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過SS的樓梯間、走廊,些許夕陽光灑落在縫隙之中,零散的同學們有說有笑,不如匆促走過的蘇柏亞。
回歸平常的他在班上引起陣騷動,但也僅僅是上午,到下午便沒人提起這些事,更沒有人追上蘇柏亞企圖戲弄他、揶揄他。
即使如此,蘇柏亞還是改不掉躲避人群的習慣,以前總是在校內惹火一大群人,之後就匆匆離校,怕自己招惹上麻煩,更不想多留只會替她帶來恐懼的地方──學校。
「比苑中學,跟以前的高中不一樣啊,這裡的人可能真的都是好人吧?」
……
回想起自己高中時代,她就讀一間公立高中,在那裏跟各個女生告白,如果成功了,便用各種尖酸刻薄的道理拒絕告白成功的對象;如果失敗了,便窮追不捨追求她。
起初,還有看上她姣好外貌而心動的同學,但時間久了,事蹟廣為人知,不消一年時間便人人知曉,把她當怪物一般看待,口中看似有理的大道理皆只是無謂的狡辯,再也沒有人願意聽他講話了。
有人認為她讀書讀到瘋了,雖然滿口大道理,做人溫文儒雅又飽讀詩書,班上成績也名列前茅,受不了長期孤單的壓力,轉而用這種方式發洩。
於是請老師集中輔導、還請教官訓斥,沒有人問起她的過去、沒有人問她的動機,師長的成見、怕麻煩、家長的聯合撻伐再加上蘇柏亞的說謊成性,便不再有人在乎柏亞行為異常的理由。
她啊,成為辦活動的笑話,每個人都記得在耶誕晚會上,聯誼社特別演出諷刺他的話劇;每個人都記得在畢業典禮上,人人替柏亞喝倒采,噓聲迴響整個禮堂。
……
坐在公車站,和煦的夕陽光灑進公車站,柏亞坐在椅子上,邊看著手機、邊等十五分鐘後來的車。
……
上大學以後,不主動交談的柏亞被班級遺忘。起初,她挺滿意這種無人關心、無人理會的狀況。
但多元的課程使柏亞無法再因任性拒絕別人,大量的課堂需要小組合作報告,拒絕單人發表,於是在每個需要合作的專題、報告的課堂幾乎都拿下零分。
縱使每位同學都是初次認識她,根本不知道他的過往,她還是守著「蘇格拉底」的本性。
過往不幸的回憶早已不再重傷柏亞,但一切行為早已習慣、不做,就像背離自己一切的努力一般,而且只要一天不當「蘇格拉底」,當年那些悲慘的畫面又會浮現在眼前,宛如被它們纏繞,永遠不得脫離。
想對不熟的陌生同學給予親切的微笑,就會看見于芊蕎那齜牙裂嘴的臉閃爍於眼前。
而且向女同學告白時,總能看到各種多元有趣的反應,漸漸也成為她生活中的一絲樂趣。
就像成癮一般吧?沒有人會勸誡自己、也沒人指責,更沒有更加令自己著迷的事物,柏亞便如此陷入成癮的泥沼中。
……
「果然,你們又盯著我看了呢……」
對著無人的公車站,柏亞低聲吐露出這句話。只有她看得見,在柏亞眼前,那芊蕎猙獰的臉與成鳩失望的眼神,反覆在視線前方閃動,朦朧不清、卻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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