見紅色以外的顏色,八成是烏黑亮麗的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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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令我最意外的是,她的眼眸裡,有著跟我一樣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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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面,妳好,我叫做陳思齊,妳呢?」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對著她開口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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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千心。」名為千心的少女似乎對我不怎麼感興趣,報上名字後便打開剛剛的書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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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把朋友抓到外面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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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團裡安靜閱讀的文學美少女,哪裡適合互舔傷口了啊?怎麼看我等等都會被當變態吧?」雖然心裡受了很嚴重的傷,不過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真不是我要說,單身到大學可不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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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先好好去搭話啊!她跟你一樣都是目擊了跳樓自殺,而且她可是在高中就發生了,在這件事情來說她是你的學姊,你就好好去問怎麼調適吧!」朋友搭上我的肩膀,用充滿友情的話語激勵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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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我鼓起了最大的勇氣去向千心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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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我都聽書榮學長說過了,那麼首先我想先問思齊學長一個問題。」千心將自己的書闔起來放在桌上,語重心長的盯著我的眼睛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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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確認無誤,千心的眼裡有著跟我一樣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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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齊學長的眼裡,世界是什麼顏色的?」這個問題聽起來超像網路上的心裡測驗的,不過我的眼裡只剩下了紅色,好適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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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事件之後,我的眼裡只剩下了紅色。」準確一點來說,就像是戴上了紅色玻璃紙做的眼鏡一樣的色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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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樣。」千心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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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也是嗎?真的嗎?妳也很不方便吧?我......」我激動的說道,但到一半就發現自己情緒起伏的有點過頭了,連忙停止自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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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沒關係,我也明白找到同病相憐的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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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心展示了自己的手心,其上是一條顏色淡掉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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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沒能抓穩她,這是她的指甲割出來的,是烙印在我身上一輩子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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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者內疚,有一種說法是這樣的,當發生重大事故的時候,活下來的人會毫無根據地感到內疚,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只是因為是活下來的那個人而承受著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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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心應該是很類似的心理狀態,沒能救成同學的內疚感,應該要遠比我的創傷來得嚴重,卻在一年內就走了出來,甚至還能來開導身為學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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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從心裡佩服起這個學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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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我就下定決心,每當感到疲累不堪的時候,我就看著這道疤痕,告訴自己要連著她的份一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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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思齊學長,這只是我的個人經驗,也許你可以給自己一點誓約,來減輕這樣的心理壓力。」千心給出的建議十分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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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謝謝妳的建議,我會努力的。」我握緊拳頭,心想著一定要擺脫這個狗屎PT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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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她致謝後,準備離開遊戲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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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我的眼角瞄到了一個熟悉的作品,因為動畫的關係我有稍微關注,不過沒想到女孩子也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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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妳在看的書,是JOJO嗎?因為紅色的緣故我不是看的很清楚......」我指著她放在桌上的那本書,雖然在我眼裡沒有色彩,但還是能辨認出上面的文字是JOJOL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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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齊學長知道JOJO啊?」「也只是看過動畫而已,還是第一次看到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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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是嗎!我很推薦漫畫喔!尤其是第七部!啊這是第八部的不過第七部......」千心突然站起來拿著書向我推銷,不過才推銷到一半就發現自己的反應有點激烈了,連忙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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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沒關係的,我明白看見好作品的感受。」像我想推書榮去看VT也是失敗啊,雖然現在的我也沒有餘韻去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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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文靜美少女激動的拿著漫畫推坑還是第一次看見,真是令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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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妳這樣推薦,我回去的時候會去找來看的,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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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思齊學長!」在我站起身後,千心忽然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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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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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嫌棄的話,這本可以借你......」千心從包包裡翻出了一本書,是JOJO第七部的第一本單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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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為了推坑甚至買了一本放在包包裡預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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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那要不要加個賴之類的,我想以後應該還會麻煩妳輔導我一些事情。」我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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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啊!好的!我......」千心慌忙地取出手機,順利的交換了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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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我時常來到遊戲社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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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看最新的嗎?真的完全想不到欸!」「網路上好像有人有猜到,條件都放在眼前了!猜不到啊!」今天遊戲社裡也傳來了我跟千心聊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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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我們開始無話不談,興趣十分接近的我們可以比其他人更加融洽的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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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某天,我注意到我眼裡的千心,比起其它人更加閃耀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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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才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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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僅限千心,出現了除了紅色以外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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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時候,有一個同學當著我的面跳樓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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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射性的伸出手,卻無法挽回一切,自落下處所噴濺而出的鮮紅,擴散到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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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我的世界被染紅,再也沒有其他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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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疤痕無法消除,眼裡的血紅無法無視,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著我活下來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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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內疚使我窒息,使我無法再正常的與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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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的救贖,就是漫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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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充滿想像,沒有現實的束縛,主角的心智強韌,受傷也會馬上爬起來,與我完全不一樣,是我心靈唯一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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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恨血紅的世界,痛恨著讓我發生這一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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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武裝自己,留了足以遮蓋眼睛的瀏海以及長髮來遮掩自己的情緒,裝作文靜的樣子讓所有人敬而遠之,即使有想要接近我的人,也會在得知我的故事之後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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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遇到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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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系的學姊以強硬的姿態將我拉進社團,表面上說著什麼遊戲可以治療創傷,實際上只是為了做出一個能夠保護我的場所,對於學姊的所作所為,我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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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我一如往常閱讀這我那不為人知的興趣之時,書榮學長找來了與我同病相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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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擊了一個月前的事件,眼前的學長竟然還能保持冷靜不瘋掉,我感到相當佩服,即使出現了PTSD,卻只是輕微的崩潰而已,比起當時的我來說,這個學長心智非常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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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從話語裡感覺到他的不安及無助,於是我毫不保留的將我控制恐懼的訣竅教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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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以為要結束的時候,他問起了漫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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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為契機,我們認識了彼此,在擁有相同精神疾病的狀況下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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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驚訝的發現,他在我的眼裡,從原本一成不變的鮮紅,出現了其他鮮豔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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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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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我的眼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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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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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只是互舔傷口也好,即使只是互相慰藉也好,我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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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早已厭倦了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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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我寫的不錯吧!」千心在社團辦公室裡高舉稿紙對著社團的成員們大吼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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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早已看完稿紙上的內容的我無奈的對著她吐槽道:「哪有人色盲在盲紅色的啦!」而且照千心這樣寫,不就等於是在說:因為有兩人自殺所以我們互相找到對方的真命囉!這也太反社會!難道千心的巴哈暱稱是XX異音嗎?不是那個才華洋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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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突然想寫小說了?」社長看完千心的文章後露出了難以言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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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本來想試試看寫如果我有一台新冰箱啊,但好麻煩,所以就隨便寫了。」差很多欸,文不對題是0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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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就沒有結尾吧?起承轉合的合是最重要的啊!」我又再重看了一次,完全沒有記憶點,原來是根本沒寫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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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就連我們自己的故事都還沒有寫完,怎麼可能生的出來嘛!」千心開始抱怨起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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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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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心寫的也不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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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未曾在當時相遇,的確有可能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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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反過來說,任何時刻都有可能出現分歧點改變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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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們只能向前,去思考已經過去的選項毫無意義,僅僅是徒增困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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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千心,而千心似乎也注意到我在看她,回以了我一個燦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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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那些事故作為契機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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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色盲當作證據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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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們早已習慣注視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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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既然結局還尚未到來,故事就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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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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