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週四放學，四人到籃球場打球，魏寧便如往常待在陰涼處休息看書。場上進行到一半，杜弗運著球，恰巧能越過眼前人，看清魏寧的所在位置。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oY3cYiFO
他拍了兩下球，隨後雙瞳猛地一縮，用力將籃球砸了過去，大聲喊：「駱海文你離他遠點！」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apnpNM8A
曹宇直順著目光看過去，嚇得趕緊往前衝，「寧寧小心他！」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BnXTosh2
「寧嫂！！」江謀仁的吼聲沒有絲毫作用，他看著曹宇直先一步攙扶住魏寧，而後聽見杜弗朝他吼：「江謀仁快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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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看了一眼魏寧染血的腹部、蒼白的臉色，拔腿往駱海文的方向衝去。駱海文速度很快，杜弗和幾個急於「立功表現」的人，被人刻意攔住，在幾個轉角之後，扯底失去駱海文的蹤跡。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MabiRxvG
這王八逃得夠快。
杜弗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看著那被他撩倒在地的人，沉聲問：「你也是跟駱海文一夥的？」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ZwGdRNx6
這不知道打哪來的傢伙笑了一下，「你說什麼我聽不懂。」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9PNVQBoSh
杜弗瞇著眼摜了他側臉一拳，隨後讓其他人散了，拿出手機撥出電話：「喂？魏寧怎麼樣？」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4hJCEMpEi
江謀仁的嗓子有點啞：「......剛進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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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鐘頭後，江謀仁和杜弗被曹宇帆勸出醫院，前者便一語不發拉著後者回家。門關上後，杜弗被拉著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又一次默默地拿出藥箱。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rGcDQKz9
江謀仁挺無奈，他拿棉籤沾上生理食鹽水，輕輕碰在他的嘴角，杜弗便嘶了一聲，聽見前者開口說：「你下次注意點行嗎？」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SZDkKrhV
杜弗看著他專注的神情移不開眼，江謀仁抬眸與他目光交會，說：「痛了就說，不高興就說，難過也可以說，聽話點。」
杜弗眨了眨眼，模樣看來似乎有點驚愕，半晌後才斂下眼簾，低聲說：「......痛。」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UfoVeCYB
江謀仁愣怔，對他如此「聽話」有些意外，隨即笑著抬手抹他的腦袋，便起身彎腰，撐著電腦椅的手把垂眸朝他說：「乖。去洗澡？」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ZGjjmJ1T
「......哦。」所以這莫名奇妙又「被迫」留宿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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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默默起身走進浴室，江謀仁嘴角笑意轉瞬消失，他靜靜看著浴室方向，突然就有點想抱抱這個彆扭的傢伙了。
魏寧當年與鄧怡如的事情被公開，駱海文本就參與了一腳。原先在曹宇直的預想與計劃內，有曹家的勢力在，被迫退學是遲早的事情，卻不曾想他會用如此極端的行為打擊報復。
杜弗追上去時，江謀仁甚至來不及阻攔他。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sj2h9Txb
也許會被曹宇直誤會，但他不想管。
他只擔心杜弗要是在過程中受傷怎麼辦，如果又一次被傷在右額角該怎麼辦，如果他因此被回憶淹沒又該怎麼辦。
他是不是會躲在角落暗自哭泣，而後又什麼也不肯說，以為自己可以很強大，強大到所有委屈都得自己藏好。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Es1rz7v0
可明明，他內心極其脆弱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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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這個人向來如此，羅豐的事情對他影響太大，又有過往不愉快的經歷相互疊加，造就成如今這個誰也不想深交的自己、造就成如今這個苟活於世的自己。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NQHZhGoz
他在懼怕、在退縮、在逃避。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GwPZsYVG
如果不是自己耐受不住地半強迫杜弗開口，也許他們兩人之間的情感，不會到如今這般交疊。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8icsiUyl
杜弗也許只是終於找到一個能夠「稍微交心」的朋友，所以自己和其他人，在他心裡才會被區別對待，這和喜歡與否沒有關聯，自己也不該這樣趁人之危。
杜弗只是在脆弱時想找人陪伴，但自己做了什麼？明知道彼此不可能有結果，還要三不五時調戲他、捉弄他，讓他「被迫」承受自己的無理取鬧。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S5JH7eBx
那跟他口裡所說的，因為「不聽話就會被打」、「不聽話就會沒飯吃」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他還因為杜弗的「聽話」而沾沾自喜，細思想來，也許根本不是因為他信賴自己所導向的結果，而是他那該死改不了習慣！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8RXuVcu4
被人拿捏住痛腳就選擇聽話的習慣！
自己到底都做了什麼？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4Uuq0qcT
曾經還信誓旦旦地朝他說，不想對他情緒勒索，那如今這樣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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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有些煩躁地揉一把頭髮，直到杜弗出了浴室，他才一聲不吭地拿著衣物走進去，讓手裡被塞了吹風機的杜弗一愣，沒反應過來怎麼洗完澡出來，這人就變得有些奇怪。
江謀仁洗得有些久，直到他出來之後愣住片刻，才發現杜弗坐在床沿，把腦袋枕在手上，拿著手機睡著了。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AZQIzZU7
杜弗的衣服很薄，其實睡覺穿的汗衫翻來覆去也就那幾件，江謀仁甚至覺得那些衣服，已經被洗得能透光了。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X0xfIrV2
他的嘴邊傷口有點紅，吹乾的頭髮很柔順地貼在臉上，莫名讓人有種「他很好欺負」的錯覺。就好像你能時刻拿捏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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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輕嘆一口氣，取來醫療箱，拿棉籤沾藥，輕輕碰在他的傷處，便見杜弗緩緩睜開了眼。他的眼神似乎有點迷茫，愣愣地看著江謀仁，許久後才眨了眨眼睛坐正了。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kdPzcXbd
江謀仁收拾著東西，說：「躺床上睡，別感冒了。」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n9BsuU4H
杜弗總覺得他不太對勁，摸上床躺下後，卻發現他在地上鋪被子，於是忍不住開口說：「你今天......」
江謀仁看他一眼， 隨後在地上躺下，默默轉過身背對他，說：「睡吧，明天還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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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突如其來的難受。他不清楚江謀仁怎麼了，也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他不高興。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jauJAAC4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當時他顧著追人也沒想太多，於是被攔下時一上火便動手打了人。會被揍那拳其實純粹是意外，要不是分神在想魏寧會不會有事，根本也沒這個血光之災。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4dyjkBrS
再之後去醫院找他們會合，江謀仁哭紅著雙眼看著手術室，曹宇直在一旁失魂落魄，突然就覺得自己像個外來者一樣。
他沒有難受到想哭的衝動，哭不出來、也痛苦不了，就好像只是一個沒血沒肉的陌路人，與他們幾人格格不入。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13u5aGOP
難受的是自己像個外人，而非因為魏寧受了傷。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7BzuFl2s
像隻殘酷又冷血的野獸。
江謀仁看見他後蹙緊的眉頭鬆了點，但目光瞥向嘴角傷口時又擰緊了。可他什麼也沒說，直到他們被曹宇帆勸走，江謀仁便靜靜拉著他，回去自己的租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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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高興，是因為自己受傷嗎？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7iBR47IF
是因為又一次不聽他的勸，讓自己又一次受了傷，所以才不高興嗎？
杜弗看著他，眼眶慢慢地紅了。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o1GXpzdT
不知道怎麼辦，不知道他不高興了該怎麼哄，更不想見他難受了悶著不說，那太不像他了。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HpghGk2J
但自己不開口的時候，他也是這麼難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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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背對他拿著手機發呆很久，直到深夜訊息進來，看到魏寧平安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杜弗。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jwYCMUYo
杜弗臉上的淚未乾，他瞪大眼和江謀仁四目相撞，隨即有些慌張地轉過身背對他。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r7hi9slP
不行，他會不高興的。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0QRz4uHF
自己難受沒告訴他，他會不高興的。
江謀仁蹙眉，連忙走去床沿坐下，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縮回，許久後才低聲問：「做惡夢了？」
「對不起，我......」江謀仁愣了一下，看見杜弗轉身面對他，伸出手抓住自己的衣襬，睜著泛淚的雙眼看著自己，低聲說：「我不是故意不聽話的，你別生氣行嗎？」
不聽話？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6FHjJMSoi
所以他以為他和他的些許疏離，是因為他不聽話？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G6zsQA0y
哪裏不聽話？沒保護好自己而受傷？還是因為剛才匆忙轉身，沒有告訴他做惡夢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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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的雙唇緊抿，握住他攥緊衣襬的手，下一刻耐受不住地低頭吻了他。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0WqzbCbqr
杜弗的眼睛倏地撐大了些，嘴被撬開些許，而後被霸道地纏上他的舌。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江謀仁摸上他側腰的手頓了一下，緩緩退開身，近距離看著他說：「要是不喜歡你可以拒絕。你能不能別那麼聽話？」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z79BG1ES
「怎樣都行，你可以反駁、你可以拒絕、你可以不高興。但你能不能不要滿腦子，都想著要不要聽話？」
§落花的碎嘴時間§
確實是終於找到了宣洩出口，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0DrT6okKu
但咱們杜寶貝不會笨到是不是喜歡都分不出。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wfesyA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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