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弗像隻發懶的無尾熊，他扒在江謀仁身上不肯下來，似乎挺滿足地把臉側靠在江謀仁的胸前，隔著衣服與皮肉聽見他略有點失速的心跳，緩緩閉上眼。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QBdYiSN6
江謀仁被他一連串的舉動給嚇懞了。這人反差起來很要命，平常在人前就是個移動冰山，誰知道私底下會近乎撒嬌與無賴地說出令人想入非非的話，做出令人無端亢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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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挺慶幸這樣的他只有自己見過。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yJxpZ7ON
但如果日後他有了喜歡的人，也會是這樣的嗎？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xk0eCRq9
畢竟他只是想試，而恰巧自己是他目前唯一可以接受親密接觸的人，即便很有限，那種莫名的依賴也很細微。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DXKdisU6
細微到江謀仁甚至差點沒發現。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cXgbYess
杜弗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練習」對象？等練完了讓人收穫一個不再恐懼的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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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還在自己莫名其妙惱火的思緒裡狂奔，就聽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說：「想什麼這麼入神？」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JCfbo8MSk
「沒。」江謀仁眸色暗了點，垂眸盯著他的髮旋，說：「你打算這樣睡啊？」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AXLE011v
誰知道他笑了一下，從他身上爬起來走回書桌邊坐下，盯著課本說：「還早，今天的還沒複習完。」
江謀仁坐起來，胸前的餘溫散去，有種突兀的失落感縈繞上心頭，心酸得很明確。他走去杜弗身後，將手撐在椅子把手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問他：「我們這樣.....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麼？」杜弗心不在焉地翻了一頁課本，沒去理會疼得要命的心臟，「各取所需有什麼不對？反正你也不希望我們之間多了什麼身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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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X6hxDM7u
「不知道怎麼回就別回。」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PA5VI9LK
江謀仁的話語一噎，原本還有點想法，瞬間就這麼沒了。杜弗語調平淡到讓人分辨不出喜怒，他甚至分不出他的情緒起伏到底如何，一夜過去竟然覺得這人愈發捉摸不透了。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7guewrCQ
江謀仁有心轉移話題，他沈默片刻，問他：「你說你睡不好，怎麼了嗎？擔心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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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握著的鉛筆轉動了一下，江謀仁看見他握了握筆，來不及欣賞他的字體，便被他寫的東西奪走所有注意力。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EXIzKhzj
即便他在書寫的過程還在顫抖，字跡也依舊十分工整，「最近經常夢到......最後一次被迫交易的時候。」
有淚水突兀地滴在江謀仁不由自主攬住他的手背上，隨後又一次落筆，字體有點歪斜，力道深淺不一，不像是他會犯的錯誤，「所有的迫害全是她與別人的交易，我只是個取悅別人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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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挺高興他會主動提及，但他沒想到這所謂的性迫害，竟然是逼著他去和不認識的人進行交易，甚至還不只一次，這也就不難想像他為何會如此牴觸了。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Qu9hhseR
字跡開始變得潦草，他似乎找到宣洩的出口，以前不敢開口說，如今就用寫的去表達，所有不敢說的全寫了，「我記不清多少次了......平常就得練習，有了成果就得去服務，我常覺得我寧可被關在黑暗的房間裡，那樣......」
紙張被劃破了，掐斷了表述。
杜弗在恐懼裡身軀止不住打顫，江謀仁被「服務」二字刺破心臟，流淌了滿地的鮮血。想起他在昏暗空間的崩潰，那竟然於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傷害。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9Ty1hGjLY
那他傷得該有多深、痛得該有多沉。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WnHdrJJx
為什麼捨得傷害他。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J4yD4iE3
為什麼沒有人能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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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杜弗握緊了筆，直到原子筆的筆桿產生裂痕，泛白的手掌納入另一人掌中，他才開口說：「我不斷地在回想那最後一次，因為我始終記不得到底是誰救了我。」
江謀仁愣了一下，啞聲問：「......是有人救了你？」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ZkkTH05r
「嗯。」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3C227sQm
杜弗沒再多說，江謀仁便知道今天透露這些已經是極限了。他稍稍退開身，把電腦椅轉過來面對自己，盯著他泛紅的眼眶，輕輕把他頰邊的眼淚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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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他，還是那個想起過往而停滯不前的他。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f2lepeEe
江謀仁的眉峰微微抽動，是心疼至極的表現。即便心臟痛得無以復加，也依舊用溫柔的嗓音朝他說：「我帶你去個地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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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便利商店沒什麼人，江謀仁提了個籃子搜刮七八種零食，夾帶兩個草莓奶茶的紙盒飲料，花費兩百多元，而後又帶著杜弗回家。
杜弗確實如他所說，長這麼大沒吃過任何零食。他看著各式各樣的零食發愣，就見江謀仁拆開一個長條狀的巧克力，先是自己咬了一口，而後喃喃自語地瞇著眼說：「嗯，還是要命得甜。」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9PTysPxM
「啊。」江謀仁示意杜弗張嘴，他便乖乖地照做，隨即被巧克力塞了一嘴，聽見他說：「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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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有夠聽話。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7w9soZvd
江謀仁看他瞇著眼嚼，有些忐忑地問：「我小時候不開心就愛吃這個。好吃嗎？」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SIbvR5YM
「好吃。」杜弗拉過他的手又吃一大口，邊吃邊掉淚，紅色的鼻子和神情呆滯的模樣有些可愛，低低說了聲：「喜歡。」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LtnqF2o6
杜弗演戲從來不說第二次，看樣子是真的喜歡。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YSz3trTJ
可是這巧克力超甜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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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有了某種猜測，於是他拿出另一個更甜的水果軟糖，在他嚼完後又塞進他嘴裡。只見他嚼了兩下，隨後加快咀嚼速度，喉結輕滾，眼巴巴地看著他手裡的軟糖。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n8O8Mgzs
......這人是螞蟻投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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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失笑，把整包軟糖放進他手裡，看著他無比迅速地把大半包嗑光，而後瞇著眼意猶未盡地說：「好吃。」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MMec9WqY
「喜歡。」他又一次把目光轉到其他零食上，然後抬起無聲詢問的臉，潛台詞大約是還有哪個是甜的。
天。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G2dOLIUV
這冰山男嗜糖欸。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AAFFTKKCP
這是什麼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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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輕咳一聲掩蓋自己想親他的衝動，替他打開草莓奶茶，遞過去到他手邊。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Rljafgf7
杜弗眨了眨眼，咬著吸管喝一口，隨即瞪大雙瞳，咕嚕咕嚕地喝下大半罐，而後咂嘴，又一次瞇起眼說：「好喝。」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hrMQ95Y0
杜弗似乎開心極了，把剛才的陰霾一掃而空，笑彎了唇抱起滿地零食，齒列整齊的白牙罕見地露出，明眸對著江謀仁愣怔的眼，讓酒窩也出來打了聲招呼，「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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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巧克力。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PaSf0SlE
喜歡水果軟糖。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gZzjEK3k
喜歡草莓奶茶。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Q0tpslPG
如果可以，是不是能夠當作喜歡我。
喜歡。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8zHABZhw
好喜歡你。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HxWb1LDg
好喜歡笑得毫無負擔的你。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wkSLe4r4
就好像那些傷害不曾降臨過。
§落花的碎嘴時間§
糖衣裡頭是否還有糖，一切未知。
啊，現在才發現設錯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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