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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造的倉庫還算是牢固,不過還是稍顯老舊,平時仍有些縫隙讓冷風可以從外鑽入,只是此時外面的風霜沒能進來,因為有個年紀不大的孩子拿了東西,把那些縫隙給暫時填上,為了讓裡面更小的孩子能有個良好的休息環境。
小小的黑牙來到這裡已經過了好幾天,身上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癒合得差不多了,他慢慢找回自己的體能優勢,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抓握幾下,確定已經恢復七成。
由那名叫白鷺的——也是把縫隙補上的孩子——口中,他得知自己在一家育幼院的小倉庫裡,雖然白鷺說得好像大家都該知道育幼院是什麼,可是黑牙其實不知道什麼是育幼院,只是聽白鷺說是把沒有父母的孩子們聚集起來的地方。
沒有父母啊……黑牙用身邊散落的舊毯子將自己包裹起來,這是白鷺拿來給他用的保暖物,有些地方還有破洞,但已經比他原本的地方好多了,起碼不用去面對那些怪物,也不會在不聽從時面臨被毒打或者電擊攻擊。
黑牙看著旁邊小小的舊型電暖爐,裡面散發的熱度,讓自己可以不用只依靠體溫溫暖身體。
不過,這裡雖好,黑牙卻不確定自己能待在這裡多久?他不屬於育幼院,因為在他的記憶裡有父母的存在,所以要是身體變好後就只能離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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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需要回到那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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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做什麼?報仇嗎?看看那對把自己兒子賣掉的夫妻,有沒有過得比以前更好?會不會在午夜夢迴時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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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黑牙搞不清楚,但他除了那個「家」外,對外面沒有其他的記憶,不知道到底該去往何方?也沒有任何歸處。
如果我把父母殺掉,是不是就能來這裡了?黑牙想歸想,還是沒下定決心,到底要不要將那兩名在他腦海裡早已模糊的身影抹去?
黑牙聽到門口傳來聲響,關掉開關、拎起小電暖爐,跳上欄杆把自己隱身在黑暗裡,偷覷由外走進來的人,只見三個比自己年長的孩子,拿著手電筒在小屋裡四處打轉,還把白鷺收集來的毛毯踢開,像是在找尋什麼。
他們踢開毛毯的動作讓黑牙微微蹙起眉頭,他可是把它們都擺放在最適宜的位置,現在全亂了。
「那傢伙絕對藏著什麼。」其中名孩子憤然地開口,在倉庫的雜物堆中探頭探腦。
「哼,被我們找到他就完了。」另名孩子拿著手中的手電筒不停照著四周,嘴上邊附和道。
「我們快點找找,早點回去吧。」還有名孩子的聲音有點顫抖,像是在害怕有什麼會突然跑出來的東西。
不過他們都沒發現,有雙猩紅的眼眸在樑柱上盯著他們看,而黑牙的鼻翼稍稍動了動,憑藉他堪比獵犬的鼻子,從他們身上聞到熟悉的腥味,這味道像是白鷺的血。
他們對那白痴做了什麼?黑牙不自主露出犬齒,他本就知道對方身上經常有傷,每次他看到那些傷口,白鷺卻總說沒事,讓他別放在心裡。
黑牙壓低身子,將手中的電暖爐擱置,如同蟄伏的野獸,緊盯眼前的獵物,露出能將人的脖子瞬間咬碎的牙齒,他正在等待一個能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時機,耳邊卻傳來不遠處朝這而來的腳步聲,這聲音他聽過很多次,馬上就認知到來人是誰,也知道自己的行動將會被阻止。
不,如果我夠快的話。黑牙這一想,身子便撲了過去,眼前三人只發出短促的慘叫,連聲音都來不及嚎起就被撂倒在地。
好,趁他還沒趕來,趕緊收拾一下。
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在黑牙耳中慢慢放大,他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加快,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明明幫了白鷺,黑牙卻直覺地知道他一定不會高興,於是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努力想要掩蓋眼前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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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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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牙側耳專注聆聽那凌亂的腳步聲,以及因為過度搖晃而出現的水聲,但這些都沒影響他的動作,他把那些傢伙全部清乾淨後,還能把小電暖爐放回原位,打開電暖爐並在最後一刻衝回毛毯之中,假裝自己從未移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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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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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倉庫的大門再度被快速打開,白鷺氣喘吁吁趕來,此時的他才十二歲,跟黑牙一樣還很年幼,在看到窩在毛毯裡的黑牙後,又快速轉頭看向四周,卻沒見到他以為會有的人們。
「他們人呢?『小狗』有沒有人來過這裡?」白鷺關上門,走向黑牙時還不停張望,他明明記得那三個傢伙說要來好好瞧瞧他的「寶貝」,也聽到有人說他們朝這裡過來了,怎麼人不見了?
黑牙沒理會白鷺,雙眼盯著白鷺手中的麵包和水壺,那水壺應該就是剛才伴隨腳步聲的水聲來源,這傢伙就算急匆匆來救人都不忘給他帶晚餐。
「餓了嗎?叫聲哥哥來聽聽,快點,白鷺哥哥。」白鷺見沒人,以為那三人只是說說沒有過來,回頭看到黑牙盯著他手上的食物看,忍不住提起食物在黑牙眼前晃悠。
黑牙立刻跳起來,直接搶過白鷺手上的東西,隨後撤退回毛毯裡,背過身不理會白鷺。
「真是養不熟。」白鷺無奈地嘆氣,動來動去的讓他身上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黑牙稍稍回頭,看到白鷺因傷吃痛的表情,在心裡滿足地想著——白鷺再也不會被那三人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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