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落花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 - 七。他於我是第一次的春心萌動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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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七。他於我是第一次的春心萌動

眼淺菇涼

Nov 24, 2019

188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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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琉湘，二十歲，是雲舞城繁花樓的頭牌。

十六歲的某一天，我在置辦水粉後，被匪人擄了出城。

馬蹄蹄踏踏，走了很久才停了下來。彼時，我早已坐到腰酸背痛，臉上火辣辣的，相信已經腫了起來。

他們把我扛下車，扔在一處。我雙臂被他們反綁在身後，完全不能動彈，沒有手去支撐，我一落地就吃了滿嘴的灰塵和枯草。我忍著痛，勉強轉過身，期間，我抓到一節燒了一半的蠟燭。我想，我應該是在城外某處破廟裡。念頭一過，我奢望著救援的心就死了——雲舞城附近破廟那麼多，我究竟在哪一個？

許是已經入夜，溫度開始下降，那些人起了火，更獵來野兔烤著吃。我一整天只用了早膳，早已飢腸轆轆，那香氣飄到鼻子裡，肚子不爭氣地連打了幾次鼓。

匪人們桀桀地笑著，其中一人走到我跟前，用油膩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嘿⋯⋯妹子，你不是那繁花樓出來的嗎？幫哥哥一把，哥哥讓你也吃點如何？”

我忍著心底的噁心，偏著頭，死命地躲——繁花樓是高檔勾欄院，又豈如他說得那麼低俗。

幸好，他也只是佔佔便宜，並不敢對我作出什麼，顯然是怕萬一出了事就賣不出好價錢。我當下鬆了半口氣，至少尚不用擔心身子被人沾污。

他們分明是覺得被綁得結實的我不可能逃去，談話也不避我。我那時才知道，他們幾個是鄰城的市井流寇，是幾家小姐聯手找來的，為的就是要把色膽包天，妄想沾染夏無良的我賣到遠方。她們出手高得令人咋舌，同時也引人作笑——世家大族包裝的所謂知書識禮大方得體下，竟然是這樣一副惡毒善妒的婦人心。

那幾個人飽酒頓足就一覺好睡，我在他們呼嚕聲中想了很多。想起爹爹，想起娘親，想起姐姐，又想起夏無良⋯⋯想著想著，我就哭了——誠然我知道自己這回大抵凶多吉少，可是心底裡仍盼望著有誰能救我出困境。

夜漸漸深了，他們生的火早已熄滅。不遠處悉悉簌簌的，可能是他們當中有人凍醒了，順便起來方便。那聲響持續了好一會，一直在打亂我的思緒，我拼命拉回自己的思潮，卻頓覺不對勁——那悉簌聲怎麼愈來愈近！

我驚得慌忙後退，卻是遲了。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撲臉而來，我拼命尖叫，口裡胡言亂語。

“嗚嗚⋯⋯”——不要⋯⋯

“嗚嗚嗚⋯⋯”——你滾開⋯⋯

“嗚嗚嗚嗚⋯⋯”——不要碰我⋯⋯

“嗚嗚嗚嗚嗚⋯⋯”——誰能救救我⋯⋯

⋯⋯

我費盡全力掙扎，然而我的嘶聲吶喊，我的竭欺底理通通被口中的布團堵在喉間，猶如幼獸的哀鳴。我不斷地伸腿後退，卻是阻止不到那人近來。不過一剎，他的手已環著我，耳邊盡是他厚重的呼吸聲，耳廓上就是他濕潤的唇。

我“嗚嗚嗚”地叫喊，每一句喚的已成了最軟弱的哀求。

“求求你放過我⋯⋯”

我的聲音是如此卑微，如此細弱，我只望那人能有一絲側隱心，只望他⋯⋯

等等⋯⋯我不是被堵住嘴的嗎？

我漸漸回過神來，感覺到那個人只是靜靜地抱著我，感覺到他的臂彎是如此粗壯，感覺到他的心跳是如此有力，感覺到他輕摸著我髮頂的手是如此溫柔，慢慢地我聽到他在我耳邊一聲又聲的低喚：

“琉湘乖，沒事了⋯⋯”

“琉湘別怕，我在這裡⋯⋯”

“琉湘放鬆點，我這就帶你回家⋯⋯”

矇眼的黑布被他解去，我在破碎的月光中，看清了那人的眉，那人的眼。我摸著他年青的臉容，摸著他因長年奔波而有點粗糙的皮膚，不禁淚流滿面。臉上的傷口在痛，然而我似沒感覺到，我撲到他懷裡，緊緊摟著他的腰。

“秦武，我好怕好怕⋯⋯我真的好怕⋯⋯你怎麼不早點來救我⋯⋯”

我把他的衣襟哭得濕了一大片，淚水脂粉全都擦他身上，他卻沒有怪責。

他說，他一直都跟著我。

他說，他怕跟丟了，就沒敢回去叫人幫忙。

他說，他們有三個人，他一個人打不過。

他說，他只能趁他們打獵，偷偷地在他們的水裡下迷藥。

他說，他也好怕迷藥無效，然後他救不了我。

⋯⋯

我聽著他一句一句的話，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那之後的事，我記得不清，只知道夢裡一直有把溫柔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說：“琉湘別怕，我在這裡陪著你，我這就帶你回家。”

現在回想，我應該是從那時開始，就註定會喜歡上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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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一。你於我是唯一的選擇

#2 二。你於我是燭火，是螢光

#3 三。你於我是名正言順的依靠

#4 四。你於我是雪中的碳，暗室的光

#5 五。他於她是隱在心底的哀痛

#6 六。她於我是求不到劍的木舟

#7 七。他於我是第一次的春心萌動

#8 八。她於我是餘生都不能辜負

#9 九。他於她是不能替代的良人

#10 十。他於我是一時間的情根深種

#11 十一。他於我是一輩子的萬劫不復

#12 十二。他於她先是樓主，再來才是如意郎君

#13 十三。那於我是最好的年華

#14 十四。那於我終其生的惡耗

#15 十五。那於我是不該走的她的舊路

#16 十六。那於我是往事如煙如夢

#17 十七。那於我是不曾知曉的過往

#18 十八。那於我是不想知道的真相

#19 十九。那於我是多年美夢一夕碎

#20 二十。那於她是最好的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