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寬駕馬又往黃石縣去,凡要叮哨、緝捕任何事務,可以往那個方向去的他都異常積極,他既是官階高些,其它人自然沒意見,今天他把人手分撥定,單馬押後,到了東一門牌樓的石板道前,卻看見她。
過了牌樓是個短緩坡,一眼就居高臨下看到袁招燁燦顏笑著,在一頂大轎前對轎內人說話。
三年前她的生活範圍小,但當過捕快又開過舖子,三年後這地面上她認識的人,不必說一定勝過自已。這頂大轎跟家裏新添的一樣,所費不貲。她一個單純的小姑娘,在路邊與這種豪奢人家相談甚歡,倒是奇怪。
正猶豫要不要停下等她說完,要藉機跟她說幾句當天的事,赫然聽到轎內竟是男人聲,他腦內嗡地起了雜鳴,而她,對轎內那男人嬌聲俏語,喀喀笑著,喀喀的像鐵器敲他的腦子。
明明是歷過大風大浪,平日裏不能再穩的泠練模樣,現在卻身軟冒汗陣陣心慌,眼前沒有別路可迴避,忽然背道而逃也太不成話,他咬牙只能緩緩而過,臉極僵泠,上次,梁染松來提到他兄長的事時,還不及當面看到她對別的男人嬌聲嬌氣更打擊他。
馬行過轎時,她被轎頂完全遮擋,聽到那個男人問她:「要不要載你回衙門?」她笑著輕道:「不行,你的轎子大,上次差點卡在窄巷你忘了?」「真的吔,忘了,那可惜,上次你在我轎子裏玩得可開心了。」
他肩頭因氣喘得凶而起伏,忍不住側臉,馬已走過轎身,此時側望又看到轎邊露出初見她時那塊包衭布。
「改天帶你到我家玩。」那男人又說,她充滿期待的交涉:「休沐日你都不來,平日我得當差,你可不可以有一天在休沐日來?」「不行。」那男人專橫的說;「休沐日尚輪不到你。」「你待人家不好。」她撒嬌了。那男人嘖了一聲:「你這小沒良心的,已經是對你最好了。」
他心口縮得極難受,將馬騎轉到前方一個彎窄巷內,額上掉著泠汗,陣陣心麻身痺,側目等著,待那小身影不久在對街,腳步歡躍的抱著包衭走了,便拉馬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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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轎掛紫紅色蓋簾,轎前緣裝飾著一些如意紅結,一些繡得精美的小香包,靠近就傳出陣陣胭脂香氣,招燁是怎去認識這種邪人?他眼憔悴了,裏中燒著恨、激湧著心痛,痛在她方才近在眼前,那般嬌媚的待著這邪人。
車夫出聲道;「這位官人,你馬橫在道上,是等著我這轎子撞上嗎?」口裏稱呼官人,但口氣是沒把官放眼裏。
「轎內的人給我出來。」陸謙寬泠道。
車夫楞了一下,回身拉轎簾望一眼轎內人。「憑什麼我要出去?」轎內人聲音聽著幾分慌張。
「錦衣衛查人不必憑什麼。」多一個梁染彥他可以努力競比,但不能忍這種邪人接近她!
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解決吧。他先嚴肅的在心裏看管自已---問清底細後三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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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半個身子鑽進轎簾問:「你什麼時侯惹上個錦衣衛?」車內人仍不出,偷掀轎簾一角,急慌的辯解道:「我這良民奉公守法的,你錦衣衛-----」忽看見那錦衣衛俊朗的側臉,歪臉一想,轉為鎮定慢慢的問:「大人,該不是姓陸吧?」
陸謙寬拉馬正面對著轎,轎內人望清正面那杏目白面,閒閒一句:「來得正好。」說著彎身出轎,由轎簾下先出了月華裙下一隻紅橙色繡鞋,走下一名低著臉高壯的女子,陸謙寬緊視著轎簾,再沒人走出,那高壯女子拉開轎簾:「我看她省,再喜歡也沒開過口,今天你來了,帶幾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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