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方愉笙,這一世出生在一個人人稱羨的家庭。我有德高望重的醫生爸爸和備受矚目的服裝設計師媽媽一起生活,沒有兄弟姊妹,是個備受寵愛的千金小姐。
生活一直都很美好,除了因為早產導致的體弱多病,我對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很滿足。
不過,在我和千世丞說上第一句話後,我才知道了一些隱情:其實這個醫生爸爸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在很小的時候,我的親生父母離異,我和媽媽一起生活,而我的姊姊和科研人員的爸爸離開。
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一直都是。我的繼父對我很好,我的媽媽也很愛我,錦衣玉食、幸福美滿,我才不在乎離開我的人。既然他們離開了我的生活,那麼我也無須在乎他們過得好與否。
說起來,在外人看來我是挺無情的,我也這麼認為。然而,千世丞說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他說,我不是無情,我只是把深情都留給了重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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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千世丞第一次談話是在我五歲那年,他附身在我心愛的米黃色泰迪熊上;那時的他第一次動起了小小的手臂,向我揮舞:「咏笙。」
年幼的我一點也不慌,反而覺得新奇!我並沒有留意到他說的是甚麼,兩個大眼珠子眨呀眨的,露出了還沒長齊的牙:「布布!」
喊著娃娃的名字,我常常和千世丞說話,就這樣度過了很多年。因為年紀還小,見著我和布布說話,我的爸爸媽媽起初並不當一回事;但是隨著年紀增長,見著我還是常常喃喃自語,他們以為我腦子有問題,但去醫院做檢查也沒什麼奇怪的事。
後來,我開始意識到千世丞的存在並不一般,於是我學會在沒有人的情況下才和千世丞說話。
但是知道他就在我的身邊飄來盪去,照我這種長舌婦的個性,不和他說話實在太難受了;所以後來我買了副耳機,幾乎整天都掛在耳上,這樣憑空說話也不奇怪,他們慢慢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千世丞依附在布布上,於是我到哪都帶著布布。起初都是我在說話,因為當時的他只能控制布布的行動,而能說的字句只有”咏笙”。
我糾正過他很多次,希望他能叫我”愉笙”,但他始終沒有改過說法。我原以為是他沒有辦法控制他能使用的詞彙,但直到很後來才知曉了他對這個名字的執念。
他伴隨著我一天天長大,度過了小學階段後,他慢慢能夠說些隻字片語;直到我國中時,我開始能憑空聽見他說話。我們的對話變得豐富,他成為了我生活不可缺乏的一部份;直到現在他依然喊我”咏笙”,他說,那是我上輩子的名字。
最後我也懶得跟他爭了,反正我知道他在叫我。那時的我覺得他的世界似乎很安靜,因為他只和我對話。不過,失去血肉之軀後,我才知道陰間一直都很熱鬧;初乍和遠赴的”靈魂”來來去去,討論著生前或當下的聲音此起彼落。
孤僻的千世丞沒有和其他靈魂有過太多的交集,我一直認為是他太自我封閉。後來遇上了差使,祂們告訴我千世丞的存在和那些靈體並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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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而為人的過程,千世丞陪伴著了我的所有時光,所以他的存在對我來說並不稀奇。我從來沒有覺得害怕過,有的時候看鬼片時還會和千世丞討論來著。
後來上了大學,我的媽媽為了慶祝我成功考上了設計系,她送給我一副服裝模型用的模型人偶。自那以後,千世丞每晚都會附身在那副人偶,陪我度過了大學到死亡,短暫卻波折重重的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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