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宴會廳內,數十張桌被整齊擺放,每張桌子可以坐十個人。客人來到後,便馬上走至自己的位置坐下,一聲不吭地看著四周,似是在尋找些什麼,但張望過後,眼中只剩下失落,便把視線放回自己的面前。所有人都是這樣,卻沒有人願意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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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們把這頓飯吃了以後,就要開始人生的下一個篇章了吧,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也不要忘記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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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家不約而同地把頭垂下,默默地把眼淚擦了又擦,把眼淚擦乾後,他們一同注視著中間的位置,卻又不說話,誰都不願打破這片沉默。直至侍應從門外走入,才打破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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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應們走至桌子前,把不同的菜放到眾人的面前,菜式極為豐盛,一下子就已經擺滿了整張桌子。香氣從四方八面傳來,我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吸入這些氣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站起來,對著眾人說:「要不,我們現在開始吃飯吧。在吃飯的途中,我們還有一些小遊戲給大家,活躍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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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已經開始了吃飯,我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面前的魚夾起來,放進自己的碗中,又把一旁的牛肉夾起來,又把對面的菜心夾了起來,把自己的碗盛滿後,便埋首專心地吃,不斷的吃,直至吃光了碗的食身,又再夾起面前的食物。他們也夾了夾不同的食物。頃刻,碟子內已經沒有了食物。幸好,侍應見食物已經被清光,馬上為我們添置了剛煮好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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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大家專注於眼前的食物,我也不好說話,便也繼續吃飯。突然,一碎裂聲傳來,我馬上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只是環顧四周也沒有找到。心內卻開始擔憂起來。為了把握時間,便走至台上,說:「現在我們來抽獎吧,我準備了不同的禮物給大家,記念這次的活動。一會得獎的同學要快點出來呀,不然就失去機會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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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伸進抽獎的箱子內,並拿出一張字條。一心同學,一心同學在嗎?我不斷看著四周,一名女孩站起,然後向我的方向走,至我面前,我把桌上的禮物交給她。攝影師站於我倆面前,為我們拍下一張照片。接着,我再抽出幾位字條,同學們也出來領取禮物及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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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望著手上的禮物,激動流淚,並把禮物緊緊擁在懷中,似是捨不得。眾人都已經回到庭位上,而我仍站在台上,掃視著整個宴會廳。宴會廳內,有著我最珍惜的人,也有一些不怎麼得到名字的人,但他們今天都出席了,在這裡一起吃一頓飯。我眼泛淚光,卻不想讓眼淚流下來,只是它在我抬頭時,衝出閘門,在臉上留下一條淺淺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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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攝影師站在台上,而自己則回到座位上,說:「現在我們來一張大合照吧!大家望向鏡頭笑。」隨著攝影師手指一動,一張謝師宴的大合照便拍好了。我馬上跑至攝影師跟前,從相機中看著那張照片,是溫馨動人的一張照片呢。我咬了咬嘴唇,眼淚趁著我分神,不自覺的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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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遮蔽著我的視線,我已經看不見眼前的照片,只剩下淚水流淌在我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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咇咇的聲音響起,我立刻尋找源頭,好像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我走至隔壁房間的門前,想要叫他們把聲響關掉。待我打開門,一群人正圍在中間的地方,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我說:「請問,你們可以把聲響關掉嗎?我們正在舉行謝師宴,你們影響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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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裡竟無一人願意回頭望,我只好走近他們,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卻發現他們圍著的,是一張病床。我睜大雙張,心想這裡怎麼會有一張病床,而且咇咇聲是從病人的機器傳來。我看著機器上漸漸平穩的線,似是宣告他即將離開。我不忍地打算離開,卻聽到有人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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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其中一人,發現有點眼熟。「一心,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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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戰戰兢兢地走入人群中,至病床前,一個蒼白的臉孔出現,瞬間奪去四周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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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我。怎麼會。我。我應該在吃飯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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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至宴會廳,已經一片寂寥,沒有人,沒有攝照機,沒有照片,只有我。只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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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這一切,「是呀!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但是,我還想和大家一起,一起說笑,一起吃飯。」眼淚已經消失,我慢慢地走回病房,見著大家。他們握著我的手,默默地望著我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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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希望能夠和你們吃一頓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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