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世界 - EP4_24_短暫平靜

擦完了澡，髒水從屋內角落的排水孔倒了出去。

「呼──」一屁股坐到了椅上的托拉姆吹熄了油燈，有些疲憊地坐躺在椅子上；疲憊地仰頭看著漆黑的屋頂，再瞟向高度在三米左右的氣窗。

閉上眼，放鬆肌肉。

多久了？這麼平靜不用警戒的夜晚。

出發前房子都還沒建好，回來時已經完工，而且連物資都搬進來放好了──可見千羽很拼命。

想到這點，視線不自覺飄向二樓，那裏是已經在休息的其他人……一會，忽然意識到地捏了捏鼻樑──逃避似的思考起公事。

希望斑點貓有增派警戒，那個跟上來的敵人實在是有些擔心。

但考慮到沒有發動攻擊，也就是說他們對營地還是有所忌憚的；畢竟如果是蝶那樣的戰鬥力就直接進來就好了。

只是自己無法掌握營地的警備狀態，這樣很危險……不，斑點貓和米拉是賽諾城戰役倖存者，聽說還參與了反攻，實力和帶隊能力無庸置疑。

想到這，起身拿過火爐上的水壺想要喝一口。

潤了潤有些乾燥的嘴唇，托拉姆放下水壺後回到了椅子上；強迫自己好好審視自己。稍早已經把話題說開、互相表訴了真實；而兩人卻一致的把問題丟給他選擇。

這令人有點心慌。

是否要再出去走走思考一下？但這可能會吵醒其他人……

在猶豫時，千羽的聲音忽然從二樓傳來：「你不睡啊？」

──也是，有稍早那話題誰睡得著。

托拉姆玩笑性的回應：「上面女生太多，我會害羞。」

「不要學白癡冬瓜。」千羽聲音彷彿翻著白眼。

「好啦。」托拉姆聳聳肩、起身走向了樓梯。

二樓只有床鋪和一點生活物品，床也只是一整排蓋上麻布的草桿。

草桿會有些刺刺的感覺，舒適度肯定是沒有，但和泥土地比起來好很多了。

躺上床，背後的感覺柔軟得有些不習慣。

「如何，我做的房子不錯吧。」千羽聲音雖輕，卻有些得意。

拍了拍麻布包的草桿，托拉姆贊同地說：「很棒，真的很棒；比西納森林的家還要像家，我都不想出任務了。」

「欸嘿嘿，謝謝。」黑暗的屋內傳來千羽靦腆的道謝。

「哼。」蝶像是配合般地輕輕地哼了一聲，表示他還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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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魚肚白，凌晨冷冷的空氣壟罩著營地。

馬匹嘶鳴，人影吆喝；整個營地從寧靜慢慢地甦醒了過來。

營地東南一角，是以隊伍為單位的大棟建築。

卸下門閂，托拉姆走出了門；打了個哈欠，呼出的霧氣迅速散去，低溫讓他打了個冷顫。

千羽在屋內準備餐點，他則是要前去水渠邊打水回來。

畢竟沒有自來水，一個家需要做的日常工作還是很多的。

「等等。」

提著木桶的托拉姆聞聲回頭，看向叫住他的人。

「我去。」貝爾貝洛從最後兩階樓梯上跳下，小步快跑地過來。

「為什麼？」托拉姆疑惑。

「你先解決你們三個的問題，我在場怕會尷尬。」貝爾貝洛面無表情地說著，上前搶過托拉姆手上的兩個桶子，並小聲地說：「雖然聽不是很清楚，但晚上很安靜……你要好好解決喔。」

托拉姆聞言無奈的苦笑；被他聽到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最後在離開前貝爾貝洛向他說：「道德、法律都與我們無關，不用太為難。」

「你給這個建議很好，但倒是給個方案啊……」托拉姆有些無語，不過貝爾貝洛並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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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抓頭，托拉姆退回了屋內。

千羽正在灶前忙碌，蝶則從旁協助、遞上一旁倉庫的東西。

「那個……」門邊的托拉姆，首次覺得無力。

不想傷害誰、又不想敷衍誰。

「昨天說要好好想想，已經想好了？」蝶回頭詢問；同一時間千羽也回頭投以相同的目光。

托拉姆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重大決定般：「……想好了是想好了，但也不是想好了。」

「有點不像你，你做決策應該很快的。」蝶嘴角微微上揚，半是挖苦半是玩笑地說。

「這我有什麼辦法……不然我們互換一下，你會怎麼辦？」托拉姆苦笑，指著蝶又指著自己，手指來回。

蝶報以聳肩與微笑。

「唉……」輕輕嘆氣，托拉姆認真地說道：「我從沒想過有這種狀況發生，這對於男生來說也許很榮耀吧。」

尷尬的笑讓嘴角抽了抽。

「總之，我得很抱歉的說──我目前沒有選擇誰的想法……」先說出了結論，再一一向兩人表述：「千羽，這段時間與你一直都很愉快，不論是能耐還是做事方式我都很欣賞……不管是主動承擔農莊脫粒機的製作還是塔倫塔那在前線的戰鬥；和你共事都很安心。蝶，雖然真正一起共事的時間已經是戰爭後，但你在王都與農莊的努力、戰爭後對我們的協助都非常重要……我一直疑惑為何戰後要跟著我們、且那麼聽我命令去蒐集情報……但昨天想到我們在那次聯誼後的互動，和你昨天那樣說──我大概也可以理解了。」

對千羽來說，托拉姆的話讓他感到安心，自己也沒想過會弄成這樣；當知道與蝶競爭時簡直要絕望，但隨著蝶的自白讓他更了解了蝶，也就放下了那份害怕。

對蝶來說，一開始只是要幫助曾經的小隊，但隨著真身意外暴露，不但治好了他的中二病暗殺者人設，也讓他找到了想歸屬的地方；畢竟有個認識的熟人在這世界要安心太多……何況還是本來就有好感的。

千羽表情複雜的看向蝶，後者也正在看他。

「也只能這樣了呢。」千羽安心的微笑；半是暫時解決的放心，半是對回答的滿意。

「嗯，看樣子是這樣。」蝶也接受這個結果，只是有點不滿意，臉上有些微的嘟嘴。

「不過我還是會努力爭取的。」千羽向蝶示威，雖然語氣沒有敵意。

「……反正出任務我都會和他騎一批馬。」蝶面無表情，但話裡卻是挑釁。

「所以這次我也要去。」千羽不甘示弱的說，而且本來就想如此要求。

「你們差不多一點……別這樣；工作上還是要適人適任的。」托拉姆趕緊出言踩煞車，免得兩人抬槓到生氣。

「啊，水滾了。」千羽轉移話題。

「我去拿柴火。」蝶也找了個理由。

「你真的要跟喔？」

托拉姆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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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回來的貝爾貝洛給水缸加水，過程中觀察著與日常無異的三人；放好了水桶、來到正在分發麵包的桌前，在坐下的同時問：「你們解決了嗎？」

空氣一時為之凍結──

「托拉姆，如果我說我也喜歡你你會怎麼辦。」看幾人沒有反應，貝爾貝洛忽然撐著頭，面帶微笑地詢問。

「不會吧──」千羽嚇得煮好的濃湯差點脫手。

蝶挑了挑眉毛，疑惑著思考起貝爾貝洛目的是什麼。

至於托拉姆，則是嘴角一抽笑了一聲，不以為意的回答：「不會怎麼辦。你喜歡的是冬瓜吧。」

這話一出，貝爾貝洛臉上笑容像是是僵住一樣、完全不動了；維持著動作與表情看著托拉姆，但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

「耳朵紅了。」

蝶適時地點出，這讓貝爾貝洛表情鬆動，片刻後收回手坐正了身體、聲音有些慌張地說：「對不起亂開玩笑，我們結束這話題吧。」

「所以……你都聽到啦？」千羽暗暗呼了口氣，幫助他轉移話題；手上的濃湯也放上了桌子。

「基本聽不清楚，不過大概知道你們兩個在搶他。」故意雙手舉起，倆食指指著托拉姆，面無表情的貝爾貝洛側頭看向苦主。

溫熱未消的耳朵多配上他現在的動作，顯得特別趣味。

「也不是搶啦。」看了一眼蝶的動態，千羽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嗯，千羽沒說錯。」蝶淡淡的表示，彷彿自己並不是特別在意一樣。

貝爾貝洛微微歪頭觀察了三人，在開始遞餐具與分麵包時說：「雖然我不應該插嘴，不過我希望你們不會因為這樣而反……吵架，這樣對我們隊伍和這裡的工作會不太好。」

說的有點委婉，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三人默默的盛添濃湯，切麵包與抹奶油。

「如果有那種時候，就去王都找冬瓜吧。」托拉姆拿著麵包忽然說，似乎已經做了充分思考與決意。

就在所有視線震驚地轉過來時，托拉姆認真地看向貝爾貝洛：「如果因為我造成這種結局，那早晚會害死人……到時候就帶千羽去找冬瓜吧。」

「為什麼？」放下湯匙的貝爾貝洛反問。

「蝶可以獨自生活，而我是造成問題的源頭；所以不如你帶千羽回王都或農莊，蝶回去他的組織，我就離開去流浪吧。」托拉姆聳聳肩表示自己的不重要，像是安排後事一般的說。

「怎麼這樣說……」千羽忽然慌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貝爾貝洛趕緊揮手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托拉姆說得有道理。」蝶出聲說，跳下椅子走到了千羽身旁；牽起千羽的手，蝶在貝爾貝洛的不解與疑惑中向他保證：「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不明所以的千羽表情疑惑，但蝶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鬆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

「吃飯吧，希望這幾天不會有什麼事。」貝爾貝洛領略到了蝶的訊息，便點頭結束了這個話題。

千羽表情不解，但經過短暫的思考隨即想通地微張著嘴，接著便心中有解、放下了這份疑問。

短暫的安靜後，蝶率先向大家表示自己稍後主動要去做的工作。

「晚點要去例行巡邏，我還想要額外往外探索一些。」

「那，因為下午預定要去協助水渠的建造……所以家裡柴火、還有水都要在早上完成。」千羽指著倉庫裡的物資缺口說：「可以的話還得多做幾個板凳和桌子，這樣等大家都轉移來了之後才有椅子可以坐」。

「這我可以幫忙。」貝爾貝洛看了一眼托拉姆打消他打算幫忙的意思。

「那，我去看一下俘虜和找斑點貓談談好了，提前確認明天的準備狀況。」知道貝爾貝洛的用意，托拉姆點頭表示了解，並給自己分配一個適當的工作。

各自有所謂要忙的事情，四人在短暫的早飯後便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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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稍晚，倉庫外。

托拉姆找上了坐在這裡的斑點貓。

「呦，昨晚睡得好嗎？」抬手打了個招呼，托拉姆腳步輕快的走近。

「基本沒睡。」斑點貓疲憊的說，伸直了腰打哈欠。

「怎麼，我貨帶太多了？」托拉姆笑著說，坐到了他旁邊。

「說啥？臨時加排夜哨，有些人拒絕加班，要勸出幾個人來幫忙警備花了點時間。」斑點貓歪著頭咬了一口肉乾，一臉生無可戀。

「辛苦啦，但我沒空幫你帶人。」托拉姆陪笑了一下。

「少來。」斑點貓哼了一聲，反問道：「沒事不回家溫存，來找我幹嘛？修羅場很可怕喔？」

「咳……我是來問一些事情的。」

差點被斑點貓的話嗆死，托拉姆抓著腦袋表情很是無奈。

「不要感情諮詢，我不會……你家整間都女生我沒辦法幫你。」斑點貓看著遠方一邊咀嚼著肉乾一邊說，有點口齒不清。

「我知道你不會，畢竟你跟米拉也讓人挺捉急的。」托拉姆忍著扁人衝動還嘴反擊。

一時無言的斑點貓停下了一會咀嚼的動作，接著加速咬碎後吞下、並無奈的用力嘆氣說：「……我們還是談談你要問的事情吧。」

「行。」托拉姆笑了一下，回復了正經：「說真的，第三批玩家的軍事訓練怎麼樣了？」

「一直都有練，算馬馬虎虎吧，畢竟要一邊蓋房子一邊練……戰技基本都有教，動作也有訓練；所以還行吧，至少比我們當初參戰時要好很多。」斑點貓悠悠的說著，不是很專心的樣子。

「這樣。」托拉姆點點頭，一拍腿站了起來：「那我去檢查明天要出發的東西，衛哨的部分盡量維持增加人手的狀態至少一個月；這次去還要託人帶信給領主，我希望這樣可以盡早解決盜賊的問題。」

「希望吧，不過我暫定是三天；再多的話會出事的。」斑點貓搖搖頭，否定了維持一個月的警戒狀態。

「……我認真建議你這樣做。」托拉姆忍不住皺起眉，嚴正的向他說。

「我有我的考量，你不要干涉。」斑點貓歪著頭，平靜的看著托拉姆。

托拉姆聞言，立刻表情嚴肅地面對著斑點貓，語氣加重的說：「你要帶全部第三批玩家？」

「是我和米拉。」斑點貓點了一下頭同時還眨了一下眼、理所當然的神情。

對托拉姆來說，斑點貓這意思就是要壟斷所有第三批玩家，也就是這個營地的人力資源；換句話說就是要成為這個營地的主事者；而只要再進一步托拉姆就得受其指揮了，因為對上頭負責的主事人就會是斑點貓而不是他──那托拉姆就會喪失控制這營地的權威，成為斑點貓實際上的下屬。

「這營地的指揮權並不是只有你們而已。」托拉姆嘗試向其解釋；現在這爭端讓他有點芥蒂。

「我知道，但這營地基本上是我們建立的，所以對於第三批玩家，我們有較為受承認的權威。」斑點貓語氣平和的解釋著；其意思便是說明對於第三批玩家而言，他與米拉具有領導的印象，這是第三批玩家到來時就有的；因此對於勤務分配的問題還是他比較熟悉，玩家們也會比較服他的安排。

托拉姆思考了一下斑點貓的話，雖然實務上他的說法有其正確性，但如此以往對不管是對自己的隊伍，或是諾德商會都會造成實質的權利損害；諾德商會甚至可能捨棄或解約。

「這樣我的權力不就形同虛設？我怎麼跟諾德商會交代？」托拉姆神色不悅的反問，並搬出諾德商會來制約斑點貓；畢竟現在的物資主要就是來自諾德商會的出資，而這也影射著自己正負責護衛領主的貿易隊。

「我會盡可能採納你們的意見……依照實際情況。」斑點貓語氣理所應當，就好像這是一開始說好的一樣。

托拉姆沉默了……因為當前狀況下斑點貓說的是正確的，但這種住況長此以往會讓托拉姆在玩家間失去領導人的標籤，屆時就會成為徒有資格說話不算數的領導人。

雖然托拉姆已經暗指自己所負責的工作也很重要，但顯然斑點貓不是沒有意會、就是說不動他而裝傻回應。

「怎麼了？」

看托拉姆沉默，斑點貓奇怪的問。

「沒事，我先去看馬車的狀況。」托拉姆搖搖頭放棄爭論，走向馬廄。

現在如果爭起來，不用盜賊來打他們就先垮；營地不用運作、探索也沒了後援，更有可能引發瓦倫那對營地的裁撤，這時玩家能去哪還真的只剩下軍團的雜役、礦場、林場的苦役了。

揣著心思，托拉姆壓抑著怒氣走著。

斑點貓望著托拉姆的背影，摸著下巴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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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外圍，壕溝邊緣。

「……這也太明顯了。」

看著地上的腳印與粗糙掩蓋的痕跡，蝶不禁自言自語的嫌棄。

一個、兩個……這邊至少三個。

觀察著不同的腳印，蝶心理估算著敵人的人數。

循著腳印，蝶開始復原敵人昨晚的偵查狀況。

跑過主要街道，衝過正在施工的建築，繞過木材堆放場──

巡完整個營地，簡單的腹盤一下後大致能估算至少有六個人進了營區偵查，並且已經完整的走過倉庫、住宅區與木材處理場。

於是這消息很快地便通報到了斑點貓那裏，與消息同步到達的是一起找到斑點貓的托拉姆。

「怎麼了？」看到托拉姆的斑點貓有些疑惑，因為不久前才剛談了個不是很愉快的事情。

「蝶剛剛去巡邏營區，發現了一些腳印；判斷為敵人──所以你真的要開武器庫了。」托拉姆再度嘗試勸說，這次有了他認為的充分理由。

「人數？」斑點貓皺了皺眉，詢問托拉姆身旁的蝶。

「從腳印來看大概有六個左右，但是不能保證是不是前鋒。」蝶面無表情的回答，雖然現在的服裝也看不到臉就是了。

「能調查周圍森林裡的人數嗎？」斑點貓試探性的問；他認為這應該蝶力所能及才對，當然如果能夠慢慢形成命令蝶做事的慣例將會更好。

「可以，但我想也沒有意義。」蝶輕輕的搖頭。

「怎麼說？」斑點貓挑了挑眉毛，又疑惑又好奇地詢問。

蝶短暫地轉頭看了眼托拉姆，後者點了點頭代替蝶回答道：「從對方選擇事前偵查來看，這可以確認對方要不是組織嚴密、就是人力不足；組織嚴密就不會讓我們用少量人力就找到對方，而人力不足則更不可能會在我們附近的森林裡紮營了。」

「意思是說他們偵查完就走，不會留下？」斑點貓喃喃念叨著，同時思考這個推測的真實性。

托拉姆解釋完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心思著現在他在第三批玩家之間幾乎沒有威信可言，而且雖然承擔關鍵的建築與補給護衛工作，但人員調度與倉庫管理還是在米拉與斑點貓的手上，因此儘管在實質影響力很大，但決策的影響力上反而很無力；給予充分資訊就很盡責了。

一會，斑點貓向兩人說道：「那這樣吧，我晚點我讓正在組織的警備隊提前上崗，晚上除了衛哨外，以小隊的形式負責巡邏與應變；這樣遇上一兩個敵人可以戰鬥，遇上六個人也可以示警，比起大動員，這樣應該比較折衷的了；不然發武器我擔心會出事，領主可能也不會放過我。」

斑點貓語畢，托拉姆即使心裡反對，也只能點點頭沒有異議：「那就這樣吧，我就先回去了。」

蝶面不改色但內心十分驚訝，不過表現上也只是跟在托拉姆身邊往家的方向走。

「這傢伙……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望著托拉姆離開的背影，斑點貓喃喃自語著。

有足夠武力且能夠戰鬥與偵查的蝶居然甘願聽托拉姆的話……

而他所帶回來的情報又無法被別人驗證。

先不論判斷的對與錯，單單他可能受到托拉姆影響而扭曲情報資訊，這對分析資訊來說就是個致命的問題，更別提要下決策了。

現在每個決策都是資源的取捨、人命的賭注與秩序的維護，哪能說改就改。

工程延宕，責任又要怎麼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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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說領主不會放過他？」回去的路上，蝶感到奇怪的詢問道。

「那只是個藉口。」托拉姆想也不想的說。

蝶疑惑的歪歪頭：「什麼意思？」

稍微思考了一下怎麼解釋，托拉姆才回答：「玩家們的成長能力與戰鬥能力都高於領地士兵，這裡又是準備探索的營地，自然武器庫什麼的東西都很豐富；再來就是第三批玩家人數遠超過第二批玩家……所以怕他們造反奪權或是發生混亂才是斑點貓擔心的，他們可是有前科的喔。」

「他怎麼知道這裡的第三批玩家會造反？」

「就是不知道。」托拉姆嘴角上揚了一下回應道：「知道誰要造反還好說，就是不知道誰要造反才麻煩──聽說第三批玩家的確對我們的營運方針有疑慮和不滿，只是檯面下有誰不知道。」

「這樣……」

「不過，也有可能是擔心我們帶頭搞事吧？誰知道呢。」托拉姆聳聳肩：「而且……玩家當初就是暴動把馬伕和領地士兵殺掉的，現在發武器就是幾十個人對幾百的武裝份子……而且還是同一批人──斑點貓會擔心也不意外了。」

「哦……懂了。」蝶點點頭，招牌的兜帽晃動著。

托拉姆輕拍他晃動的兜帽，也就是蝶的頭說：「所以，在沒有大事件可以驗證『民心』的狀況下……」加重了民心二字的語氣後，接著語氣下沉地說：「『他們』和『我們』都在互相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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