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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幾分鐘不到的戰鬥中,映射出敵我雙方在轉瞬間思緒萬千的戰術鬥爭。
聖棠以近乎碾壓的氣勢贏下敵人的畏懼,顯現自己這兩年間的努力終有回報。
里昂也以自身優秀的技巧與戰鬥經驗,在敵人的攻勢之下博得全身而退,只不過……
沒想到會因為里昂的輕敵,致使聖棠抽身插手相救不說,還因此讓本來擒拿到手的黑衣人被逃脫,痛失此役的重大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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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圈外觀戰的朧與商人,在戰鬥結束後來到聖棠與里昂身邊,揚手就是神術為里昂治療身上些微的皮膚擦挫傷。
「還有哪裡感覺不舒服的嗎?」結束治療之後,朧開口詢問以確認里昂沒有任何大礙。
不過,背過身來的里昂,僅靠輕微點頭的動作,以此來表達自己的無顏面對。
里昂平時並不多話,但就這樣的表現,聖棠與朧卻能意會到其內心憋有什麼不願透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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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面對滅團的危機,好不容易被救脫險,現在又直面三名陌生人,其中之一還是崇拜的偶像,早讓商人依循本能的閉上嘴不敢多話,又加上里昂這不輸凍土的冰冷態度, 更是讓人難以插話。
倖存的商人,如寒蟬站在聖棠三人身邊,簡單聽了一下談話的內容……
好!
是不懂也沒辦法參與的話題!
既然沒辦法加入話題……有了!
還必須要整理那些傭兵們的遺物,趁驚雷騎士大人他們還在討論話題的現在,趕緊先去處理處理吧,不然要是佔用了大人寶貴的時間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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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朧小姐正在問話哦。」夏露迪耶開口提醒一句;以兩人多年建立起的默契來說,夏露是現場最清楚里昂現在的心理活動的人……
「……」自己居然會以這樣狼狽的身姿,來回應開始戰鬥前誇下的海口,就算是常人都會羞愧得想挖洞把自己埋起來了,何況是自尊高傲如斯的里昂呢?
「看里昂與夏露的反應…你們不知道鬥氣嗎…?」不過對聖棠來說,他十分樂於將擁有的知識分享給他人:「這是生命能量的一種,只要發動就能帶來體能與攻防力的增幅,是種不管誰都能透過刻苦鍛鍊獲得的力量。」
說完,當確認里昂轉頭將注目投射過來後,聖棠便走向一旁,將釘入牆邊的箭矢拔出,在手中凝聚出微量的鬥氣……
「就像這樣…」聖棠將那枝箭頭完整的箭矢緩緩插向掌間,只見箭頭與鬥氣距離逐漸逼近的過程中,逐漸軟化變形成為高溫的鐵水,滴落冰雪之中,根本傷不到聖棠的肌膚哪怕分毫。
「原來如此…」里昂看見鐵製箭矢一如自己的匕首那般,融化成臘水時,先是瞪大眼睛,隨後又皺起眉頭……
「那為什麼,在我碰觸那所謂的鬥氣時,不是我的刀身受損,而是發生爆炸呢?」看見聖棠親身演示的鬥氣後,夏露迪耶卻衍生出另一個疑問。
「夏露迪耶通體結構,相比起金屬,更像是由精純的地元素所組成的,而鬥氣一接觸到元素粒子就會產生爆炸。」聖棠說完,舉手向上發出兩道由鬥氣與雷元素形成的球體……
「不過,當我同時釋放鬥氣與雷元素環身時,只要還沒離體時是能共存的,詳細原因還無法獲得解釋。」發完鬥氣與元素後,聖棠將手伸向里昂,並在掌心凝聚了鬥氣與雷元素,兩者像是水與油那般,分層明顯,互不相容卻又同時存在。
而此時,方才被打上高空的鬥氣與雷元素兩球體,在相碰的瞬間產生了劇烈的爆炸,爆炸帶來的爆風令周遭屋簷上的積雪成片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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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聖棠講解並附贈的演示,里昂與夏露紛紛回應以沉思……
「…剛才原本想用晶術防禦鬥氣,但結果看起來,應該是無用功了。」對鬥氣與元素有了基本認知之後,里昂便開始飛速思考要如何應對鬥氣。
那用岩牆當作掩蔽物卻還是引起爆炸的場面,讓里昂想起來依舊有些後怕。
「里昂那是因為魔法還在構築階段,粒子還沒成型化作物體,所以才會爆炸,如果再多一點時間讓粒子都成型為岩塊的話,就不會爆炸了。」一邊旁聽的朧,聽見是跟魔法相關的話題,立刻來了興致。
「朧,我們要不要先回去呢?」一聽見朧的語氣與臉上飛揚的神情,聖棠就知道朧又來了興致,想與人討論交流魔法的學識,立刻出聲轉移話題:「我們先把戰場整理完,回到旅館後再好好教這些的相關知識吧?」
「哦對,不好意思,一說到魔法相關話題,我就又來了。」被聖棠一言驚醒,朧不由得拍去腦袋中激昂的狂熱,露出一臉苦笑。
「太好了少爺,如果少爺掌握了鬥氣這門技巧的話,那就能變得更強了!」一聽到聖棠有意指導鬥氣技巧後,夏露迪耶也為里昂感到振奮!
里昂點了點頭,心中則下了個決意,一定要向那膽敢將自己當成突破口的人,好好奉還這份被小看的屈辱!
「如果鬥氣是必備不可的技藝的話,那我也只能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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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告一段落後,聖棠等人轉頭看向那位唯一倖存下來的商人……
似乎是因為不敢插話,又或是不知道該如何加入話題的緣故,那名商人已經離開三人身邊,再度回到戰場中遊走……
在與里昂交談的幾句話期間內,商人獨自一人,將那些被敵軍殘暴蹂躪過的屍身通通集中在同一處。
除了雇傭來護衛商隊的傭兵外,還有屬於同一商會的同事,數十名不久前還談笑風生的熟人們,如今都葬身異地他鄉了。
有的屍身如被刀劍穿刺,又或是遭到箭矢狙擊的,相對都保留的十分完整,但其他的就沒那麼幸運了。
以肉身面對鬥氣,就如同草芥面對鐮刀,刀刃所經之處筋骨分錯。
商人一邊為同伴的遭遇神殤,一邊強忍生理帶來的噁心感,小心翼翼的為其收斂。
處理到一半的時候,商人突然發現有其他人插手幫忙,受驚望去,正是已經談話完畢的聖棠與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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朧展開精神力場,找出那些因為逃竄而四散的罹難隊友們後,使用風魔法將他們的身軀細心的帶回了集中地。
聖棠則依照截斷痕跡,將那些殘骸物歸原主並讓所有人一一排列整齊。
只是,隨著進度緩慢推進,聖棠、里昂,接著是商人與朧,紛紛察覺到眼前的異樣……
「他們身上的防護具以及兵器…是不是哪裡不對勁?」里昂詳細看了看眼前排列整齊的軀體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有的身軀沒有護手,有的沒有護脛,有的甚至全套防具通通都不見了!
還以為是聖棠拼接錯誤了…但從傷口確實是吻合的沒有錯。
稍作觀察之後,發現那些遺留下來的裝備,幾乎都是被鬥氣劈砍過後的防具,而不翼而飛的裝備底下,都沒有傷口……
除了身上的防具以外,有的人的兵器也消失無蹤。
遺留在現場的,全部都是受破壞至無法再使用的殘劍斷刀。
「這麼說起來…我記得……」聽到里昂的問題後,商人同樣發現問題,連忙翻找眼前這群夥伴們的遺物:「不只是錢包,我記得平常有掛戴飾品習慣的人,他們身上的項鍊、手環、戒指也都不見了!」
衣物底下的……所有財物,全部都不見了?
對方在殺人滅口後,掠奪財物?在戰鬥持續期間,不忘分出人力來搜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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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赫薙國境內,依然會有強盜山賊團體進行殺人越貨的勾當,這並非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聖棠在這兩年內也親身參與幾次追捕行動。
但是…
照理來說,盜賊團們都是在戰鬥結束之後,才會慢慢搜刮贓物的……
戰鬥還沒結束就急著搜刮,這…就算是盜賊,也未免太貪財了。
何況對方還是半精靈…?
意識到這奇怪的狀況後,商人連忙打量戰場周圍,意欲找出原本滿載商品財物的馬車,但是除了自己拖走撞入民宅的那車以外,其餘的通通都不見蹤影了!
「我商隊運載的貨物車也通通被摸走了。」意識到自己損失大半貨物之後,商人也只能仰天長歎一聲。
「可是,這數量不少,他們是怎麼輕鬆運走的?」朧皺起眉頭,如果只是數十人的裝備,那可能還好說,但加上貨物連帶馬車的話,那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人運走呢?
一念及此,朧以精神力場迅速搜索戰場及周邊,並沒有貨車車輪壓出的車轍,僅餘留下凌亂的腳印。
這詭異的狀況,非常吸引人去參悟其中道理。
比起對方行動的主要目的是否就為了貪戀錢財,又或是想模糊焦點,朧更關心對方是怎麼在戰鬥中運走如此體積與重量的貨物的?
「對方有空間飾品。」能夠悄無聲息且不著痕跡的搬運貨物,聖棠知道有那麼一個答案,且還確定對方持有:「不過,擁有者被我纏上,沒有空閒搬運,所以對方或許擁有第二個,甚至更多。」
「空間飾品?」聽到關鍵詞,令商人非常震驚:「那個據說非常稀有甚至可能已經失傳的空間魔法!?」
「嗯,如果對方真的持有複數空間飾品的話,要不就是對方掌握製作技術…要不就是對方背後勢力龐大…」聖棠細細思考,不管答案是二者之一或是第三種,結論都指向一點──
對方來頭並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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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次行動之中,無法將其中一人逮住以探明對方真身,但是還獲得了幾項有價值的情報,其餘的疑惑,只能先通通拋在腦後,以免陷入牛角尖。
將所有罹難者都找回並拼接上肢體,以此完整了所有人的大體後,讓朧用魔法挖出了相應的墓穴以埋骨所有人。
幸虧商人與自己的同事與雇傭兵的關係活絡,好讓朧一一為其造出了墓碑,並刻下了所有團員的姓名。
「感謝驚雷騎士與朧小姐,還有里昂先生的相救,不然我就得成為客死他鄉的無名遊魂了。」完成了一系列的作業後,商人向三人鄭重致謝。
如果連自己也在此罹難的話,不僅渾身值點錢的東西都會被扒光,還連遺骸都沒人整理,最終成為無人知曉姓名來歷的遊魂,被抹消掉存在於世上的一切痕跡。
「不用客氣。」聖棠微微點頭致意。
「請原諒我這麼晚才自我介紹,我是多明尼克.列夫歐,維爾汀商團旗下的一支商旅團長。」商人向三人欠身行禮。
「我是聖棠.羅赫,是光明教會所屬─驚雷騎士。」
「朧.亞玫妮斯,同屬光明教會的祭司。」
「里昂.瑪格那斯。」
三人一一自我介紹道。
里昂簡單的自我介紹完之後,多明尼克望著里昂的臉,以及其披風與胸前雕有薔薇花紋浮雕的金屬裝飾,在數秒的沉思裡發酵出愈發膨脹的疑惑。
「怎麼了?」里昂以逐漸扭緊的眉頭與略顯煩躁的語氣,回應多明尼克那轟鳴的沉默。
「我記得大部分赫薙國的貴族姓…卻不記得有這麼一個瑪格那斯的貴族姓氏……」
「可以考慮其他可能:我不是赫薙貴族,又或者不是赫薙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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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情況還不樂觀,要是放任多明尼克獨自一人行動的話,難以確保其安危,於是聖棠便邀請其一同回到旅舍,先與使節團會合過後,再決定後續行動。
剛遭遇過滅頂之災的多明尼克,原本還沉浸在低落的情緒之中,但是在與聖棠等人的對話中,逐漸放鬆了繃緊的神經……
不如說,是因為崇拜或是狂熱信仰的關係,情緒逐漸高亢起來。
一路上對談下來,發現多明尼克十分了解教會的歷史,以及教會所有傳承下來的神話故事,甚至比聖棠還要清楚。
在朧與多明尼克炙熱的神話故事探討之中,一行人回到了旅舍,然而……
原本應該停駐在外頭、裝載著物資與贈禮的貨車,全都不見蹤影了!
覺察到狀況不對勁,讓聖棠立刻開門衝進旅舍內……
空無一人!
本來坐滿使節團團員的大廳,如今已無人影,取而代之的是破碎的桌椅殘骸,以及幾片被破斷四散的兵器、盾牌、防具碎片。
大廳各處肉眼可見的數道刀劍刻痕與碰撞裂痕,以及少數四濺且帶有殘餘溫熱的血跡,說明在聖棠等人離開之後,這裡發生過戰鬥,而且才剛結束沒多久!
連忙探索旅舍所有房間或廚房,並沒有看見任何罹難者,還可以期待團員全員健在!
除非……
空間飾品可以將已失去性命的罹難遺體當作物品收納…?而且對方已經驗證過可行性後,還真的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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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棠眼見使節團全員下落不明,想到此行目的是要好好保護使節團周全…如今卻全員連帶貨物都消失無蹤,生死未卜!
心中閃過失責的念頭,即再也難以拋至腦後,隨之而來的懊惱瞬間霸佔心中一切空間,讓聖棠敏捷的思緒瞬間停擺!
開始回顧這段時間的歷程……頓時抓到最可疑的一點,就是方才那些紀錄呼救聲的魔法陣!
瞬間意識到那聲聲呼救,其實是對方設置好的誘餌,目的就是要把聖棠調離旅舍!?
當第二次發現受到操弄的時候,感受到不對勁的聖棠腦中有想過要讓里昂先行回來查看旅舍狀況的,但卻被多明尼克所屬的商團打斷了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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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計了…」聖棠握緊拳頭,嘎吱作響的拳頭闡述著無止盡的懊惱。
是自己想法太過天真了!
如果是薩爾斯,又或者是塔克來處理的話,肯定不會犯錯以致出盡洋相……
「…先冷靜下來,不要因為太過自責而失去理智……」朧輕嘆一口氣,來到聖棠身邊,托起那雙因為自責、懊惱、憤怒而顫抖不已的拳頭。
朧輕聲安撫著聖棠的情緒,一邊打開那雙滲出些微殷紅的拳頭,用神術為其治療崩裂的傷口。
聖棠雖然緩緩鬆開了握緊的拳頭,但是神情卻絲毫不見舒緩,腦中飛速思考著當下應該採取的對策……
「我有注意到芙娜留下的線索。」
一句話,讓聖棠愁眉舒展,轉頭望向朧,盼望方才那句話不是為了安慰而出的謊言。
「幸好剛剛我有教芙娜一些關於新魔導具的基本魔法,所以她知道且有留下元素痕跡能讓我們追蹤。」朧以溫柔和藹的目光,迎向聖棠那對無助的眼神。
立刻張開精神力場,仔細一看便發現,有道不自然的風元素,在地上劃下一道如蠶絲纖細的隱約痕跡,從聖棠出門前的座位處,一路延伸自旅舍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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