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校園的日子已有好多年了,每天總是在忙碌的日子中渡過,都讓我無心閒暇各種煩惱。
今天又是一個惱人的下雨天,細密的雨絲劈劈啪啪地敲擊窗戶,發出清脆的聲音,我坐在窗前工作,俯視樓下那些打著傘、匆匆避雨的行人,忽覺不想上班、不想工作、不想和人打交道,只想躲在被窩裡美美地睡上一覺。
辦公室潮濕又悶熱,加上下雨天的關係,我已開始犯睏,臉上已是一副睏倦得頭也抬不起的樣子,連扯動嘴角的力氣也沒有了。雙眼變得沒有焦距,迷迷糊糊地打起盹來。
不知過了何時,我被周圍的喧鬧聲吵醒,猛然抬頭一看,這是哪裡啊?怎麽可能?﹗
這場景、這些人的面貌,竟如此熟悉,這是學校?﹗
一連串的問號隨即砸來,難道自己在做夢了?我使勁地捏了自己大腿一下,很痛﹗痛得我眼淚直飆﹗難道我回到過去,還是去了另一個平行空間?僅僅是打了個盹就發生了如此不可思議的事?!
在我還未理清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老師已進來教室,「Good Morning Class,明天便是DSE考試的第一天,各位同學請加油......」
就在老師講解考試重點、同學們個個低頭抄寫筆記時,我偷偷向昔日的同學打量,自從出來工作後,彼此為了生活而奔波,已許久沒有聯絡過。
那年的DSE我考得不好,父母心裡擔心著我的前途,嘴裡對我極其不滿,難道是老天要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是否應該要好好把握?
捱到放學,我用近乎自然的態度向身邊的好友同學打探,聽著他們的回話,我依然彷佛身在夢中一樣。果然,和我過去所發生的事一模一樣﹗
因工作關係,亦有各種原因,幾年前搬離了老家,沒日沒夜的工作,我已甚少回家陪伴父母。再次回到老家,父母仍然為了工作奔波還沒回家,和往日不同的是,今天飯桌上多了一壺湯及用保鮮膜包好的飯糰。
旁邊還有一張便利貼:『今天會晚歸,這是妳的晚餐,不要總是熬夜。』
那時候的記憶湧上腦海,明明沒有這個情景的,是我記憶錯誤?還是歷史在一點點地改變?
看著面前的湯和飯糰,心裡猛然一陣波動,各種情感交織在一起,我撫摸著湯壺,打開喝了一口,眼眶一下子濕潤了,心裡很是溫暖,很慶幸,更多的是感恩。
我下定了決心,既然難得可以重來,這次我要為自己、為父母再活一次﹗
接下來的日子,我拼命地唸書,熬夜什麼的早就是已經習慣的事,可是,不知是什麼原因,無論我有多拼命,總是無法牢記在腦袋。縱使是多年前考過的題目,每天必須牢記大量訊息,對大腦來說是沉重的負擔,根本不是什麼輕鬆事,反而自己給自己做成的壓力,好不容易把考題的答案硬塞入腦中,卻偏偏在考場上遍尋不獲。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父母依然被繁忙的工作纏繞,而我,最後一天考試終於結束了,胳膊因為一直彎曲著,也有些麻痺酸痛。
回到家時,罕有地父母竟在家門前等我,母親手上拿著買回來的菜笑著對我晃了晃,父親永遠都是沉默,他走過來我身旁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雖然嘴巴沒說什麼,但眼睛裡蘊含的是熱切的鼓勵,壓抑了許久的淚終於流了下來,在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什麼叫「盡在不言中」。
霎時間腦袋一陣發熱,好像什麼也不受控地天旋地轉,當我回過神來,卻發覺我仍舊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外面還是下著雨。
我呆呆的望向窗外,仍在回想剛才那個過份真實的「夢」,直至同事在背後拍我,我才如夢初醒,「下班了﹗很少見呢,妳竟然在發呆,還打盹﹗幸好老闆不在,不然又要被他罵個半死,不知何時才能下班。」
徐徐的步出辦公大樓,看著這個急促得令人窒息的城市,人們總是馬不停蹄,都只是自顧自地生活,就如同現在,根本無瑕去顧及身邊的人,每天奔跑在人生的跑道上,讓我們都沒時間真實地感受生活。
抬頭仰望天空,才發現那所謂的煩悶憂愁是多麼的微不足道,無論處於哪個階段,無論今後的日子會怎樣,生活雖無法逃避,但千萬別要令自己變得麻木,生活是一部無字天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讀法,每個人都在當中發掘生活那一抹奇妙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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