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第1793次被認成女生了吧......開玩笑的,不過早餐店阿姨真的很常叫我妹妹!啊......算了,反正有好吃的薯餅蛋餅就夠了。今年居然要滿30了......好煩,以後填問卷不能再勾選20~29歲這個區間了嗎?更糟的是,明明已經三十了,職等竟然還卡在薦任八等,不是說鎮煞師很好升遷嗎?怎麼到這裡就停了呀......還沒到過年我都已經想像得到親戚在路上了,他們是比煞還恐怖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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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
「早。」
「你是怎麼在案發現場還吃得下早餐的。」
「因為餓,不吃的話啥都不想幹。」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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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鄰近捷運的租屋處,發現三人上吊自殺的案件,幾名死者為合租的大學同學,並不是死者們成為了煞,而是煞使得住戶自殺,屍體外觀正常,除雙眸無法正常闔上以及眼白混濁發青,眼窩有血管浮腫的現象。但此地位居鬧區,自完工以來沒有發生過意外,僅有壽終正寢的紀錄,建地亦經風水師查看無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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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吊在一起也太像臘肉了吧。」
「學長!不能這樣講吧......」
「反正他們又不是煞。」
「你到底是怎麼吃得下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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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尼小姐,採證已經完成了,等等清場過後就可以開始了。」短短的報告詞只換來一句:「我是男生。」不過這種事情已經是常態了,所以他也沒有出言打斷通報,習以為常地讓人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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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弟送上了個人判斷:「這裡的戾氣太少了,一次死了三個人,怎麼可能和平的像喜喪一樣呢?」炎瑞尼酒紅色的瞳孔閃爍著,不知覺鬆開下唇望著出神,偶爾別過頭去觀察房內的角落,盯著一隅半晌後,又將目光固著在屍身上。他頂著西瓜皮髮型,身高不過一米六,偶爾得托起滑落的金邊圓眼鏡,雙手在胸前交叉,原先不大的骨架又收緊了幾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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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回頭張望倒是讓學弟有些警惕,同樣身為鎮煞師,自己不可能看漏什麼細節的:「學長為什麼一直盯著角落,那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啊。」炎瑞尼這個名字總被學弟誤會是不是有混血兒的可能,不過單純只是因為有些天馬行空的媽媽刻意取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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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瑞尼抬了張椅子站了上去,耳朵貼在屍體的胸口處聆聽,他宛若死神般向死者問道:「說出祢的遺詞......」在場所有能感知靈力的人,後腦杓都感受到一陣晃動,並不是整個空間出現震動,而是與自己的魂魄產生共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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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清脆的電鈴聲徹底嚇壞了學弟,在一聲鬼叫後,幹事開門迎接了一組客人,說是來收靈、引魂的!瑞尼跳下凳子看著吊掛的屍體說道:「我不建議你現在解開繩子,我不在乎你是什麼來頭,但以你的八字來講負擔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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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白色POLO衫和黑色西裝褲,臃腫的雙下巴隨著張口說話更加緊密了:「沒事兒~我一直都幹這行的,什麼皮毛我都懂啦妹妹!」這番話立刻讓他在心裡暗暗說道:『好想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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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沒問題嗎?給他們這樣亂來。」
「我看起來像打的贏那個胖子嗎?」
「這樣子的話......」
「可以提早下班真是太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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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想當鎮煞師啊?』在炎瑞尼的眾多業務中,每年總需要帶上一、兩個新人,不曉得處長在想什麼,老是把教育新血的任務交給他這種沒什麼工作熱忱的傢伙!這個也是他屢次被問起的問題之一,僅次於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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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給出很多不一樣的答案,但那都不是真的,應該也沒有人......會把我的話當真吧?隨便,只是因為家裡有人是鎮煞師,剛好又看得見,所以來湊熱鬧而已,父母對自己孩子都有個理想的形狀,我是俗辣,所以勉強自己變成那樣的形狀,但久了之後他們繼續向我索取......希望我晉升簡任、鎮殺白煞、學會更高級的術之類的,我的退讓反倒讓他們覺得,他們的教育方法是正確的,那也是屬於我一個人的罪過......他們屢屢都挖苦我做不到,卻還是奢望我做到,想不透......太難啦!討完之後還是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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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一杯蜜香紅茶加珍珠,微糖微冰。」
『我需要靠糖份來維持我的腦袋運作,畢竟這種抱怨偶爾會持續一整天,其實只是想當個普通人,但是我的腦子好像看不慣我那麼普通,下班之後還是強迫我進行各種不可言喻的思考,總之沒辦法運作完的話......晚上又睡不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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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炎瑞尼快速步進自己房間,關上了房門並帶起全罩式電競抗噪耳機,迅速吸了一大口飲料!
「好!我想想齁......」他的雙腳離地,在辦公椅上轉悠,不一會兒便自言自語了起來:「首先,那個胖娃娃絕對會給我捅婁子,絕對!但那個還遠不及現在這個威脅,目前棘手的地方是凶煞是剛來到這的,沿著牆壁都可以看到祂的痕跡,表示祂還沒確切找好落腳處,但是那間房間已經被標記了,所以還是有可能再回去一次,有些煞跟人一樣犯賤,會回到事發地看看自己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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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門外媽媽的叫喊聲不管不顧,像是早就習慣透了!雙腿蹬在桌上,隨著反作用力到了角落轉悠:「唯一小麻煩的是那裡是公寓,以鎮煞術的施展規模來看,非常不適合讓學弟接手處理,但我也不能保證可以立刻把祂逼到退路,對方想要穿牆落跑超級容易,反倒是我們這邊可能要來回上下樓或闖進好幾戶......超麻煩.......我們可能會先累死在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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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真的假的?是的,我馬上到!」科長的來電如期而至,但並沒有太多驚喜,不管在哪個職場,裝傻跟低聲下氣都是必要的元素:『啊......差不多也是時候出狀況了,我明明就不是那種開朗的動漫主角,卻還是裝得一副很積極處理業務的樣子,也好,這副死樣子留給學弟們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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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飲料忘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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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嘔吐著,臉色慘白、印堂泛黑,脖頸處青暈一片,看來是中煞了,現成的天然脫口秀段子,不趕緊抄下來都對不起自己。炎瑞尼嘴角是真的快繃不住了,但現在絕對不能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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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就跟蚊子一樣,你關燈祂就出來,一開燈又不知道死去哪了。」這倒是讓眾人都很頭大。炎瑞尼的鎮煞術與數字有關,只要將手中的物品藏於毫無光線的空間內,就能將其複製,依據本身法力決定複製的數量,且該數量必定為質數!以鎮煞術複製的物體便具有對煞產生傷害的功能,即便還停留在現世,但炎瑞尼無法複製已具有魔力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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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已有盤算的他,手中握緊本體,腦中飛速運轉複製術的信息,鎮煞師之所以能夠看見另個世界的生物,以及驅動鎮煞術,都是仰仗大腦中松果體的活化,大腦開發得越透徹,也相應彰顯施法規模的強悍,深沉睡眠時,活絡松果體製作的夢境便是眾鎮煞師們初次結識鎮煞術的地方,夢境的場景及情節處處暗示大腦自身被賦予的術法及使用方式,但松果體會隨著年齡成長趨緩活動,故幼孩便是最能觸發鎮煞師本質的年紀,是由天份領銜的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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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遺憾呢。」擴張的魔力逐漸消退,學弟上前遞上了口信,就算不需要口信,炎瑞尼也感知得到來了個非常麻煩的傢伙:『對方把魔力刻意收束在高於我一成的等第,不只是術法的差距,就連現實中都有民意代表撐腰嗎?隨便,反正交給他我也落得輕鬆,說不定還能做得比我更完善。』收工後,炎瑞尼特意挑了防火門的側邊樓梯下樓:「我的人生難度已經夠高了,還是避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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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被幾個刺青的彪形大漢扛上車休息,與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擦肩而過,他感嘆到地價迅速的飛漲,隨便看一眼就大致分析完畢該地區的價值,望著被自己標記的那層樓、那名住戶,男子莞爾一笑,踏著冰冷、詭譎的步伐走進大樓:「之前讓這一帶的土地神向我下跪,那樣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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