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的升旗典禮,一如既往地無趣。艷陽高照,我們在操場下看著各班代表上台領獎。
聽魚乾的轉述,陳軒韋在大隊接力的時候,憑一己之力反敗為勝;在最後關頭,成功追過了原本遙遙領先的孟澤攸。
我看著以陳軒韋為首的隊伍走上台,孟澤攸緊跟在陳軒韋後面。他倆站在一起,孟澤攸看起來高壯一些;獎項從後面的名次頒發,當校長拿著亞軍的獎牌、喊到「九班」的時候,操場的每個角落都能聽得見九班的歡呼聲。
孟澤攸高舉著獎牌,朝著九班的方向比了個"耶"的手勢,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此時的我心裡只想著『怎麼能有人笑得如此好看?』
想著想著,我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千世丞看見我的表情微變,我能感覺到他的臉色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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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接著頒發了冠軍的獎盃到陳軒韋的手上,我們班的歡呼聲也響徹全校;這次我倒是慢了半拍才跟上大家一起鼓掌叫好,臉上還掛著剛剛尚未褪去的笑容。餘光一撇,和台上的陳軒韋對了個正著。
自從之前魚乾和我說到,陳軒韋"可能"喜歡我這件事後,我好像就不能當作若無其事了。這會兒他見到我臉上的笑容,台上的他看來更春風得意了。
真是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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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會結束後,我們準備回到各自的班上。我和魚乾肩並肩走著,胡安璽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帶著他那無懈可擊的致命笑容:「嘿!花生!」
胡安璽是我的兒時玩伴,因為我們的媽媽從大學就是閨蜜的關係,我們大概還在穿尿布的時候就認識了,但我跟他是直到國小的時候才比較熟的,也絕對不是大家想像中的那種"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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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璽的爺爺是加拿大人,雖然隔代遺傳的特徵不那麼明顯,但一看他的雙眸就知道他是個混血兒。他是個長相非常標緻的傢伙,再加上他總是喜歡打球的關係,小麥色的肌膚讓他看起來更帶有幾分陽光英俊。
和孟澤攸、吳育鈞、魚乾一樣,因為長相出眾,他也是學校裡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他和孟澤攸一樣都是校隊的一員,總是能收穫不少女同學們的芳心。
不知道為什麼,這倒不是因為我從小就和胡安璽就認識的關係…我和胡安璽太熟了,但除了像朋友之外,他算是除了千世丞以外讓我覺得第二放心的存在。他就像我的家人那樣,雖然說不上像千世丞那樣穩重老練,但總之也是可以全然放心依賴他的。
他的功課不是特別好,但還在全班的中上;課業好壞並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他在小學的時候立下了成為一名演員的夢想,因此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從一個小胖子成功蛻變成班草。
升上國中後,他比同齡的男孩更早開始抽高,再加上提前開始管理身材和參加了很多才藝班的關係,有時候在外貌上我都有點認不出他,我們也沒有像從前那樣總是有很多時間一起耍廢。話雖如此,但胡安璽還是那個胡安璽,改變的只有他的外表,內心並沒有變。
對我來說,從前的胡安璽是欺負的對象,而現在的他對我來說有點遙遠,但並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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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歡喔!安那?」我看著他,把我的頭往後縮,擠出了一圈的雙下巴。阿歡是我從前給他取的小名,所以他也給我的全名取了"花生"的簡稱。
看著我在模仿他小時候胖胖的樣子,他帶著一張笑臉:「看來您還健全,我是否無須關心您的豬蹄?」
說到這,胡安璽除了外貌改變外,還變得有點欠扁。在才藝班學會的"表情控管"很不錯,尤其是笑裡藏刀這招。
「哈哈哈哈!小女子是還很健全,謝謝您。」我投以同樣陰陽怪氣的笑容,並優雅地鞠躬。
胡安璽雙手高舉,枕在自己的後腦勺,用下巴指向司令台:「看來,關心我們花生的也不只我一個嘛!」
我看得出他的暗示,看來陳軒韋的事,他也有所耳聞。
真是個八卦的傢伙。
「有什麼比阿歡的關心更讓人感動的呢?」我雙手併攏,貼在我的臉頰旁——但事實上是,我的一隻手過於臃腫,沒辦法併攏。
看著我們兩個不太正常的對話,一旁的魚乾搖搖頭:「真的沒辦法參與你們的話題。」
我和胡安璽相視一笑,畢竟魚乾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但想必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胡安璽問候了我的傷勢,見我沒事也就回自己班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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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遠地就看到方愉笙那張大臉,和那個包得跟棒棒腿一樣的拳頭。和她寒暄幾句,她所幸是沒撞壞她那顆和花生米差不多大的腦子。
從小到大,見她不是摔倒就是撞傷,四肢上永遠都會有不知緣由的瘀青,不瞭解她的人還以為是被家暴,殊不知她才是常常對別人施暴的那個。
方愉笙從以前就不太靈光,但也是因為率真所以才能成為這麼久的朋友。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變,愛吃、暴力、蠻不講理,雖然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對方,但直到我們小學同班時才真的和對方相處過;所以確切說起來,我們應該算是小學時候才成為朋友的。
小學那會兒她比我早開始抽高,那時的我除了矮還胖,班上的人都不太樂見我,但方愉笙還是和我一起玩。
有一次她見到別人欺負我的時候,她非常、非常生氣,把對方痛扁一頓;當我以為她是上帝派來的正義使者,她接著對那個鼻青臉腫的傢伙說:「別跟我搶!只有我能欺負胡安璽!」
那個鼻青臉腫的傢伙也不示弱,就和她爭論了起來,他們看似在對方面前捍衛我的樣子,但對話內容卻是分分鐘要取我的小命。
當時的我害怕極了,真的。
最後,方愉笙也不和那個傢伙爭論了;在我以為終於見到盡頭的時候,確實是已經結束了——她找了個大垃圾桶把我關了起來。
她用她的方式贏得了那個傢伙的五體投地,並警告他:「你下次再膽敢碰我的垃圾,我就讓你也變成垃圾!」
那人落荒而逃以後,她告訴我那個人總是欺負別人,賣乖是沒有用的,所以她才以暴制暴;另外她還很細心地告訴我垃圾桶她剛洗過,所以不怕把我弄髒。
她幫我把身上的垃圾桶給放正,接著把坐在地上的我扶了起來,我心想她真是個好人——接著她就把剛站起來的我給推進了垃圾桶,笑哈哈地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垃圾了哈!」
語畢,她揚長而去,也不管當時的我要如何把自己給弄出垃圾桶。
這個世界永遠都會給我驚喜,而方愉笙永遠都是成為驚嚇的那個,但也從此才有了歡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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