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間演練,以十分鐘作為一組,期間相互切磋至組間休息,休息時間為三分鐘,此時將快速交流雙方情況,並即時做出調整以適應下一組練習,完成三組後會有一次十分鐘的大休息,一樣開放情報交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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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暮青響回鄉後之八日,以自己的差假申請延長出差,完成取回湮雷國書的條件並沒有想像中容易。雷家堂與他進行連日的組間訓練,他出身監察院體系,在洞察分析層面有著一定的經驗,對此特意與片暮交手並得出以下結論:「進攻過於保守,對鎮煞術的運用缺乏想像力,以及肉體缺乏續航力,所以放棄所有近距離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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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紋煞.罰!」劍指上方,黑墨分流向天頂匯去,隨著片暮一記手刀落下,黑墨立即濺射細流刺向目標!雷家堂毫髮無傷地從黑雨中走了出來,眼神凌厲無比,顯然對此次的進攻並不滿意,正當要發起進攻時,組間休息的鈴聲響起,兩人快步走向彼此,片暮有些呼吸急促,而雷家堂也不浪費時間,快速給出指點:「不使用鎮煞術的情況下操控青紋試試看,你的舊有招式都缺乏力度和想像力,一直用重複的招反而更難突破原本的想像,從現在開始,放棄以前的戰鬥方法,用青紋覆蓋身體來強化近戰能力,下一組先試試看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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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方落,對方的踢擊已然來到近前,地面升起的黑墨交叉出十字接下這擊,片暮大手一揮靠著反作用力將其彈出,隨即上前縮短距離用僅剩的墨水刻印在左拳上形成螺紋,一擊到手確實提升不少威力,不過這種程度仍不足以造成什麼威脅。快如流光的手刀削過他的下顎,接連退了幾步,雷家堂依然用超乎肉眼的速度追擊,逼得片暮迅速收攏墨水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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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紋太少的確是硬傷......』片暮死死盯著對方,讓眼睛適應這嚇人的速度,趁著雷家堂的逼近,他忽然展開雙臂,握緊的雙拳緩緩流出墨水,以濺射的方式潑灑在對方身上,接著迅速扭腰卸除拳壓躲避!雙手抱胸翻滾幾周後,目光依然牢牢地鎖死,只見發起二次快攻的雷家堂也發覺到了不對勁,他的速度居然變慢了!抓住了對手遲疑的瞬間,穩住身形快速出拳,強化後的力道成功打亂了他的平衡,於是接連加壓右手的青紋,發起數次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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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家堂雙手交叉立於胸前,扎實接下攻擊,他也注意到被青紋浸染的部位變得沉重,在奔跑時才會出現重心分布不均的情形,但他瞬間意識到左腿的向下拖力並不穩定,也就是需要施術者的主動加壓:『假定給我的重量是10公斤,同樣的重量也會加壓在他的右拳上,所以只有在發起攻擊時,會主動調整成最大化,依他目前的表現,還不能分別操縱或是下達不同參數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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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鋒的刺拳被躲過後,隨之而來的踢擊迎向面門,還在消化格擋帶來的衝擊,雷家堂卻率先移動身形,打算在鈴響前撂倒他,不料片暮在防禦時卻早已提前注意到自己的視線死角。自從過招的速度漸漸貼合後,雷家堂發現他的專注力有了跳躍式的提升:『五感被打開了,就算現在鈴響,他也不一定能夠即時停止,這種需要暖機的鎮煞師很容易在前期就先被做掉了,算了,至少,現在,他是,竭盡自己所能地思考怎麼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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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暮的瞳孔變得細長,像是洞察獵物的猛禽,精神似乎在潛意識與現實表層中游離,與之交戰的雷家堂同樣也注意到,青紋墨的用量確實增加了,但他也說不好是在哪個時間點突然增加的,在鈴響後,片暮卻像是受了刺激一樣,匯聚所有青紋打算最大化輸出,於是雷家堂也不再多事,手掌飛速按下施法的那隻手,指尖刺向印堂,擊出一發光點,隨著瞳孔舒張,兩眼一吊,片暮再次失去意識頹軟在他的臂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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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祢......」急促的腳步錯落在石階上,焦急地下樓,被斜坡的慣性不停往前拉,勉強側身轉進小巷,地上的兩根菸頭,他全都認得,那是許叔和梁叔點菸閒聊的地方,巷口的盡頭會是一個三輪車攤販,他偶爾會去那裏買一個油粽配著紅糖水吃,夢裡反覆走過這些地方,這些軌跡似乎是個老熟人在引領他,但每當片暮想將視線放在祂身上時,視野卻會變成一團模糊不清的光影,直到他撇開之後才能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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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水龍頭,水先是往上流,後又回歸正常,扭緊水龍頭的右手,手指排列卻跟左手相差無異,路過十字口的反光鏡,完全沒有收映自己的身影,他急忙回到起點,以青紋墨往磚牆上畫上一道橫筆,片暮很清楚他現在身處夢境,但身體的自由度卻放鬆地像在現實當中,這是頭一回做了一次如此清晰的夢境!這是他來到此地的第40分鐘,牆上的黑墨紀錄是這麼顯示的,鎮煞術還能使用,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只因他在追尋一個無主的靈魂,這個魂魄屢次出現在他的夢裡,而且能跟他使用一樣的鎮煞術,甚至是以指導的方式在展現術式,以往只能看見祂的背影,但當他想更靠進一步時,祂便會再次移動,讓彼此保持一定的距離,片暮也拿這種交位沒辦法,因為兩人確實如同鏡像一般,只能無限接近於鏡面,卻始終受制於物理條件而無法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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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暮畫下記號後,轉頭又看見了那枚靈體,祂披戴著白色的斗篷,那而有金色的花邊,但仍不及祂的皮膚雪白。青紋從背上湧現,片暮儼然擺起駕勢,卻在一瞬間放棄了進攻:『我......已經被包圍了?』夢裡的他發出不聲音,見片暮停止了進攻,靈體也解除了術式,隨著場景的變換,把街邊的場景送上輸送帶,接著轉動加速讓風景宛如投影片般向後遞換,在幻象的鏡頭彈放一陣光暈,兩人來到一處靜悠的海邊,男子素白的手攤上了海水,並稍稍側頭看去,似乎在暗示著什麼,於是片暮也試探性地用手背躺了躺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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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海浪一樣放肆侵略,連餘波都具有企圖,天海無涯,人鬼無端。』這句無聲之語隨著海水侵略沙地,一陣陣投往片暮的腦海,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只能等意識慢慢消化這些字詞,他能看見眼角餘光,那個用陌生襯著熟悉的靈體緩緩離開了海岸,他出不了聲,身體也還在接受海水的情緒,待他猛然回頭,海灘上只剩下他一人,而背景正在緩緩抽色,隨著意識的恍惚,飄然地飛脫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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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鐘,在外頭房頂監視的雷家堂並沒有急著破壞這次的術式,取而代之的是近距離的觀察,施法規模遠比組間訓練時廣泛許多,而且甚至是在「快速動眼期間」所佈下的陣式。眼下讓他思慮良久的是,那個在他身後時時隱藏的指導靈到底是何方神聖,幾乎只有在這麼大規模術式建立時,才能勉強感應到祂的存在,但在宮廟裡頭,根本不存在外來靈,祂又是怎麼迴避門神的偵測進到屋內並附著在片暮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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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片暮的深層入眠,青紋結界逐漸解除,回歸持有者的後背,雷家堂翻開他的衣領一看,果然刺青的樣式改變了,而且面積也擴大,甚至佔據了三分之二的背部面積,儘管如此,雷家堂仍舊抱有遲疑,只因那樣面積的紋墨,是不足以張開能夠包容整棟廟宇的結界,那麼青紋的來源以及運用就更令他費解了,初判這個指導靈能夠給他的進步,可能大過於自己,原先被認定為缺陷的基礎,只是在高週波睡眠活動中,就得到了改善,這不管在神學還是科學中,都是難以理解,甚至不該不被理解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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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閱堆積如山的公文,另一個可能打斷計畫的函文出現了,上面有著緊急召集簡任鎮煞師與新任薦任鎮煞師擬辦組隊觀摩一事,雷家堂甚至早早就被欽點,儘管他不是第一次出席這樣的活動,但是他也深知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在湮雷國玉的案件上,於是目前的訓練定是先行暫緩,至於公廟代理期間,萬一片暮半夜有什麼差池,仍然有不特定概率的危險,至此也不急著草草函覆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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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海浪一樣放肆侵略,連餘波都具有企圖,天海無涯,人鬼無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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