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會，眾人還是不發一聲，直至其中一個坐在離我不遠的門生站了起來，高聲喝問：「我哋憑咩信你呀？如果你輸咗無錢畀咁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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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時吹出一口煙噴向他的臉，然後將申老闆給我的車匙抛到枱上，再道：「呢度都唔只百五萬啦，你問嘢之前唔該用個腦諗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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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信你。」太子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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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太子安答應跟我在麻雀枱上決勝負，我心不禁在偷笑，因為我老媽本身是一名「雀痴」，除了開鋪和睡覺外，差不多所有時間都在打牌，試問有一個這樣的母親，我還不能從小便練成一手高超的牌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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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一般人不是我對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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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顯然也不清楚我的實力，聽見我們會「四圈定生死」之後，不時搖頭歎息，展露出擔心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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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生們已清理好現場，只在麻雀館的中間留了一張麻雀枱，還開了一副新牌，一切準備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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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喺唔喺度呀？」太子安忽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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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難道他們想出動「紫霞仙子」來對付我這個「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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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有兩個少女沿樓梯從閣樓走下來，由上身到腳都是穿著白恤衫白裙和白鞋，頭頂還戴著白冷花，似乎有白事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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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雖然年紀極輕，但在場的人都尊稱她們為「紫姐、霞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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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人嚟到本座嘅麻雀館話要喺麻雀枱上決勝負，咁係咪即係踢館呀？」二人其中一個身形較嬌小的冷笑問道，她的聲線高音得有如卡通人物般趣緻，如果不看還會以為是一個小妹妹在說話，我想她看來頂多二十出頭，卻又用「本座」來形容自己，真是一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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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嘅對手應該係我同師姐喎。」站在旁邊另一位答道，外型較成熟身段較高的反而是師妹，我想她應該比旁邊的師姐大一、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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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紫霞」是一對同門師姐妹，她們可能長年累月在麻雀館裡渡日，缺乏陽光令她們的皮膚像雪一樣白，見所有人都對她們恭恭敬敬，看似是來頭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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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細心打量二人，這個稱自己為「本座」的師姐阿紫，雖然行徑古怪語氣「老積」，但容貌清麗絕倫，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惹人心憐，擁有一張比真實年紀小不知幾多的童顏，果然跟她的小朋友聲線不遑多讓，額頭點有赤色朱砂，活脫脫 Cosplay 中精靈可愛的古裝小郡主模樣，卻又有一副令所有男人無一不即時噴血的葫蘆身形，胸前奇峰豐滿無比，在恤衫緊緊包裹下很清晰的勾勒出兩團飽滿渾圓的輪廓，繃緊到似隨時就要裂開似的，至於師妹阿霞雖不及師姐阿紫般豐滿，但身材修長，蛇腰柔軟，長髮垂肩，漂亮的五官鑲在吹彈即破的瓜子臉上，長相十分標緻，打扮亦非常風騷，踏著五寸斗零踭的高跟鞋已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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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懷疑跟這兩姊妹打牌的男士怎麼能夠可以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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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見到阿紫和阿霞後，臉色變得更難看，便走過來低聲跟我說：「佢哋叫『寧波紫霞』，係『龍雀門』門下嘅頂級高手，牌技高超，只要佢地一齊落場就未曾輸過，係『龍雀門』入面嘅不敗神話，所以亦都有個綽號叫『零敗紫霞』，呢頭無人唔識寧波街呢對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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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雀門』？係咩嚟架？」我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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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又答：「『龍雀門』係一個麻雀嘅門派，一直統領麻雀圈，香港大部分有個『龍』字嘅麻雀館都係屬於『龍雀門』嘅，不過最近『福永』好似踩咗隻腳入嚟，仲想將『龍雀門』收歸旗下，所以太子安至喺度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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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麻雀館和黑社會也有 M&A，難怪招牌上只有「福」字沒有壞，因為是新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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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哋兩姊妹落場，我嗰三百個就袋袋平安啦，哈哈。」太子安放聲笑了一會，接著向我說：「卡西，唔好話我哋恰你，我就畀你自己揀個 partner 同你落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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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麻雀枱上，我的確相信一般人不是我對手，但「龍雀門」的「寧波紫霞」顯然卻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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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口」是我自己提出的，現在已收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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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呀，揀到腳未呀，定抑或係想縮沙呀？」太子安不耐煩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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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著剛才倒茶給我們的老頭，道：「就搵佢戥下腳啦，喺得麻雀館做唔會唔識打牌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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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就沒有得選擇，伯母如果是牌技了得的話就不用出千吧，還要給人捉到，Rionna 連拿杯茶也手震亦不宜出戰，眼見在場其他人都是太子安的人，跟他們最「無啦 lung」的可能反而就是那位打雜的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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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稱呼呀？」我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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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度大家都叫我福伯，事先聲明，你輸咗唔好怨我。」福伯答道，他樣貌奇醜無比，滿臉疤痕，令人望了一眼便不想再望第二眼，說話聽不出半點感情，好像對甚麼事也漠不關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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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北位」，阿霞在我下家，福伯坐我對家，我上家自然就是阿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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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邊洗牌邊道：「本座就同你打四圈，每人十底籌碼，三番起糊最大十番辣辣上，邊個輸清光牌局就即卡結束，最後你哋加埋籌碼要多過本座同師妹至算嬴，多唔過就你哋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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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打著打著，發覺阿紫洗牌和摸牌的動作都相當大，由她短袖恤衫袖口，我竟可看到裡面肉呼呼的胸脯禁地，只要她一伸手，便可看到滿瀉的側乳在晃動著，還有她每次摸牌後和打牌前，都習慣大力將牌敲枱面一下，碩大的肉團自然就震撼地跳動一下，害我的心也跟著跳得厲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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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霞也同樣有此敲枱面的習慣，更要命的是她坐我下家，雖然上圍沒有阿紫般誇張，但很容易就能從衣鈕的空隙看到她胸前雪白飽滿的乳肉，極之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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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寧波紫霞」打牌要專心的確很難，我想我窺看她們兩姊妹走光的時間比我看自己的牌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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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專心的結果就是摸了十多輪，我手上的牌仍是一榻糊塗，而坐在我下家的阿霞已碰到九章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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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拿起我打出的「白板」，再翻起牌叫道：「食你隻『白板』，對對糊，三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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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板」這麼生我也打出出銃，果然是心不在焉，心道：「哼，食頭糊，因住輸甩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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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紫卻笑說：「師妹著裙，所以唔驚『食頭糊輸甩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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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罷，心震一震，卻不以為意的拉開櫃桶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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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坐「東位」的阿霞食糊，所以連莊，第二鋪還是東圈的第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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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鋪我集中了 120% 的精神 ，好不容易才勉強抵得住「寧波紫霞」胸前的「擾心術」，把專注力放回自己的牌上，摸了幾輪都算是得心應手，應該很快就可以叫糊，另一邊廂的阿霞跟第一鋪一樣，都是一找機會就碰牌，無論「筒、索、萬」都碰，似乎也是在向著「對對糊」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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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三番起糊四家都是拼命的造牌，「混一色」和「對對糊」都是三番門檻的入門牌型，而打全銃只要小心不出銃，在不輸自摸的情況下，基本上就能立於不敗之地。面對「混一色」，大概都可以從掉出來的牌去估計對方在造甚麼牌，但「對對糊」就連牌路也沒有，造牌者能摸到或碰到全都是靠運氣，更不可能讓對方猜到自己想要的是甚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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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對姊妹猶如知道對方想要碰甚麼一樣，事實上，到目前為止，阿霞碰出的所有牌，都是由阿紫打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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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波紫霞」兩個人仿似隔空合作打一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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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過細心留意著她們每一個動作和表情，無論怎樣看都沒有任何不自然的舉動，所以應該沒可能用暗號來溝通，但，她們又怎樣知道對方要甚麼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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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心靈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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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霞忽然翻起剛摸來的「白板」，再叫道：「自摸『白板』，對對糊，四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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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內心不屑的道：「又食『白板』？『飛機場』專食『白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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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霞竟挺起胸脯，叱道：「食『白板』都唔一定係『飛機場』嘅，我無師姐咁大啫，但係小小哋都有 3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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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竟又一次說中我心中所想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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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會是巧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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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擾心術」和「心靈相通」外，原來「寧波紫霞」還曉「讀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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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樣的對手，我還有勝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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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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